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陸看著那潔,表情有些凝重。
她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爾后問:“趙寅他怎么樣了?”
秦陸雙手按在她的肩上,聲音低沉有力:“你別急,他受了些傷,但是人沒事!”
那潔急得快要哭了,“什么叫做人沒有事,受了傷也叫沒事嗎?”
秦陸嘆了口氣,“事實上,我今天去看過他了。被打得有些慘!”
她怔了一下,然后輕輕地問:“有多嚴(yán)重?”
秦陸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好久以后才說:“皮外傷。”
那潔抓著他的手,帶著些哭音:“秦陸,你能不能救他出來?”
秦陸拍著她的手,“他現(xiàn)在在醫(yī)院里!”他沒有說出自己花了多大的代價才將趙寅給弄出來,當(dāng)趙寅出來的時候,他的心都顫抖了,也從心里佩服和感激。
抓趙寅進(jìn)去,無非要他承認(rèn)或是舉報小潔,而他被折磨成那樣都沒有松口。
如果是秦陸,必定是能做到的,小潔是他愛的人,但是對于趙寅,小潔不是他什么人,而且他要結(jié)婚了,竟然置生死于不顧,這讓秦陸十分動容。
那潔的心松了一下,秦陸看她緩和下來,也不敢和她說,怕刺激到她動了胎氣。
而在醫(yī)院的頭等病房里,趙寅躺在那兒,安雅坐在床邊抹著眼淚。
趙寅困難地睜開眼,臉上有著傷痕,又深又長,可以說,趙主任是破相了。
就算是好了,怕也是要留下不淺的傷口。
“安安,你會怪我嗎?”他輕輕地拉起她的小手,每一下動作都疼得心肝都揪起來了,但是他想碰她。
在這近三天的時間里,他想念她。
甚至一度動了出賣那潔的念頭,但是最后他還是放棄了,如果他是這么卑劣的小人,安安不會愛他的。
所以就算是死,他也當(dāng)個無愧于自己的人。
安雅臉上的淚水就沒有斷過,她抿著唇看著趙寅的臉還有他身上無數(shù)的傷痕。
這些人是無法無天了,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但是他們沒有證據(jù),你去告,完全沒有辦法。
因為一切的摳打都是秘密進(jìn)行的,沒有人看到趙寅被抓進(jìn)去,秦陸帶他回來的時候,是在一家私人會所里。
她難以想象事情能發(fā)展成什么樣子,趙寅或是她,會不會因此而喪命!
她用力地?fù)u了搖頭,“不怪!”
說完后就搗住嘴,怕自己再度哭出來。
趙寅心痛極了,輕輕地問:“安安,我不是因為那潔,而是因為你才沒有和他們合作,你信嗎?”
她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她猛點著頭,“趙寅,我信…我信!”
她的手幾乎不敢碰他的傷口,怕他疼,但是此時她多想抱著他,抱著這個了不起的男人。
趙寅咧唇一笑,朝著她伸出手,“安安,來吧!讓你的男人抱抱你!看看你這幾天想我了沒有?”
安雅的唇微微動了一下,然后就投到他懷里,壓得他幾乎要窒息了,但還是咧著嘴不住地笑,“我媳婦好像重了不少。”
她伸出手捶了他一記,力道已經(jīng)很輕了,但還是弄疼了他,咧著嘴直吸氣。
安雅卻在這時吻住了他的唇,他臉上有傷,她就探出小舌頭到他的嘴里和他糾纏著,兩條光滑的舌頭在里面纏著,說不盡的臉紅心跳…
吻著吻著,他有些不老實起來,經(jīng)此一生死,趙寅更是明白了及時行樂四個字,他破相了,又怎么樣?他老婆不在乎,就算是殘廢了,只要安安她愿意,他照樣娶她,照樣地抱她。
他身上到處是傷,所以讓這一場性事變得極為困難。
他躺著不能動,安雅只能由著自己來。
她跪在他身邊,小心地湊上去吻他,也讓他吻她的唇,她的身子…她的衣衫解開橫呈在他上面的時候,趙寅因為激動而牽動了傷口,疼得直咧嘴。
安雅小心地解開他的皮帶,臉紅紅的,“趙寅,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繼續(xù)了…”
趙寅的心柔得一塌糊涂,他的安安,其實是個不經(jīng)人事的小姑娘呢!
