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江全然把陸禹東當(dāng)成了自己的家里人，在他的認(rèn)識里，陸禹東見多識廣，此時正在替自己詢問女方的過往。
    “以前在大學(xué)里談過一次。”姜瓷回答。
    “唔，這樣？后來呢？怎么沒在一起？”
    “后來，他去支教，為了救落水的兒童，去世了。”姜瓷說道。
    “唔，真是一個好青年，后來呢，后來談沒談過？”陸禹東不依不饒地詢問，仿佛面試官對一個面試者相當(dāng)有興趣一樣。
    “后來……”姜瓷想了想，“沒有！”
    陸禹東把煙掐滅的手微微有些發(fā)抖。
    “看起來姜小姐還是喜歡大學(xué)里的愛情，周江多大？”陸禹東側(cè)頭看向周江。
    “我？”周江不好意思地側(cè)頭看了姜瓷一樣，眼神里滿滿地都是愛和歉疚，“我二十三。”
    “比我小了十三歲，你該叫我叔叔了吧。”陸禹東似乎又是自嘲。
    “哪有。”周江覺得自己年齡小了，姜瓷好像不大喜歡，所以，眼含歉意地說道。
    若是別人問，周江定然會說，“關(guān)你屁事。”
    可問的那個人是陸總。
    周江在陸禹東面前一向很乖。
    姜瓷一直低頭攪弄著手指。
    陸禹東的每句話在周江聽來，都是關(guān)心。
    可在她聽起來，句句都是諷刺。
    “姜小姐是哪里人？”陸禹東又問。
    “我是江洲人，在江洲上的大學(xué)。”
    “我也是江洲人。”周江又笑開了，他笑開了，牙齒很白，很明媚很開朗的那種性感。
    “你們倆都是江洲人，在慶城相遇了，豈不是緣分？”陸禹東看似打趣。
    可他真正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是慶城人，后來去了江洲；姜小姐江洲人，卻來了慶城；人生的機(jī)遇，誰都說不準(zhǔn)。”陸禹東瞇著眼睛，緊緊地盯著姜瓷，“是什么原因讓姜小姐來慶城的？”
    “哦，是之前森美投資的總裁去過英.國，他對我拋出了橄欖枝；我還沒決定來的，是我之前認(rèn)識的一個人，在慶城大學(xué)教書，她讓我來的。”姜瓷規(guī)規(guī)矩矩地回答。
    “竟是這樣，”陸禹東說道，“我還以為姜小姐是為了某些人，某些事。”
    “不是。”姜瓷說道。
    “我多想了。”陸禹東似乎自嘲。
    “哦，對了，說起來森美，我們導(dǎo)師司徒教授，給我介紹了一個兼職，去森美當(dāng)助理。”周江興奮地說道。
    “司徒？”陸禹東說道，“司徒沛？”
    “對對，陸總，您認(rèn)識？”
    “認(rèn)識，他當(dāng)年是我爺爺?shù)膶W(xué)生。”
    “你要去森美當(dāng)助理？我是那里的獨立董事。”姜瓷看著周江，很驚訝地說道。
    “我知道，司徒教授也知道。”周江側(cè)頭對姜瓷說道。
    “唔，那看起來，你們的戀愛，不僅同學(xué)都知道，連教授都支持。”陸禹東雙手抬起來，慢慢地合在一起，傳出來緩慢又厚重的頓聽，“真是大好姻緣！”
    姜瓷知道他諷刺人的功夫是一流的。
    但周江卻以為，陸禹東說得頗為真心。
    “吃飯吧，我餓了。”開云委委屈屈地說道。
    他明明想讓大姐姐跟爸爸，可無奈，晚了一步。
    吃了飯，姜瓷推說頭疼，先走了。
    周江沒有挽留，他留下來要和陸禹東說句話。
    “陸總，我追姜瓷這件事兒，你能不能先不要跟我媽說。就說她是一個普通學(xué)生。”周江說道。
    “怎么？”臻園飯店門口的暗影里，陸禹東緩緩地問周江。
    “姜瓷年紀(jì)不大，可她比我大那么多。她還是老師。我怕我媽說我亂倫。”周江已經(jīng)完全把陸禹東當(dāng)親人了，說話的口氣也推心置腹的。
    “你怕你媽不同意？”陸禹東很善解人意的口氣。
    “是。”
    “我不說。總有一天，你親自告訴她。”陸禹東拍了拍周江的肩膀。
    “嗯。”陸禹東和周江在飯店門口分道揚(yáng)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