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一走一年,府里那當然不能像新年大宴時那樣讓嬤嬤們和福晉共管,事實上四阿哥走之前,福晉已經把前院給接到手里了。
    四阿哥親j□j待她,“書房的門已經鎖了。鑰匙放這里，若是臨時有事送信回來要從書房中取東西,親自開鎖進去取,不要托給旁?！?br/>     福晉鄭重的答應了。
    既然前院都歸福晉管了，后院自然也不必說。從大嬤嬤往下，無不對福晉俯首稱臣。福晉嫁進來兩年后，終于揚眉吐氣,不再當擺設福晉,任由嬤嬤們指手劃腳了。
    從她嫁進來起，大嬤嬤就像一尊佛爺一樣坐那里,有時福晉都覺得她看她的笑話。出宮建府后，這群嬤嬤仗著是從宮里出來的，是內務府分來的，都有些不把她看眼里。
    因為四阿哥的緣故，福晉一直沒有跟她們計較，對自己的陪嫁被冷落也視而不見。但事實上，福晉從來不是個軟柿子任捏的。
    她只是認為需要先得到四阿哥的信任。宮里是她太心急，現四阿哥出門把前院托付給她就是最好的證明。有了四阿哥的支持，大嬤嬤不是也跟著就低頭了嗎？
    莊嬤嬤等三位嬤嬤也都紛紛主動把手中的賬冊交給福晉，內院膳房也不再是一個月才肯交一回流水，而是福晉什么時候問起，他們都痛快麻利的告訴她了。現再也不會發生過一個月才發現身后院的格格不后院吃飯的事了。
    福晉長舒一口氣的同時，李薇也感覺到了后院的風向變動。她后知后覺的想起四阿哥臨走前的囑托，親身經歷可比想像中要嚴重的多啊。
    可福晉存心要后院中刷存感，怎么可能讓別忽視她？就連李薇也覺得最近福晉的出現率略高。
    玉瓶又小心翼翼的進來，對她道：“格格，福晉那邊來問二格格早上吃了幾次奶，用了幾次水，有無尿溺……”
    而且這個問不是來問李薇，是直接去問奶娘，問完就走，一早一晚兩次，風雨無阻。
    論理這是福晉認真負責照顧四阿哥的子嗣，可李薇總免不了有被打臉的感覺。小院中的也有同樣的感覺，最近都顯得有些浮躁。
    小院本來自成一統，現上頭派時不時的進來溜一圈，壞的是李薇小院里的權威，這會讓下面的覺得她說話已經不管用了。
    李薇道：“……這也是福晉關心二格格?！?br/>     她能不讓福晉問嗎？
    既然不能，那就不必丁點小事上跟福晉打對臺。
    福晉也是殺雞給猴看，宋格格的女兒現還養福晉那里。
    李薇把玉瓶和趙全保都叫來，讓他們盯緊小院里的。還有二格格的悠車挪到她這屋來，奶娘也過來。
    “如今阿哥不，也不必避諱。就說放心不下二格格?！崩钷钡馈?br/>     玉瓶帶著立刻把二格格的東西給挪過來了，隨身侍候二格格的奶娘和嬤嬤也當沒看見。上頭打架，他們才不攪和。福晉要是不滿，讓她跟李格格自己掐去。
    所以，晚上石榴再到小院來時，一進二格格原來的屋子就看到里面已經搬空了，奶娘等也不見了。她回頭看玉水，誰知玉水平常李薇面前是個悶葫蘆，此時嘴可一點都不饒。
    玉水笑瞇瞇道：“姐姐這里坐一坐，去把奶娘喊來?！?br/>     小院就這么大，石榴也就剛才心驚了一下，這會兒眼一瞄就猜到二格格哪兒呢?？衫罡窀窀x面前是奴才，她面前是主子。她的屋子，她不叫石榴絕不敢闖。
    石榴就笑道：“有勞妹妹了。就坐這里等一等。”
    玉水走了，臨走叫玉夏上茶侍候。玉夏今年十二了，個子一高就不像小孩子了。她上了茶也不走，束手站一旁笑意盈盈的：“姐姐有事就吩咐吧?！?br/>     茶剛端上來沒多久，奶娘就到了，也是一臉的笑，道：“石榴姑娘來了？二格格今天喂了六次，一個時辰一次?！?br/>     石榴再問問其他的就要走，臨走前問玉夏，要是李薇有空就賞她個臉面見一見?！耙步o主子磕個頭?！?br/>     玉夏答應了，讓奶娘陪石榴坐坐，她小跑著去問玉瓶了。
