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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說真的,泡澡雖然讓人舒適,但跑這么遠(yuǎn)來只是為了泡個澡,哪怕環(huán)境多么舒適,還是讓我有些意興闌珊。
我實在算不上一個享樂主義者。
女侍者適時走了進(jìn)來,隔著門簾問我:“顧客您好,請問需要按摩、spa之類的額外服務(wù)嗎?”
我本來想讓她都給我報一遍,但后來一想,這種地方的服務(wù)也都大差不差,于是干脆道:“有按摩嗎?”
“有的。”
“找個手輕的過來,我怕疼。”說到按摩我最近還真是有些累了:“做個全身按摩吧。”
“好的,您對技師有要求嗎?”
“沒有。”
侍者那邊出去說了點什么,然后再回來時又問道:“顧客您好,您這邊介意按摩師的性別嗎?”
“性別?”
這種地方的按摩師,不應(yīng)該男的女的都備齊嗎?
侍者輕聲道:“是的。因為您是頂級vip譚先生的客人,所以我們也希望給您最好的體驗。目前我們這里最優(yōu)秀的一名按摩師是一名男性,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請他過來。”
說著她趕緊補充道:“當(dāng)然,我們的女性按摩師也是非常棒的,不存在說什么太大的差異。”
我倒是不介意這些,反倒對他們說的最好的體驗有點興趣:“沒事,就他吧。”
“好的。”
侍者很快離開了,我一個人在溫泉里泡著,沒一會兒就開始昏昏欲睡。
侍者回來的腳步吵醒了我:
“顧客您好,按摩師到了。”
和她一起過來的,是另一個腳步。
但那個腳步停在了門口。
我知道,男女有別,這是在等我收拾一下衣服。
這種級別的地方注意這種細(xì)節(jié)實在是太常見的事了,我并沒有覺得多驚訝,穿好外袍走了出來。
侍者確認(rèn)我沒有其他吩咐后就關(guān)上門離開了,外間只站著一個男人正在整理東西,他個子不矮,但比之185+的江鋮譚野秋之類確實算不上太高,我的角度只能看見他的背影。
“請您稍等一下,我這邊馬上……”
他一轉(zhuǎn)頭,我整個人就愣了一下。
他看見我,也愣住了。
“舒原賢?”
我皺起眉頭,顯然有些不敢置信。
他不是醫(yī)生嗎?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
被我叫出名字,他顯然有些驚慌,但心理素質(zhì)不錯,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莊……莊小姐。”
“你不是在醫(yī)院實習(xí)嗎,怎么會……?”
我并沒有把話問全,擔(dān)心不小心有哪個詞挫傷他。
“我是醫(yī)生沒錯,但是我媽之前病重,我為了照顧她,學(xué)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推拿。”舒原賢露出靦腆的笑容:“我媽生病欠了很多錢,但你知道的,醫(yī)院實習(xí)期工資并不算高,所以我就會出來做點兼職……”
我一時間腦中轉(zhuǎn)過很多東西,但最終還是什么也沒有說。
交淺言深,不可。
我“嗯”了一聲,然后沒再繼續(xù)。
他似乎也松了一口氣,開始按摩起來。
他的手法果然如同我最開始要求的那樣,很輕,但又不至于輕到?jīng)]有感覺,正正好好還挺舒服。
我趴在按摩床上,迷迷糊糊間反倒睡了個好覺。
醒過來的時候身上被蓋了一床被子,暖洋洋地讓我有些不想動彈。
我起身揉了揉額角,倒是覺得前幾天因為江鋮而一直緊繃的心情疏散不少,這讓我對舒原賢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進(jìn)退有度,我很欣賞。
舒原賢已經(jīng)離開了,我起身換了衣服,因為最后那場好覺對這個洗浴中心的評價高了幾分。我出來的時候譚野秋還沒結(jié)束,我給他發(fā)了個短信準(zhǔn)備先行離開。
一出門,卻見到了背著包也往外走的舒原賢。
“阿原。”
可能是因為心情好了,我叫他的稱呼也換成了第二次見面時他說的昵稱。他聽見我這么叫他,臉頰微不可見地紅了紅。
他停下腳步看我:“莊……莊小姐,您好。”
“你也要走嗎?”
他點頭:“嗯,我今天的工作結(jié)束了。”
“你開車來的?”
“沒有。”
我看了看時間,凌晨四點。
我問道:“我送你回去吧?”
“這是不是……有些太麻煩……”他的臉更紅了,宛如鮮嫩的蘋果。
“不麻煩,我去公司,這條路正好會路過你們醫(yī)院。”我剛想說送他到醫(yī)院,后來意識到他也不一定就住在醫(yī)院附近,于是改口道:“或者你住在哪我順便送你,也就這么點遠(yuǎn),這會兒也沒什么車,好開得很。”
“不不不。”他連忙推拒:“您送我到醫(yī)院就行,我正好上班。”
我挑眉道:“你這是連軸轉(zhuǎn)啊。”
“沒,我在醫(yī)院有個床位的,我下午上班,上午去躺會兒。”
我接受了他的說辭:“那行,走吧,我送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