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力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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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周榮攻滅高唐，凱旋回京，朝野歡慶，又聽到郭昭儀有身的消息，一時上表紛紛，恭賀這是大周的雙喜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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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周榮雖然對郭妃談不上什么刻骨銘心的感情，但懷著自己的孩子則是另一回事，一晃回來也有兩三個月，不在郭妃那里過夜也多半會去噓寒問暖一下，宮人紛紛議論，這清平了一段時間的后宮，會不會又有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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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過萬素飛這時完全沒心思關注這些，她正面對另一件滿頭包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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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還是從頭說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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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高唐一戰中，針對周軍****出的一些弱點，周榮著手做相應的改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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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其中一條，是想建立一個突騎營，即可單獨作為精銳與小股敵軍對抗，又可與大軍同行，起尖刀箭頭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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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計劃中此營應有三千能騎善射的武士，上設突騎統領轄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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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后來兵士如期選拔上來，周榮卻發現“千金易得、一將難求”，沒有合適的人擔任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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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用他的話來說，這突騎統領轄制軍隊雖然不多，這個人卻一要勇，才敢輕騎深入，調查敵情；二要智，才能判斷敵軍情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而不會每次被人料個正著；三要戒，不可被勝利沖昏頭腦，不可被小利所yin*，時刻知道自己任務是什么，才能不辱使命；四要官不能太大，才能起奇兵效果。 不那么引人注意……總之，本身的素質要極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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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于是周榮盤算來盤算去，盤了一圈，最后福至心靈的，突然問，“素飛，你去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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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萬素飛白他一眼。 “您老別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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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誰跟你逗，你箭法不用說了。 上次江軒那人實在，也把你的計策功勞都寫的詳細，現在軍中不少人知道你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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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信你信我，但讓我統領別人，誰能信服一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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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誰說你是女的，再不濟也是個太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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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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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趁萬素飛一時語塞，周榮趕緊打鐵。 “你扳手指頭看看還能找到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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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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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光打仗不干別的了？不能多大點事都親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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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江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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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那人太穩，不適合干這個，再說朕想讓他留在京城熟悉大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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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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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說年紀，他比董豪脾氣還驕，現在想起那折損地二萬兵馬，我還牙疼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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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萬素飛想了半天，好像是沒有太合適的了。 最終嘆息一聲，“要不。 我試試先操練看看？有更合適地，再代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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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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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就是她滿頭包的問題，也是現在周榮、還有兵部尚書李匡跟她一起站在高臺之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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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三月的天空，遠遠能看見風箏，近處，則有戰旗翻卷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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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臺下。 是黑壓壓的方陣，三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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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雖然從小生活在軍隊里，但自己并沒帶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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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過，說也奇怪，看著這雄赳赳氣昂昂的三千軍士，她最初那點忐忑竟然一掃而空，心中反倒升起一股莫名的志向來——這件事情，我愿意做，而且，非我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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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正想著。 李匡地手指向下面一名士兵。 “這是王十七，從最底下憑一口桿子刀打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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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封賞？萬素飛笑了。 