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山山頂。</br> 一只八尾狐猛然驚醒,它醒來后,先是不自然地并了下后腿,隨后爬起來暗罵道:“崔令璟,你是血統高貴的八尾狐,你怎么能天天夢到那只骯臟卑微的五尾狐……六尾……”</br> 罵歸罵,可夢還是照樣夢。八尾狐默默翻過身趴在山頂的大石頭上,因為煩躁,八條尾巴甩來甩去。</br> 他才沒有對那只骯臟卑微的六尾狐動心,沒有,也絕對不會!明日……明日他就回去那個山洞,跟那只六尾狐說清楚,讓對方別癡心妄想勾引他。</br> 而另外一邊,等雪芽從混亂的發.情期清醒,已經是好幾日之后,他醒來就察覺出身體異常的酸痛,繼而前幾日混亂的畫面一幕幕進入他的腦海里。</br> 他……他跟一個修士交.配了?</br> 還不止一回!都不知道多少回了!</br> 雪芽被這個事實沖擊得半天眼睛眨都不眨的時候,外間傳來聲響,他立刻緊張地縮進床角。腳步聲在接近,最后在床邊停下。</br> 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挑開浮錦帳,夕陽的光也隨之落進來。夕陽的光是暖色的,給床里的那具雪白皮囊上了一層柔色。</br> 雪芽看清來人是賀續蘭后,更加貼著床里側,還抓起幾條尾巴遮著臉。</br> “醒了?還疼嗎?疼的話再上一次藥?!睂儆诔墒炷行缘牡统谅曇魝魅胙┭康亩?雪芽先是頓了下,然后從幾條尾巴縫隙里偷看來人。</br>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這人居然問他疼不疼?</br> 等等,他被對方這幾日這樣搓揉,對方自然是理虧,對不起他的,肯定要對他噓寒問暖。這么大的一個修真門派的觀主對不起他,他不趁機撈些好處,都對不起自己。</br> 他要弄一些厲害的法寶,長修為的丹藥,還有,他要多吸些靈氣,快快長尾巴。</br> 想到這里,雪芽把尾巴稍微挪開,做出委屈模樣,“疼死了,你為什么要捅我屁股?”他不僅話直白露骨,動作也是,居然給人看他可憐的地方。</br> 賀續蘭眸色暗了暗,隨后手在雪芽的后腰略微一按,“那再上一次藥?!?lt;/br> 雪芽扭頭看賀續蘭,“這是上藥就能解決的事情嗎?”</br> 賀續蘭問:“你的意思是?”</br> “你要賠償我,我可是第一次交.配。”雪芽爬起來,眼睛在賀續蘭身上掃了一圈,想看對方身上有沒有好東西。</br> 腰間的青玉笛是法寶嗎?看上去挺不錯的。</br> 雪芽伸出貪婪的爪子,但還未碰到青玉笛,狐貍爪子就被抓住了。</br> “這事是你求我的,若說補償,該是你補償我?!?lt;/br> 雪芽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剛想罵對方不要臉,就聽到對方的下一句。</br> “你看你的尾巴,是不是又多了一條?”</br> 嗯?</br> 雪芽立刻抱著尾巴數了數。</br> 一、二、三……六、七?</br> 七?!</br> 七條?!</br> 雪芽不敢相信,又數了幾遍,數來數去都是七條。他現在是七尾狐了!</br> 這才多久啊,他就長出了兩條尾巴,從五尾狐變成七尾狐。</br> 天,這樣發展下去,他豈不是很快就會變成九尾狐?</br> 一旦成為九尾狐,就有可能飛升成仙!</br> 雪芽眨眨眼,目光再次放在賀續蘭身上。</br> “主人?!彼砷_尾巴,討好賣乖地對人一笑,另外一只沒有被抓著的手去拉觀主衣袖,“我們什么時候再交.配???”