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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七章 淋雨

    “轟隆”一聲,一道悶雷落下。
    蒲蘭彬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春枝的話猶如利刃一般,狠狠的刺入他心里。
    春枝見蒲蘭彬沒有回話,探出頭看了他一眼,“蒲大人,您都已經(jīng)濕透了,趕緊回府吧。”
    蒲蘭彬垂眸看了眼地上的傘,挪動著沉重的雙腿,一步一步離開。
    春枝見他離開,松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回屋告知楊蕙蘭。
    “如何?他走了嗎?”楊蕙蘭關(guān)切地問道。
    “走了。”春枝點頭回答。
    “走了就好。”楊蕙蘭舒了一口氣,走到窗前朝著外面張望一眼,漆黑一片,偶有閃電雷聲落下,好似在烏黑的云層里張牙舞爪。
    蒲蘭彬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渾身濕重,他不知走了多久,方才到了蒲府。
    下人見他渾身濕透,緊忙給他撐傘,卻被他避開,“不必。”
    他一步一個腳印朝著自己的臥房走去,腦海里回蕩的都是楊蕙蘭所說的話。
    下人見他這般模樣,連忙去稟告蒲母與蒲父。
    蒲母匆匆趕來,蒲蘭彬尚未來得及換衣裳。
    “這怎么淋濕成這樣啊?來人快去煮壺姜湯來,千萬別感染了風(fēng)寒。”蒲母心疼不已,急切地吩咐道。
    蒲蘭彬看到自家娘親,眉心緊鎖,心生煩悶。
    “你們出去。”
    “娘聽說你去楊府了,怎么連把傘都沒給?這楊蕙蘭未免太不體貼了。”蒲母碎碎念著,責(zé)怪楊蕙蘭。WwW.ΧLwEй.coΜ
    “夠了。”蒲蘭彬厲聲呵斥。
    蒲母被嚇了一跳,“大晚上的怎么這么大的火氣?”
    “娘,你滿意了?你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兒媳了。”蒲蘭彬目光猩紅,語氣強(qiáng)硬。
    “什么意思?”蒲母心里隱隱不安。
    “如你的意,蕙蘭答應(yīng)蕭全策了。”蒲蘭彬垂在袖下的手暗自收緊,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她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不娶她入門就對了。天涯無處何方草,京都那么多尚未出閣的姑娘,自有配得上你的。”蒲母依舊我行我素,說出的話很是難聽。
    “你少說兩句吧。”蒲父拉了拉蒲母勸說道。
    “我哪里說錯了?”蒲母不知悔改。
    蒲蘭彬緊咬牙關(guān),額頭青筋隱隱凸/起,極力的隱忍。
    “出去。”
    “你怎么和爹娘說話呢?”蒲母不悅地責(zé)備。
    “出去。”蒲蘭彬指著門口怒吼。
    蒲父拉著蒲母出來。
    “你拉我作甚?”
    “你沒看到兒子很不對勁嗎?你讓他自己好好靜靜吧,就莫要再給他添堵了。”蒲父回眸看了眼緊閉地房門,無奈地說道。
    蒲母皺了皺眉,“都是你給慣的。”
    蒲蘭彬一拳捶到墻壁上,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流淌而下,可他渾然不知疼痛,絲毫沒有在意。
    “給我拿酒來。”蒲蘭彬揚聲道。
    下人見他一身濕氣,沒有換衣,便拿出干凈的衣裳,“大人,您還是先換下衣裳吧,免得沾染了寒氣。”
    “我讓你去拿酒。”蒲蘭彬一記眼神飄了過來,下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是。”下人答應(yīng)一聲,急忙去拿酒。
    “大人,酒來了。”
    蒲蘭彬接了過來,便猛地灌了一口,平日香醇的酒,今日卻異常苦澀。
    過了一會,下人又端來姜湯,“大人,您喝些姜湯驅(qū)驅(qū)寒吧。”
    蒲蘭彬瞥了一眼,沒有理會,又猛地喝了一口。
    蒲蘭彬足足喝了兩壇子酒,便覺得醉得不輕,躺在地上望著房梁,思緒萬千。
    然而此刻楊府內(nèi),蕭全策與楊廣昌相聊甚歡,下棋也下的樂此不疲。
    “你小子棋藝不錯。”楊廣昌瞧著眼前自己只贏了半子的棋局,贊嘆地說道。
    “是伯父承讓了!”蕭全策謙虛地說道。
    “再來一局如何?”楊廣昌提議道。
    “你這一玩高興就不顧時辰了?明日全策還要進(jìn)宮當(dāng)值呢,莫要耽誤人家的差事。”楊母開口制止。
    “是啊,都忘記時辰了。”楊廣昌朝著外面張望一眼,夜色黑沉。
    “不要緊。”蕭全策嘴角含笑。
    “往后有的是機(jī)會。”楊母的一句話,讓蕭全策心里暗喜。
    “今日到此為止,明日的,明日/你輪了值,再來。”楊廣昌笑道。
    “恭敬不如從命。”蕭全策欣然應(yīng)下,說著站起身來,朝著他們拱手一禮,“伯父,伯母您早些休息。”
    “好。”楊廣昌答應(yīng)一聲,擺了擺手。
    蕭全策離開屋內(nèi)。
    “這孩子真不錯!”楊廣昌贊許地點頭。
    “我們覺得不錯又能如何,還得讓蕙蘭答應(yīng)這親事才行。”楊母又道。
    “等明日我再同她說說,這么好的人,還有什么可猶豫的。”楊廣昌潛意識里已經(jīng)將蕭全策當(dāng)作自己的女婿了。
    翌日,清晨,蒲府內(nèi),下人進(jìn)屋準(zhǔn)備喚蒲蘭彬用早膳時,就見他躺在地上,身旁還有滾落的酒壇,身上的衣裳帶有斑駁的血跡。
    下人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起蒲蘭彬,“大人。”
    “大人。”接連喊了幾聲都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
    “快派人去請大夫,再告知老爺,夫人。”
    下人分工明確,有前去請大夫的,有稟告蒲家二老的。
    “老爺,夫人,不好了,大人出事了。”
    “什么?我兒子怎么了?”蒲母一聽蒲蘭彬出事,都來不及問他到底怎么了,就急匆匆地趕往他臥房。
    “你慢點,別摔了。”蒲父在后面不放心地叮囑。
    蒲母心系蒲蘭彬,充耳不聞。
    蒲母剛一入內(nèi),就見到蒲蘭彬被抬到榻上,身上的衣裳帶著潮氣,到處都皺皺巴巴,還沾染了血跡。
    蒲蘭彬受傷的手沒有擦拭,此刻血已經(jīng)干涸在手上,傷口露在外。
    “這……”蒲母見此情況,心里驀然一沉,擔(dān)憂不已,“兒啊,你這是怎么了?”
    “趕快去請大夫啊,都愣著干什么?”蒲母見下人站在一旁,沒好氣地斥責(zé)。
    “夫人,已經(jīng)有人去請大夫了,您莫要著急。”
    “說得混賬話,這是我兒子,我能不著急嗎?”蒲母憂心如焚,拖著蒲蘭彬受傷的手,心疼的紅了眼眶,“兒啊,你為何這般作踐自己?這好端端的手,都血肉模糊了,這得多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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