和他雖然有過多次,她也主動過,但是到了最后卻一直是他占主導(dǎo)的,她是個羞澀的小東西!
兩人折騰了一陣子,吻得面紅心跳的,他才催促著,“安安,快一點兒。”
她紅著臉蛋兒,一會兒,她小心地問:“你疼不疼?”
趙寅咬緊牙,面孔上布滿了細(xì)汗,差點崩潰,這個磨人的安安,她知道不知道自己那么地…
他控制不住,此時的快感控制了整個感觀,壓抑了那份痛楚…
她尖叫一聲,身子如同風(fēng)中的蘆葦一樣,被男人不斷地折斷再折斷…
結(jié)束后,她不敢趴在他身上,立刻下來,那瞬間,兩人都不禁顫抖了一下,有一種極致到頂?shù)母杏X。
不敢看對方,她連忙小心地拉起小內(nèi)內(nèi),走到浴室里拿了濕毛巾過來替他清理干凈!
趙寅平躺著,她小心地窩在他身側(cè),怕弄到他的傷口碰也不敢碰到他。
“安安,過來一點。”趙寅撐起一手,輕輕地將她扯近了。
安雅順著他,很輕很輕地靠過去一點,抬起小臉,臉上滿是紅暈,“你,剛才疼不疼?”
問完后,她恨不得咬斷了自己的舌根,這問的都是什么話嘛。
趙寅低低地笑著,很輕地回答她:“不疼。感覺很好!”
雖然他沒有辦法動,但是安安做得很好,他有享受到。
他的話讓安雅的臉更紅了,臉垂著好半天抬起來。
“趙寅,你答應(yīng)我,你一定要好好的。”安雅不放心地說著,心突突地跳著。
“傻瓜,我不是好好的嗎?”他拉著她的手在唇上親了一下,“安安,我們明天就結(jié)婚好不好?”
安雅的小手輕輕地?fù)嶂拿婵祝鋈粨纹鹱约旱纳碜樱瑴惿洗皆谒拇缴陷p吻了一下:“我愿意。”
他欣喜若狂,拉下她就狠狠地吻住,結(jié)果吻得太用力了,拉到了傷口,疼得直咧嘴,安雅捂著唇笑,一雙美麗的眼里帶著淚。
趙寅瞧著瞧著,不覺得就靜了下來,兩人對視著,神色耐人尋味。
他嘆了口氣,“安安,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安雅抿著唇瓣,唇微微上揚(yáng)同時也是顫抖的,好半天,她才擠出一句,“我知道。”
他輕輕地?fù)е綉牙铮H吻著她的額頭,“就算只能活一天,我也要將你變成趙太太。”
她含著淚啐了他一口:“胡說。我們一定可以活得長久的。”
趙寅摟著她滿足地笑著,盡管臉被打得有些扭曲,但好歹也能窺見幾分英俊本色。
第二天一早,安雅就起來準(zhǔn)備了。
太倉促,只請了親友。
婚禮在教堂里舉行,在這種特別的時候,有一種很悲憤的感覺。
安雅的父母,還有趙寅的父母,其實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但是對于這事兒,真的有些無能為力。
安雅和趙寅結(jié)婚的前一天,醫(yī)院里才送走了王院長。
她沒有請醫(yī)院里的任何人,只請了那潔和秦陸。
秦陸一早就叫起了那潔,兩人穿了正式的衣服過去,秦陸是黑色的西裝,那潔因為懷孕,一襲淺紫色的裙子,小腹那里是娃娃裙款式的,很好的修飾了腰部的曲線。
秦陸和那潔走進(jìn)去,坐在家屬席那里,新郎趙寅有些狼狽,由著穿著婚紗的安雅扶著。
牧師先是一段冗長的陳詞,趙寅站著,腿都抖了。
