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我家沒養(yǎng)過任何寵物,就因為蔣女士嫌那玩意兒掉毛,我再怎么求她,她也不同意養(yǎng)。以至于我看到別人的狗啊貓呀都忍不住去擼兩把。
知道夏云森狗毛過敏之后,我看到狗啊貓的再也不敢手賤,并且能躲多遠躲多遠。
這個排插也是奇了怪了,每回就跟開啟了雷達定位似的,我怎么躲他,它都能精準(zhǔn)鎖定我。
沒臉沒皮的舔狗說的大概就是它這種。
眼看著它想撲上來,我擋在前面催促夏云森:“你快走。”
排插主人連忙收緊狗繩,用力往后拽……
眼前,一人一狗的博弈拉扯中,明顯兩條腿的人類已經(jīng)處于劣勢。
我想拉開跟排插的距離,伸開胳膊本能后退了兩步,可誰知,身后的夏云森根本沒動,就這樣,我的后背竟然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我擔(dān)心有人覺得我是借著狗勁占人家便宜,忙站直身體,誰知身后的夏云森突然將手臂環(huán)在我的腰上將我撈回了他的懷里,并且埋頭靠到我的耳旁,低聲說:“我先走了,等我回來?!辈恢菬o意還是刻意,我明顯感覺到他溫?zé)岬拇接|碰到我的耳側(cè)。
隨即,他又不露痕跡地松開了我。
我轉(zhuǎn)身,發(fā)覺他已經(jīng)緩步走到了對面上了車,頭都沒回,以至于我開始懷疑,剛剛是不是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
周六很快就到了。
兩點整,電話打過來。
我接起來,對方說:“袁小姐,我已經(jīng)到樓下了,您可以下來了?!?br/>
這兩天我還在做夢,想著,這位千金小姐可能是閑來無事逗我玩兒,過兩天就忘記了,現(xiàn)在看來,她是認(rèn)真的。
硬著頭皮下了樓,前兩天送我回來的那位保鏢大哥恭敬地站在車旁,還貼心地替我打開了后座的車門。
車子穿過老城區(qū),進入了這城市房價最昂貴的新南區(qū),直接開進其中一幢天價住宅的地下車庫。
下了車,有保安專門迎上來,打開門禁,電梯一秒鐘沒等便開了門。
等電梯停止,走出電梯,直接入戶。
也就是說,這里一整層只有一戶。
然后,我看見了衣著光鮮的夏云杉抱著孩子,笑瞇瞇望著我:“袁小姐,歡迎光臨寒舍?!?br/>
我心道:夏千金您還真能搞笑,這要是寒舍,那這世界上的人幾乎都住在狗窩里。
喬在夏云杉懷里,眼睛彎彎對著我笑。
“hi,喬?!蔽倚χ噶酥缸约海耙簟?br/>
他似乎明白我的意思,重復(fù)了一個字:“音……”
說得不準(zhǔn),還奶聲奶氣,帶著無處安放的可愛。
他對我張開手,要我抱抱。
夏云杉似乎是急不可耐地將孩子塞給了我,穿上高跟鞋說:“你來得剛剛好,喬交給你了,我要出去一下?!?br/>
我抱著孩子,云里霧里,她已經(jīng)挎著小包進了電梯,保鏢大哥也跟了進去。
她在電梯里轉(zhuǎn)過身,笑得非常甜:“袁小姐,有什么不明白的找君姨?!?br/>
這人是不是缺心眼兒?就這樣把孩子扔下走了?這是親媽嗎?
電梯合上,一個阿姨走了過來:“袁小姐,你好?!?br/>
我估計她就是夏云杉嘴里說的君姨,連忙打招呼:“君姨,您好。”
君姨看起來年紀(jì)不小了,人很和善,她說:“你不用緊張,喬喬很乖的。”
后來聊天我才知道,因為君姨和夏云森的媽媽是舊相識,夏云杉和夏云森小的時候都是她一手帶大的。
怪不得,夏云杉對她似乎都是非常尊敬的樣子。
君姨和同齡的人不太一樣,頭發(fā)雖然花白可是梳理得一絲不亂,坐姿站姿似乎都板板正正,說話輕聲細(xì)語,溫和又親切。
我再想想我們家兇殘暴躁的蔣女士,那還真不是差一點半點。
我這第一天上崗,說是來給喬做中文啟蒙,我不僅白天哄孩子吃了飯,晚上還給孩子洗了澡,不過,這也不能怪別人,雖然有專門的阿姨做這些,我還是忍不住想要插一手。
后來,我想著既然澡都洗了,那我就陪喬再讀一個睡前小故事吧。
我靠在床頭將喬摟在懷里,一起翻中文繪本。
雖然喬中文說得很少,但是聽基本沒問題,他特別喜歡我給他讀故事。我給他模仿各種各樣的小動物聲音,他聽得可開心了。以至于,這個小孩明顯興奮過度,我給讀了一摞繪本才把他給哄睡。
喬挨著我,我半靠在床頭,不敢動彈,生怕把這小祖宗給弄醒了。
至此,我還是沒有看到夏云杉回來,我突然有點理解我家鄰居張奶奶了。
因為張奶奶常年跟我們家蔣女士抱怨自己家兒媳婦,說她天天不好好帶娃,就知道出去吃喝玩樂,一走走一天,深更半夜才回家,孩子吃喝拉撒睡,一樣都不操心!
