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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這個叔叔想打我

    給慈善基金代言這事,原則就是代言不收錢, 形象免費用, 自己還得身體力行隨叫隨到。
    在聆聽心音發(fā)來的合約上可以明確看到, 參加基金會組織的活動可以來回報銷路費,外加補貼一千塊。
    對于明星動輒數(shù)百萬的代言費, 這些錢自然算不了什么。
    不過從事公益事業(yè),往私的說,于口碑有助力。往公的說,本身也是好事一件。
    聆聽心音是一支公募公益基金,面向社會籌款,款項用于推廣心肺復(fù)蘇科普和推進aed鋪設(shè)。作為國內(nèi)近兩年影響力越來越大的一支公益基金,在代言人的競爭上頗為激烈。
    許喬并不是候選人中人氣最高的,也不是社會影響力最大的, 論人氣、論資歷, 這個代言人本來怎么也輪不上他。
    能讓聆聽心音放棄其他人選擇他,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足夠契合。
    許喬先前用專業(yè)的心肺復(fù)蘇手法和對aed的運用救回來一個人, 這恰好就是基金會成立的宗旨與目標(biāo)。
    試問除了他, 還有哪個明星這么干過。
    從基金會簽完合同回來,路上莫成弘將印著心臟和聽診器logo的工作內(nèi)容表又翻了兩遍, 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拿下來我就放心了。”
    “給聆聽心音這種有影響力的基金會代言, 后續(xù)參加參加活動,對你的知名度和口碑都有好處。”
    “對了,下個禮拜斯奕電影首映,你不去嗎?”莫成弘覺得這兩人關(guān)系還成, 實在想不通為什么許喬不去。
    徐斯奕主演的那部電影是架空歷史講故事,浪子一壺酒一把劍漂泊天涯,為家國大義奔赴沙場,最終青山埋忠骨,馬革裹尸還。
    是徐斯奕的轉(zhuǎn)型之作,制片方盼著拿獎的。
    許喬看著車窗外后退的街景,搭在安全帶上的手不自覺收緊。
    不去,只是下意識不想看見徐斯奕那副扮相。
    有些東西忘得干干凈凈也是一件好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來了,和從前的穿書世界劃清界限,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活著了。
    記得第一次穿書,他在那個世界度過了整整十九年時間。從六歲到二十五歲,那對他而言是一段漫長的經(jīng)歷,畢竟此前他整個人生也就只有二十年。
    如果不是偶爾提醒他的世界意志,他真的會在漫長的一年又一年中,以為那就是自己的人生,以為穿書前的那二十年只是一場虛無的夢。
    當(dāng)完成任務(wù)脫離那個世界后,記憶在短短幾天內(nèi)迅速消弭,十九年真的成了過眼云煙。
    一開始怎么也沒辦法接受,這種自己存在過的證明被人全部抹去的感覺。拼命想要抓住些什么,只能是徒勞。
    但人的適應(yīng)力是很強的,到后來,經(jīng)歷的世界越來越多,他也就慢慢習(xí)慣了。
    不要再記起來了,一切都過去了。
    許喬緩緩?fù)鲁隹跉猓瑢δ珊胄Φ溃骸拔矣譀]參演,去什么。”
    這理由顯然不能說服莫成弘,他將簽好的合同放進公文包里,重新看向許喬:“誰說參演才能去,除了你還邀請了業(yè)內(nèi)其他一些朋友,當(dāng)當(dāng)觀眾也行。”
    許喬臉色不變,敷衍道:“《百鬼》那邊快進組了,我在家看看劇本。”
    莫成弘推了推眼鏡,哪能看不出許喬是在找借口。看劇本什么時候不行,差那一天功夫嗎。
    許喬不愿意,他也不再勸。
    車內(nèi)安靜了一陣,莫成弘才突然想到什么,開口道:“對了,應(yīng)文林前幾天聯(lián)系我了。”
    許喬轉(zhuǎn)過頭看他。
    先前應(yīng)文林找自己要莫成弘聯(lián)系方式,這會兒聯(lián)系他也不奇怪,無非就是還沒放棄自己去民樂團。
    自己這邊不太好拒絕,交給莫成弘來,就沒那么多顧慮了。
    “他跟我說想讓你去他那民樂團,說下半年在奧地利有交流會,世界各大知名樂團都會去。”莫成弘聲音沉穩(wěn),“我就應(yīng)下了。”
    ……
    半晌,許喬揉了揉太陽穴:“哪來的這么多時間跟精力。”
    莫成弘拍了拍他肩膀:“年輕人不拼怎么行,咱們這行如逆水行舟,不進就是退。”
    去世界音樂殿堂參加交流會,說出去這逼格多高,莫成弘覺得自己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
    “而且也就掛個名,平時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交流會人家也不一定真讓你上。”
    話說的倒是輕輕松松。但真要是按應(yīng)文林的期望,怎么可能不花時間不花精力。
    許喬:“你對我這么有信心,不怕我丟臉丟到國外?”
