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則則這時候特?別盼望自己的小日子趕緊來, 只可惜它前些日子才剛走,這希望是落空了的。
晚上沈沉摟著?敬則則純睡覺,只是將手擱在她胸口?上, 但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敬則則閉著?眼睛想, 這才幾日功夫呀?剛和好那日,可是猴急得跟什么似的呢。
“過兩?日朕要?去宣州。”
敬則則的眼睛立時一睜, 景和帝去民間微服私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或近或遠的一年?里其實?要?出去好幾次的, 但皇帝的行蹤會保密, 所以即使是親密如宮妃, 實?則也不知道皇帝什么時候走, 又是去什么地方。
而此刻景和帝說這話時什么意思?敬則則生怕自己理解錯了,可即便如此, 她也已經轉身圈住了景和帝的腰, 幾乎抵著?他的唇瓣道:“皇上為?何告訴臣妾?”
沈沉用唇瓣摩挲了一下敬則則的嘴唇,“你說呢?”
敬則則細聲細氣,仿佛生怕聲音大了就把美夢戳破了似地道:“臣妾覺得像是天上掉餡兒餅, 被砸暈了。”景和帝以前微服出巡可從沒帶過嬪妃呢。
“那你想去么?”
“想。”
想, 肯定?是有代價的。
敬則則昏睡到天日上三竿才醒過來,昨晚景和帝跟殺紅了眼的將軍似的, 險些把她的小命給?折騰掉,又兇又狠, 這利息收得也忒高了些,還?『逼』著?她說了羞答答的話,才饒了她。
敬則則在床上緩了半晌,直到中午才勉強坐起身,隨便低頭一看, 就能在身上找到斑斑痕跡,她不自在地把被單往上拉了拉,就著?華容的手先喝了一碗不加糖的燕窩粥又閉目養了一會兒神才有些精神。
她感覺自己有點兒『摸』到皇帝的心思了。估計是沒想著?要?帶自己出去的,不知怎么的嘴快說了出來,皇帝的話金科玉律不能隨便更改,所以才拿自己撒氣兒呢。敬則則頭疼地想著?,出門在外,景和帝身邊只有自己一個?女人,可怎么是好?多來幾次,她命就要?送在床笫之間了。
而且景和帝也太兇殘了,在做皇子時就有戰神之稱,十四歲就上了沙場,立功無數、殺敵無算。到現在每天也是雨雪不輟地早起打拳、練劍,敬則則感覺自己細胳膊細腿兒地經不起摧殘。
何況敬則則深知一個?道理,那就是皇帝不愿意做的事兒,最好不要?『逼』他。且景和帝當晚再沒到遠近泉聲,敬則則就更覺得自己該主動表明態度了。
華容到清舒仙館向皇后稟報了敬則則身子不適,要?延請太醫和請撤膳牌的事兒,誰知話沒說完,就聽到皇帝駕到的通傳聲,趕緊地閃到一旁行禮。
華容景和帝是記得的,因問道:“你怎么在這兒?”
華容低頭道:“昭儀身子不適,奴婢來稟了皇后娘娘延請太醫,另外,另外……”后面?“請撤膳牌”的話,幾乎低不可聞了。
沈沉蹙了蹙眉,“多久開始不舒服的,怎么現在才來回皇后?”這天都已經黑了。
“昭儀今兒一直都有些不舒服,原以為?是小『毛』病,可到黃昏時癥候嚴重了些,這才讓奴婢來回稟皇后娘娘。”華容道。
沈沉瞧了一眼皇后,“朕去看看,待會兒再過來。”
皇后溫柔地笑了笑,送了皇帝出門,“敬昭儀身子不適,皇上多陪陪她才好。”
景和帝也沒回話。他一走,皇后略坐坐,就吩咐宮人關了宮門。
“娘娘,皇上待會兒回來怎么辦?”玉書道。
皇后嘆了口?氣,“關吧,皇上不會再過來了。”如今敬則則幾乎獨寵后宮,祝新惠又在韜光養晦兼養胎,她不啃聲,別的嬪妃就更不敢說話了,都知道皇帝在興頭上,敗了他的興致倒霉的只會是自己。
敬則則沒想到華容去一趟清舒仙館,竟然把皇帝給?帶回來了,少不得還?得打迭起精神迎駕。
沈沉快步上前扶起敬則則,借著?燈光打量,的確是雪白著?一張小臉,有些倦怠的憔悴,“身子怎么不適了?”
不待敬則則回答,沈沉又道:“是不是又貪涼了?”
敬則則立即抬起了頭,這鍋她可不能背,不然冰碗就不能吃了。“才不是呢,是……”敬則則掃了一眼屋子里伺候的人,揮了揮手,等?所有人都退下去之后,這才紅著?臉道:“不是,是,是那個?傷著?了。”
這話敬則則真不算撒謊。她垂下眼眸,伸手『摸』著?小腹道:“這兒有些墜疼。”
沈沉干咳了兩?聲,“這事兒太醫可不好來瞧。”
敬則則點點頭。
“宮中有些老姑姑,以前專司帳中之事,倒是可以來給?你瞧瞧。”沈沉道。
敬則則原來請太醫其實?只是想讓他隨便把把脈,開點兒『藥』應付過去,但真的請人看這種難以啟齒的事兒,她可不敢。“不,不用,過些日子就好了。”
沈沉知道敬則則害羞,又道:“那朕替你瞧瞧。”說著?話就去掀敬則則的裙擺。
敬則則飛快地縮腿往榻的后方躲去,嬌嗔道:“皇上。”
沈沉卻像是得了惡趣味,上前一點兒攬住敬則則。
敬則則沒奈何地低呼了一聲,推了推沈沉的肩膀,“皇上,臣妾有正經事兒跟你說呢。”
敬則則用力地坐起身,看著?皇帝道:“皇上,臣妾這身子也太不爭氣了,恐怕沒辦法陪皇上出宮了。”
沈沉原是慵懶地斜靠在一旁的引枕上,聽得此言微訝道:“就為?這么點兒小『毛』病?”
