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扶你的時候,摔了一下,是易先生把我扶起來的。”
唐棲郁又抓住林惜南的袖口,接著說,“剛才腿太痛,一直站不住。”
易堯北饒有興趣的看著唐棲郁的解釋,眼神從戲謔逐漸沉下來,腦子里開始胡思亂想。
她是不是也像這樣騙過他?
易堯北看著她一副得心應手的模樣,內心開始翻騰,她到底有沒有騙過他,她之前對他那些溫柔是不是也是裝的,是不是從頭到尾,從他踏入南錫,她就一直在騙他。
“抱歉,郁郁,剛才我一口酒喝的太猛了,你知道我之前不怎么喝酒的,你現在怎么樣?要不要醫生過來看看?”林惜南緊張兮兮拉住唐棲郁的手。
唐棲郁看了一眼身后正在和別人攀談的唐塵,又回握住了林惜南的手,讓他放心。
“嗯?戒指呢?”林惜南摸到她手指上的空白,問了一句。
易堯北盯著林惜南握住唐棲郁的手,太陽穴都在抽痛,牙齒咬合太重,幾乎快要把牙齦咬出血來,胸腔的悶火實在忍無可忍,大步邁過去。
唐棲郁看著易堯北那副恨不得當場掀翻屋頂的沖勁,腦袋一時空白,現場這么多人,她不知道他到底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在易堯北靠近林惜南的那一刻,唐棲郁幾乎是下意識擋在他面前。
霎時,廳內的燈猛然暗了下來。
接著便是長桌倒塌,酒杯碎裂和紅酒傾灑的聲音,夾雜著尖叫聲,把這場宴會送上了高潮。
瘋狂的時間延續幾秒。
燈光大亮。
眾人下意識看向紅酒傾灑的那塊區域,唐棲郁被易堯北緊緊護在懷里,滿地的狼藉,各種碎渣交織在一起,被炫麗的小燈折射出光芒,唐棲郁的裙子已經被紅酒染了色,她下意識看向易堯北,碎掉的玻璃杯已經扎了一半進入他的小臂上。
“易堯北!”
“易先生。”
“易先生!”
廳內的尖叫聲再次響起來。
各種尖叫充斥的耳廓,等再次平息下來的聲音,唐棲郁只聽見額頭全是汗的易堯北在對她說話。
“你還是真是護著他啊。”
唐棲郁咬著唇,說不出話來,她知道他至少不會用這種顏面掃地的方式教訓林惜南,更何況工地坍塌的事情,他都能處理的游刃有余。
但是她還是沖了過去,甚至激動中帶倒了放滿紅酒杯的宴會桌。
人聲嘈雜中,易堯北已經被送上了救護車。
唐棲郁也被一并帶上車檢查。
林惜南一路跟著人群過去,也是著急了,想要跟上救護車。
阿榮倒是關鍵時刻沒有掉鏈子,忙拉上車門,只讓唐塵的助理孫旭上了車。
臨著關門的瞬間,他還特意給了林惜南一個wink。
救護車啟動,阿榮還專門轉過頭想要找易堯北邀功,只是少爺臉冷的像塊鐵,就連唐棲郁的關心他都是又冷又淡的回應。
阿榮看著這場景,挑了一下眉。
抬手去摸易堯北的額頭,一臉不可置信:“你沒事吧?”
“死不了。”易堯北沒好氣兒的回答。
接著又躲過唐棲郁的視線。
唐棲郁坐直了身體,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的孫旭,沒再招惹易堯北。
宴會廳離醫院不遠,一路上唐棲郁都沒和易堯北再有任何交流,連視線碰撞也沒有。
除了回答醫生的和孫旭的問詢,她沒再開口。
倒是是不是回一下林惜南發來關心的消息。
易堯北更是惱怒,剛剛簡易包扎的傷口又滲出了血。
到達醫院之后,唐棲郁和易堯北分開去檢查,孫旭算是唐家除了唐塵最關心的她的長輩,叫人從附近商場送來一套衣服,陪著唐棲郁走完所有流程,除了關心別的一概不問。
唐棲郁問題不大,除了有些扭傷腳,沒有別的問題,孫旭又讓人送來一份營養粥給她壓壓驚,起身替她去取藥。
“孫叔叔。”
“怎么了?還有哪不舒服嗎?”