    說到這兒,莫成弘表情才嚴(yán)肅了點:“我反復(fù)問了應(yīng)文林,他說絕對不會。”
    他說不會你就信了……?
    在家歇了一陣,給游戲公司畫畫稿寫寫策劃,很快就到了進組《百鬼》的日子。
    李飛飛幫忙收拾了東西,陪他一起去劇組。
    徐斯奕也有戲份,但戲份不多,又碎的很,胡正華到時候會把他的戲集中起來,再讓他過來拍攝。
    到了地方,許喬深刻體會到百鬼劇組不差錢了。先前在聊將,大半戲份都是在影視城內(nèi)借景完成,來來回回那么些場景,就差沒擺明著寫我很窮三個字。
    百鬼劇組卻不一樣,部分戲份在影視城內(nèi)借景完成,其他的都是用的外景實景,在廣西一個山林里搭了場子。
    因為交通問題,劇組另外在附近的鎮(zhèn)子上租了場地,用作休整。
    許喬到的時候,工作人員過來帶著他跟李飛飛去往住處,在一間平房前停下。
    “許喬,這屋子有好幾個房間,主人外地務(wù)工去了,我們租了三個月,你和助理都能在這里頭住著。”說罷,拿出一枚鑰匙遞給李飛飛。
    “不過拍戲真忙了的時候沒時間上山下山,還得在山上扎帳篷,這方面不用擔(dān)心,劇組都準(zhǔn)備著呢。”
    沒多久,另外兩位主演也到了,一個是出演男二小道士一角的李成軒,一個是出演女主的賴會雯。
    來之前莫成弘給過他主演資料,賴會雯是做主持人出身的,轉(zhuǎn)行演戲,天賦不錯,又因為先前做主持人積累了不少人脈,現(xiàn)在發(fā)展的很好。
    令許喬沒想到的是,水鬼卷里頭女主小時候的戲份不少,胡正華找來的小演員□□歲的模樣,看上去粉雕玉琢的十分可愛,五官看著挺眼熟,仔細(xì)一問是樊夢華女兒郎妮。
    小姑娘顯然是家長打過招呼的,認(rèn)出許喬來,怯生生朝他揮手。
    樊老師的女兒,許喬不由多照顧她幾分。
    見她身邊也沒個大人,蹲下來牽著她手問道:“沒人陪你過來嗎?”
    郎妮搖了搖頭,奶聲奶氣道:“劇組阿姨接我過來的,媽媽忙。她說到了劇組就找許喬哥哥。”
    樊夢華也真放得下心,讓小姑娘一個人在劇組里。
    許喬摸了摸她頭:“那你先跟著我。”
    中午大家一起吃了個飯。百鬼在去年就開機了,系列故事劇,幾個人進組晚,也談不上有什么開機儀式,但胡正華還是大方地在鎮(zhèn)上最大的飯館包了場請客。
    劇組成員都到場了,加上演員們,現(xiàn)場熱熱鬧鬧。
    吃到一半,郎妮就飽了,搖了搖許喬胳膊說想出去玩。
    許喬也吃的差不多了,牽著她手跟李飛飛一起帶她走出飯店,在外頭逛了逛。
    小姑娘跟兩人混熟了之后活潑很多,在光滑的石板路上蹦蹦跳跳,時不時摸摸兩側(cè)斑駁的墻面。
    這個小鎮(zhèn)沒有被商業(yè)化過多侵蝕,路邊嬉鬧的孩童,門口談天的老人,看上去一派寧靜閑適。
    有幾間土屋,墻體有些許開裂,許喬見小姑娘往那邊跑,擔(dān)心有危險,剛要喊她回來,李成軒的聲音傳來了:“還真是走到哪兒也不忘巴結(jié)人。”
    李成軒也是看了《國風(fēng)》的,發(fā)現(xiàn)里頭幾個老師都對許喬喜歡的很,早就有些看不慣了。
    這回郎妮過來拍戲,他還想著小姑娘好哄,打算帶著她玩一玩,跟樊夢華那邊處好關(guān)系。誰知道又被許喬截了胡,心里頭氣沒處法,堵得他難受死了。
    許喬懶散地開口:“怎么,你也想?”
