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云澤吐出那句話，老乞丐的眼中明顯閃過一絲錯愕。
    曾幾何時，他師尊也曾問過他同樣的問題。
    不過那時他的答案卻只有一個。
    長生不老！
    數百年后，他步入金丹，師尊便又問了他第二個問題。
    “此刻你金丹大道已成。
    若是無天災、人禍，自此之后便可享千載壽元，說是長生不老也不為過，你算是仙了么？”
    當時自己并未回答，后來師尊便用一句話在師兄弟們面前評論自己。
    “寒士天資不足，心性不足，為仙之道只為長生，雖可鑄元嬰，乃至出竅，可往后若無天大的機緣，卻難以再上一步。”
    最開始自己還不信，可如今……
    他如今的修為，便是元嬰之上的出竅！
    壽元可享三萬載，可確實也難以再上一步！
    可反觀云澤。
    此子體質根骨雖未詳測，可卻定無驚世駭俗之姿，心性卻乃上佳，也不知往后的路究竟能走多遠。
    甚至他或許只是替某些存在保管仙玉的工具人而已。
    用完便殺。
    “呵，口氣倒是不小。”
    老乞丐冷笑一聲，說著便繼續往嘴里塞著吃食：“既然你心比天高，那我便跟你說說這天究竟有多高！”
    “請前輩指教。”云澤抱拳應聲。
    “你知道人和仙最大的區別是什么嗎？”
    老乞丐又朝他拋了個新的問題出來。
    云澤緩緩搖頭。
    “是靈根！”
    老乞丐吐出一個云澤從未聽過的詞，自顧自倒了杯酒，又繼續說道：“靈根共分四級五屬，四級乃天地玄黃，而五屬則是金木水火土。
    除此之外還有產生異變的異靈根，異靈根等級大多在玄級以上，屬性更是千奇百怪，比如風、雷、電、光、暗之類的靈根。”
    靈根？
    也就是說，想要成為仙家，就必須得擁有靈根才行？那這靈根，莫非就是傳說中的仙緣？
    “靈根等級越高，屬性越多，那往后的成就也自然越高。”
    “當然，常人若是擁有黃級靈根，哪怕只有單一屬性，也能踏上修行之路，只是難有太大成就而已。”
    “那我呢？”云澤急忙追問。
    “你問我？”
    老乞丐反問一句，反口就道：“那我問誰去？”
    “這……”云澤一陣語塞。
    “靈根資質需由驗靈球檢測，老夫怎么會隨身攜帶那破爛玩意兒。”
    “前輩說的是。”云澤也跟著附和一聲。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靈根這種說法，也不知道自己的靈根究竟如何。
    布布呢？還有那被自己擊殺的賀來朝又是什么靈根？
    若自己只有那最低的黃階靈根，往后的仙途又該如何才能走下去？
    算了，現在不是想這些時候，還是多知道一些修仙界的事才好。
    “若你想要知道自己靈根是什么，去升仙大會就知道了。”老乞丐突然開口。
    “嗯？升仙大會？”
    “這個之后再說。人與仙的區別你知道了，可知道仙與仙的區別？”
    老乞丐繼續發問，云澤又是搖頭。
    這人與仙的區別他尚且不知，仙與仙的又怎么可能知曉？
    “修煉一道除了修仙之外，還有一道被稱為修魔，兩道統稱修真。”
    老乞丐說著，便掃了眼云澤兜里其中一塊被冰凍起來的血肉：“喏，你先前殺的那賀來朝，走的便是修魔一道。”
    “魔？”云澤不由皺眉。
    這個詞，一聽就與仙是截然相反的存在。
    “你小子也別覺得魔有什么不好。”
    老乞丐明顯看出云澤的區別對待之意，而后解釋道：“不論是仙還是魔，本質上只有修煉方式的不同。
    你以為修仙之人，就沒有利用蒼生為祭的法器或功法了么？修魔之人，就不能扶道蒼生，懲惡揚善了么？
    至于修煉成仙成魔之后該做些什么，全看個人意志，又與功法有什么關系？”
    這話說得倒是有理。
    云澤聽后緩緩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老乞丐也沒再過多解釋，而是接著說道：“不論是仙，還是魔，修為境界的劃分都是一致的。
    先是煉氣，煉氣九重之后便為筑基，筑基之后乃是凝丹，凝丹之后便是金丹，至于金丹之上……你還不用知道。
    正所謂十年煉氣，百年筑基，千載凝丹，待你成為筑基之后，再想之后的事吧。”
    “是。”
    云澤拱手應聲，而后問出了他今夜的第一個問題：“那前輩，我如今的境界是……”
    “煉氣一重。”
    老乞丐隨手翻起一根筷子，指著云澤的丹田：“如今你這里有一團氣旋，待到何時有九團氣旋之時，便是煉氣九重。
    九團氣旋何時歸一，凝聚成液，便是筑基，待到液滿紫府，凝聚虛丹，便是凝丹，而后虛丹凝實，便成金丹大道。”
    云澤現在聽不懂這些，可還是一字一句刻印在腦海之中，反復咀嚼，生怕自己給忘記了，而后又下意識問道：“那前輩，您如今是……”
    “你還不配知道。”
    又是這句話。
    自己上次詢問老先生名諱之時，也是被這句話給堵了回去。
    云澤只好低下頭不再開口，可又聽見老乞丐的聲音再次響起。
    “凡人修煉，就算是有功法相助，最多也不過煉氣九重。
    若是想要筑基，不論是地道筑基，還是人道筑基，都只有三條路可行。”
    云澤再次抬頭，雙眼放光：“還請前輩指教！”
    “宗門，仙府，亦或是魔窟。”
    老乞丐說著又喝了一口酒，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回憶：“先說宗門，不論魔道或是仙道，都有無數宗門會在凡塵之中挑選弟子入宗修行，用以補充新鮮血液。
    而最廣泛的途徑，便是我剛剛所說的升仙大會。
    再說仙府或是魔窟，仙府統御九大玄天之下的所有修仙者，而魔窟則是統御九大玄天之下的所有修魔者。
    兩者互為對立，且監察九州，維持天地靈氣充沛，若有仙魔兩道之人干涉凡間，便會受兩者管轄制裁，同時也是九大玄天之中最大的兩方勢力。”
    云澤若有所思地點頭：“那依前輩所看，我該選哪一個？”
    “你選？”
    老乞丐略帶鄙夷地反問一句，而后抓起一坨醬牛肉啃了起來：“就你？想去仙府魔窟？還是老老實實去升仙大會，看有沒有宗門能選上你吧！”
    云澤倒是不惱，而是再次問道：“那前輩，這升仙大會該如何參加？”
    “三月之后，你們湯山王朝首府便有一場，參與選人的宗門有……”
    老乞丐說著眼神突然一變，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云澤，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用一種奇怪的語氣問道：“誒，小子。”
    “你喜歡用劍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