敬則則紅著?臉囁嚅道:“什么小『毛』病?是皇上要?得太狠了。”
沈沉笑了起來,“朕道是什么呢,原來這是變著?方兒地跟朕鬧別扭呢?”沈沉再次攬過敬則則的肩,“昨兒是鬧得過了些,朕承認沒收住力道。不過你放心,咱們這一路出去,條件自然沒有宮里好,你也不必擔心朕再鬧你。”
敬則則偏了偏頭,抓住重點道:“皇上的意思是,在宮里就要?鬧騰臣妾?”
沈沉輕輕一笑,親了親敬則則的嘴唇,壓低了嗓音呢喃道:“你不知道你那兒有多好,朕不是沒有克制力的人,但在你身上就是收不住力道。你就擔待些吧。”
“皇上!”敬則則不懂什么叫自己有多好,可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話,臉已經紅得跟喜帕一樣了。
沈沉見?敬則則粉腮酡顏,燈下肌膚好似瓷光流轉,一雙剪水雙眸,瀲滟嫵媚,含羞帶嗔,卻是風情萬種,只一眼就叫人神醉魂酥了,儼然是天生的尤物。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摩挲起敬則則的唇瓣來。
敬則則是熟悉景和帝的,通常這個?動作?就表示他動情了。她今兒哪里能伺候得了,趕緊道:“皇上今晚是從皇后娘娘宮中過來的么?”
沈沉“嗯”了一聲。
敬則則往榻沿上挪了挪,“臣妾沒什么大礙,皇上還?是回清舒仙館去吧,皇后娘娘的身子不大好,你多陪陪她,她心里肯定?歡喜。”
沈沉看了看天『色』,“太晚了,皇后不會在意的。”
敬則則輕聲道:“皇上,這樣會不會顯得像是臣妾借病把您從皇后那兒搶走的呀?這樣的風氣不可長。”
沈沉捏了捏敬則則的臉蛋,“你倒是賢惠起來了。”
敬則則摟住皇帝的手臂道:“臣妾才不賢惠,賢惠的是皇后娘娘,她的病其實?多半都是賢惠出來的。”
沈沉挑挑眉。
“這世上哪有不吃醋的女人?皇后娘娘是因為?處處為?皇上著?想,所以生生壓制住了天『性』兒,不僅不吃醋,還?愛屋及烏地照顧皇上的嬪妃們,這心里難受了,不生病才怪。”敬則則輕輕推了推皇帝,“皇上還?是回清舒仙館吧。”
“那你這般賢惠,豈不是也要?被憋出病來?”沈沉似笑非笑道。
敬則則笑道:“臣妾身子骨比皇后可結實?多了,不怕。”
沈沉是真不想再動了,但經不得敬則則一催再催,若是不回清舒仙館,似乎就顯得薄情了。
“娘娘,怎么把皇上往外推啊?”送走皇帝后,龔鐵蘭在敬則則的身后輕聲道。
敬則則站在窗前望著?藍得發紫的天,還?有那萬里之遙外的寒星,雙手交叉著?上下摩挲著?手臂,“只是想著?皇后娘娘不容易。”
“難道娘娘就容易了?這宮里的女人都不容易。”龔鐵蘭不贊同地道。
敬則則側頭道:“我看著?皇后的身子依舊不大好,估計……只但愿皇上能寬慰她的心。宮里有她在,還?算太平。”
卻說謝皇后著?實?沒想到皇帝去了遠近泉聲,最后竟然又回了清舒仙館,誰知清舒仙館卻落了鑰,于是皇帝轉而回了煙波致爽。謝皇后也是次日一大早才曉得的,不由?有些怔怔。
“玉書,你說皇上會生本宮的氣么?”皇后不太確定?地問。
正說著?,高世云卻來傳話道:“娘娘,皇上請你一同去碧凈堂給?東宮太后問安。”
皇后忙地站起身,也不敢耽誤,出了宮門才知道景和帝已經等?著?了,趕緊上前行了禮,有些忐忑地道:“皇上。”
“你身子不好,本就該早些歇息,昨夜是朕疏忽了,皇后不必放在心上,朕也不是那等?沒有肚量之人。”沈沉寬慰皇后道。
皇后輕嘆一聲,“不是的,臣妾,臣妾只是沒想到皇上還?會……”
“敬昭儀說,借病將朕從其他人宮中請走這種風氣不可長,所以死活要?將朕推出去。”沈沉似有些無奈地笑道。
皇后也輕輕笑了笑,“她如今倒越發懂禮數了。”
誰知這話沒讓皇帝高興,反而收斂了笑意,一路都無話。皇后也不知道自己那句話是哪里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