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憧憬幻想當中。
“給我家人傳個信吧,我想回家。”這是文若鳶沉默許久之后的一句話,如果是死,她也想死在親人的身邊。
文若鳶的心愿無疑的第一個就傳到了青峰耳中,遣退了議事的大人們,沉重的回到后院,看著同樣中了毒的墨云碟,青峰的眼中閃現了欣慰。
同為女人,同樣的經歷,可是卻不同的選擇,青峰看著眼前這個身體虛弱,但是卻在看到他的時候露出了恬淡笑容的女子,她的美才是無聲無息的。
“怎么又來了,都忙完了嗎?”看著走進的青峰,墨云碟有些莞爾,她又不是得了不治之癥,只要解藥找到了,很快就能好了,他從回來后就一直這樣,一天幾趟的,就怕她轉眼就沒了似的。
“今天好些嗎?”看著眼前的女子,想到文若鳶的心愿,更加感嘆眼前女子的堅強和勇敢。
“好多了,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看著青峰,感受到了青峰的異樣,墨云碟自然的問道。
雖然有些時候,她不會多問關于他的事情,只因她不想再聽到任何關于政務的事情,但是看到青峰這有些凝重的神情,她難免還是有些關心。
很矛盾,但是她還是順從了自己的心意。
“民族大義和兒女私情,究竟該從何取舍?”伸出手為墨云碟攏了攏披風,青峰想聽聽墨云碟的想法。
“怎么將軍夫人有什么事嗎?”聞言,墨云碟已經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只不過,她能理解文若鳶此時的感受,卻無法給以幫助畢竟她們的立場不同,她無從給出建議。
“心結難解,想要會楚國。”青峰毫不隱瞞的說出了關于文若鳶的事情,這個時候,他又怎么能把文若鳶送回去,這么一會去,吉兇難料,誰又能保證她回到楚國就能安然無恙,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會成為楚國的最有利的一顆棋子,用來威脅張武,這對于大同來說將是一個不小的威脅。
“尚武將軍哪里還沒有消息嗎?”墨云碟淡然開口詢問道。
想當初,墨良給了張武一個機會,也成全了他們的姻緣,即使因為張武而折損了大同皇帝的尊嚴和國威。
如果張武還不懂得墨良的心意的話,那么這樣的臣子要來何用。
云壤雖然只是一個附屬國,但是卻也是一個國家,她自小貴為公主,自然少不了帝王之術的熏陶,仁君只能對于百姓來說,對于臣子,一味的容忍并不是好事。
“應該有了吧,這消息應該有人放出去了。”青峰的眉宇間有著凝重,對于這位有著功績的尚武將軍,他們真的很珍惜。
“皇上該會怎么處理?”墨云碟關心的是墨良,離開了青峰的保護,他的身份以及處境會讓他身處險境。
“不知。”青峰有些疑惑于墨云碟的淡然以及冷漠。
“尚武將軍會背叛皇上嗎?”墨云碟靜靜的轉開視線,看著后院中有些蕭索的景色,淡淡問道。
雖然言語輕柔,但是青峰卻還是聽出了話語中的冷意。
這又是墨云碟的另一面吧,不似她一貫的淡然和恬靜,有的是一種不怒而威的儀態。
“希望不會。”這是青峰的回答,也是他真心希望的。
但是因為前車之鑒,他們無法絕對信任張武會不會因為文若鳶而亂了心智,讓他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來。
一旦他的行蹤暴露,一旦計劃失敗,那么關乎的不止是戰役的勝負定論,更攸關著皇上的安危。
畢竟,此刻的皇上深處楚國境內,雖然雁翎關已然拿下,但是畢竟還未安定下來。
“把將軍夫人接到丞相府吧,或許我能陪陪她。”墨云碟這不是征求青峰的意見,也不是給青峰提意見,而是告知。
中毒一事,至今還沒有查到任何線索,可是卻讓青峰離開了墨良,身邊,趕回了大同,尚武將軍不在帝都的消息也瞞不住了。
毒并沒有那么致命,就說明了下毒之人根本就沒有想要她們的命,只不過是借她們來牽制青峰和張武,當然自己的身份很是隱秘,即使有人知道,那也不過是前塵往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下毒之人利用的是文若鳶,利用她來牽制尚武將軍。
畢竟尚武將軍對文若鳶情意拳拳可是普天之下,人盡皆知的事實。
送文若鳶回楚國,那無疑是讓棋子回到楚國。
在此關頭,如果處理不好的話,墨良的計劃都將功虧一簣,而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也好,這樣你也有個伴。”對于墨云碟的決定,青峰感到有些意外,但是卻也明白,這種決定或許是最好的。
一來也“保護”了文若鳶的安全,二來也讓天下人知道,文若鳶在大同并沒有因為張武的不再而受到冷遇,再者,也可更好的解決張武的后顧之憂。
青峰不由對眼前的女人又有了另外的認知,她并不像所表現出來的那樣無害。
只不過,墨云碟的強悍卻讓青峰對她的身份有了另一層的猜想。
她真的只是云壤國的公主嗎?