安雅小臉緊繃著,再也受不了地對著上面的牧師說:“直接問愿意不愿意就行了。”
牧師嚇了一跳,瞧著新娘臉上撩開的面紗,嗯,是很美,也很嗆人
“嗯,安雅小姐,你愿意嫁給趙寅先生嗎?”牧師聳聳肩,放松下來。
安雅想也不想地說:“我愿意。”
牧師望著趙寅,“趙先生…”
他還沒有說完,門口傳來了陣騷動聲,接著就是十幾個警察沖了進(jìn)來。
安家和趙家的大家長沒有動,靜靜地坐在那里,安雅擋在趙寅面前,一會兒趙寅將安雅給護(hù)到了身后。
為首的那人沖著秦陸笑笑,“秦首長,不好意思,奉了上級的命令過來,請趙主任和那醫(yī)生去接受調(diào)查。”
秦陸坐著沒有動,他的一只手放在那潔的手背上,幽深的眸子在趙寅的臉上靜靜地掃過,趙寅心領(lǐng)神會。
十幾秒靜默讓那人有些沉不住氣了,湊上了身子小心地問:“秦首長!”
秦陸冷冷一笑,伸出手,啪地一聲甩在那人的臉上,力道大得驚人,那人的身子被打得跌跌撞撞的,秦陸飛快地抽走那人的槍,在一秒內(nèi)指著他的頭,冷冷地說:“你試試動他們一根手指頭?”
他猛然用槍背打著那人的肩背,那潔有些心驚肉跳,因為她聽到一聲碎裂的聲音。
那個猛然趴了下來,秦陸將槍扔到他身上,對著其他的人問:“看到了嗎?要么…”
他指著自己胸口的位置,“要么對準(zhǔn)這里開過來,要么就抬著這只狗給我滾出去。”
那十幾個的面面相覷,最后默默地將人給抬出去了。
“慢著。”秦陸的臉色轉(zhuǎn)得陰暗,他慢慢地走到那些人的面前,“告訴你們的主子,王院長是誰殺的,不要讓我知道了,否則我要讓他碎尸萬段!”
那十幾個人臉色劇變,膽顫心驚地抬著人走了。
秦陸回頭,對著驚呆的牧師說:“繼續(xù)!”
牧師顫著聲音繼續(xù)著,趙寅抿唇一笑:“我愿意。”
那潔靠在秦陸的懷里,衷心替他們高興。
但是婚禮過后,趙寅的身體就撐不住了,急急地送到醫(yī)院,檢查下來內(nèi)出血。
最好的外科大夫王院長不在了,安雅瞧著那潔,唇顫著,“那潔,我求你為他手術(shù),要是別人,我怕他再也出不來了。”
她現(xiàn)在是驚弓之鳥,除了那潔她誰都不信!
那潔看了看秦陸,秦陸握著她的小手,輕點了下頭,“去吧!我在這里等你。”
那潔沖她一笑,和安雅一起進(jìn)去了。
趙寅是因為內(nèi)臟出血引起的,好在手術(shù)及時,只要術(shù)后好好修養(yǎng)就行了,為了怕意外發(fā)生,安雅辦理了婚假,整個就照顧著他。
秦陸也派了人守著病房門,不讓任何人進(jìn)來,倒也安全了很多。
秦陸和那潔離開醫(yī)院,回到西峮的門口,就被一堆記者給圍住了。
車子堵在門口完全進(jìn)不去。
秦陸當(dāng)然可以讓士兵將他們強(qiáng)行驅(qū)趕,但是這事兒一天不解決,小潔就得不到安靜,在確保她安全的情況下,他帶著她下車,接受采訪。
他們踏下車子的時候,鎂光燈四起,秦陸緊扣著她的小手,將她摟在自己的懷里。
記者們瘋狂地提問:“請問那醫(yī)生,是不是因為林強(qiáng)在六年前意圖強(qiáng)暴你,所以你為了報復(fù)他,故意在手術(shù)臺上將他致死!”