</br> 能長尾巴,他瞬間忘記身體的不適,恨不得勾著觀主立刻妖精打仗三百回合,快快長出剩下的兩條尾巴。</br> 雪芽自醒來后,說的話一句比一句粗俗,年輕美貌的寶河觀觀主眉心不由一擰,可雪芽渾然不覺,還仰著頭眼巴巴地盯著對方。見人半晌不動,他眼珠子咕嚕嚕一轉,直接爬人家身上去了。</br> 當狐貍的時候怎么爬,變成人形后依舊怎么爬。只是狐貍跟人怎么能相提并論,賀續蘭不得不伸手抱住,免得雪芽掉下去。</br> 雪芽自幼不穿衣服,變成人形后也毫無要遮蔽身體的意識。賀續蘭手心貼住嫩滑的肌膚時,唇微微一抿。</br> 這幾日,雪芽對自己人類的身體是用得越來越熟練了,他手臂摟緊青年的脖頸,拖長了尾音問:“主人,續蘭主人,我們什么時候再交.配?”</br> “你不疼了?”觀主反問。</br> 疼是還有些疼的,但比起長尾巴這種大事來說不算什么。</br> “主人,你輕一點嘛?!毖┭咳鰦傻溃赡闹缹Ψ交厮痪?lt;/br> “如果輕不了怎么辦?況且你嬌氣得厲害,動不動就哭,床都要被你哭濕了。”</br> 雪芽想反駁,“我……我……”</br> “我”個半天沒擠出一句完整的話,見觀主還戲謔地看著他,當即惱怒地用自己的嘴去堵住對方的嘴。他親人毫無章法,完全就是啃人,好在沒多久就被反客為主。雪芽又化為一灘水,他沒想到上藥都那么好玩,只是他剛化成水,對方就起身了。</br> “此事需要節制。”</br> 賀續蘭走了。</br> 雪芽愣住了,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勾引失敗,身為靈狐一族的面子丟得干干凈凈。這個殘酷事實氣得他抓著自己的尾巴咬了好幾口。</br> 但雪芽沒有放棄,他開始無時無刻勾引賀續蘭。</br> 賀續蘭喝茶的時候,他坐茶桌上,賀續蘭下棋,他斜躺在棋盤上,賀續蘭打坐,他就坐對方懷里,甚至賀續蘭沐浴,他也沒有放過對方,直接鉆浴池里跟人一起泡。不僅泡,他還死死貼著對方。</br> 可那幾日的瘋狂仿佛是雪芽的一場綺麗的夢,這些時日,無論他怎么使出渾身解數,賀續蘭都一臉平靜。不僅臉色平靜,下面也是平靜的。</br> 不信邪的雪芽在心里發誓。</br> 他就不信了,他今日一定能勾引成功!</br> 于是雪芽無師自通地鉆入水里。</br> 本是靠著浴池壁閉眼休息的青年悄然睜開眼,淺褐色的眸色一點點變暗,他低下頭,長發也隨之從肩膀滑落,垂入水里。</br> 過了許久,雪芽從水里冒出頭,他渾身濕漉漉的,連臉上都是水珠。他用手指擦了下自己的唇瓣,又湊近賀續蘭,小聲說:“你發.情了?!?lt;/br> 賀續蘭沒說話,只是盯著雪芽嫣紅的唇看。</br> 雪芽本還想說什么,但看清賀續蘭像是要吃人的眼神,本能地感到害怕,扭頭就想游走,可已經晚了。</br> 哭聲很快在浴池里響起。</br> 第二日,雪芽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數了自己尾巴,發現尾巴沒長后,愣住了,隨后哭著去找賀續蘭。</br> “明明跟上次做的一樣啊,為什么我沒長尾巴?”他哭得傷心,還時不時抽噎一下。</br> 賀續蘭拿手帕給雪芽擦淚水,安撫道:“大概是次數太少了吧。”</br> 雪芽想了下,覺得有些道理,上次做了幾天,這次才一個晚上。對,多做幾次就能長新尾巴了。</br> “對了,我送你一件禮物?!辟R續蘭拿出一個錦盒遞給雪芽。</br> 雪芽見有禮物收,歡天喜地接過來打開。錦盒里是個絳紅色的項圈,做工非常精致,中間是雕刻成一株蘭花的軟金玉。</br> 軟金玉是金子,但不是尋常金子,它非常軟,不會弄傷人的皮膚。