她之前那么自愿的踏入齊國,為的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讓一個如花般的妙齡少女,甘愿陷入這政變漩渦中?
這背后似乎還有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將軍夫人在昏沉中,被丞相直親自接近了丞相府,和墨云碟相鄰而居,也算是有個照應。
看著憔悴的文若鳶,墨云碟的眼中出奇的沒有憐憫,有的只是審視。
一直靜默的看著床上的人兒,直到床上昏睡的人兒忍受不了這專注的視線,緩緩 睜開了雙眸。
“很丑嗎?”勉強的撐起笑容,文若鳶對上墨云碟了然的視線有些閃避。
“將軍夫人此時猶如那西子般,讓人望而生憐,要是將軍看到了,不知道會多心疼。”墨云碟微微笑言。
“還有機會看到嗎?”文若鳶自嘲的笑了笑,此時的她不知道此時的她哪還有之前的私募之情,有的都是對張武的怨懟。
“夫人是想讓將軍看到呢?還是想讓將軍見不到呢?”墨云碟沒有回答,反而問到。
照理說,這毒她們兩是同時中的,可是她都能走動了,可文若鳶還如此虛弱的躺在穿上,就算體質差異,但是卻也太過蹊蹺。
“夫人此話何解?”文若鳶就算再遲鈍,也聽出了墨云碟的弦外之音,勉強的笑容僵在臉上,眸子中有著欲蓋彌彰的怒意。
“將軍夫人多慮了,我只是希望夫人能夠為將軍想想,不要讓將軍做出什么背信棄義的事情來,若是那樣,唾棄他的不止有大同的君臣,還有大同的百姓,更甚者將軍將永遠難以在天下挺胸行走。”墨云碟沒有轉彎抹角,直截了當的把話說了出來。
一旦張武真的為了兒女私情背棄了君臣道義,那么他得到的就不會是認可和幸福,而是永無止境的自我折磨和愧疚。
他的人生將從此終結。
“夫人難道是懷疑這毒是我下嗎?我會拿自己的聲名開玩笑?”文若鳶不是笨蛋,既然是楚國的才女,怎么會聽不出墨云碟的言下之意,只不過他的人生經歷局限了她的思維。
“將軍為了夫人從大同遠赴楚國負荊請罪,吾皇為了成全將軍和夫人,割地三千丈,還請夫人不要忘了吾皇的隆恩,更不要忘了,天下間還會有那個男子如同將軍這般稀罕夫人!”墨云碟的一席話讓文若鳶怒視的雙眸中出現了動容。
“時勢造英雄,勝者為王敗者寇,夫人的苦衷我了解,可是該怎么做,一切都還在夫人自己掌控中,不管夫人做什么決定,還請夫人三思而后行,以免將來追悔莫及,誤人誤己,夫人歇息吧,我先走了。”說完這一番話,墨云碟離開了文若鳶的時限內,留給文若鳶的只是一個背影,一個堅毅的背影。
201(一)
就在大同皇帝親自帶兵宣戰的消息傳遍天下的時候,奉天卻也接到了來自楚國的聯盟書,軒轅皇自從接到這封聯盟書之后就獨自留在了御書房,不許任何人打擾。
看著手中的加急聯盟書,獨孤韻的心沉了又沉,他沒有想到,墨良會動手那么快,那么的勢不可擋。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蕭一寒不會發出聯盟書,這么說來,楚國已經岌岌可危,一旦楚國被大同攻下,那么這天下,豈會會有奉天的立足之地?
