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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V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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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恒記不得已經(jīng)有多少年沒看霍承安喝醉過,最早也是印象最深刻的自然是他生日那天,霍承安被整蠱下藥,差點鬧出人命的那回。
    自那以后,霍承安在外暗暗都會留個心眼,這么多年過去,不管是生意場上還是圈子里朋友聚會,他都沒有再醉過。
    面對這難以一見的場景,林恒沒有半點捉弄的心思,反而覺得胸口重重沉沉,墜著些什么。
    費力把霍承安背到客房里,塞進薄被底下,他在床邊站了一會兒,最后眉頭緊皺,掩門出去打電話。
    即使霍承安不說,林恒也能猜到他的不對勁是因為什么。
    趙貞出現(xiàn)之前,霍承安一直很正常,情緒很少表露在臉上,冷靜克制,自矜淡然,從來沒有什么能讓他慌亂、失措。
    如果不是心底不安,他不會喝那么點酒就醉倒在這兒。
    吊頂燈光從頭上映下來,林恒站在客廳里,視線微垂,靜靜等著信號那端的人接電話。
    沒人接,他重新再打了一遍,聽筒里一直是撥號音,他嘗試著撥了第三回,始終沒有人接聽。
    收起手機,他恨恨罵了聲:“承安在這買醉,她倒好,不聞不問,連個電話也不打,白眼狼!”
    罵的自然是趙貞,林恒的手機里存著她的號碼,一直沒打過,今天是第一次,還打不通。
    憤憤收起手機,他到客房再瞅了眼霍承安,確定他沉穩(wěn)睡著,這才回自己房間。
    .
    林恒起來時,霍承安已經(jīng)走了,他睜著睡眼打電話過去一問,霍承安說已經(jīng)到了公司。
    聲音清明沉穩(wěn),仿佛昨晚只是一個夢,醒過無痕。
    林恒想問趙貞的事,霍承安那邊有正事要忙,沒等他多說兩句就掛了。他在客廳里晃蕩一圈,沒什么事能干,轉(zhuǎn)身回房繼續(xù)睡。
    再睜眼已經(jīng)是下午,林恒梳洗好換裝出門,乘電梯到負一樓車庫取車,好半天才打通霍承安的電話。
    “你在哪?我來找你?!?br/>     坐進駕駛室,鑰匙□□插孔,旋到一半頓了頓,“你有事?”
    林恒沉吟兩秒,“行,那你忙吧,我自個兒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說罷掛斷,手機往旁邊一扔,他皺眉,將油門踩到底,車身像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
    開著車轉(zhuǎn)了三十分鐘,屏幕熒熒閃起光,他側(cè)目掃一眼,來電人是陸懷深。
    “什么事?”林恒放慢速度,從煙盒取出一支煙咬住。
    “出來坐?”陸懷深懶洋洋地問。
    林恒輕笑:“難得你找我,沈沛寧呢?”
    “他有事?!标憫焉詈吡寺暎澳氵€不是一樣?就差和霍承安連體了?!?br/>     林恒笑了兩聲道:“不貧了,你在哪?我來找你。”
    陸懷深報了個地址給他,是私人茶館,離林恒現(xiàn)在的位置不遠,他說行,“等著吧,二十分鐘到!”
    雖然是一個圈子里的人,難免還是有親疏遠近之分,陸懷深和沈沛寧從小一起長大,情分是別人比不得的,而林恒和霍承安相識相交多年,不是兄弟勝似兄弟,感情自然也好。
    霍承安和沈沛寧都忙,想來想去,一圈朋友里就只有對方比較合自己性子,林恒和陸懷深這倒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各取所需”。
    兩個無聊的人湊一塊,總比自己一個人更好打發(fā)時間。
    別說陸懷深這急躁脾氣,居然是個愛喝茶的,平時得空常往茶室來,無奈一手泡茶技術(shù)實在太差,林恒只喝了一口,差點全吐出來。
    “你泡的什么東西?這么澀?還特別苦!”
    “你懂什么。”陸懷深白了他一眼,“這茶就是這個味道!”
    “你蒙我呢,我雖然不是行家,但好歹長了舌頭,鼻子也不是擺設(shè)用的,你聞聞,你自個聞聞,茶香給你沖哪兒去了?”
