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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2-9

    第二十九章
    “我有,穿我的。”
    沈芙差點(diǎn)懷疑自己聽錯了,呆了半晌才抬頭,怔怔的去看他。
    她耳鳴一般的問:“什么?”
    江殊同同樣也還在看她。
    小丫頭縮在角落里,很小的一團(tuán)。這會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她的眼眸帶著小鹿般霧蒙蒙的濕意,卻仍舊透亮,看著你的時候干凈的不染一點(diǎn)雜質(zhì)。
    像是羽毛劃過心尖,江殊同感覺到心口處有一種很細(xì)微的酥麻感。
    想抬手摸摸那顆腦袋,但看她恨不得把自己藏進(jìn)地縫里的樣子,又作罷。
    沈芙終于找回一點(diǎn)理智,神魂歸位。
    她咽了咽口水,斟酌道:“我穿你的衣服……那樣、不……好吧?”
    “嗯?”江殊同微微側(cè)頭,用更低的視線去和沈芙平視,“怎么不好?”
    一陣風(fēng)吹過來,感覺到?jīng)鲆?沈芙縮了縮肩膀,“我的意思是,你是男的,我是女的,男女……授受不親,對吧?”
    她說的艱難,到這舔了舔唇繼續(xù):“而且,被人看到也不好吧?”
    江殊同皺了下眉頭。
    也不知道她這小腦袋瓜里裝的都是些什么。
    “你那會非要跟我一起睡午覺的時候,怎么沒想到男女授受不親?”
    沈芙聽他提起舊事,蹭的一下抬起頭,磕巴了兩秒反駁道:“我、我那時候還小。”
    覺得她這反應(yīng)還有點(diǎn)可愛,江殊同笑了一下:“古代是男女七歲不同席,你那時候——”
    他說到這頓住,像是給足了沈芙回憶的時間,才不緊不慢的繼續(xù):“得有十歲了吧?”
    “是誰大中午的跑到我家……”
    “你、你、你小聲一點(diǎn)!”沈芙打斷他,小臉不知道是急的還是羞的,兩秒內(nèi)漲的通紅。
    “你為什么要提這個,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都忘了!!而且我那時候沒有十歲好嗎?”
    這話說出來沈芙自己都沉默了。
    為什么一會說不記得,一會又要提年齡啊!!!她恨不得敲自己的頭。
    這事是圓不回來了,她干脆裝死,惱羞成怒之下小聲罵人:“混蛋、流氓!”
    江殊同眉心一跳,聽得一清二楚。
    “你是罵我還是罵你自己?”
    “當(dāng)然是——”沈芙揪著衣服,“罵你了。”
    江殊同點(diǎn)了點(diǎn)頭,“行吧。”
    他朝著房車的地方抬了抬下巴,“換衣服。”
    沈芙抬眼瞅他,沒動彈。
    江殊同挑了下眉,“不然你準(zhǔn)備這樣一直捂到感冒,然后再半夜出去買藥,明后再發(fā)個燒?”
    沈芙:“……”
    穿就穿,他都不怕她怕什么。
    她又不虧。
    不對,怎么弄得好像她占了便宜一樣?
    沈芙晃了晃腦袋,甩掉這種不可取的想法。
    江殊同已經(jīng)叫來了小松,“帶她去車上,拿件我的t恤給她,開個空調(diào)。”
    小松也有點(diǎn)猶豫,“您的t恤?”
    老板有潔癖,私人物品有些連他都不能碰。
    雖然這小姑娘在老板那一直挺特殊的,但沒想到能到這個程度。
    江殊同睇他一眼,小松閉嘴了。
    江殊同找了個椅子坐下,看著小松和沈芙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么看,她是長大了。
    穿陌生男人的衣服是不太合理。
    但他是陌生男人嗎?
    江殊同心里生出一股說不出來的煩躁,說不清道不明的。
    小松的驚訝他或許理解,但小丫頭剛才戒備的樣子,又讓他頭一次產(chǎn)生了懷疑。
    像是有什么東西原本存在于他長久的認(rèn)知里,但在不知不覺間,又悄然被改變了。
    男女授受不親嗎?
