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代的日子,沒有太想老五,周一的時候奶奶去住院檢查,大概住三天,孩子們上學去了,她便帶著爸媽出去旅游。</br> 也沒去太遠的地方,驅車和他們在附近走走,趁著他們腿腳還利索,要多出去走走。</br> 元教授總有一句話掛在嘴邊,那就是如今不出去的話,以后想出去都出不去,因為人會一天一天地衰老,總有許多事情是有心無力的。</br> 再過些年,或許就是想出去,也動彈不了。</br> 元卿凌還要空出一天的時間去做代購,主要是買阿四的東西,若是沒買到,徐一會崩潰的。</br> 當然,還要預留兩天回研究所,所以這一次回來,她住的時間還蠻長的。</br> 這里始終也是她的家,有她的父母孩子親人,有她的事業。</br> 北唐如今太平,老五忙的時候也有,但沒之前那么糟心,所以她留在這邊久一點也能安心的。</br> 第三天去旅游的時候,哥哥和方嫵也來了。</br> 哥哥和方嫵之間,元卿凌一直都看不透是怎么回事。</br> 他們似乎是在一起了,但又沒在一起,始終沒提結婚的事,爸媽如今也不管了,不催婚身體健康長命百歲。</br> 再說,他們家也沒有皇位需要繼承,他生不生孩子都不打緊,橫豎如今三個孫孫在身邊呢,偶爾那三個也會過來,日子過得多充實啊。</br> 爬山的時候,元卿凌和哥哥走在前頭,忍不住問了他,“你們就沒個打算嗎?”</br> 元哥哥從背包里取出一瓶水遞給她,笑著道:“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需要打算什么?”</br> “沒結婚的打算?”</br> “至少目前沒想過。”元哥哥自己也喝了半瓶水,站在石階上回頭看方嫵和爸媽慢悠悠地行走,唇角滿是笑意。</br> “那方嫵是什么想法啊?”</br> “你自己問她啊。”</br> “你沒問過?”</br> “沒問過,她也沒提過。”</br> 元卿凌皺起眉頭,“哥哥,你既沒問她,也沒求婚,你等她提?她怎么提啊?難不成要來問你娶不娶她?你這樣會一輩子孤獨的。”</br> 元哥哥轉身,繼續往前走,“真正互相喜歡互相欣賞的兩個人,都是知道對方想什么的,她沒想過結婚的事,目前我和她相處的方式很舒服,做人一輩子為的是什么?不就是圖舒服兩個字嗎?婚姻沒那么重要,那個人對就行。”</br> 元卿凌追上去,“所以,你是想結婚的,但是你察覺方嫵不想,所以你不提,對嗎?”</br> “你不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嗎?何必問我?”元哥哥打趣說。</br> 元卿凌挽著他的手臂,“我怎能知曉人心?人的想法都是會改變的,就算我能窺探你目前的想法,但回家之后你的想法就有可能發生改變……”</br> “這就對了,人的想法和打算都是會改變的,那就讓它先變一變,我和方嫵都不急,而且我們非常享受這種毫無束縛的生活。”</br> 元哥哥說得很灑脫,他和方嫵算是志同道合,見過妹妹的奇遇人生,才發現人生原來不需要按照大流設定的框架去走的,一輩子很短暫啊,還是隨心所欲好一些。</br> 元卿凌只是問問,她對哥哥關心比較少,他的想法只要和方嫵的想法是一致的,那就沒任何的問題。</br> 所以,到了山頂之后,元卿凌也問了一下方嫵。</br> 方嫵果然和他想法一致,認為目前就是最好的,沒改變的必要。</br> 愛情的盡頭不是婚姻,愛情的盡頭是不愛了,不愛了又被婚姻束縛,這才是最可怕的。</br> 反正,她沒有生娃的打算,元家不缺娃娃,她隨手可以過來擼。</br> 元卿凌笑著罵她,“合著你自己不想生,來跟我搶孩子啊?我家的孩子可不好搶,覬覦的人多著呢。”</br> “好在,你們家孩子也多。”方嫵一臉的淡定,“現在是六個,但往后他們結婚了,一人生兩個娃那也是翻倍算的,若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者,生個七八個,那我總能搶到一兩個。”</br> 元卿凌失笑。</br> 方嫵繼續說:“若干年后,一群娃娃搖搖晃晃跌跌撞撞地朝你奔來,嘴里叫著奶奶,這情形你是不是做夢都要笑醒?這一天,不遠了。”</br> 元卿凌看著藍天白云,悠悠人生,白駒過隙,確實那天不會太遠,但是她沒想過這一幕,她能看到很多東西,能看到很長遠的未來,但是她不去窺探孩子們的以后,因為,有些事情窺探過了,失去了驚喜。</br> 人生需要一步一步地探索未知的未來,這路上縱悲喜不定,但那也是人生有趣的部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