    陸懷深輕咳一聲,“那么挑干什么,別人我還不輕易泡給他喝,知足吧你就!”
    林恒搖著頭,赴死般一口喝完杯里剩下的茶水。
    強忍著怪異的味道,他問:“對了,沈沛寧最近在忙什么?”
    “我哪知道,他最近整個人都不大對勁,神神叨叨的,問他也不說。”陸懷深撇嘴。
    林恒想起霍承安昨晚問的那個問題,默了幾秒,“沈沛寧他……沒和趙貞聯(lián)系吧?”
    陸懷深抬頭,挑眉,“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問問?!?br/>     “別跟我來這套?!标憫焉钗⑽⒉[眼,“我就問你,最開始對趙貞有意思的是誰?是沛寧,對不對?紅坊那天,你和霍承安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沛寧已經(jīng)攬著趙貞,都已經(jīng)是明擺在臺面上的事情,可后來霍承安一聲招呼不打就把人弄到他那去,這不是打沛寧的臉么?你就說自家兄弟為個女人慪氣,有勁沒?”
    看樣子他還不知道霍承安和趙貞的事,林恒抿了抿唇。一開始他也覺得是霍承安做的不厚道,可是知道事情以后又能說什么?只能說沈沛寧運氣不好,看上誰不行,偏偏看上霍承安的初戀……
    要不是因為紅坊那天,霍承安不會遇上趙貞,更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林恒嘆了口氣,有點后悔那天沒事非要拉著他出門。
    陸懷深見他嘆氣,以為他同意自己的話,又道:“沛寧后來還跟我說,事情過去就算了,老記著沒意思,讓我見了趙貞態(tài)度好點,別總嚇著她……我都有點覺得他脾氣好過頭了?!?br/>     林恒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半晌擠出一句:“承安和沛寧不一樣?!?br/>     陸懷深側(cè)目。
    “就趙貞這件事上,他倆態(tài)度不同?!绷趾阒币曀俺邪彩钦J真的?!?br/>     “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和沛寧說說,讓他消了念頭,他想玩別的女人我絕對不攔,但是這一個,最好還是不要……”
    他不是開玩笑的語氣,陸懷深聽著,默了一會。
    “你擔(dān)心沛寧還對趙貞有意思?”他的話陸懷深沒有完全聽懂,于是只好挑懂的那部分說,“放心,沛寧之前就說了,不會再管趙貞的事?!?br/>     “那就好……”林恒又嘆了聲。
    以往他們總開玩笑說霍承安活的不像人,那時他還擔(dān)心來著。
    可現(xiàn)在,他寧愿霍承安繼續(xù)冰冷地活著,至少心上設(shè)防刀槍不入,好過血肉清晰渾身弱點,心還被別人攥在手上。
    “不說這些?!标憫焉钸f給他一支煙,問道:“上回你逮的那個女人怎樣了?”
    林恒一愣,“還能怎樣?她是承安以前的同學(xué),你也看到我放她出去了,后來沒再碰上。”
    陸懷深點點頭,過會兒突然反應(yīng)過來,“同學(xué)……?我記得她叫的不是趙貞的名字,后來也是趙貞和霍承安擰著說要帶她走……”
    見他終于想到點上了,林恒沒再隱瞞,“她是承安和趙貞的同學(xué),他們?nèi)齻€都是校友。”
    陸懷深微微睜眼,“你說什么?趙貞和霍承安以前認識?!”
    林恒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是?!?br/>     “在紅坊見面之前,他們就認識?!?br/>     陸懷深說不出話,一是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二是有種……被打臉的感覺?
    “而且……”林恒把半截?zé)熮魷缭跓熁腋桌?,“他們高中的時候是一對?!?br/>     “霍承安和趙貞?!”
    林恒點頭道:“初戀?!?br/>     第一次談的戀愛,也是唯一一次。
    陸懷深失語,這下明白林恒說的那句認真是什么意思了。
    “沒勁?!绷趾闫鹕?,“換個地兒坐吧?”