    是有這么個道理。
    但他又能清晰的認(rèn)識到,自己好像,并不想那么做。
    他心底冒出一個念頭,隨即又被自己否定。
    那盆水又不是澆在他頭上,怎么他也好像變得不清醒了。
    他搖頭,自嘲的笑了笑。
    -
    日頭漸漸西斜,江殊同那場戲還沒拍完,沈芙跟著小松去到房車上。
    小松翻出吹風(fēng)機(jī)和毛巾,又從儲物格里拿出一件疊的板板正正的白t恤,一并遞給沈芙。
    白t恤是江殊同常穿的那款,不大不小的圓領(lǐng),胸前有一個小口袋。
    看著簡簡單單,但沈芙知道,這是純手工,不僅面料考究,連版型都是請人專門設(shè)計的。
    小口袋里打上了江殊同的logo,是全世界獨(dú)一無二的,在哪里都買不到的白t恤。???.??Qúbu.net
    看出她遲疑,小松道:“這件是新的,老板出門常備著這款。我就在外面,有事招呼。放心,沒人過來。”
    沈芙道了謝,門從外面關(guān)上。
    江殊同的車,保密性能自然一流。只是,在他的車上換他的衣服,這種感覺怎么都有點(diǎn)微妙。
    站在原地出了會神,沈芙打了個噴嚏。
    她揉了揉鼻子,晃掉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用皮筋把頭發(fā)盤到頭頂,慢吞吞的去解襯衫扣子。
    小松給的毛巾很大,剛巧能裹住身子。
    不過,這毛巾呢?
    看著不像新的,他用過嗎?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沈芙又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
    她低頭瞅了眼自己的胸口,柔軟的布料貼合著肌膚,耳根逐漸燒紅。
    你在、想、什么!!!
    沈芙捧住自己的臉,深呼吸兩下,試圖壓住那種臉紅心跳的感覺。
    漸漸的,指尖也變得滾燙。
    算了。
    沈芙緩緩?fù)鲁隹跉猓纱喾艞墥暝?br/>     臉紅就臉紅吧。
    反正也沒人看到。
    就當(dāng)是空調(diào)比較熱好了。
    這么安慰自己一番,她又坦然起來。
    好在她今天穿的紗裙,水沒有滲進(jìn)去,拿吹風(fēng)機(jī)吹一下,將就著還能穿。
    最后,沈芙才去碰那件t恤。
    雖然是新的,但上面有一種很好聞的味道,像是哪種牌子的香水。
    基調(diào)應(yīng)該是木質(zhì)香草,淡淡的,讓人聯(lián)想到春天的花海,陽光干干凈凈的落下來,一派和煦。
    只是,太大了。
    沈芙骨架本來就小,穿上后整個上半身都灌在了里面,衣服的下擺遮到了臀.部。
    沈芙低頭看了看,竟然覺得也還行。
    下頭搭一條熱褲,也算是個正常打扮。
    她甚至想象了一下自己這樣走在街上,想著想著,不自覺笑起來。
    小松在外頭敲門問:“有什么要幫忙的嗎?”
    “呃,沒有。”
    沈芙回神,捏著臉唾棄自己:腦子里都是些什么廢料!!!
    但是,這樣的確是,不太能出去。
    江殊同這件t恤看著平平無奇,她要是平時穿到街上,只要沒翻到口袋里的logo,也沒人會異想天開。
    但這是劇組,到處都有攝像。萬一被有心人拍到,是能大做文章的。
    他的粉絲都是火眼金睛,結(jié)合各方面,很容易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聯(lián)系起來。萬一再添油加醋傳到網(wǎng)上……
    到時候不僅連累江殊同出來解釋,她也會被扒的皮都不剩吧。
    腦補(bǔ)了一下那個畫面,沈芙整個人哆嗦了一下。
    她把濕衣服都放進(jìn)塑料袋裝好,塞到包里,悄悄的把車門拉開一條縫,“小松哥,我穿著這個t恤出來,不好吧?”
    小松懂她意思,想了一下道:“我有件夾克衫在副駕駛坐上,你看看能不能穿。”
    沈芙回頭找了一圈,果然在副駕駛上找到一件黑色夾克。
    “是黑色的嗎?”
