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定是在提醒葉巖，千萬不要栽太深，甚至一頭扎進(jìn)去再也回不了頭了。
    葉巖緊了緊手，沒有說話。
    葉定又說："今晚給你介紹那個女孩各方面都還不錯，過幾天有空，約她出來走走，多認(rèn)識些朋友也不錯。"
    葉巖像是例行公事的態(tài)度，表情冷淡，說："你覺得不錯就不錯。"
    "我覺得不錯也要你看得上。她長得也不比那個程回差，你花點(diǎn)心思多跟她接觸，遲早會知道她的好。"
    葉巖似笑非笑，說："那你呢？你當(dāng)初也是這樣拋棄我母親的？"
    "我知道你一直介意你媽的事情，但那是意外，如果我不拼。也要跟你媽一樣困死在那個小地方，男兒志在四方，不可以婦人之仁。"
    好一句志在四方。
    葉巖嘴角掛著很明顯的笑容，充滿嘲諷。
    葉定表情有些復(fù)雜，知道葉巖對自己因?yàn)樗赣H的事情有成見，當(dāng)初是他做的不對，但是事情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他母親也早去世了，都應(yīng)該是過去了，而且他的財產(chǎn)以后都是給葉巖的，這也算是變相的彌補(bǔ)了不是嗎？
    因?yàn)槿绱?，葉定理直氣壯，沒有覺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對，甚至還擺出一副嚴(yán)父的姿態(tài)教育葉巖，安排他的婚事，時刻提醒他的身份和處境。
    葉定打拼這么多年，費(fèi)盡辦法做到了今天的地位，因?yàn)闆]有兒子，就剩葉巖一個兒子，他愿意把畢生打下來的心血都給葉巖，他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葉定說："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你不要惦記著，怎么說我都是你父親，你身上也流著我的血。你是我兒子，我怎么著都不會害你。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
    "這個世界上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只要你有錢有勢，什么樣的女人還怕拿不下。"
    葉定的話看起來是有道理的，但世事無絕對。
    葉巖臉色雖然不好看，但是也沒有說什么，而是看著窗外，說："若若生病怕拖累我，她不跟我說實(shí)話，一直瞞著，等到了實(shí)在瞞不住我才知道她原來病的這么重。"
    "她想見你，可你呢。你連看她一眼的時間都沒有。若若也是你的孩子。"葉巖聲音有輕微的發(fā)抖。
    葉定不動聲色斂眉，說："她是你媽非要生下來的，要是不生她，你媽也不至于死這么早。你明不明白？"
    哦，還怪起他母親來了。
    他母親都去世多少年了，還要被葉定怪罪。
    葉巖扯了扯嘴角，說："你只顧自己，就算是你老婆孩子，你也不在意。"
    "行了，說這些干什么，活著的人才最重要。"
    葉定也不繼續(xù)聊這話題。
    而葉巖的臉色也沉了下去。
    他就沒覺得自己哪里做錯了，他大概也不會覺得自己哪里做錯了，他是對的，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對的。
    ……
    周六這天，同學(xué)出去了，出去之前跟賀川通過氣了，告訴他，程回沒出門，還在房間里休息。
    程回迷迷糊糊從床上起來，扎起了頭發(fā)，去浴室洗了把臉，換了衣服，便去廚房找東西吃，打算吃完去復(fù)習(xí)來著。
    可是門鈴響了，她以為這個點(diǎn)是同學(xué)回來拿東西了，毫無防備去開了門，打開門看到賀川站在門口，她瞬間清醒了。冷了臉，想關(guān)門。
    但是賀川直接伸手檔住了門，不讓她關(guān)上。
    她用力拉了下門，賀川的手背夾了一下，他眉頭沒動下，似乎沒覺得疼，可是程回停下來了，想來這門是關(guān)不上的了。
    "我想我應(yīng)該說得很清楚了。"
    賀川說："我知道，還記得。"
    "那你這是什么意思？還要死皮賴臉糾纏？"
    賀川笑："臉皮不厚點(diǎn)，也沒法哄你。"
    程回："……"
    他趁機(jī)推開門進(jìn)來了，完全是把這當(dāng)成了自己家，巡視了一番，他提著兩個袋子就進(jìn)廚房了。
    事實(shí)上程回已經(jīng)挺麻木了，不管他做什么她都習(xí)以為常了，她倍感無力，又無可奈何。
    賀川的臉皮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及的，要不然，她當(dāng)年也不會被他吃的死死的。
    兩個女孩子的住處收拾的干干凈凈，廚房是程回室友的地盤，現(xiàn)在被賀川霸占了，他買了不少東西，塞進(jìn)了冰箱里，程回跟進(jìn)來，剛好看到他關(guān)上冰箱。