    陸懷深微愣點頭,尚還有些反應(yīng)并不過來。
    出茶館,上了林恒的車,兩人一路沒說話,四十分鐘后,車在一間會所外停下。
    以往來都是一大群人,現(xiàn)下只有他們兩個,略感蕭索是肯定的,陸懷深讓經(jīng)理送了七八個人進包廂,不用她們伺候,只是讓她們各玩各的,氣氛看著熱鬧就成。
    林恒也沒有抱女人的心思,和陸懷深一起坐在沙發(fā)上,酒瓶輕碰,各自輕酌,邊喝邊冷眼看著包廂里的人唱歌跳舞玩骰子。
    三個小時后,兩人從里面出來,身上略帶酒氣,卻沒有半分醉意。
    走到車邊,林恒問:“你回哪?”
    除了家,他們都有另外的住所。
    “去景山公寓?!标憫焉畹?。
    林恒正要說好,眼色突然一深,暗光閃過,連車門鎖都沒解,邁開大步直直朝著一個方向去。
    他看到了一張印象深刻的臉。
    離他們不遠的路邊,宋惠心正張著嘴呼氣,臉頰通紅,兩手輕扇著想要揮散熱氣。
    “又讓我逮著你了!”
    林恒趁她不注意,大步上前捉住她的手腕。
    宋惠心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下意識驚叫了聲,看清林恒的臉后,雙眼圓睜,整個人傾身向后,想跑。
    林恒本就心煩,又沒事可做,這時候碰上她,樂得有消遣。
    “我上次說過,再碰上就沒那么好放過你,膽子挺大?還敢到這種地方來!”林恒瞟了她一眼,“怎么,又來找男人?”
    宋惠心不說話,她只想跑。
    今晚是應(yīng)朋友的約,出來坐坐,隨便喝了幾杯就借口有事先出來了,正準備回家睡覺,誰想到居然會在路邊碰上這個瘟神?!
    “你別白費力氣掙扎了。”林恒捉著她的手腕,任她用盡全力,依然不動如山。
    他挑眉,嘴角隱有笑意:“大爺我心情好,今天免費帶你兜兜風(fēng)!”
    宋惠心一直叫著放手,林恒充耳不聞,拉著她到車邊,陸懷深已經(jīng)點起一根煙,他瞇眼看了看,輕笑:“得,運氣真好?!?br/>     輕吐煙氣,他沖林恒挑了挑下巴,“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坐計程車回去。”
    說罷走到路邊攔了輛車,揚長離去。
    只剩他們兩個,宋惠心還在掙扎,林恒二話不說,直接拉開車門把她塞進去。
    .
    車在夜色下開了四十多分鐘,宋惠心一開始緊張,到后來變得昏昏欲睡。
    林恒偏不讓她睡,她一閉眼,他就“啪”地一下用手背拍在她臉上,痛得她睡意全無。
    “你到底要干什么?”宋惠心很無奈,“求你行行好讓我回去成不成,我真的很困……”
    林恒沒答,斜她一眼問道:“你和趙貞關(guān)系很好?”
    宋惠心瞬間警惕,“你別打鬼主意,我是不會幫你害趙貞的!”
    林恒嗤笑,“你滿腦子裝的都是什么?”
    說話間車開進一個小區(qū),幾個拐彎后,停在漆黑寂靜的地下車庫里。
    宋惠心這才注意到周圍環(huán)境,皺眉道:“這是哪?”
    林恒點燃煙,不回答她的問題,悠悠開口:“告訴我趙貞和霍承安以前的事?!?br/>     宋惠心覺得這人特別怪,“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他緩緩轉(zhuǎn)過臉,指間的煙在一片黑暗中明滅閃爍。
    煙氣飄到鼻端,宋惠心突然有點緊張。
    “我不做于朋友不利的事……”
    “告訴我,或者我就在車上辦了你。”
    輕淺的一句話,瞬間讓宋惠心繃緊了神經(jīng)。
    她抿著唇,手悄悄摸到門邊,還沒動就聽林恒輕笑,“別白費勁,車門我鎖上了?!?br/>     “你要是不放我下去……我就報警!”
    “隨你,現(xiàn)在最多算個未遂,我看不如等真的發(fā)生再報比較劃算?”
    話音落下,他摁了個按鈕,宋惠心身后的椅背猛然一降。
    宋惠心驚呼輕叫,林恒已經(jīng)伸手把她按在椅背上,從主座越過來,壓在她身上。
    “我說我說!”宋惠心大叫,“你要聽什么我都告訴你!”
