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她沒睡好,領(lǐng)導(dǎo)更沒睡好</br>
省委組織部考察結(jié)束后,小道消息像一陣風(fēng),很快就在金州傳開了,說丁志強可能要停職檢查,何東陽要當(dāng)市長。也有的說市長人選是韋一光,孫正權(quán)要去當(dāng)副省長,金州要來新書記了。說的人只說是聽說的,聽的人也不問他是從哪里聽來的,更不考究它的真實性有多少。說的人說過了就當(dāng)沒說,聽的人聽完了就當(dāng)耳邊風(fēng),唯有官場中的人,才會在意這些消息的來源與真實性,因為他們的命運或多或少都與主人公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動一發(fā)而制全局,一個主要人物的變更,將會給下面帶來一連串的反應(yīng),有人或許從此官場失意,有人或許一步登天。正是因為如此,消息一經(jīng)傳播,官場中人可謂喜憂各半。歡喜的人中,自然少不了吳國順,他多么希望丁志強就此落馬,或者調(diào)走,這無疑為他掃清了前進道路上的障礙,他不愁斗不過姚潔那娘們兒,也不愁蘇正萬那條哈巴狗不向他搖尾乞憐。當(dāng)然,如果何東陽能繼任了市長的位子更好,這樣他就可以如魚得水,徹底擊垮他的對手。想到這里,吳國順不由得一陣暢快,點上一支煙,悠悠地吸了起來。</br>
這些天來,吳國順一直過得很郁悶,上次在蘇正萬的辦公室里受了打擊后,當(dāng)田小麥再次問到她的事兒時,他不得不謊稱已經(jīng)給她說過了。這樣的假話只能哄騙一時,卻哄騙不了長久。又過了幾日,田小麥突然打電話哭著責(zé)問他,這是為什么?你給蘇正萬說過了,他為什么還要堅持讓我回電臺?他無言以對。等田小麥哭訴完了,他才說,現(xiàn)在的蘇正萬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蘇正萬了,我已經(jīng)說了,他不聽我的,我也沒有辦法。要不,你就先回電臺,再從長計議。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田小麥就打斷他的話說,什么從長計議?讓我回到電臺去,還從長計議什么?說完,掛斷了電話。他聽著手機中一片盲音,耳朵一下燒了起來。他從政幾十年,從來還沒有讓人這么指責(zé)過自己,沒想到人走背運了,放個屁都要砸腳后跟。沒辦法,吃了人的嘴短,拿了人的手軟,睡了人的理短,事情沒辦成,人家有怨氣,發(fā)發(fā)脾氣也無妨,等她氣消了再作理會。</br>
三天之后的晚上,他在飯局上喝多了酒,心里一陣熱血沸騰,分外想念田小麥,一方面覺得愧對田小麥,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實在離不開田小麥。趁著酒勁,他打的去找她,打算要好好給田小麥說說,機會馬上就要來了,等機會到了,他不光滿足她留在電視臺的愿望,還可以滿足她的其他愿望。然而沒想到的是,他剛到小區(qū)門口,卻看到田小麥從一輛黑色小轎車?yán)锟羁疃?,車的另一邊下來的卻是蘇正萬。他的心不由得一緊,血就一下涌上了頭頂,田小麥不是一直恨蘇正萬嗎?蘇正萬不是一直在為難田小麥嗎?為什么她會讓蘇正萬專程來送?出租車司機回頭對他說,到了。他說,再等一會兒,你照常計費就是了。他就坐在車內(nèi),想看他們接下來會怎么樣。蘇正萬從后備箱取出一個袋子,他的心跳又一次加速了,蘇正萬是不是要跟著田小麥上樓?如果他真的上樓,自己該怎么辦,是沖到房間里去給他們難堪,還是默默地走開?他只感到血液一浪一浪地往上涌,真的不知道接下來會干出什么事來。還好,蘇正萬沒有跟著田小麥上樓,他只把袋子遞給了田小麥,打了聲招呼就開車走了,他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再看田小麥,一直看著蘇正萬上了車,又向他招了手,才轉(zhuǎn)身離去。</br>