    玉瓶冷笑：“她昨天來怎么不提給主子磕頭？”
    屋里，李薇正彎腰悠車前逗女兒，聽了就道：“沒什么，讓她等等，換了衣服見她?！?br/>     見石榴是堂屋。李薇穿上見客的衣服，頭也好好的梳起來，釵環一個不少的插戴著，端端正正的坐堂屋里。石榴進來，行禮，叫起，寒暄，一個程序不少的走過。
    走完程序，李薇也不再多跟她廢話，端起茶吹道：“玉瓶，給石榴姐姐拿個荷包?！痹賹κ裥Φ?，“只是便宜東西，拿去玩吧。”
    玉瓶把石榴送出小院才回轉。態度不卑不亢，論起來她是小選出身的宮女，正經的良民，跟石榴這種連祖宗姓名都不能留的可不一樣。
    回到正院，石榴見福晉屋里有就先回屋了?；厝ズ蟠蜷_荷包，里面并不是金銀角子，而是一對瑪瑙的耳墜子，托子是黃銅加黃金制的，黃澄澄的很亮眼。
    李薇喜歡瑪瑙珠子，從李家時就愛用瑪瑙制的耳墜串子等物。進了宮后，好成色的瑪瑙更多了，就攢了一大堆。其中顏色不夠均凈的都分給了玉瓶等丫頭，隨她們拿著戴。石榴得的這一對就是白底有些發灰的珠子。
    石榴托手里看了陣，還是收起來了。墜子是好，可她卻不能戴。一頭是為了福晉，二就是剛才李格格那里，玉瓶、玉水、玉夏身上都有瑪瑙，可見是李格格喜歡的東西才分給她們用。她要是戴上了，萬一讓傳她跟李格格屋里的勾連怎么辦？
    她沉沉嘆了口氣，剛才玉瓶和玉水待她不能說不客氣，可這客氣里總混著讓不舒服的東西。從宮里到府里，她們這些跟著福晉的都明白的很，下堆里也要分個三六九等的出來。包衣的總是看不起她們這些賣身的奴婢。
    只是福晉要抬舉她們，她們總不能給主子露怯，顯得主子看錯不說，誰還沒有出頭地的念頭呢？
    們包衣是看不起們，可們侍候的偏偏是奴才，們侍候的才是主子。
    石榴回來時，福嬤嬤是注意到了的。以前她會先把石榴叫來問問，現卻不會了。等福晉忙完手邊的事叫石榴時，她才站福晉身邊一起聽。
    二格格的事都簡單，李格格再蠢也不會連自己唯一的女兒都不管。福晉這么叫天天問，一是表示自己盡心了，二就是問給后院的看的。所以她聽完也就完了，走過場而已。
    可石榴說完卻沒走，小聲將李格格把二格格挪到她那屋的事說了。
    屋里先是一靜。福嬤嬤和石榴都去看福晉的臉色，福晉八風不動的道：“這樣也挺好的，沒有看著，那些侍候的奶娘嬤嬤未必不會偷懶。李格格既然這樣做了，就由著她吧?！?br/>     石榴下去后，福嬤嬤侍候著福晉用膳洗漱，睡前見四下無，福嬤嬤把想了一晚上的念頭給福晉提了。
    “說把二格格也挪過來？”福晉驚訝道。
    福嬤嬤道：“如今阿哥不，您要看顧兩位格格，當然還是讓二格格搬進來更好。別的不說，您這里樣樣東西都是最好的，二格格進來也是來享福的。”
    福晉沉思起來。
    福嬤嬤也不是亂說的。后院里三個格格，一樣的出身，就李格格最顯眼。她沒起心思跟福晉對著干時還好，起了心思是輕易壓不下去的。以前宋格格天天來福晉這里奉承，李格格才來了幾天就不出現了。
    那時起，福嬤嬤就覺得李格格不是個安分的。
    只是一直不見她犯什么大錯，對福晉也知道避忌，有時還會故意避寵。可今天的事卻不一樣，顯然有了孩子后，李格格不再那么馴服了。
    石榴去看二格格是福晉的意思，才去了一天，她就把二格格挪到自己屋里。這怎么看都有點跟福晉打擂臺的感覺。
    福嬤嬤的意思是趁著四阿哥不，沒給李格格撐腰，干脆趁著現勢頭好，一口氣把她打服，打趴下，再也不敢跟福晉挺腰子。
    福晉當然明白。但四阿哥臨走前，一切都商量好了，卻突然把張保留下，還專門讓他住進后院。