    小松:“對。”
    沈芙道了謝,拎過來套上,把拉鏈拉到最上面才蹦著下了車。
    “謝謝小松哥。”她又恢復(fù)了活力。
    “沒事就好。”小松指了指攝像那邊,“我先過去,你就待在車上也行,估計一會就回了。”
    沈芙應(yīng)下,看著小松走遠(yuǎn)。
    夕陽西下,晚霞映紅了半邊天,勾勒出遠(yuǎn)處青山的輪廓,有白鳥自天際飛起。
    遠(yuǎn)遠(yuǎn)的聽見導(dǎo)演喊:“第二十七幕,第六次!”
    那一條還是沒過,和江殊同對戲的那個演員頻頻出錯,人聲又鼎沸起來。
    武術(shù)指導(dǎo)反反復(fù)復(fù)的演練動作,導(dǎo)演也放了對講機(jī)走過去。
    沈芙雙手插在兜里,踢著地上的小石子時不時往那看兩眼。
    里頭的t恤貼著肌膚,柔軟熨帖,像裹在一片云海里。
    先前的道具小哥找過來,連連道歉:“實(shí)在不好意思,很對不住,我跑的急,你坐在那,旁邊幾顆草太高了,我沒看到。”
    “沒事的。”沈芙撓了撓頭,“已經(jīng)解決好了,對虧了……小松哥。”
    欲蓋彌彰一般的,她強(qiáng)調(diào)了小松的外套。
    不過其實(shí)沈芙想多了,因為就算她光明正大說自己穿了江殊同的t恤,也不會有人信。
    道具小哥也沒多想,自我介紹道:“我叫周楊,你好。”
    “你好,沈芙。”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會天,沈芙了解到他其實(shí)是攝影師助理,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拖了點(diǎn)關(guān)系才進(jìn)來劇組實(shí)習(xí)。
    他再三道歉,沈芙覺得他還比自己笑,聽得越來越不好意思。
    好在沒一會那邊有喇叭喊“周揚(yáng)”,他應(yīng)了一聲走遠(yuǎn)。
    沈芙松口氣。
    被這么一鬧,她總覺得自己忘了什么事,但又實(shí)在記不起來。
    手機(jī)“叮咚”一下,是殷樂回過來的微信消息:【。。。】
    三個句號。
    而沈芙上一條發(fā)的是:【三更半夜又沒加班你和你老板為什么在一塊???】
    沈芙:【句號什么意思?】
    殷樂:【......】
    不會吧?難道真的是她想的那樣?沈芙站原地懵了兩秒,直接打了語音過去。
    那邊是凌晨,接通后是一陣碗筷碰撞的“叮當(dāng)”聲。
    沈芙道:“坦白從寬!”
    “你想什么呢。”殷樂的聲音聽起來帶點(diǎn)疲憊,“那混蛋昨晚不知道抽了什么風(fēng),和朋友出去喝酒,半夜三更打電話讓我去接。”
    這話聽著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沈芙又問:“那我之前發(fā)消息的時候,你們在哪?”
    “我家。”殷樂說。
    “等等!”沈芙覺得自己的小腦袋瓜子承受不了這種信息量,“他喝醉了讓你去接就算了,為什么要去你家?”
    “因為他非要吃牛肉面。”殷樂說著就來氣,“你說大半夜哪有賣牛肉面的,真的男人都不靠譜,平時看著人模狗樣的,喝醉了簡直……”
    “簡直什么?”
    “沒什么。”殷樂做了個深呼吸,一點(diǎn)都不想回憶的樣子。
    “我還有個問題……”沈芙還是沒怎么聽明白,糾結(jié)道:“你為什么不拒絕他?”
    殷樂剛壓下去的火氣又往上竄,“我拒絕了啊,但是他說這房子是他的,他想進(jìn)來就進(jìn)來,你說怎么會有這么厚顏無恥的人!”
    “等等等等!”沈芙叫停,徹底的有點(diǎn)凌亂:“你不是住的酒店嗎?為什么又變成了他的房子。”
    殷樂的氣勢弱了一點(diǎn),“酒店多不劃算,然后他說他正好有房子空著,我就……住了。”
    “那你付錢了嗎?”沈芙問出最關(guān)鍵的問題。
    殷樂默了兩秒,“他說從我工資里扣。”
    沈芙:“……?”
