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巖站在郡守府大廳廳外,雙眸看向了遠處那一處如若銀色蓮花盛開的地方。
“封天大禁....”王青巖的思緒流轉(zhuǎn)。
大玄對于詭事之嚴(yán)厲,遠超前朝。不管里面發(fā)生了什么,先是玄墨崖的封天大禁扣住,然后諸多高手進入趕盡殺絕。
這個時候,東方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線魚肚白。飄零在長業(yè)郡上空的雪花還在不斷的落下,將這座享譽天下的玉都裝飾成了銀裝素裹。
有些早起的小販已經(jīng)開始出攤,人間的煙火氣逐漸復(fù)蘇。
王青巖笑了笑,“這,才是人世間啊!!”他伸出右手?jǐn)傞_,接住了幾片飄落的雪屑,看著雪屑在他手中化為雪水,然后握住。朝郡守府外不遠的一處餛飩小攤走去。
這小攤老板是父女二人,父親在燒湯鍋,女兒則是在搟面皮。一個簡易的牛皮棚子遮住了外面的風(fēng)雪。棚子下面擺放著四張折疊桌,上面發(fā)亮的油印見證了這個小攤的歲月。
看到王青巖過來,攤販將肩膀上的抹布取了下來,擦了擦桌子。
“客官,要點什么?”
王青巖深吸了一口骨頭湯的濃香,說:“來一碗餛飩,多放點辣。一壺青梅酒。”
“好咧,您稍等!”攤販老板搓了搓手,回頭喊:“餛飩一碗。”
不一會,一碗湯汁鮮亮的餛飩端了上來,上面零星散落著蔥段、香菜沫。一個裝滿辣椒醬的小碗擺放在旁邊。
王青巖舀了一勺辣椒醬,澆淋在餛飩上,紅綠相間的顏色伴隨著香氣充斥著王青巖的味蕾。大寒時節(jié)的青梅酒,酒液碧綠透亮,香味撲鼻。
他舀起一個餛飩,咬了一口,皮很薄,肉餡很充實。肉餡香味與面皮滑糯讓王青巖的不由的長吸了口氣。
“老板,你這攤子應(yīng)該有些年月了吧?”
攤販聞聲,點了點頭:“有快二十年了,因為是趕早出攤,面對的都是那些早起貪黑的貧苦人家,我這餛飩量大管飽,所以僥幸撐了下來。”
王青巖點了點頭,埋首對付碗里的餛飩。
這個時候,陳傳義帶著兩名男子從郡守府右側(cè)的小巷走向了餛飩攤子。
向著王青巖介紹:“少堂主,前面這位是長業(yè)郡虎嘯宗宗主翻天手胡林,平天二景。后面的那位是他的師弟覆地爪寧雨,也是平天二景。這便是長業(yè)郡最后的平天境高手了。”
王青巖呼嚕一口,將餛飩吞掉,站了起來,朝著胡林二人拱手:“見過二位師兄。”
真武堂為當(dāng)下數(shù)千年來的武道圣地,由開天圣君創(chuàng)立,開天圣君飛升后,穹天圣君接手掌管。真武堂分支無數(shù),虎嘯宗這一支,從真武堂定軍山分出。王青巖稱呼二人為師兄并無不妥。
胡林是身形較矮,臉上有著一道從左眉劃至右下顎的傷疤。將他的胡子都割裂了開來。身材壯實,雙手骨節(jié)粗壯。他咧了咧嘴:“見過少堂主。”
他身后身形消瘦的寧雨也隨著師兄躬了躬身。
“周府內(nèi)的詭事,陳大人應(yīng)該跟兩位師兄說了。里面已經(jīng)陷進了四位平天,其中黃茂奇黃郡守更是平天四景的大儒,所以,周府很危險。”
“武道一途,勇猛無懼而有精進。我?guī)熜值芏耍热粊砹耍筒粫腥魏螒峙隆!焙中χ?br/>
寧雨心性有些沉默,不過也點了點頭。
王青巖伸出手,拍了拍凳子,“一起吃點?”
胡林笑了笑,招呼寧雨坐了下來。
“大叔,再來三碗餛飩,青梅酒再上三壺!”
“好咧!”
周府外。
王青巖與胡寧二人站在門口。
陳傳義與玄墨崖的諸多弟子站在大街上。天已放白,路上行人愈發(fā)多了起來,卻沒人注意到他們。
陳傳義躬身,“周府外被鄺大人的封天大禁封絕,需要玄墨崖解封才能進入。”
王青巖擺了擺手,“開始吧!”