    這是為了替她掠陣，怕她壓服不住內務府的這一群油子？還是……盯著她，防著她又過界呢？
    四阿哥肯定知道，他這一走她會做什么，他也支持她此時撐起整個府邸?？伤幢卦敢馑檬侄稳Ω陡窀駛?。他希望她壓服的是府里的下，不是侍候他的格格。
    說實話三個格格都不是惹事精。唯一的李氏是特殊了點，可她本不是爭風愛鬧的個性，兩才一直相安無事，她不想招惹李氏，估計李氏也是不想惹她。今天會給石榴臉子看，應該是為了二格格。
    “四阿哥不，府里還是穩當些好?！备x道。她是不能此時給李氏鬧翻的，名聲好不好聽先不提，失了好不容易得來的四阿哥的信任卻不值得了。
    福嬤嬤還想再勸，福晉反對她說：“知道嬤嬤是一心為的。只是有一條嬤嬤要記得，嫁的是愛新覺羅家的阿哥，這里是阿哥府。”
    一席話把福嬤嬤給嚇回去了。
    還有一個是福晉沒說的。要是真把李氏給惹急了，兩針鋒相對，她是穩贏，不過也肯定是慘勝。
    承認自己不想跟一個格格正面對抗是因為怕她，這對福晉來說不是個好經歷。
    但總比打完才發現打不過要強。
    第二天，福晉就聽說李格格請了武格格去她的小院。
    以前武氏奉承李氏，可總不見李氏接下她的投名狀。只是來，不攔著，不來，也不去叫。武氏自然不好一直熱臉貼冷屁股。
    現李格格一伸手，武格格肯定會跟她站一起的。
    福晉才發現，她印象中總是對她退避三舍的李氏原來還有如此強硬的一面。打了石榴的臉還不算，第二天就拉幫結派。
    到底是怎么了？
    李薇的風格大變不但引起福晉的注意，就連福嬤嬤都緊張起來了。她看來，這是李格格不再裝模作樣了！老嬤嬤連著幾夜都沒睡安穩覺，夢里全是福晉被李格格給壓到下頭，兒子也是李格格生的，四阿哥也只聽信李格格的，她們這群跟著福晉的全都沒了好下場，她更是被攆回家去了。
    福嬤嬤一直都特別害怕李格格，她覺得她是福晉的心腹大患。所以才總想著把她給壓下去，盼著想著四阿哥不再寵愛她。以前李格格假乖巧真陰險時，她是擔心她出陰招陷害福晉，四阿哥面前說福晉的壞話。那時她就想著要是李格格沒了就好了。
    可那時李格格畢竟還沒露出要爭權奪勢的樣子啊。她就那個樣子，她已經天天不安，現她生了格格，又趁四阿哥不府里，勾結了武格格，這是想干什么？
    幾天不見，福嬤嬤就臉色發黃，眼圈發暗。她雖然福晉面前不敢說太嚴重，可憂心的樣子是溢于言表的。福晉本來就被李格格不同尋常的動靜搞得疑心暗生，福嬤嬤的影響下，也免不得越看李格格越像不安好心的樣子。
    要是李氏真是這樣，那她這雙眼睛真可說的上是白長了。讓一個十幾歲的年輕女孩子騙的團團轉，把她當成膽小的、安分的，誰知竟然是個暗藏禍心的？
    不等福晉和福嬤嬤想出辦法來怎么應對正張牙舞爪的李格格，跟石榴同住一個屋的葡萄突然悄悄告訴她們，石榴被李格格收買了。
    福晉和福嬤嬤一時居然都沒反應過來。葡萄都快嚇哭了，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姐妹的石榴啊，居然背叛了福晉？這事還不是她發現的，而是聽到別議論的。
    一開始也沒提是石榴，只是說正院里有給李格格通風報信。
    說到這里，福晉突然明白李格格為什么突然接受武氏的投誠了。她肯定是知道了她和福嬤嬤商量把二格格抱到正院來的事。這才能說得通。
    報信的事是真的?？烧娴氖鞘?？
    福晉和福嬤嬤都不信，葡萄跪著道，最近她發現石榴常常背著她看什么東西，就趁石榴不看了她的鋪蓋底下，見有一副瑪瑙的耳墜。指頭肚大的灰白瑪瑙珠子，成色雖然不好，可這工這料卻不是輕易能見的?，旇е樽釉酱笤诫y得，何況打磨的這么光溜這么圓的？花托是新打的黃銅兌黃金，成色上來看應該是今年剛打的，還沒戴過。