    程回皺了下眉，問："你在搞什么？"
    "你太瘦了，買了些補(bǔ)品給你吃。"
    "用不著。"
    "別嘴硬，你這身板，我又不是不知道。"賀川忙完，又朝她走來，她往后退了幾步，想避開，但是避不開，就被賀川抱起來了，他還顛了下，說："恩。還是太瘦了。身上沒幾倆肉，抱起來不舒服。"
    "我沒要你抱，我怎么樣，和你挨不到邊。"
    說完，程回意識到自己無論跟他說什么都是對牛彈琴，他不會理的，她說再多也是浪費(fèi)口水。
    可無論用了什么辦法。賀川始終還是要纏著她，沒打算放過她。
    程回也沒掉眼淚，就很茫然的表情望著他，看了好一會兒，說："賀川，我這樣是不是還不夠慘的，你還覺得不夠。要把我折磨死你才肯罷手？"
    賀川把她抱在沙發(fā)上，然后蹲下來，與她平視，說："這只是你自己胡思亂想。"
    他說什么，她大概也不會信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會對你怎么樣，我也是想對你好，純粹的想要對你好。"
    程回蜷縮了腿，不想被他碰，她又拿了枕頭擋在自己身前，這才說："我不需要你對我好。"
    賀川思索了一陣，低頭靠近："那你想誰對你好？那個葉巖？他算什么，他自己自顧不暇還有時間管你？"
    程回擰眉，說："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自己都照顧不上了，還有時間管你是死是活？回回，他不會選擇你的。我和他不同，準(zhǔn)確說和所有喜歡你的男人不同，只有我對你好。"
    "狼來了的故事我不是沒聽過，別把我當(dāng)小孩，我不吃你這套。你現(xiàn)在所謂的對我好，有意義嗎？都是假的，都是白費(fèi)力氣，我不會上你當(dāng)?shù)?。而且即便不是葉巖，也不糊是你。"
    不得不說，程回這番話還是挺氣人的，在她看來。賀川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他說的話，可信度為零，她也不會再上當(dāng)了。
    賀川不疾不徐道："你在我身下喘總該是真的吧？你不是挺喜歡我身體么，恩？"
    程回也不甘示弱："是，你也就這點(diǎn)值得我留念而已，我要是想，花點(diǎn)錢去會所，照樣多的是。"
    賀川瞇了瞇眼，意味深長笑了笑："去會所多半不干凈，可我不同，回回，你要是想，我倒貼給你。"
    "……"
    程回還沒反應(yīng)。賀川眼神越來越深，盯著她看，那方面的意思很明顯，他是想了。
    程回不想，立刻往后躲，表情像是凝了一層寒霜，寫滿了厭惡。說："可以是任何人，但是你不行。"
    賀川長這么大，感情這塊也就在程回這栽了跟頭，其他人也沒這個機(jī)會，而程回也是鐵了心的不再和他好了，任憑他想方設(shè)法攪和她和其他男人的感情，現(xiàn)在真如了他所愿，但是程回也受到了不少的傷害，乃至于愈發(fā)抗拒他。
    程回變得這樣，他其實(shí)也有責(zé)任。
    所以他可以任由她發(fā)脾氣。
    都沒關(guān)系。
    賀川眼神柔和了不少，聲音也低沉了下來，說："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諒我？"
    "不原諒。"程回斬釘截鐵，不帶一絲猶豫。"不管怎么樣，都不原諒，除非我媽媽能回來。"
    但是是不可能的，所以她跟賀川也不可能了。
    賀川說："程姨的事，我很抱歉，這并不是我希望發(fā)生的。"
    "事到如今，你說什么都可以了。"
    賀川有難言之隱。他原本想跟她坦白當(dāng)初的事情，可看她明顯不想提，他也就作罷，既然如此，那就不提好了。
    程回說："我年紀(jì)還不是很大，現(xiàn)在重新開始也來得及，至于你，我是不敢再想了，賀川，我之前就說過，你忘了嗎？現(xiàn)在的我，要不起你。我也不敢。"
    她二十四歲不到，以后還有大把日子，她還年輕，還可以重新再活一次，過正常的生活，她只想要一個普通的人生，所謂轟轟烈烈的愛情，她是想都不敢再想的了。
    賀川這種人，不是一般女人能制住的，她不是這個人，也不想做這個人。
    所以她放棄了，完完全全放棄了。
    賀川沒說話，就這樣盯著她看，程回也看他，不過是相顧無言，過了會，程回要起來。被賀川扛在肩上，直接抱進(jìn)了她的房間。
    不管她說什么，賀川依舊我行我素，女人，自然是先睡服她。
    從另一方面看，他也挺挫敗的，只能靠睡她從而堵住她的嘴。
    他也不想聽到她嘴里一句又一句不要他了之類的話。
    程回知道自己不是他對手。也反抗不了，要是反抗，在他看來也是當(dāng)成情/趣/的一種，她干脆假裝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
    賀川看著她瑩白的脖頸，眼神很黑，很沉，他低頭就咬她肩胛骨。她不舒服別過頭去，他湊近她耳邊，說："不管你信不信，我是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