玄墨崖的弟子們分掠而去,分八個方位站定,每個方位有弟子四人。
站定之后,一束靛藍色火光沖天而起。
三十二名弟子立刻開始掐動印訣,居于周府外街道上的四名弟子,有一人說道:“少堂主,封天大禁我等只能開啟一瞬,望少堂主抓住時機。”
王青巖與胡寧二人點了點頭。
玄墨崖諸弟子印訣掐動速度越來越快,忽然一聲仿佛琉璃破碎的聲音傳來。
周府門口的光幕,陡然出現(xiàn)了一個九尺高,三尺寬的缺口。
王青巖一個瞬身,進入了這個缺口,胡寧二人也率身跟上。
在他們進入之后,缺口一頓搖晃,然后泯然而去。
陳傳義站在街道中,看著王青巖三人進入了周府,嘆了口氣。
周府內(nèi),剛進入的三人停住了身形。
王青巖伸出右手朝眼前的虛無探去。
“又是一種禁術(shù)!”
胡林與寧雨屬于修身武者,對于這類術(shù)道了解并不多。但是也知道,這一道禁術(shù),肯定是周府內(nèi)的人所布置。
“離魂觀所布?不太可能吧,黃大人四人都是平天境的高手,離魂觀據(jù)我所知,沒有超出平天境的高手,能夠布置如此禁術(shù)的,離魂觀沒有人能做到!”胡林做為長業(yè)郡本土門派的魁首,對于周邊三道宗門了解還是很詳細的。“郭鎮(zhèn)魄雖然是平天六景修為,但要困住黃大人等,是絕無可能!”
王青巖收回右手,沉思了片刻,道:“離魂觀雖然未出圣人,但是二重梯的陸地神仙,卻有一位!”
“離魂之主郭太清?他不是大限將至,進入了山河車嗎?難道,他的寶器留了下來?”胡林蹲了下來,雙手按在地上,平天境的神思朝著周邊輻射而去。
“整個周府都被覆蓋在內(nèi),這不是平天的手段!”胡林啞聲。
“是郭太清的量天鼎!二重梯的神器有此威能不難接受。”王青巖右手摁在了生靈劍匣上。
一個劍柄從劍匣頂冒了出來,王青巖右手握住劍柄,朝外一抽。一股凜冽的氣機從劍匣外放而出,仿佛撕開了黎明。
王青巖右手緩緩揚起,手中是一截劍柄,劍柄上由龍須纖纏繞,劍鍔處有金鼎銘文,只有劍柄不見劍身。
技道名劍:西風(fēng)。
“這禁術(shù)可以進入,但二重梯的神器雖然威能磅礴,卻仍有太多顧慮。所以,它的威能,不會超過平天八景。就是不知道,這量天鼎覆蓋之地,會有什么封禁之力!”王青巖持劍之后,整個人的氣度風(fēng)范都大為改變。
“這個我略微有些耳聞,離魂觀雖然屬于陳家的附屬宗門,但三圣臨朝之后,見其也未曾犯大錯,并未進行清洗。這量天鼎據(jù)說有三種封禁之力,分別是分割空間、限定境界,還有一種我不曾知道。”寧雨低沉的說道。
“分割空間?”王青巖疑惑,“一件二重梯的神器能夠分割空間?低劫位的圣人寶器都未必能有這種力量!”
寧雨拱了拱手,道:“并不是大千世界的空間,而是量天鼎籠罩之處的內(nèi)部空間,也就是說,現(xiàn)在只要我們進入周府,就相當(dāng)于我們進入了量天鼎的內(nèi)部空間。”
王青巖哦了一聲,右手的西風(fēng)試探的朝前刺去。
西風(fēng)屬于技道天工府名劍,圣人寶器。三百年前,諸圣飛升,這把名劍做為鎮(zhèn)壓一脈之物留了下來。雖然圣人已飛升,但這把劍終究是圣人級別的寶器。
“啵!”西風(fēng)如同穿過一層窗戶紙一般,刺了進去。而后,整個黝黑空間忽然散去。
隱藏在某處的郭鎮(zhèn)魄停止了咀嚼,雙眼猩紅的看著上方猶如遭受重擊的寶器,一口黑血帶著一些碎肉噴了出來。臉色變得猙獰無比。
“是誰?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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