當然,軟金玉不僅只是好看,它是修真界最上品的防御法器,一小點的軟金玉就價值連城,而這個項圈上的蘭花是用一整塊軟金玉雕刻而成。即使拿出去賣,也沒多少人買得起。</br> “這是什么?”雪芽拿起項圈,“給我戴的?誒,這上面怎么有我的名字?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br> 雪芽記得他沒跟賀續蘭說過他叫什么。</br> “嗯,這是一個防御法器,能擋天雷?!辟R續蘭只回答了前面的問題。</br> 一聽到能擋天雷,雪芽立刻把項圈戴上了,而賀續蘭沒跟雪芽把項圈的功能說完全,這個項圈不僅是防御法器,還是個定位法器,以后雪芽去哪,他都能知道。以及,這個項圈,一旦戴上就取不下來。</br> 他也沒告訴雪芽,他知道雪芽名字是因為他會窺心術,當然,雪芽在心里罵他的話,他都聽到了。</br> 自從那次雪芽在群英會短短亮了一會相,第二年寶河觀招收弟子的時候來了很多人,甚至有些超過十六歲的,也跑過來報名,表示非常想成為寶河觀的弟子,其中有個叫易燁封的,雖然年齡大了些,但資質真的很不錯。</br> 溫符的師尊對此大喜,讓溫符去云上間把狐貍抱下來。溫符聽令前去,但沒多久就面色古怪且空著手回來了。</br> “狐貍呢?你怎么沒抱下來?不會是觀主潔癖發作,把狐貍丟了吧?”樂乙長老慌了。</br> 今年好多人都是沖著那只狐貍來的,如果他們宗門沒有狐貍,那……</br> “狐貍沒有丟,師尊,觀主讓我轉告您一句話,說讓你準備下道侶大會的事宜。”</br> “道侶大會?我知道了。等等?什么?誰的道侶大會?”</br> 溫符擠出一抹難看的笑,“觀主的,確切說是觀主和那只狐貍的,觀主還說日子越早越好?!彼麆傉f完,就連忙沖上去扶住樂乙長老倒下的身體,“師尊,您別暈啊!您還要準備道侶大會的!”</br> 樂乙長老面如金紙,喃喃道:“觀主結道侶,那以后還怎么靠臉招聘?有道侶的美人一文不值啊……”</br> 溫符見自家師尊神情不對,立刻編出謊話安撫,“師尊,沒關系,觀主不值錢了,等觀主的孩子出生就好了,觀主長得好看,狐貍的人形估計也很好看,他們的孩子肯定非常好看?!?lt;/br> “孩子?”樂乙長老頓住,“你說等他們孩子長大,再讓他們的孩子去群英會露臉?”</br> “對。”</br> 樂乙長老若有所思,半晌,他推開自己徒弟,面色凝重道:“你去請幾位長老過來,尤其是三長老,他擅長煉丹,煉個生子藥應該不是問題?!?lt;/br> 溫符本是拿謊話騙騙自己師尊,哪知道樂乙長老當真了,他怕人又暈過去,只能硬著頭皮去請其他長老過來。</br> 而幾位長老一合計,意見高度統一,開始日日夜夜監督三長老煉丹。</br> 他們日趕夜趕,總算在道侶大會的前一天煉出生子丹,但因為時間緊迫,他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只能先當成賀禮送去云上間。</br> 雪芽是看在尾巴的面子上才跟賀續蘭結道侶的,而當他發現結道侶還可以收很多禮物后,便對這場婚事非常滿意。</br> 他坐在賀禮堆里,一個個拆賀禮,拆到三長老送的生子丹時,他打開瓶塞聞了聞,見味道難聞,就嫌棄地丟到旁邊,轉而去拆下一個賀禮。</br> 生子丹瓶身圓潤,一直滾到正在看明日成婚具體事宜的賀續蘭腳旁。賀續蘭掃了一眼,便挪開視線,但很快,他再度看向腳旁的丹藥。</br> 賀續蘭將生子丹撿起,正要打開瓶塞,雪芽蹬蹬蹬地跑過來,一屁股就坐進他懷里,“主人,有些賀禮我很喜歡?!?lt;/br> 賀續蘭明白他的意思,“這些都是你的,不用跟我說?!