秦陸的眼緊了緊,還沒有說話,那潔的聲音就冰冷的響起,“有證據(jù)嗎?”
那個記者被噎了一下,下意識地說:“大家都是這么傳的。”
那潔伸手拿開放在她臉前的那個攝相機(jī),一字一頓地說:“既然是傳的,那就不是真的!我相信你作為一個傳媒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那記者有些下不了臺,脫口而出,“那林強(qiáng)意圖強(qiáng)暴那醫(yī)生總是真的吧!”
那潔的臉色蒼白了些,秦陸冷冷一笑,“意圖的意思我想記者先生應(yīng)該知道吧,就是不成功!”
那記者看著秦陸,還是有些怕的,但是搶頭條的心戰(zhàn)勝了一切,不怕死地問:“秦首長不在乎嗎?”
秦陸猛然拎起他的衣領(lǐng),語氣陰冷,“在乎,沒有一個男人會不在乎!”
那潔的心跳了一下,就聽著秦陸繼續(xù)說:“我在乎的是我沒有保護(hù)好她,讓她受到驚嚇,如果重來一次,我會將那個人渣先解決了,如果我知道會有你這種無聊的記者,我會先將你整得一無所有!”
他話里赤果果的威脅讓整個記者群都沸騰了,要知道秦陸向來是個很低調(diào)的人,這會子這么強(qiáng)悍地宣布自己對老婆的維護(hù)之意,實在讓人有些意外。
“秦首長,在您的前途和那醫(yī)生之間,您會選哪個?”有個記者提問著,然后現(xiàn)場就有些靜默了,畢竟秦陸方才說的那些話近乎是自殺式的。
秦陸輕輕地說:“這個問題,你不覺得問出來是多余的嗎?”
他摟著那潔正對著那些攝相機(jī),聲音低沉有力,“因為這件事情,王院長被殺害,趙主任被人挾持,兇手沒有找到,你們不去關(guān)注這些,我覺得H市的傳媒業(yè)是不是也應(yīng)該整治一下了?”
記者都沉默了,秦陸又接著說,“如果你們還懷疑那醫(yī)生,我手上有一卷錄音,就是讓王院長為此犧牲生命的帶子,證明那醫(yī)生是無辜的。”
他帶著那潔去取,當(dāng)然是備用帶,當(dāng)場交給了某傳媒,“希望這個,能還清那醫(yī)生的清白。”
記者都沉默著離開了,之前提問的那個記者有些難堪,走得最快。
那潔看著空蕩的門前,仰著頭問秦陸,“這事情就這么完了。”
“沒有。”秦陸回答得很快,“王叔叔不會白白死的。”
那潔覺得有些冷,靠在他的懷里,感覺他身上的溫暖。
秦陸抿了下唇,聲音低沉,“小潔,或許我要做一些事情,會有些血腥,你會不會覺得我殘暴。”
她搖了搖頭:“我永遠(yuǎn)不會覺得!”
在她的心里,他永遠(yuǎn)高貴如一。
秦陸摸了摸她的頭,聲音輕緩得像是從遠(yuǎn)方傳過來,“明天我送你出國。”
她點頭,柔順的樣子讓他心疼極了。
那卷影像帶很快就公開了,還清了那潔和趙寅的清白。
秦陸送那潔到美國,當(dāng)天就回到了H市。
一座陰暗的房子里,綁著兩個男人,秦陸穿著一襲黑色的風(fēng)衣靜靜地走進(jìn)去。
這座房子,就是當(dāng)年林強(qiáng)欲強(qiáng)暴小潔的地方,是林強(qiáng)的狐朋狗友叫大毛的老家,一直空著。
此時,‘家屬’大毛被綁著,旁邊還有一個臉色兇狠的男人同樣被綁。
大牛站在一邊,一臉的唾泣,他看著秦陸,“哥,怎么處置這兩個人渣?”