    她們這群丫頭從小時候就一起，每有什么東西都一清二楚。何況天天都侍候福晉，主子賞的什么幾乎都是每一樣的。
    葡萄從沒見過這種瑪瑙珠子。而李格格身邊的幾乎都有一兩樣瑪瑙的東西，李格格本最愛瑪瑙，手上常年戴著白瑪瑙的串子。聽說四阿哥知道她喜歡這個，特意找的一整塊的好料，全都給她打成了珠子讓她串著玩。
    知道石榴就是傳信給李格格的，葡萄當時就嚇傻了，腦袋都木了，見了福晉和福嬤嬤一口氣全說出來后，自己就癱地上了。
    福嬤嬤也軟了腿，撐著桌子勉強沒坐下，她茫然的看著福晉，自己的反水讓她心神都快散了。
    而福晉卻很鎮定，她不信石榴會背叛她。
    “把石榴叫進來?！备x道。她親自來問，耳墜子可能是李格格賞的，也可能是李格格故意賞給她就是為了這一刻的。她不可能為了個外，一兩句流言就自斷臂膀。
    她這么沉得住氣，福嬤嬤和葡萄都緩過來了，心里也有了底氣。葡萄抹了淚，重整顏色若無其事的出去喊石榴進來。她出去后，福晉親手扶著福嬤嬤坐下，微笑道：“嬤嬤太心急了，跟石榴幾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們幾個的心性是絕對信的過的。現只怕這里頭有弄鬼，咱們自己可不能先亂起來。那就是讓親者痛，仇者快了?！?br/>     福嬤嬤也是松口氣道：“剛才是讓葡萄這么一說，嚇住了?，F想想，石榴不會為了一副耳墜就賣了福晉，只怕是這幾天她去李格格那里賞的。”跟著又變了臉色，“她這么干，是想壞了石榴的名聲？”
    這恐怕才是問題所。一旦石榴和李格格那邊勾結的流言越傳越烈，福晉就必須做出選擇。她不能視而不見，這會被以為她連貼身丫頭都震不住。大家只會把事情往壞了想，不會認為是石榴是無辜的。
    她剛建立起來的權威就會蕩然無存。
    可處置李格格顯然不現實，那就只能冷落石榴。但石榴下中間也是要臉面的，她的冷落或處罰都會讓石榴無法葡萄她們三間立足，也會失去大丫頭的威信。更何況石榴是無辜的，她也會委屈，不平。讓她永遠背負污名？還是眼看著石榴怨恨別？
    小屋里，石榴正僵坐炕沿上。她的手里緊緊攥著那對瑪瑙墜子，尖銳的耳環鉤刺得她手心生疼。
    從小學當丫頭侍候，疊被子收拾東西各都有自己的習慣。她疊被子鋪被褥時，折進去的地方會特意疊個折子，這樣顯得被褥更平整。
    今天她回到屋里后，下意識就覺得鋪蓋看著很不對頭。上手一摸就明白被動過了。可下面藏的銀子和首飾都沒少，還擺原地。
    可有些事，她直覺被發現了。
    她翻出那對耳墜子，這瑪瑙珠子真好看，雖然她不敢戴，卻忍不住晚上大家都睡著后摸出來看。
    只是得的賞而已，宋格格賞過她鐲子，武格格賞過她簪子，她也都是收起來不用。這本來真的沒什么。但這次她卻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坐漸漸變暗的屋子里，門突然吱啞一聲響，葡萄輕輕推開門進來，看到她兩都是一怔。石榴知道了，翻她鋪蓋的是她。兩的鋪蓋挨一起，晚上可能讓她看到了。
    葡萄避開她的目光，說：“石榴，福晉叫過去?！?br/>     石榴的目光讓葡萄害怕，她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直到石榴出去了，她都沒敢跟上去。
    過了幾天，聽說正院福晉的丫頭石榴的家來贖她，福晉答應放她出去，免了她的身價銀，還賞了她兩匹紅緞子當嫁妝。
    后院里跟石榴打過交道的丫頭都來賀她。石榴紅光滿面，開心極了，跟誰都說‘沒想到家里還有’，‘都說死東北了’，‘哥哥已經娶了老婆，爹娘都還呢’，‘說是找了十年了’。
    石榴一面笑著，一面想著福晉那天給她說的話。