她知道這是李匡周榮他們商量好的，估計是這個兵比較愛嗆聲，提前給點好處，讓他不要亂說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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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是，既然是從最底下憑一口桿子刀打上來，想必有點血性，是不會這么輕易被封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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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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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過沒有關系，我既然來做這個統領，這里的事就會全靠自己解決，她看向周榮一眼，后者領會到了她的意思，默默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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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汴京城外三十里，一片連綿的營寨，依傍著一塊上好的演武場而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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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正對著演武場地一個營房里，幾個兵士正歪在床上，另一個從外頭跑進來，叫道，“弟兄們，好像是李老頭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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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老頭？敢情是來送新統領？”靠墻的一個豁嘴翻過來，來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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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腦，你瞅著新統領長啥樣沒？”又一個一邊到處摸鼻煙，一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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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太遠了，沒看清。 ”進來的那人，被叫做“沒腦”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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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他**還不快瞅瞅去？！”最外頭騰楞一聲坐起來一個，一下好像把滿屋的亮兒遮去了大半，平心而論長得不丑，但橫貫右頰的一道刀疤讓其無論如何稱不上美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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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哎、哎”，沒腦一迭聲應著，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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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半晌他回來，道，“好象挺多人地，不讓靠太近，不過能看清是個年輕男的，個兒挺高，跟著李老頭，穿身明黃的特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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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說什么？”他話還沒說完，被刀疤一下打斷了，“穿身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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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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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條褲子扔在他臉上，“他**的你叫沒腦還真沒腦，這世上除了一個人，敢穿黃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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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刀疤你是說，皇上來了？”大伙兒愣了半天，還是先前的豁嘴試探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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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呀，咱哥幾個打了這么久的仗，還沒見過皇上呢！”另一個咧開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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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個屁！”刀疤從床上跳下來，“莫不是個草包的皇親國戚來做統領，皇上親自來給他壓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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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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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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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們議論著。 直到周榮、李匡和萬素飛全都出現在他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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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三千人馬列成方陣，刀疤就站在正中間的第一排，直盯著看上頭最前面地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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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個是兵部尚書李匡，見過幾次了，沒什么好說；一個看來就是當今皇上，還不錯，有那么點架勢；而最后一個。 便有些奇怪了：雖然可以說在女扮男裝中算是極英氣地，但始終傻子才看不出是個女人。 一半的臉明明十分美貌，另一半卻掩藏于銀灰色地面具之中，她在這里，算是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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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正想著，李匡的手指指向他，向那兩人介紹道，“這是王十七。 從最底下憑一口桿子刀打上來，從死人堆里背出十一名兵士的，聽說上次要不是他奮勇殺出一條血路，突騎營已經全軍覆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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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王十七？被指地男人皺皺眉頭，真是久違的名字了——如果這也算名字地話！家里生了十九個，到第十個爹娘已經懶得起名，接著都是數字了。 而現在，他還是喜歡別人叫他“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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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臺上穿黃袍的男人開了口。 “勇烈之士，當為楷模，賜銀百兩，戰袍一襲，升亭水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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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奧？是封賞？刀疤瞇起眼睛，看向暗暗對他使眼色的李匡。 心里狠狠罵道，操！老子的嘴是這么小一顆糖豆能堵住的？你們到底有什么把戲都給老子亮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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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想到離譜的，卻還沒想到最離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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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見那皇帝伸手一指，“這是萬素飛，從今天起，代理突騎統領一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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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刀疤地眼睛一下睜得溜圓，半晌，終于大喊出來，“操！那不是個娘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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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一聲喊不要緊，身后的眾人也起了巨大的議論。 李匡慌忙向他擺手。 他只做看不見，繼續大叫。 “我等都是一刀一槍，死人堆里拼出來的！今兒皇上就這么帶一娘們來，讓我們在她手下，不如死了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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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與他走得近的幾個悍卒呼應起來，漸成起伏之勢，三千人馬，群情激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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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然而，讓他比聽到這個任命更驚訝的是，那個娘們突然跨前一步，指著他鼻子同樣吼道，“你！說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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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叫老子干什么？”