秦陸陰冷地瞧著他們,兇狠的男人倒是挺有骨氣的,一聲不吭。
那個大毛叫得哭天喊地的,“冤枉啊!我也是受害人啊!”
秦陸抬手,輕哼一聲,“下去再喊吧!”
他毫不猶豫地砰地一聲解決掉了,這世上又少了個人渣。
就是大牛看慣了大場面,也不禁咽了下口水,小聲地說:“哥,還真將他給崩了啊!”
秦陸側(cè)頭看著他:“你怕了?”
大牛嘿嘿一笑:“哪能啊!我只是覺得挖坑有些累。”
秦陸沒有理他,直接走到另一人面前,面無表情地說:“林森,專業(yè)殺手,慣用CA—702式的手槍。”
那個眉頭也不皺一下,“廢話少說,干脆一點。”
秦陸拿著自己的槍指著他的額頭,冷冷地說:“那是對付人渣的方法。”
他頓了一下,緊盯著那人,接著說:“對于畜生,有另一種方法。”
大牛在旁邊看著心跳加快,他從來沒有看過秦陸這么瘋狂血腥的樣子。
但是他不敢說話,只能在一旁看著。
秦陸舉起手,在那人的手臂,腿,各個關(guān)節(jié)都打了一槍,那人痛苦地掙扎著,扭動著身子,一時又死不了……
秦陸冷冷地笑著,“看著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伸腳一勾,一旁的油桶就倒在了那人的腳邊,然后就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音,秦陸打開了打火機(jī),火光在陰暗的屋子里特別的顯眼。
那人終于抬起了臉孔,眼里也出現(xiàn)一抹恐懼。
秦陸勾起薄唇,陰狠地將打火機(jī)呈直線落下,就落在那個人的腿上,火苗一下子竄得老高的…吞噬著那人的臉孔!
在凄厲的叫聲中,秦陸緩緩步出了屋子,和大牛一起坐著車離開。
大牛開的車,秦陸就坐在后面,隨著光線的移動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車停在一處高坡上,兩人下了車看著遠(yuǎn)處的火光,大牛遞了煙給秦陸。
隨意地坐在地上抽著煙,大牛忍不住問秦陸,“接下來怎么辦?真的要干到底了?”
秦陸苦笑一聲:“我沒有選擇了!”
就在王院長離開的當(dāng)晚,他曾打過電話給那人,對著那邊近乎咆哮著,“你說過,會保證他們的安全的。”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后才淡淡地說:“事情無法控制了,沒有想到他會這么喪心病狂。”
秦陸當(dāng)時覺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凝結(jié)了,直到現(xiàn)在他都不敢去見王嬸嬸,他怕自己會失控。
“這件事情我不做了。”他想也不想地說。
那邊的人立刻就說:“你當(dāng)然可以抽身而退,但是我告訴你,你抽身的時候也是秦家身敗名裂的時候。”
秦陸沉默了,他當(dāng)然知道樹倒眾人推的道理,但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淪為了兩派斗爭的工具,越是深入,就越是將自己身邊的人往危險的邊緣推。
那人緩和了語氣,“并不是我要對付你,而是你已經(jīng)逃不開了,秦軍長,你自己明白的。”
秦陸深呼吸了口氣,他當(dāng)然明白,該死的明白。
大牛看著,拍了拍他的望,“哥,保重啊!”
秦陸淡淡一笑,回拍了一下。
當(dāng)天晚上,帝都的某處宅弟,一個男人接過一個電話后臉色就陰沉無比。
秦陸這分明是做給他看的,他真正想燒的是他馬元吧!
將老婆送到國外,是準(zhǔn)備和他死戰(zhàn)到底嗎?
他看著一邊的一個紅色文件,陰陰地笑了——想跟我玩,秦陸你還嫩了點!