    所以你有欠他什么嗎?
    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頭又傳來一個清越的男聲,像是剛睡醒般的,帶著點(diǎn)困倦:“幫我泡杯咖啡。”
    沈芙的嘴因為驚訝張成o形,“他他他、他還在你家?!”
    那頭掛了電話。
    沈芙對著屏幕上的“聊天時長15:00”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
    收工是半個小時后,沈芙還是坐了江殊同的車。
    江殊同上車就,一眼就看到了沈芙身上的夾克外套。
    好像是小松的。
    她怎么給什么都穿。
    江殊同皺了下眉頭,“你這外套……”
    沈芙“哦”了聲,“小松哥的。我覺得穿你的t恤出去晃不太好,被人拍到會很麻煩。”
    江殊同點(diǎn)頭,隔了兩秒又道:“車?yán)餂]外人了,捂著不熱?”
    熱。
    當(dāng)然熱。
    但是——
    沈芙摸了摸脖子,還有一個理由她不好意思說出口。
    她的內(nèi)衣也濕了,所以她現(xiàn)在,t恤里面,是什么都沒穿的。
    雖然這t恤夠大夠?qū)捤桑植皇瞧?胸,如果沒有外套,也還是能……看出來一點(diǎn)什么的。
    可這實(shí)在是不太好解釋,沈芙又撓了撓頭,打著商量道:“那要不、空調(diào)溫度再調(diào)低點(diǎn)?”
    “……”
    江殊同像是噎了口氣在胸口,那種不上不下的感覺讓人很難受。
    這件夾克很好看么,穿別人衣服的時候怎么不見她說男女授受不親了?
    看他不說話了,沈芙也沉默下來。
    她寧愿捂著。
    空氣安靜下來的時候,那種“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但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的感覺又卷土重來。
    算了。
    不管了。
    她有點(diǎn)累,歪在旁邊的座椅上刷微博。
    首頁推送的微博里,有博主發(fā)了江殊同的雜志圖。
    她猶豫了一下,挑了幾張保存。
    偶爾抬頭瞄一眼對面的正主。
    他闔著眼,單手枕在腦后假寐,神情稍顯寡淡。但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完美的。
    偶爾喉結(jié)滾動,帶出流暢的線條,在這昏暗的車廂里,平添一種禁.欲的意味。
    就這么打發(fā)了二十分鐘,沈芙覺得脖子有點(diǎn)累,想換個姿勢。
    一抬頭看小松拿著ipad玩,她才“啊”了一聲,心頭一沉。
    她、她想起來了!
    她想起來她之前忘了什么了!
    她忘了平板!!!
    雖然她平時畫畫有備份的習(xí)慣,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但是,萬一被人撿到解鎖了,再萬一碰上欣欣那樣的粉絲……大概率是要掉馬的。
    而且,那里面,多多少少也有些**的東西。比如江殊同的圖,她都是整理好了放在一個相冊里。
    如果,有人恰好解開了鎖,又恰好點(diǎn)開了相冊,又恰好知道了她的小馬甲……
    那是不是就能猜出她微博畫的那些背影是江殊同,那她喜歡江殊同的事……
    不就暴露了嗎!!!
    是個人都會那樣聯(lián)想吧!
    雖然知道這種情況要多少的巧合才能形成,但沈芙還是控制不住的設(shè)想下去。
    “怎么了?”看她一臉緊張,江殊同問。
    沈芙都快要哭了,“我剛剛忘了拿平板了。”
    “里面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嗎?”
    “有。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沈芙悶著聲音,低低的,帶了點(diǎn)哭腔。
    她似乎已經(jīng)看到自己被扒掉馬甲公開處刑的畫面。
    實(shí)在是難過極了。
    江殊同盯著沈芙的頭頂看了兩秒,吩咐道:“小松,前面掉個頭。”
    沈芙不想這樣麻煩人,但推辭的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只好摳著手機(jī)殼保持沉默。
    天色逐漸暗下來,這邊沒有路燈,山林的輪廓嵌在黑夜里隱約著,看不真切。
    江殊同的電話這時候響起,他看過來電顯示接起來:“媽。”
    “今天在拍戲?”程清韻問。
    江殊同“嗯”了一聲,“剛收工,在回去的路上。”
    “在哪?”