    看到就他一人,李飛飛也不怵,早就不在一家公司了,他都撕開臉皮這么挖苦自家哥哥了,哪還能忍:“我看你是想巴結(jié)也沒地巴結(jié)吧。”
    李成軒捏緊手,冷笑一聲:“你也別得意,花那么多小心思不如多磨練磨練演技,那才是真功夫。”
    許喬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點了兩下頭:“嗯嗯,你說的是。”
    敷衍的宛如看智障的模樣氣得李成軒肝疼。
    李飛飛翻了個白眼,心里嘀咕句,這句話應(yīng)該跟你自己說吧。演技?你那演技比得上我家哥哥嗎?
    李成軒從許喬手里搶到了小道士這角色,本來以為能借此好好膈應(yīng)下許喬,也順便跟胡正華打好關(guān)系,為以后進軍大熒幕鋪墊鋪墊。
    誰知道搶是搶過來了,許喬轉(zhuǎn)眼成了男主。
    這種落差是個人都無法忍受。
    但他打心眼里覺得,許喬出演的錦兒是運氣好,角色契合本人,才給他演出了那個效果來。
    換個角色,可就不一定了。
    水鬼這個角色,陰沉內(nèi)斂,和錦兒那種外放張揚的角色可截然不同,他不信許喬能演出多少的效果來,胡正華把這個角色給他,大概率是要失望的。
    他剛要再說些什么,眼睛突然瞪大,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許喬挑挑眉,順著他目光看過去,只見郎妮不知道什么時候從那土房子裂縫里,抽出一條起碼有十五公分長的大蜈蚣,徒手捏著,咯咯笑朝李成軒扔了過去。
    徑直掉到他肩膀上。
    那準(zhǔn)頭看的一旁李飛飛目瞪口呆。
    李成軒臉色一下煞白,叫了幾聲,在原地抖著衣服,狼狽的樣子看得許喬跟李飛飛面色都有些古怪。
    好不容易將蜈蚣抖下來,李成軒看著咯咯笑的郎妮,額頭上都爆出青筋來。
    他上前兩步,郎妮躲到許喬身后,朝他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明顯一副挑釁的模樣。
    飯店里劇組眾人聽到動靜紛紛跑了出來,問怎么了。
    郎妮扯著許喬衣角,嘴一扁眼淚就撲簌簌掉了下來。
    她指著李成軒哭得撕心裂肺:“這個叔叔想打我嗚嗚嗚。”
    李成軒:“?”
    胡正華在前,看到李成軒那個兇神惡煞的樣子皺緊了眉。
    小道士這個角色給了李成軒,胡正華知道了其中的幺蛾子,本來就對他有些不滿。這會見他氣量這么小,連個小姑娘都要欺負(fù),就更加討厭起來。
    對小姑娘的話沒絲毫懷疑,胡正華指責(zé)道:“你做大人的,打小孩做什么?”
    李成軒:“??”