三天后,一紙調(diào)令下來了,秦陸被軍部派去執(zhí)行特殊的任務(wù)——抓捕陸維。
但是根據(jù)上面的信息傳送,連陸維的一根毛都沒有找著。
秦陸當(dāng)然知道陸維就是陸川,馬元調(diào)開他,他也滿足他的愿望,但是高原留下了,該做的事情沒有少做。
在一個星期之中,秦陸一共經(jīng)受三起人為攻擊,像是陸維那邊的人,但是他心里是明白的,真正下手的人是馬元,更明白,他背后的那個神秘男人不會幫他。
能不能活下去,只靠他自己。
夜晚,他坐在行軍床上包扎手臂上的傷口的時候,手機(jī)響了。
他接聽起來,那邊是一個陰冷的聲音:“秦軍長,好久不見了。”
秦陸冷笑一聲,“你不是天天注視著我的動靜嗎?”
馬元也笑了,“如果秦軍長愿意將上次扣下的東西還給我,那么我們以后可以是朋友。”
秦陸的唇緩緩上揚(yáng),“如果我不呢?”
“那我就要送秦軍長一程了,以后我有的是時間慢慢找。”馬元表情甚是可惜,“原本,我想好好地栽培你的,我們能有合作的機(jī)會,但是現(xiàn)在你明顯地讓我太失望了。”
說完,他就掛上了電話,秦陸頓了一秒后,立刻往外沖去,但是那股強(qiáng)大的沖擊波還是將他給震暈了過去……
就在這時候,美國的那潔猛地醒了過來,她正在午睡,卻夢見秦陸滿身是血。
她抖著身拿起手機(jī)撥打著他的電話,可是電話卻一直沒有人接,發(fā)出嘟嘟的聲音。
她焦躁不安,打到部隊里,說他出任務(wù)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應(yīng)該松口氣還是更緊張,一整天都有些魂不守舍。
她靜靜地坐在沙發(fā)上,面前是座機(jī)還有手機(jī)。
奉管家看著她不吃不喝的樣子,心疼極了,不停地勸著,“少奶奶,吃點吧,要是少爺知道您這樣,他一定不會高興的。”
那潔的表情呆呆的,“我要聽著他的消息我才吃得下去。”
兩天了,秦陸一點消息也沒有,她吃不下。
她覺得自己好自私,明明知道現(xiàn)在是他最困難的時候,她一個離開。
那潔忽然站起來,她不要什么理智了,她要和他在一起。
不管生死,她也要和他在一起。
“奉管家,替我收拾行李,我要回國。”她的小臉上有著絕然
奉管家嚇了一跳,“這可使不得,少奶奶,少爺吩咐過的,讓您在這里靜養(yǎng)著。”
這肚子里可是他們秦家的寶貝啊,容不得半點閃失。
那潔堅持著:“不然,我自己回去。”
正要轉(zhuǎn)身上樓去拿護(hù)照,門外一個傭人有些慌張地進(jìn)來,看著那潔一臉的復(fù)雜還有哀傷…
那潔的心沉了下去,唇張了張,終是沒有勇氣問出口。
奉管家輕著聲音問:“什么事兒?”
下人看了看那潔,好久以后才垂著頭,“少爺出事了。”
這五個字在那潔的腦海里像是沖擊波一下,震得她險些沒有站住,好久以后她才閉了閉眼,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立刻回國。”
奉管家沒有再說什么,也沒有收拾什么了,拿了必要的東西訂了最快的機(jī)票就出發(fā)了。
一路上,那潔不吃不喝,甚至一句話也沒有說。
深夜,到了機(jī)場,秦家的車子來接,一行人回到秦公錧。
昔日豪華的住所,現(xiàn)在是一片素然,所有鮮艷的裝飾都收拾了,只剩下黑與白的色彩,正如那潔此時的心境一般。
她輕輕地走進(jìn)去,到處是一片靜悄悄的,沒有什么人。
幾個小丫頭站在大廳里,神色黯然,那潔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她的手腳冰冷,要不是有人扶著,她早就站不住。
她抓著春香,聲音顫著:“秦陸呢!”
春香才說了兩個字就哭了出來,“少爺…”
奉管家心里有數(shù),心里一片悲涼,但現(xiàn)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少奶奶肚子里還有一塊肉呢,不能傷著啊!