    “浙江。”
    “橫店?”
    “嗯。”
    ……
    江殊同還是闔著眼,斜靠在座椅上,漫不經(jīng)心答著。
    程清韻忽然話鋒一轉(zhuǎn)問:“你爸打過你電話沒?”
    “打過。”
    “你告訴他我在哪了?”
    江殊同睜開眼,面不改色,“沒有,他沒問。”
    “是嗎?”程清韻反問了一句,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那我來探個班吧。”她忽然道。
    江殊同的表情管理有一絲的失控,“什么?”
    “我在蘇州,明天到,地址發(fā)我。”程清韻留下這么一句,很干脆的掛了電話。
    ……
    沈芙一邊低頭擺動手機(jī),一邊豎著耳朵聽。等電話掛了,她才抬頭看過去。
    江殊同打著字像是在給誰發(fā)消息,發(fā)完也沒等回信,扔了手機(jī),枕著手臂往后靠,有點(diǎn)煩心的樣子。
    “小松。”他過了一會才開口,“等會回去安排一個房間,我媽要來探班。”
    沈芙驚訝的睜大的眼睛,“阿姨要來?”
    “對。”江殊同瞅他一眼,隨口道:“說你媽不放心你,拜托她過來看看。”
    沈芙才不信,但他的表情看起來還真像那么回事,最后還是忍不住問:“真的?”
    沒動靜。
    隔了兩秒,聽他道:“假的。”
    沈芙:“……#¥%*”
    -
    回到拍攝地點(diǎn),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山峰的陰影越來越濃,漸漸和夜色混為一體,田野、樹木似乎都沉睡下來。
    沈芙有點(diǎn)害怕,亦步亦趨的跟在江殊同后面,不敢走遠(yuǎn)。
    他身上的戲服還沒換下來,一手背在腰后,衣袖隨風(fēng)輕舞。
    那種氣質(zhì)在黑夜里依舊出塵,叫人挪不開眼。
    感覺到身后她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江殊同回頭問:“害怕?”
    沈芙下意識搖頭,又覺得這時候不能要什么面子。
    于是重新點(diǎn)頭:“——有點(diǎn)。”
    “就一點(diǎn)點(diǎn)。”生怕江殊同笑話,她又補(bǔ)充。
    江殊同“嗯”了聲,有種“你說什么就是什么”的感覺,哄小孩一樣。
    他甩了甩寬大的袖子:“抓著。”
    沈芙猶豫了一下,還是沒什么骨氣的伸手抓上,“我真的也沒有很害怕。”
    江殊同又“嗯”了聲。
    然后淡淡道:“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膽小。”
    言外之意是不用裝了。
    “……”
    沈芙執(zhí)拗道:“真的沒有怕。”
    “嗯。”
    ……
    因為明天還要來取景,現(xiàn)場有些道具還沒撤。沈芙被水潑到的時候,人坐在一塊大石頭旁邊。
    她當(dāng)時隨手把平板放下了,之后一直忙著解決衣服的事,就沒想的起來。
    回憶著那塊石頭的方位,她開了手機(jī)照明,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拉著江殊同的袖子摸索過去。
    小板凳已經(jīng)不在了,四周找了一圈,也沒有她熟悉的粉色保護(hù)套。
    沈芙沮喪的垮下肩膀。
    “沒有嗎?”江殊同問。
    “沒。”沈芙搖頭。
    看樣子是被人撿走了,現(xiàn)場人太雜,很多群演都是臨時找的,工資一天一結(jié)的那種。
    之前場務(wù)姐姐就叮囑過,保管好自己東西,丟了很難找的回來。
    沈芙難過的抬頭去看天,一片透明的灰云擋住了月光,四周是黝黝的黑,夜風(fēng)扯開了深邃無際的天幕,山林深處有嗡嗡聲此起彼伏。
    似乎是在一瞬間,所有的感官回籠,并且被無限放大。
    沈芙咽了下口水,警惕的往四周看。
    她舔了舔唇,抓著江殊同袖子的手又緊了緊,聲音都顫起來:“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嗯?”江殊同側(cè)頭,像是笑了一下,帶著淺淺的氣息,話里帶了點(diǎn)調(diào)侃:“怕了?”