刀疤雖然一驚，卻毫不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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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一刀一槍，死人堆里拼出來的？”女人瞪著他，目光分外兇狠，“有種單挑，輸了就閉上你的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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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刀疤沒有回答，只是用力繃緊肌肉，把嘴角展平，但撐了幾秒，終于撐不住，噗哧一聲樂出來，接著轉化為不可抑制地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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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有人陸陸續續加入了這大笑的隊伍，絲毫不管上面李匡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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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女人沒有說話，伸手拽過張弓來，咻咻咻向遠處就是三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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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眾人轉過頭去，那笑全都凝固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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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隊伍是集結在演武場上的，大約一百五十步外，立著一排平時訓練用的靶子，而三支箭，不偏不倚地插穩三個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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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怎么樣？有要比劃一下的沒有？！”，萬素飛向下大喊，“咱明人不做暗事，當著所有人把話都說開了，事都挑明了！省著以后誰再找別扭下絆子，比娘們還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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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匡想說什么，卻被周榮伸手攔住，他也明白玩那些小恩小惠地不見得有用，跟這幫老粗，還是要實力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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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俺來！”底下嗡嗡許久，一個黑臉膛的后生跳出來大叫道，看時，正是軍中號稱“賽李廣”的李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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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事態演變成這樣，不管是支持的好奇的還是純看熱鬧的，眾人的熱情也都起來，將牛皮大鼓擂得震天價響，周榮親自主持，散開眾軍，以百步為界，命素飛持白羽，李英持黑翎，每人三箭，競射那六只箭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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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英率先，飛馬奔馳，往來數次，張弓搭箭，正中目標，眾軍齊聲喝彩，大叫“開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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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萬素飛冷笑一聲，也拽弓弦，箭勢穩厲，疾若流星，叮地一聲釘在第二枚紅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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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稀稀落落起了幾聲“好”，然而大部分的沉默，才正說明她處于優勢：瞄準的時間越短，越是好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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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英臉上一紅，看來開始有點怕萬一失手丟了面子，希望靠穩守不輸就行的想法行不通，想贏，就得拼命了，于是一樣不做回瞄，在飛速奔馳過程中放箭，動作流暢，一氣呵成，第二箭又中紅心。 只聽眾軍吶喊，金鼓亂鳴，以為扳回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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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萬素飛卻依然冷笑，拍馬向前，途中突然翻身，腰肢在馬背上拱成一座小橋，背射一箭，同樣正中紅心。 那才熱情高漲地兵士們，又似有一盆冷水澆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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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單你會背射不成！”李英當真怒了，須發皆張，一咬牙，依樣畫葫蘆，使個鐵板橋下去，雖然顫了一點，好歹一箭發出，也堪堪沾在紅心邊上。 此箭一出，他三支箭已經射完，喘著粗氣狠狠瞪著萬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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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次眾軍卻不敢驟然吶喊助威，怕萬素飛又使出什么花樣來，滅了銳氣，只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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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然而，就算有所準備，還是被萬素飛生生嚇了一跳，只聽她一聲長嘯，撥轉馬頭，風馳電掣，徑向場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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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是要干什么？ 難道是怕了要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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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五十步！三十步！十步！眼看她就要沖進人群，大家地心都提起來吊在嗓子眼上，卻只見她啪地一個扭身，號聲，“看我奪射！”，一箭飛出，勢如閃電，長距平飛，足有二百步之遙，末了，不偏不倚，正中最后一個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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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此箭一出，全場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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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英打馬過來，羞慚滿面，藏了弓，徑自鉆到人群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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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何？還有誰要出來比試？！”萬素飛立馬橫弓，怒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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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連問三聲，無人敢應，就算李英不是軍中第一射手，此時也無人敢說自己出來一定勝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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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既然無人！可是都服了我？！以后誰再出頭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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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一句話沒說完，被另一聲大叫打斷了，“誰說的！！”，看時，正是開始最不安分那個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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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娘們果然是娘們地玩法！躲暗處放箭，我呸！”他大喊道，拉開衣服指著身上的傷疤，“到戰場上，還得明刀實槍看這個！有種你挑一個全營最瘦的，打個近身，贏了我便再不跟你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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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此言一出，周榮忍不住探前一步，頗有些擔心，萬素飛的箭法他一百個信得過，但畢竟是單薄女子，近身搏擊，如何占得到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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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卻萬萬沒想到，萬素飛立著馬，瞇起眼睛，伸出一只手，將食指對著刀疤，傲慢地勾了三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