于是斥責(zé)著小丫頭,“少奶奶才回來,讓她先去休息。”
春香不敢說什么,原本太太就不許人告訴少奶奶那邊,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少奶奶突然回來了。
那潔的情緒已經(jīng)繃緊到極致,她厲聲說:“春香,你快說。”
春香小心地看了奉管家,奉管家嘆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少爺他,少爺他…已經(jīng)不在了。”春香說著的時候,哭了起來。
那潔的眼微微睜大,爾后就直接暈了過去。
現(xiàn)場亂成一團(tuán)…
當(dāng)她幽幽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她和秦陸以前的房間了。
房間里面什么也沒有改,甚至對面的梳妝鏡上,還貼著他們結(jié)婚的時候的喜字。
她睜開眼,眼淚就刷刷地流著…
她想起他送她去美國后,那個纏綿的吻,想到每一晚上他溫暖的懷抱。
這些,都不會有了嗎?
她不敢相信,才分開幾天,他和她就真的天人永絕了。
她不相信,她一個字也不信,他在她的心里一直是神一樣的存在,他中了彈還能抱她,他怎么會…死!
不會的,秦陸沒有死,他們一定是弄錯了,一定是的。
她的表情有些狂亂,身子想坐起來,被一股力道給攔住,接著就是陸小曼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小潔,別起來,醫(yī)生看過了,你血糖太低,得躺著。”
那潔抖著唇看著陸小曼,有些倔強(qiáng)地一點一點地坐起身,她的手抓緊陸小曼的手,用力得手指都泛白了。
她的聲音抖著:“媽…媽,你告訴我,秦陸還在,是他們弄錯了對不對?”
陸小曼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她猛地別過頭,泣不成聲。
那潔的心掉到了谷底,她喃喃地說:“不會的,一定是弄錯了,媽,我們都被他們騙了。”
陸小曼心疼地抱住她,“小潔,可憐的孩子…”
她臉上的淚水和那潔臉上的融為一體,那么燙,那么滾熱,可是她們的心又是那么冷…
那潔的手抓著被子,瘋狂地大叫著,近乎歇斯底里地?fù)u著頭。
她跑下床,要去找秦陸,她不相信他不在了。
他一定在的,他在西峮的家里等著她呢!
“小潔,秦陸是真的不在了。”陸小曼抱緊她,將她往床那邊拖過去,一邊哭著:“媽求你了,小潔,秦陸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你這樣。”
她不讓人告訴小潔,但是明顯是有人希望小潔回來,故意透露的消息。
她無法阻止,只能盼著她堅強(qiáng)一些。
那潔流著淚,安靜了一會兒后又開始發(fā)狂地要去找秦陸。
她倒在陸小曼的肩上,不停地哭著,聲音都像是要斷了氣,“媽,媽,我沒有辦法接受…”
從成年后,她的世界里,只有秦陸這一個男人,自小沒有了父親,這個男人是既是她的丈夫又扮演著父親的角色,她雖然從來沒有說過,但是她在夜里,有偷偷地叫他爸爸。
他聽到了醒了,她就嬌笑著不肯再叫,他就開始親她吻她,折騰她非得叫他爸爸不可,兩人鬧得那么兇時,她叫他爸爸他就更激動,整夜地愛著她…
這個男人怎么會死?她從來沒有想過,他也是脆弱之軀,他也是一個常人。
因為那潔情緒太激動,怕傷著胎兒,不得已給她服了鎮(zhèn)定藥。
陸小曼看著她睡得沉靜的小臉,眼里滿是哀傷,秦陸還沒有看著自己的孩子呢!
那潔睡了好久好久才醒,她覺得像是睡了一輩子,一醒來,一室的清靜。
她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一會兒聽到了張媽的聲音:“太太,少奶奶醒了。”
陸小曼立刻過來,坐在床邊,勉強(qiáng)一笑,“小潔,想吃些什么!”