    林恒睨了她一眼,拉開車門率先下地,而后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等她出來。
    宋惠心一愣,“不是聽故事么?站著說?外邊那么黑……”
    林恒不多說,只讓她下來。
    宋惠心無法,下了車,才站定就被他拉起手腕。
    “去哪?!”
    環(huán)境如此嚇人,不怪她驚詫害怕。
    進了電梯宋惠心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你住的地方?”
    林恒點頭,看了眼跳動的數(shù)字。
    沒有給她半點逃跑的機會,林恒拽著她進了自己的公寓,一路走到里面,把她甩在沙發(fā)上。
    宋惠心很緊張,縮在沙發(fā)角落,林恒徑自到冰箱前,端了些喝的吃的出來,在她對面坐下。
    感情是把她當(dāng)說書的了……宋惠心內(nèi)心不滿,卻只能安分坐好,在他的示意下開始說以前的事。
    一開始有點拘謹,越聊氣氛越好,宋惠心本就是話多的人,林恒專注聽著,間或插幾句話,她放松下來,越說越來勁,講起以前的事繪聲繪色。
    場面不似先前那般緊繃,她干脆從沙發(fā)上下來,盤腿坐到地上,一邊說一邊吃東西。
    講了快一個小時,有點累,宋惠心想去衛(wèi)生間洗把臉,問了句:“你家衛(wèi)生間在哪?”說著就要起身。
    盤腿坐太久,腿麻了,之前沒注意,動起來才發(fā)覺,她蹙眉噫了聲,一個不留神左腳把右腳給絆了,傾身摔進林恒懷里。
    林恒一開始真的在專心聽她說話,只是越到后來,注意力就越發(fā)跑偏。
    夏天衣著輕薄,她穿的上衣領(lǐng)口寬,又坐在地上,他的視線稍稍下移就能窺見一片靚麗風(fēng)光,目光已經(jīng)不被大腦所控,想移都移不開。
    對于已經(jīng)很久沒碰過女人的林恒來說,這是種甜蜜的煎熬,加上沒消化完的那一點點酒意,化作熱流匯聚在小腹之處,更讓他難受。
    是以,當(dāng)宋惠心摔進他懷里的時候,林恒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推開,而是攬住她的腰把她帶向自己,而后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宋惠心傻了,“不是聽故事么……”
    “是。”林恒不否認,“別人的故事聽完,也該輪到解決我們的事了。”
    “我們的事?”宋惠心不敢動,他身上很熱,她明白這是什么訊號。
    “你告訴我他們以前的事,我答應(yīng)不在車上動你?!绷趾阊劾锏陌倒庠絹碓綕庵?,“但我沒說不在這動你。”
    宋惠心啞然,他這分明是強盜邏輯。
    她試著動了動腿,不留神碰到利器□□的地方,動作霎時僵住。
    他的氣息越來越近,宋惠心愣愣看了他一會兒,問道:“是不是睡過這一次,那件事就一筆勾銷?”
    林恒目光微凝,十幾秒才說:“是?!?br/>     宋惠心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然下定決心。
    “……做吧。你快點,我真的困了?!?br/>     她睡了他一次,他睡回來,以后誰也不欠誰。
    林恒挑眉,低頭要親她,宋惠心避開,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明天起我們扯平,你別再來找我麻煩,說到就要做到?!?br/>     林恒不說話,眸光輕閃,接著低頭堵住了她的嘴。
    他們就這樣在客廳沙發(fā)上來了一次,自從被宋惠心當(dāng)成公關(guān)睡了以后,林恒一直沒再碰過女人,當(dāng)下沾上她的身子,理智就飛到了九天之外。
    說實話,那次雖然有點累,但其實還是挺痛快的,林恒一直覺得是酒精和藥的原因,沒想到這回兩人都清醒著,她還是能讓他欲生欲死。
    這一做,就從沙發(fā)做到了床上,從凌晨做到了天亮。
    天光大亮,霍承安打電話來說徐家的事時,林恒的迷蒙神智仍在睡夢中,回味著不久前那場暢快淋漓的歡|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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