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瓷回到自己的寓所，是下午三點鐘。
    這個點，黃鈺已經上班了。
    她進了自己的臥室，脫外套，順手把頭發扎成了丸子頭，只穿一件白色、毛茸茸的毛衣，坐在寫字臺前看起書。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你沒看到房間里還有個人？”陸禹東慢悠悠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來。
    姜瓷如何沒看到？
    剛才進門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他醒了，不過沒起床，一直裸著身子靠在床頭。
    他也不嫌冷！
    “看到了。”姜瓷一邊說，一邊從旁邊拿起一副銀邊的平光鏡戴上。
    床在寫字臺的后面，陸禹東看到她戴眼鏡的動作了，但是，她戴眼鏡是個什么樣，他沒看到。
    他很感興趣。
    畢竟，她曾經說過，他戴上眼鏡是斯文敗類的，她戴上，是不是就成貞潔烈女了？
    “你近視了？”他側了一下頭，努力想看清姜瓷戴眼鏡什么樣兒，不過，始終沒看到，只能看到姜瓷乖巧而挺拔的后背。
    “以前就有些近視，五十度，沒大礙，根本也不需要戴眼睛，現在要上課，我偶爾會看不清，只好配了眼鏡。”姜瓷回答。
    “中午怎么沒回來？不是要跟你兒子視頻？”他問。
    姜瓷的拳頭握了一下，“有點事兒，耽誤了。你不是暫時不走嗎？”
    “想我走嗎？”陸禹東問她。
    “嗯……”姜瓷緊握了一下拳頭，“很復雜，說不清。”
    “什么事讓你連看兒子都耽誤了？”陸禹東在后面點了根煙，問她。
    姜瓷不想說她跟他昔日的暗戀者成了朋友，確切地說，她壓根兒就不想在他面前提起“秦青”這個名兒。
    “找導師問作業，一問起來什么都忘了。”姜瓷沒回頭，一直在很認真地看書。
    “真是個好學生。”陸禹東不無諷刺的口氣。
    “哦，你打算什么時候走？”姜瓷想起來這個重要問題。
    陸禹東瞥了枕頭旁邊一眼，“還剩五個避孕套，用完再走。”
    姜瓷攥了攥掌心，若按照以前，五個，他兩天就能用完的。
    往常的時候，姜瓷中午回了家，能學習一下午，可今天不行，陸禹東在，她的心思怎么都到不了學習上。
    金融本來就是一門需要付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努力，才能收獲的課程，現在，姜瓷只能付出七成的精力，已然感覺力不從心。
    “我還沒吃飯。”陸禹東突然又說了一句。
    看起來，這個下午，姜瓷注定平靜不了了，無法靜下心來看書了。
    姜瓷的筆在手里轉起來，“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你別期望太大了，我和黃鈺日常都在外面吃飯，家里食材不多。”
    “去做。”陸禹東說道。
    姜瓷無奈，只能從座位上站起來。
    她一轉身，陸禹東就看到姜瓷戴眼鏡的樣子了，上平下圓的眼鏡款式，白色中帶了點兒粉，不僅不匠氣，沒有女知識分子的麻木，還挺秀氣，挺好看的，加上穿著一件白色毛衣，有一種吸引人的禁欲之美，身形還有眼神，都像極了一個沒有孩子的少女。
    她推了一下眼鏡，“我記得冰箱里好像只有方便面，你吃嗎？”
    “你做的就吃。”陸禹東目光如狼，打量著姜瓷。
    好像每次見她，她都能有新內容，比起尹雪沫之流，簡直好了太多太多。
    姜瓷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