那潔抿著唇,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她將焦距對準(zhǔn)陸小曼。
陸小曼的心里一陣刺痛,這孩子心是死的,眼神一點活勁兒都沒有。
她沉痛地開口:“小潔,算是媽自私了,為了秦陸的孩子,你要振作起來。”
那潔怔了好幾怔,臉上的表情凝住。
好一會兒,她才低著頭撫著自己的小腹輕聲說:“讓我見他一面,我保證會吃東西。”
陸小曼沉默了一會兒,才站起來抹著眼淚,“你這孩子怎么就這么倔啊!”
那潔的聲音飄乎著:“他也這么說我,媽…”
她抬起臉,上面有著懇求,“媽,就讓我再任性一回吧!”
陸小曼傷感不已,捂著嘴站著將那潔摟到自己懷里。
“小潔,你要堅強(qiáng)。”她仰起臉龐,心里的痛苦比之那潔不會少。
也只有在自己親人面前,陸小曼才會這般失控,在外人面前,她還是冷靜的。
特別是那個惡魔,她不會放過他的。
半個小時后,車子停在了醫(yī)院里的負(fù)一層。
那潔堅持著自己進(jìn)去。
她來過這里,那次她任性,秦陸拉著她到這里,還打了她的屁股…
她走在寂靜的走道上,仿佛還能聽到秦陸當(dāng)時的嘶孔聲,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她沒有伸手去抹,任它們放縱地流著…
站在滿是寒氣的空間里,她的心顫著,那個曾經(jīng)教她不要害怕的男人,此時就躺在這里,等著和她再見最后一面。
秦陸,我來了,你是不是一直在等著我。
那潔站著,工作人員進(jìn)過來,嘆了口氣,“那醫(yī)生,還是不要看了吧!”
那潔的眸子動了動,“我要見他。”
就是化成了灰,她也要見他最后一面。
無奈之下,工作人員只得帶她去了,那潔看到的瞬間,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冰住了。
她緩緩蹲下身子,搗著嘴不敢相信地瞧著那個面目全非的人!
全身沒有一處好地,臉上,不,已經(jīng)沒有臉了,到處是一片模糊…
那潔呆呆地看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秦陸…你聽到我來了嗎?”她的聲音暗啞,帶著一抹顫抖。
蹲在他面前,她的手指緩緩地?fù)嶂拿婵祝曇糨p輕的,“你一定很疼吧!現(xiàn)在,你不會疼了…”
她的手,從上到下,撫著他冰冷的全身,想象著他是溫?zé)岬模芷饋肀е瑔舅拿帧?br/>
可是他再也不會起來了,他永遠(yuǎn)永遠(yuǎn)地躺在這里了。
那潔輕輕地對著工作人員說:“讓我單獨和他呆一會兒好嗎?”
那人靜靜地離開了,那潔摘下自己手里的戒指,放到了他的手心里——那片血肉模糊之中,那些血已經(jīng)凝固了,看起來猙獰可怕。
“秦陸,不要忘了我,下輩子,我們還結(jié)婚好吧?”她替他合上手指,但是怎么弄,都是散開的,最后,她將那枚戒指放進(jìn)了他心口的口袋里。
再從他的手指骨上將他的那枚戒指給拔了下來,緊緊地拽在自己的手心里,捂熱,像是還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體溫一樣。
她陪著他,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微微笑著,臉上的表情動人極了,“秦陸,我們的孩子很好,等生出來,我?guī)タ茨恪!?br/>
她和他說著好多話,以前的事,以后的事情,直到說到她覺得都說完了,才不舍地摸著他的臉,“秦陸,我要走了…別忘了我!”
他必須要等她,這一輩子,她還沒有愛夠他,他不可以忘了。
這時,陸小曼和工作人員一起進(jìn)來了,陸小曼在她的肩上披了件衣服,攬著她一起出去。
到了出口的時候,那潔忽然側(cè)頭,望著那條長長的過道,輕輕地說:“媽,是秦陸那次打我,我才真正地愛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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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希寫得內(nèi)牛滿面——黑暗即將過去,滿血的各種蕩漾即將新一波地來臨…親們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