唐棲郁搖搖頭:“沒有。”
“那個,您一會先走就行了,讓司機來接我回家就可以,爺爺那邊重要,我沒事的,爺爺身體不好,您還是先去陪爺爺吧。”
孫旭點點頭:“好,那你好好休息,我一會讓老陳來接你。”
唐棲郁看著孫旭從急診走出去,又悄悄起身繞到護士站,問了一下易堯北的去處。
她趕到的時候,孫旭正在例行慰問,唐棲郁又忙撤回去,接了孫旭給她的藥,又折了過去。
阿榮出門接了電話,只有易堯北一人躺在病床上,合著眼,看不出情緒。
唐棲郁輕輕推開門,‘吱呀’地一聲響,把裝睡的易堯北惹惱,他皺了一下眉,被唐棲郁捕捉道。
唐棲郁坐在他床邊,抬手去撫他的額頭,他沒躲,唐棲郁又變本加厲握住他的手,輕輕在刮了手心掛了兩下。
她在撒嬌。
易堯北不肯睜眼,唐棲郁有些委屈,撇了撇嘴,眼睛有些酸澀,她比他更委屈罷了。
唐棲郁的杏眼濕漉漉的,眼角有些紅,她沒法解釋,難道要說這只是逢場作戲嗎?
聽起來就是特別可笑。
唐棲郁又拉了拉他的手。
“我不是說了,別拿對別的男人那套來對我嗎?”
易堯北終于舍得睜開眼,憤憤地抽回手。
唐棲郁一言不發,低著頭坐在他身邊,鼻尖都因為酸澀泛起啦粉紅,顯得格外惹人憐愛。
“受傷的是我,你還委屈了?”易堯北起身坐到床邊,兩條腿打開,把唐棲郁夾在他中間。
“......”
“誰給你的買這么短的裙子?”易堯北不滿的把他的外套拉下來,搭在她的膝蓋上,擋住裸露的小腿。
唐棲郁依舊沉默,低著頭,不肯看他。
“傷哪了?”易堯北順著動作去摸她的小腿,細細的摩挲著:“還痛不痛?”
“......”
\"剛才是不是嚇到了?\"
“.......”
\"別不理我。\"
只因唐棲郁的沉默,因為她委屈,她又從弱勢的那方顛倒了過來,他偏愛她,更是貪婪的想要她的全部。
每每看到她對著別人的一顰一笑,他就像是又無數蟲子在啃食他的心臟,痛的發潰,午夜夢回醒來身邊沒有她,他又開始混沌亂想,懷疑她是不是正在林惜南身邊,是不是又在溫柔的對他說話,是不是又在對他明媚的笑。
明明她總是對人很冷漠,卻偏偏對他例外,明明這例外之前獨獨屬于他,是他獨享,是專屬,憑什么分給別人。
“易堯北。”
唐棲郁開了口。
“嗯?”易堯北又熟稔地攏了攏她的碎發。
“你要是討厭,我以后也可以,盡量不出現在你面前,這樣你是不是就可以好好的。”
不會再進醫院,不會再出意外,不會再讓她擔心。
易堯北撫摸她的手頓住,比被雷劈了一道還要痛。
“你覺得這是解決辦法?”易堯北氣到極點反而笑出聲,捏著她的肩胛骨用了點力氣把她鎖緊懷里。
“不然呢?”唐棲郁的眼淚啪嗒掉在他的肩頭。
易堯北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拭她的淚:“不哭,不哭,是我不好,你別不見我。”
易堯北輕輕吻了一下在她唇上,似在試探:“我受不了。”
見她沒躲,他又吻了一下在她唇上,這次不是蜻蜓點水,而是暴力掠奪,不許她說‘不’,不許躲,必須全盤接受。
“我需要爺爺站在我這邊,林家老爺子和爺爺有過命交,不管發生什么,我都要站在林....”
易堯北聽不得那幾個字,密密麻麻的吻堵住她的嘴,她在抖,又要流淚,他還是不肯松開她。
易堯北什么都清楚,唐棲郁也不止說了一次,可是生理沖動他忍不住,那股從心底里升上來獨享的沖動,比猛獸撕咬來的更兇,比蚊蟲叮咬更咬,日復一日的折磨,他也幾近崩潰。
成人世界,算是真正的煉獄。
“你要我做什么?做你陰溝里的情人嗎?”
易堯北帶著些慍怒,質問她。
“我們可以不見。”唐棲郁回答道。
“不許。”
唐棲郁再次沉默,她盯著他,讓他做決定。
易堯北開始悔恨自己先前說的那些渾話,什么要做情人,現在真他媽要成情人了。
“那還見不見?”唐棲郁問他。
“......”
易堯北看著她,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口咬在她鎖骨上。
唐棲郁被他嚇到,推著他要起身。
易堯北死死夾住她的腿,將她禁錮在自己懷里,嘴里又是截然相反的酸澀。
“我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