彼o了雪芽一個儲物戒,專門讓雪芽裝自己的東西。</br> 雪芽聞言,高興地捧住賀續蘭的臉,對著賀續蘭的左右臉頰,吧唧親了兩大口,繼而又摟住賀續蘭脖子,“主人,今日還沒交.配呢。”</br> 賀續蘭唇輕輕一勾,放下手里的丹藥,抱起少年往里間走。</br> “明日我們就要結道侶了,你還叫我主人?”</br> “不叫主人叫什么?”</br> “你自己想?!?lt;/br> 雪芽想了好一會,突然仰頭湊近賀續蘭耳旁,“哥哥,我叫你哥哥好不好?”</br> 這個說法有些出乎賀續蘭的意料,“為什么是哥哥?”</br> “我們狐岐山公狐貍搭伙過日子,都是叫對方哥哥?!毖┭拷忉屚暧謫?,“你們人呢?”</br> “相公或者夫君?!?lt;/br> 雪芽把這兩個稱呼在心里默念了幾遍后,重新躺回枕頭上,他是妖,又生了一雙小狐貍眼,看人的時候總是媚媚的,“你想讓我叫你相公或者夫君嗎?”</br> 賀續蘭用手指把雪芽臉頰處的發絲弄到耳后,“我都可以,你喜歡叫哪個就哪個?!?lt;/br> 雪芽眼波微轉,伸手勾住賀續蘭脖子把人往下壓,“反正日子那么多,我輪著叫,今日就先喊你相公?!彼粠nD的,故意嬌聲喊賀續蘭,“相公。”</br> 這一詞剛落地,唇就被吻住。</br> 雪芽驟然被親,呼吸都有些不暢,于是他生氣地用尾巴抽了賀續蘭幾下,不過沒抽幾下,他的尾巴就蜷縮成一團了。</br> 和煦的午后,內間聲響不止,外間丹藥靜靜躺在桌子上。</br> 雪芽在心里迷迷糊糊地想,照這種頻率,估計他很快就能變成九尾狐了。等他成為九尾狐,當了神仙,他要把賀續蘭一起帶到天上去,讓對方繼續這樣親他。</br> 他喜歡賀續蘭親他,哪里都喜歡。</br> 當然,他也知道賀續蘭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所以他帶賀續蘭去天上,并不需要問對方的意見。</br> 想到這里,雪芽努力抬頭親了賀續蘭一口,很快,賀續蘭回親了他兩口。</br> 哼哼,他就知道賀續蘭很喜歡他。</br> 他……也喜歡賀續蘭。</br>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正式完結了,下一本見啦。</br> 希望大家看完后可以給個滿分好評論,謝謝大家</br> 預收文霸總他每天都在逼金絲雀讀書求收藏</br> 一場突如其來的高燒,讓曲郁山有了自我意識,甚至他還預見了自己的結局。</br> 原來他是一本狗血復仇文里的炮灰攻霸道總裁,因為有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便強行把跟白月光長得很像的主角受當成了替身,對主角受虐心加虐身,把人養成了一只金絲雀。</br> 然后白月光回國,他屁顛屁顛去當舔狗,但沒想到白月光喜歡上了當替身的主角受。</br> 結局,夫夫聯手把他整得家破人亡,流浪街頭。</br> 而現在書里的劇情已經發展到他逼主角受簽了不平等條約,讓人今夜在五星級酒店等他。</br> 曲郁山:……他還能搶救一下!</br> 當夜八點,曲郁山準時到達五星級酒店,在總統套房里看到一臉悲憤的主角受時。</br> 他邪魅一笑,從隨身公文包里掏出最新的一疊高考密卷。</br> “不做完,不準走!”他霸道地對主角受說。</br> “曲總,少爺已經被你送去參加沖刺班三個月了?!?lt;/br> “那他考第一了嗎?”</br> “……少爺已經成為校霸了。”</br> 曲郁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