    他急忙解釋:“不是,導(dǎo)演我——”
    剛開口,郎妮哭的越發(fā)凄慘起來,上氣不接下氣,臉蛋都紅了,鋪滿了淚水。
    李成軒發(fā)誓他從來沒這么討厭過一個小孩。
    女主賴會雯本身就喜歡小孩子,郎妮演的又是女主小時候,對她就有種天然的親近感。此時見小姑娘哭著這樣,李成軒還瞪著兇她,對李成軒觀感一下下降。
    蹲下身摟住郎妮,賴會雯冷淡地看了眼李成軒:“就算小妮做錯了什么,好好講道理就是。”
    郎妮抱著賴會雯脖子抽泣著,怯生生,看都不敢看李成軒的模樣。
    劇組的女性員工們見生的這么可愛的小女孩哭的慘兮兮,一個個母愛大發(fā),拿著糖果之類的小零食來哄。
    郎妮猶豫猶豫,想接又不敢接的樣子看的眾人更是心疼,紛紛朝她口袋里塞。
    奧斯卡不頒給你浪費了啊!李成軒喘著粗氣,指著郎妮道:“我沒打她,她先用蜈蚣丟我的,不信你們查監(jiān)控。”
    說到這兒,李成軒像找到了救命稻草,指著飯店門檐下的攝像頭:“這兒有攝像頭,你們調(diào)監(jiān)控就知道了。”
    他這話一出,周圍人都不由皺了皺眉。
    心道就算人家真的拿蜈蚣丟你又怎樣,小孩子本來就愛玩,你跟她置氣什么?身為大人這點氣度都沒有,還調(diào)監(jiān)控。
    見沒人理他,李成軒心里拔涼拔涼的。
    進組第一天,就沒建立個好印象,他看了看哭得抽抽噎噎的郎妮,又看了看郎妮死死拉著許喬的手,眼前有些發(fā)暈。
    這叫什么事?這叫什么事!
    旁人看不見的角度,郎妮朝許喬擠了擠眼。
    劇組眾人又安慰了小姑娘一陣,這才紛紛散開,回到飯店繼續(xù)吃飯。
    郎妮見沒人了,從口袋里掏出幾塊剛剛劇組姐姐們給的糖果巧克力,塞到許喬口袋里:“哥哥,給你。”
    許喬見人都走了,皺眉問她:“你不怕蜈蚣嗎?”
    郎妮眨巴眨巴眼:“不怕啊,我玩慣了的!”
    玩慣了的……許喬沉默一下,樊夢華是春晚上優(yōu)雅的舞者,民族舞領(lǐng)域站在金字塔頂峰的人。
    她老公不是圈內(nèi)人,是有名的學(xué)者。
    這樣的家庭養(yǎng)出來的小孩,怎么會捏著蜈蚣,若無其事說自己玩慣了呢。
    手機忽然震動了下,許喬拿出來一看,是樊夢華發(fā)來的消息:“許喬,我女兒跟你一起拍戲,多照顧她點啊。”
    沒等許喬回復(fù),樊夢華那邊接著發(fā)來一長串消息。
    “算了,也不用多照顧,她皮實的很。來之前我就跟她說了,要保護許喬哥哥,誰欺負(fù)你就干誰!”
    “對了,還有件事。我跳民族舞經(jīng)常出去采風(fēng),妮子剛會走路我就帶著她四處跑了,她最愛云南廣西,你也知道這邊山多蛇蟲多,她待久了,最喜歡碰蛇蟲鼠蟻啥的。
    “廣西那邊蟲蛇多,你多看著她點,別讓她亂碰亂摸。”
    許喬回復(fù)兩句關(guān)掉手機,隨后看著郎妮說道:“下次不許再這樣了。”
    郎妮嘟了嘟嘴,問道:“為什么?”
    “拿蜈蚣丟人不對。”
    “可是他對你態(tài)度不好。”
    “那也不行。”
    “我媽媽說了,做人就應(yīng)該快意恩仇。”
    許喬:“……”你跟他有什么恩仇。
    想著樊夢華教育可能有點問題,許喬有些頭大。這方面的經(jīng)驗近乎于零,他只能嘗試著跟小孩溝通:“他和我有矛盾,是我們倆的事,跟你沒關(guān)系知道嗎?”
