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東平苦笑，"經(jīng)歷這么一回，我算是明白了。苦了自己，也拖累了別人。我姐這段時間公司醫(yī)院兩頭跑，還得瞞著我父母，實在太辛苦了。我總覺得公司責(zé)任太重，給她分擔(dān)是理所當(dāng)然。現(xiàn)在我才明白，她其實不喜歡在公司里做，她只是放心不下我，要幫著我。"</br>
    "那你現(xiàn)在懂事了？"</br>
    "懂事了。"孫東平重重地點頭，"她遲遲不結(jié)婚，其實都是因為我。我不能獨撐一面，她就沒法放心去結(jié)婚生孩子。可是我還盡給她添麻煩。"</br>
    他走過來。顧湘看他蠟黃的臉色，心里揪著很難受。</br>
    "劉靜云走了。走前和我見了一面。"顧湘告訴他。</br>
    "你們談了什么？"孫東平挺好奇的，"有沒有一起把我痛罵一番？"</br>
    "有啊。"顧湘譏笑，"如果我們兩個心狠一點，你早就被分尸沉在黃浦江底了。我們會那么痛苦，都是你害的。"</br>
    孫東平慢慢在沙發(fā)上坐下。他的面容背著光，顧湘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不過想來也該是內(nèi)疚惆悵的。</br>
    "所以，你們都要離開我。"孫東平低語。</br>
    顧湘覺得心被揪了一把，可是她又能說什么？感情的舞臺上，三個人不能成為一臺戲。一個退出了，兩個退出了，這一場戲也就再也唱不下去。</br>
    但凡有更好的選擇，誰又會走到這一步呢？</br>
    孫東平問："我們以后還會再見面嗎？"</br>
    顧湘說："大概會吧，比如過節(jié)過生日，我總不會不請你的。"</br>
    "不怕尷尬？"</br>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怎么會連這點理智都沒有。再過個八年，你有大肚腩，我是黃臉婆，還有什么看不開的？"</br>
    兩人都笑起來。</br>
    孫東平又問："顧湘，如果當(dāng)初沒有那件事，我們一起考了大學(xué)，一起畢業(yè)工作，我們還會不會在一起？"</br>
    顧湘想了想，"或許你到了大學(xué)里碰到更加迷人的女生，就轉(zhuǎn)頭把我甩了也說不定。又或許，我們進(jìn)入社會，價值觀發(fā)生變化，最后分道揚(yáng)鑣。誰知道呢？每一個假設(shè)都有無數(shù)可能性。東平，我們兩個都過去念念不忘，難道不正是因為那段更感情恰好終止在最美好的時刻嗎？"</br>
    孫東平彎起了眼睛，"是呀，那的確太美好了，我都可以回憶一輩子。"</br>
    顧湘溫情脈脈地凝視著他，說："我愛你，東平。我還愛著八年前的你。"</br>
    孫東平也柔聲回道："我也愛著八年前的你。"</br>
    仿佛有一場時空穿越，兩人一場大夢，醒來發(fā)現(xiàn)八年光陰已過，愛情已經(jīng)在斷層的那一邊了。</br>
    顧湘蹲在孫東平身前，伸手擁抱他。孫東平將她摟進(jìn)懷里，下巴擱在她頭頂，盡情地聞著她發(fā)間清幽的芳香。他們兩人擁抱得那么緊，就仿佛從來沒有分開過。（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