    那天，她一進去就跪下了，把瑪瑙耳墜托手上給福晉看，坦白是李格格賞的，并不敢戴身上。
    沒想到福晉根本沒疑心過她，反而對她說了番心里話。世上最怕流言殺，福晉又不愿意冤枉她。她剛想說自己不怕，只要主子信自己就行。
    福晉道：“信自是不假?？墒潜沉撕阱伜?，這院子里還怎么當？難道見一個就上去跟他說是清白的？”
    那當然是不行的。石榴想到這個，心也亂了。主子信自己卻還是不行？
    福晉道：“事以致此，與其把留下誤了的終身，不如放出去替管別的事。現建了府，一直想怎么開源。內務府分的有田莊，可只靠這個卻養不了這一家子。還想再經營幾門生意，只是現還沒定下來。先出去，趁機跟家里親近親近。等這邊安頓好了，再喊進來?！?br/>     福晉安排的這么周全，她不能不識好歹。而且不止她無法做，她也無法再面對賣了她的葡萄。這件事出了以后，葡萄就跟別換了屋子。
    從小長起來的情誼，就這么一朝葬送了。
    小院里，趙全保直到石榴真被接出去了才放下心來。呵呵，這還是他出了宮以后第一次費盡心血。上一次還是想著怎么格格面前出頭。
    福晉有自己的班底，不愛用內務府的?？蓛葎崭謥淼囊膊粫敢庥肋h不被福晉重用啊。既然福晉喜歡身邊的，那就把她身邊的搞掉不就行了？
    趙全保只是推波助瀾，有這種心思的可多的很。一開始中招的是石榴，以后只會越來越多。搞掉一個石榴只能上位一個，把福晉身邊的都搞掉，那大家不都能上位了嗎？
    福晉看起來也是個重情誼的，她不可能眼看著自己的被陷害而不伸手拉一把，等正院里自殺自滅起來，估計就沒心情來找格格的麻煩了。
    那天，格格剛把小格格挪到自己的屋里來，就有送信說福晉要把小格格抱到正屋去。格格當時的神色，玉瓶和趙全保還是第一次見。第二天，格格就請去喊武格格了。
    趙全保心道，格格這是有難了，他不替格格辦還指望誰呢？
    等石榴出去后，他反倒想起來，那個送信的是正院的誰？明顯是向著格格，卻又不露聲色，是真心還是假意？是順水推舟還是興風作浪？
    正院里，張保和大嬤嬤坐一起喝酒，面前是膳房特意孝敬的菜。他們一個是宮里的大嬤嬤，一個是四阿哥貼身的太監，多的是想抱大腿。
    張保給大嬤嬤滿上一杯，大嬤嬤一口悶了，挾著玉蘭片道：“小子，可夠黑啊。這一手挺熱鬧的?！闭f著揚了揚下巴，指著福晉屋子的方向?！扒瓢言蹅冎髯咏o折騰的?！?br/>     張保嘿嘿一笑，搖頭道：“大嬤嬤您可是冤枉小的了。小的就是聽了回墻角，傳了回信兒?！彼罡窀裥≡旱姆较蛞恍毖?，“小的可沒賣給那位主子，費那雞|巴事干嘛？熬到阿哥爺回來，咱家功成身退。管他誰當家呢？橫豎咱家只認一個主子，就是阿哥爺。”
    張保正院是如魚得水。他是內務府出身，又是四阿哥眼前的紅。四阿哥臨走把他派進正院，這里的還不以他馬首是瞻？福晉這里的太監都坐冷板凳，眼看著沒出路，都說往高處走，福晉不用還有四阿哥，能四阿哥跟前效力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啊。
    那天，福嬤嬤和福晉屋里談話時，張保就窗戶根下蹲著，聽完后就借著回書房趙全保的窗戶根下嘀咕了一句‘福晉要抱二格格’。
    他這邊提醒完，第二天就見李格格跟武格格擰成一條繩了。他還心里高興呢，這位主子看著也不傻啊。這不，挺聰明的。要是個只會哭的，還要他再想辦法，那可費勁了。
    誰知后面又來了這一出。
    吃完了酒，張保慢悠悠回前院去。踏著月色看到前方李格格小院的輪廓，心道：到底是哪位高?。窟@手玩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