    小孩倔強得不說話,半晌才淚眼朦朧:“我媽媽說了——”
    “打住。”許喬表情有些嚴(yán)肅,“你媽媽知道你這樣也會不贊同的。”
    郎妮這才不情不愿點了點頭。
    點完頭,小姑娘又眨巴眨巴眼,可憐兮兮道:“許喬哥哥,我晚上可以跟你一起睡嗎?一個人睡我害怕。”
    帶個小女孩多少有些不方便,畢竟也□□歲了,一起睡影響不太好。
    他想了想,牽著郎妮去找賴會雯,看她對郎妮還挺喜歡的,兩個人倒是可以一起。
    賴會雯聽了許喬的交待,立即答應(yīng)下來。
    晚上許喬打電話跟樊夢華說了這時,樊夢華聽了,停頓半晌才道:“是我這么教她的。”
    “妮子在學(xué)校總是受欺負(fù),我跟她爸工作忙,不能天天陪著,我怕她忍著,就告訴她誰欺負(fù)她了就打回去,媽來善后。”她嘆了口氣,“這事也怪我,過激了,回頭我跟她好好說說。”
    在劇組租的平房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眾人就被聚集到一起,準(zhǔn)備圍讀劇本。
    在《聊將》是沒這么個環(huán)節(jié)的,走幾遍戲就要拍,耽誤一天就是一天的場地費人員費。
    百鬼劇組不差錢,胡正華也精益求精,拍戲之前都要演員們坐下來,先圍讀圍讀劇本,發(fā)現(xiàn)不對的地方提提意見,及時修改。
    一般來講,合理的對戲有益的意見胡正華都會采納。
    開頭是女主幼年時和男主水鬼相遇的戲。
    郎妮的劇本跟其他人的有些不同,她剛讀二三年級的樣子,字認(rèn)得不太全,劇本上不少地方都標(biāo)注了拼音。
    不過看得出小姑娘先前在家里是用過功的,讀起來一點不磕絆,語氣也不生硬,奶聲奶氣帶著天真懵懂的聲音聽得胡正華滿臉的笑意。
    郎妮看著劇本,朝許喬問道:“你是妖怪嗎?”
    許喬沉浸到角色,輕聲回:“我是鬼,你不怕我嗎?”
    “你跟我一樣,有臉有手有腳,為什么要怕你啊?”
    男主劉溫是百年前科舉高中的狀元郎,因不愿在官場與人同流合污,遭人陷害,不堪忍受侮辱在此投水而亡。他魂魄徘徊在水邊,受湖水陰氣滋生,百年后變?yōu)樗怼?br/>     百年時間,早已物是人非。投水自盡的人無法入輪回,他只能困在溺死的地方,終日不得離開。若想重入輪回,必須引誘或是用頭發(fā)強行將他人拉入水中溺死,充當(dāng)自己的替死鬼才行。
    劉溫生前是心系百姓的好官,自然不愿做出害人性命的事。
    但經(jīng)年累月,孤獨卻越來越濃厚。直到這時,這個叫汪秀的小姑娘發(fā)現(xiàn)了他,兩人就這樣變成了朋友。
    “村口阿牛哥總是欺負(fù)我,朝我丟癩□□,我好怕癩□□呀,又丑又嚇人。”
    扮演□□精的小配角按照劇本要求,呱了兩聲。
    埋頭看劇本的人忍俊不禁,紛紛憋起笑來。
    郎妮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你有沒有什么怕的東西?”
    許喬沉吟兩聲,將自己最大的弱點告訴了她:“我怕火。”
    水鬼生于水中,皮膚會分泌一種旁人看不見的油脂,但這種油脂一點即著。
    他怕火。
    ……
    圍讀完劇本,眾人就開始上山前往錄制地。車開到山腳就進不去了,剩下來的路都要步行。
    眾人下車往山里頭走。
    許喬抬頭看了看,這片山林像是有水汽洗濯一般,干凈通透,一眼看不到邊的綠。
    深吸一口氣,身體都暢快起來。
    “山里頭就是好啊,風(fēng)景又好,空氣又好。”
    “天然氧吧這是!”美景在眼前,眾人興致勃勃,邊聊天邊跟著帶路的人往里頭。
    走了近一個小時還沒到地方,臉上笑容就有些維持不住了。
    山路不平整,比不上平地好走,這么走一個小時,就有些受不了了。奈何人胡正華大導(dǎo)演都沒吭一句,也沒人敢抱怨,腳步越來越沉。
    許喬覺得康偉帶著自己堅持健身,這段時間還是起了不少效果的。走了這么久,并沒有太多疲憊的感覺。
    再看看一旁郎妮,蹦蹦跳跳在路上走著,賴會雯原本還想著照顧小姑娘,等她走不動的時候幫忙背一背抱一抱,誰知道小姑娘體力好的驚人。
    又走了半個多小時,就在眾人快挪不動的時候,胡正華停下腳步指指前方:“到了。”
    身旁傳來驚嘆聲。
    許喬抬眼望過去,那是一汪澄澈如同鏡子的湖面,倒映著天空,清波蕩漾,明澈萬分。山風(fēng)吹拂過來,美不勝收。
    他知道這片湖泊,就是自己接下來兩個月的“棲息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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