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狂喜,也知道瓜瓜其實在這里很開心,她一直都很喜歡纏著哥哥,去年哥哥們剛離開北唐的時候,她還不開心了一陣子呢。</br> 湯圓其實說得對,瓜瓜喜歡和哥哥在一起勝過留在他們身邊。</br> 他就算再想抽時間來陪伴孩子,但朝中的事繁忙,有時候忙起來,瓜瓜都沒辦法見他一面,只能等她睡著了,他晚上歸去才能見見她。</br> 晚上和老元商量了一晚上,最終還是做出了艱難的決定,把瓜瓜留在這里。</br> 他知道女兒有異于常人的能力,她需要學會怎么控制她的能力,而且,女兒想和哥哥們在一起,他希望女兒開心的,再不舍,還是只能說服自己。</br> 畢竟,一年還能回去兩次,一次能住兩個月,也就是一年還有四個月的時間和孩子在一起。</br> 就這樣,瓜瓜和神鳥留在了現代,夫婦兩人帶著大包小包的徐一,孤獨地走了。</br> 不舍,不舍,還是不舍。</br> 走的時候,元卿凌哭了出來,宇文皓也想哭,鼻子好酸,好難受啊。</br> 回到鏡湖,心空蕩蕩的,他執著元卿凌的手,難過地道:“我們生了六個孩子,卻沒有一個在身邊。”</br> 元卿凌聽了這話,放肆地哭了一場,因知道老五一直都舍不得孩子,她沒敢輕易地表現出不舍來,可他這么一說,心里的防線就分崩離析了,哭得收不住。</br> 最終,還是宇文皓抱著她安慰了一番,才止住了哭。</br> 徐一也有些難過,他也好舍不得公主啊。</br> 回到京中,難過了幾天,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的。</br> 隨著時間飛逝,本以為沒有孩子在身邊,他們會過得十分艱難,會缺失一半的心。</br> 但是,他們竟然慢慢地就習慣了,且還多出了很多時間過二人世界,往日忙完,都是急急忙忙去帶孩子,陪孩子玩耍,等瓜瓜睡著了,他們才回寢宮,可那會兒已經夜深了。</br> 但現在回到嘯月宮,時間仿佛多出了很多很多,吃完飯之后,可以去散步,游湖,聊天。</br> 尤其是喜歡游湖,記得以前想去游湖,總是會出點幺蛾子的,但現在卻沒有這些意外發生了,他們可以一整夜都在小舟上,看著月亮,看著星空,聊聊孩子,聊聊白天發生的事情,甚至,說說情話。</br> 等到暑假的時候,孩子們回來,整個皇宮一下子熱鬧起來,瓜瓜在祈火的陪同之下也回來了,不過短短幾個月,瓜瓜像是長大了很多,會說好多好多好聽的話來哄爹娘開心。</br> 她會玩火,手指捏著一團火,飛出去,但隨即又能收回來,老父母看到她這么表演了一番,大為欣慰。</br> 祈火說:“小瓜很聰明,學得很快,才幾個月,已經能控制火苗了,很快,她能控制更大的火焰。”</br> “那就好,那就好,依照你推斷,她什么時候可以出師?”宇文皓殷切地問道。</br> “七八年吧。”祈火說。</br> 宇文皓不由得失望,“還要七八年啊?但這幾個月下來,她都能控制火苗了,怎么還要七八年啊?”</br> 祈火道:“你以為這么容易嗎?火焰小好控制,但是隨著火焰越大,難度也就越大,七八年能控制好,已經是超好的成績了,也不排除十年以上甚至百年以上的。”</br> 宇文皓咂舌,“百年?瘋了嗎?”</br> 一個人能真活百年啊?</br> “有什么稀奇的?我也幾百……反正,很難很難,沒你想得這么容易,但徒兒確實很聰明。”祈火道。</br> 宇文皓轉而求其次,“那你能不能在這里住下來?住個十年八年的。”</br> 祈火瞪大眼睛,“我瘋了才在這里住呢?這里沒有網購沒有外賣沒有游戲,那么落后,怎么可能活得下去啊?”</br> 北唐皇帝宇文皓拉長了個臉!</br> 落后?能不落后嗎?這都不是一個時空。</br> 若跟其他國家比,哪里落后了?</br> 他沒敢說祈火,如今自己的女兒在人家的手中,只能討好不能得罪。</br> 孩子們住了一個月,就要回去了,因為他們已經定了去旅游的機票,元家父母和元哥哥輪流帶孩子們去玩,去見識這個世界。</br> 所以,本來差不多兩個月的暑假,只能留一個月。</br> 孩子們走了之后,又盼著年底寒假了。</br> 教育和醫療的事,漸漸地上了軌道,但管理一個國家,諸事繁瑣,宇文皓還是忙,倒是元卿凌空閑了下來。</br> 寒假,孩子們又回來了一趟,這一次留在這里過年,瓜瓜比原先高了一些,下巴尖了些,訓練辛苦,可見確實如祈火所言,難度增大了。</br> 點心和飲料他們五個也比之前沉穩了許多,尤其包子,漸漸地有了兄長的風范,管理幾個弟弟十分妥帖,弟弟都聽他的話。</br> 除夕守歲,瓜瓜沒有再放火,倒是表演了一場火焰控制,看得肅王府的一群老漢們眼睛都移不開了,真是天才啊。</br> 神鳥毛色比原先好看多了,開始漸漸呈現火紅色的尾巴,在瓜瓜表演了之后,神鳥也圍著肅王府盤旋了一圈,尾巴散開,像拖著一道火焰,十分的好看。</br> 如此寒暑往來幾次,瓜瓜迎來了七歲的生日。</br> 七歲的瓜瓜,一米二高,出落得十分漂亮,鳳眼漸成,五官像極了元卿凌。</br> 點心他們已經長成了帥帥的少年,正處于變聲期,身體也仿佛在這一年里拔高了許多。</br> 明年,他們將參加高考,一路跳級的天才,成為了廣市聞名的學生。</br> 可樂和七喜倒像是沒什么異能似的,按部就班地讀小學,可宇文皓和元卿凌心里都清楚,他們兩人其實要比點心們更厲害一些,小小年紀,如此低調,可見情商極高。</br> 他們都在前赴后繼地長大。</br> 但肅王府的人,也在慢慢地變老。</br> 元卿凌一直很緊張他們的身體,每個月都會去檢查,她盡一切的努力去留住他們。</br> 在元卿凌的努力之下,他們改掉了很多壞習慣,例如少吃燒烤了,盡量少喝酒,盡量少抽煙。</br> 他們會運動,散步,會練武,晚年,他們活得生機勃勃。</br> 孟悅出嫁了,嫁給曹御醫的嫡孫,夫妻兩人有共同興趣,共同愛好,十分恩愛。</br> 孫王妃到底沒多生一個孩子,孫王妃也放棄了,她說不愿意像容月之前那樣。</br> 阿四懷上了第二胎,徐一很緊張。</br> 顧司和元卿屏第三個孩子出世了,是個兒子,顧司很開心。</br> 冷大人還是沒成親。</br> 紅葉還是和他的猴子在一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