    “才不是。”沈芙在這種事情上很要面子,況且不久前還反復(fù)強(qiáng)調(diào)自己不害怕的。
    她直了直脊背,嘴硬道:“就是覺得……有點(diǎn)冷。我怕什么,世界上又沒有鬼。”
    最后一句是完完全全的自我安慰了。
    她話音剛落,身后突然的,傳來樹枝斷裂的“咔嚓”聲。
    很微弱的,曳著尾音劃過耳膜。
    沈芙整個人都僵住了,只剩眼珠子還在動,結(jié)巴道:“你、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江殊同看了正前方走過來的小松一眼,搖頭,拖著調(diào)懶懶道:“沒有啊。”
    “可是我聽到了……”
    江殊同“奧”了一聲,“剛不是還說沒有鬼嗎?”
    “咔嚓!”小松又踩到了樹枝。
    沈芙都快哭了,“你不要說那個字了!鬼會聽到的!”
    江殊同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逗她道:“我沒說,不是你在說嗎?”
    “我沒有!我沒說!不是、那不是我!”沈芙語無倫次,一句話說的磕磕巴巴。
    江殊同又笑了一下,放緩了聲調(diào):“不是你那是誰,這里還有別人嗎?”
    “我、我不知道啊。”
    沈芙現(xiàn)在害怕極了,沒有空理會他的嘲笑,耳邊只還剩下“嗚嗚嗚——”“呼呼呼——”的風(fēng)聲。
    身后似乎真的有什么東西在靠近,她嘗試著,微微側(cè)過頭……
    “咔嚓!”
    沈芙嚇得魂都沒了大半,跳起來就往前撲到了江殊同懷里,“有鬼!”
    溫軟的觸感入懷,江殊同愣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江哥他終于感覺到了!他不想男女授受不親!!明天給他來點(diǎn)更刺激的!!!
    這章是雙更合一啦,超肥的!!所以晚上九點(diǎn)就沒有更新啦!(*^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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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今天給大家推薦一下我親親奶茶的文:《我只想要你》by:奶茶倉鼠
    1.夏樹是夏家獨(dú)女,天生rh陰性稀有血型。
    夏氏夫婦捧在手里怕丟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生怕一點(diǎn)意外發(fā)生。
    為了以備不時之需,夏家夫婦從孤兒院接來一個同血型的男孩,作為夏樹的保鏢兼“小血包”。
    “小血包”疏離、清冷、冷峻寡言。卻唯獨(dú)給了夏樹所有的熱情與溫柔。
    一天,一對自稱是“小血包”父母的富豪夫婦尋來,眾人才知“小血包”竟是商業(yè)巨富霍家遺失多年的小少爺——霍靳珩。
    幾年之后,夏家落魄。夏樹為了生計四處奔波。
    在她最坎坷無助時,霍靳珩再次出現(xiàn),一如往日少年,將她緊擁入懷中。
    “別怕,我回來了。”
    “我說過,會一直護(hù)著你的。”
    2.霍氏集團(tuán)上下人盡皆知霍家二少霍靳珩脾氣好。雖為人清冷,不茍言笑,卻從未當(dāng)眾發(fā)過一絲火。
    唯一的一次,是在公司有人欺凌那個新來的實(shí)習(xí)生時,霍靳珩當(dāng)即神色劇變,雷霆震怒。
    他薄唇緊抿,深邃的眸冷漠如冰,以十倍將她所受的欺辱盡數(shù)還回去。卻仍輕柔握著夏樹的腕,將她小心翼翼護(hù)在自己身后。
    “我連碰都不舍得碰的人,怎能讓別人欺負(fù)?”
    -我抓不住風(fēng),也抱不住整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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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diǎn)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hù)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jī)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shí)力強(qiáng)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jìn)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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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jìn)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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