我現(xiàn)在就跟張奶奶的想法一模一樣。
喬在我懷里動了動,我連忙屏住呼吸,好在,他還在睡。
要知道人一旦保持一個姿勢久了,就特別容易疲勞犯困,我也是一樣。
迷迷瞪瞪中,我閉上眼睛,一瞬間好像是睡著了,又突然驚醒過來。
這才發(fā)現(xiàn),我終于把姓夏的給等回來了。
只是,不是夏云杉。
夏云森靠在喬的房門邊瞧著我,眼中染著倦色讓他顯得有些慵懶。
我一緊張,發(fā)現(xiàn)喬枕在我的胳膊上,忙放慢動作輕輕抽回胳膊,這才發(fā)覺自己胳膊和半邊身子都麻木了。
我甚至感覺到血液在血管里奔跑叫囂,估計此時的我一定齜牙咧嘴的。
夏云森似乎看出來了,走上前,拉起我的胳膊替我揉了揉手背。
他的手掌順著我的手背,甚至還想往上繼續(xù)替我緩解,我不自然地抽回了手:“已經(jīng)好了?!?br/>
夏云森看著熟睡的喬,眼神溫柔,完全沒有平日里的淡漠疏離。
“夏云杉還真會找人。”夏云森視線看向我,“我送你回去吧?!?br/>
“不用,我自己可以?!闭f完,我走出了喬的房間。
夏云森拉住我:“太晚了?!?br/>
我正想開口,發(fā)覺那位姓夏的女士居然回來了。
夏云杉整個人喝得醉醺醺,東倒西歪直愣愣撲進了夏云森的懷里。
夏云森似乎見怪不怪,一只手臂攬住搖搖欲墜的夏云杉,另一只手輕輕將喬的房門關(guān)上。
后面的保鏢大哥跟上來,手上拎著夏云杉布靈布靈的昂貴小包包。
夏云森對他點了點頭,保鏢大哥便放下包走了,走得飛快,估計是燙手的山芋好不容易脫手了,得趕緊跑。
這時,夏云杉在夏云森的懷里看到我,似乎很欣喜,將兩只手搭在了我的雙肩上:“袁小姐,袁音,袁音,見到你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此時的夏云杉雙眼迷離,重復(fù)說著胡話,兩只耳環(huán)還丟了一只,完全不是平日里的光鮮模樣。
見我沒說話,居然笑著上來掐我的臉頰:“袁音,很高興見到你,見到你很高興……”
喝醉的人沒輕沒重,這女人真的把我的臉掐得疼死了,我正想擋開,發(fā)現(xiàn)夏云杉的手腕被握住。
是夏云森。
夏云杉馬上轉(zhuǎn)臉笑嘻嘻看著夏云森:“夏云森,你心疼啦?是不是心疼啦?心疼你早說嘛?!?br/>
說完夏云杉又過來揉我的臉,兩只手掌在我的臉頰上死命地來回搓,像哄孩子樣的語氣對我說:“對不起,袁音,對不起……yue……”
猛然間,一陣溫?zé)釣⒃谖倚厍埃翌^皮瞬間麻了,時間也跟著禁止。你們也可能猜到了,夏云杉她……吐了我一身。
我想,我上輩子一定是殺了姓夏的全家了,這輩子讓我遇到兩個姓夏的來折磨我。
這時,君姨聽到動靜從房間出來了,還有另一位年輕一些的嫻姐,上前一起扶住了夏云杉。
而此時,剛剛吐我一身的罪魁禍?zhǔn)祝坪跻呀?jīng)進入了半昏迷狀態(tài)。
嫻姐扶住夏云杉回房間,君姨忙說:“袁小姐,我去給你找件衣服,你也清理一下自己。”
我仍然僵在原地,大腦還在當(dāng)機狀態(tài)。
這時,夏云森開口:“君姨,你們照顧夏云杉,我?guī)蠘恰!?br/>
君姨眼神里飄過一絲疑惑,不過也只是一瞬,便點頭說:“好?!?br/>
上樓?我正疑惑上什么樓的時候,夏云森已經(jīng)拉著我進了電梯。
只上了一層,電梯便大開。
這里和樓下一模一樣的結(jié)構(gòu),可是這里的裝修風(fēng)格與樓下卻截然不同。
“這是什么地方?”我疑惑地問。
夏云森并沒有理我,拉著我徑直進了洗手間,并伸手要來解我衣領(lǐng)的扣子,我本能地向后躲了一下,或許是怕弄臟他的手。
夏云森的手僵在半空中,緩緩放下,說:“那你自己……處理下,我去給你拿衣服?!?br/>
我本想擦試一下就算了,可是我一低頭,嗅覺和視覺的沖擊實在太大,我真的很想即刻去世。
夏云森又一次進來,將一套衣服放在臺面上:“太晚了,先穿我的吧?!?br/>
說完,他退了出去,替我合上了門。
環(huán)顧了一下這間比我房間還要大很多的洗手間,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脫掉了自己的衣服……
我想,如果再不沖洗一下自己,我真是離去世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