可是,如果和楚國左右夾擊,那么大同必然是腹背受敵,到時候,大同帝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斷然難以取勝,再加上齊國余孽趁勢揭竿,大同就算不會被覆滅,但是卻也會元氣大傷,如果他們乘勢追擊的話,這天下將會一分為二,奉天將會有更廣闊的前景。
可是……
這消息想要瞞住皇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一旦皇后知道了大同皇帝此刻的處境,必然會猜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事情,他又怎么面對?
最主要的是皇后將會如何看待這事,又該如何應對?
畢竟那個人在皇后的心目中,是無人可以取代的,這個認知他不會愚蠢的以為那只不過是從前。
“擺駕棲鳳宮。”就在夜色降臨的時候,軒轅皇終于踏出了御書房,一貫溫和的容顏上有著不加掩飾的凝重。
深秋的晚風已經有著冷峭的寒意,棲鳳宮內溫暖如春,原本纖細的身影卻有著不大相稱的肚子。
站在窗邊,看著窗外已經模糊的景象,平靜的臉盤上看不出異樣。
微微拂過的寒風,掠起幾縷發絲,平添了幾分索然。
阻止了太監宮女的通報,獨孤韻悄然的走到了窗邊的人兒身后,猶豫片刻,伸出雙臂環抱住了眼前的人兒。
沒有掙扎,沒有反抗,沒有抵觸,就那么任由他抱住,雙眼依舊看著遠方。
他在戰場上,不惜以這種方式告訴自己,他的方位,他該是有話要告訴她,戰場上沒有長勝的將軍,更不會有永生的戰士。
他想告訴自己什么?
不言而喻,青青心中已然明了。
他在為他們的將來在努力,在戰斗,可是這場戰斗,他卻沒有完勝的把握,更沒有全身而退的篤定,他只是告訴她,他在戰場上,生死難以定奪,她該為自己考慮。
她該怎么做?
一個朝代的掘起和滅亡都有一定的過程,而楚國雖然已經經歷了幾代人的統治,即使有詬病,但是其根基依舊牢固,想要拿下這樣一個國家,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更何況,楚國和奉天還是聯姻關系,楚國干戈,勢必會聯合奉天,這對于奉天來說可以算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以借由戰爭轉移現階段的矛盾,軒轅皇也能趁機重整朝綱,重塑綱紀。
這種機會,軒轅皇又怎么會放棄,更何況,天下三分是最為穩固的,一旦格局打破,那么天下一統將會是最終的結果。
一旦楚國破了,那么奉天必然會成為下一個楚國,更何況,墨良想要征討奉天,將更會名正言順,他畢竟是奉天的太子。
獨孤韻又怎么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皇后在想什么?”抱著肖想已久的人兒,獨孤韻發出了滿足的嘆息,可是這不動聲響的反應卻也讓他感到有些詭異。
“不自覺就出神了,皇上怎么過來了?”青青聞言轉身,不留痕跡的退出了獨孤韻的懷抱,淡淡的笑容掛在唇角。
“今天孩子有沒有折騰?”獨孤韻的視線轉移到了青青隆起的肚子上,他可是聽太醫說,這孩子的精力很旺盛,皇后都被折騰的坐臥不安。
“還好,皇上用晚膳了沒?”青青聞言,微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到孩子,唇角的笑容不自覺的甜了很多。
一種為人母的慈愛之情自然流露。
雖說之前的青青,已經有了為人母的經歷,可是孕育孩子,畢竟還是第一次,也是親身經歷的一次。
“還沒。”看著青青這自然流露的神情,獨孤韻也不由的收到了感染,臉上的表情都緩和了很多。
“皇上就在這里用膳吧,我也還沒用呢。”青青緩緩坐下身子,一旁服侍的宮女已經領命前去傳膳去了。
“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嗎?”看清青青坐下,卻露出了微微的不適表情,獨孤韻關懷的看著她,不過卻問了另外的問題。
雖說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當父親了,可是,對于青青肚子里的孩子,這個并不是他的孩子的降臨,他卻有著更多的更加特殊的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