“小*!”他下車的時候,不由得在心里狠狠罵了一句。這罵中既有恨,更有愛,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他怎么都沒有想到蘇正萬會來送田小麥,更沒有想到田小麥見了蘇正萬會是這樣一種賤相。為什么會這樣呢?她明明在心里恨他,為什么又與他黏糊到了一起?如果是別人來送她,他也不會這么在意,偏偏是蘇正萬,偏偏又讓他撞上了,他的心里只感到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痛。他拿出手機,給她撥了過去,他只想看看她的態(tài)度,然后再決定上不上去。</br>
電話打通了,過了好長一會兒才接,她冷冷地說:“有事嗎?”</br>
他心里一咯噔,難道沒事就不能給你電話嗎?他本來想狠一點兒,但還是忍了忍,放緩語氣說:“你在忙什么?”</br>
“這么晚了,還能忙什么?困了,正準(zhǔn)備睡覺?!?lt;/br>
他一下子血脈賁張起來,困了?陪蘇正萬的時候怎么不說困?是不是跟他開了房,消耗了體力,折騰累了才要早點兒休息?想到這里,口氣生硬地說:“我想去你那里?!?lt;/br>
“這么晚了,我都困了,要休息了?!?lt;/br>
“那好吧,不讓我去,我就不去了,對不起,打擾了。”</br>
話一說完,他就“啪”的一聲合了機,心里的氣仿佛火一般燃燒了起來。他越發(fā)確信了她一定與蘇正萬有了那種關(guān)系,否則,蘇正萬怎么會來送她,即便送了,也不會那么殷勤。很顯然,如果沒有曖昧關(guān)系,決然不會那么纏綿。</br>
他的血又一次沖上腦門,心口一陣陣疼痛,曾幾何時,他給她解決了工作,又給她安排了住房,病了去送藥,餓了去送餐,就是一條狗也該早已養(yǎng)乖了,沒想到頭來,自己只是工作變動了一下,她就這樣對自己,倘若自己真的退了,或者萬一出了問題被雙規(guī)了,不用問,她肯定會與他一刀兩斷。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利益可以讓她主動投懷送抱,也可以讓她另攀高枝,從利益開始的,必定因利益結(jié)束。而蘇正萬這狗東西,也真是太可惡了,他抓住了田小麥的弱點,故意給她設(shè)了一個套,目的就是想套住她,從自己這里撬過去。古人云,奪妻之恨不共戴天,雖說田小麥不是他名正言順的老婆,畢竟也是他的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仇,遲早要報。</br>
一連幾天,吳國順再沒有給田小麥打過電話,田小麥也沒有跟他聯(lián)系過,電視上,田小麥仍然在主持著她的節(jié)目,她仍然是那么楚楚動人,秀色可餐??粗@一切,又想著那天晚上的事,他的心里只感到一陣酸楚,他多么希望田小麥能給他一個電話,主動說清楚,她和蘇正萬根本沒有什么,只是礙于上下級的面子,沒有給他難堪而已。如是,他將不計前嫌,仍然像過去那樣對她好,然而,時間一天天過去,他只隱隱地感到田小麥與他越來越遠(yuǎn)了。很多次他寫好了信息,在按鍵發(fā)送時又放棄了,很多次他調(diào)出了她的電話號碼,在撥鍵時又猶豫了。他沒有想到,感情對一個人的折磨如此之大。有時他也在想,莫非她真的是一個妖精,到這個世上是專門來勾男人的魂?</br>
就在這個時候,聽到了丁志強上中央黨校的事兒,他的心頭禁不住一陣激動,他早就聽到了有關(guān)丁志強的許多傳聞,他這一走,多半是要調(diào)走了,只要這塊石頭搬走了,他不愁翻不了身。女人是個啥?田小麥?zhǔn)莻€啥?相比權(quán)力而言,她們啥都不是,只不過是男人身上的舊衣服,穿得久了,該換時就換了。只要有了權(quán),有的是新的,風(fēng)光無限好,只怕近黃昏。</br>
吳國順撥通了何東陽的電話,想請他晚上聚聚。好久沒有與他聚過了,還真有點兒想他。沒想到電話接通后,何東陽痛快地答應(yīng)了,并問他還叫什么人?他說,聽首長的吧,首長叫誰我就叫誰。何東陽笑了一下說,好吧,我給韋書記打個電話,他要有空,就拉他一起去,他要沒空,你隨便叫誰都行。吳國順掛了電話,心里一陣感激,他知道何東陽的用意,拉上韋一光,無非是想為自己搭個橋鋪個路。自從他被調(diào)整當(dāng)了副局長后,何東陽每次見了他就安慰說,別急,慢慢來。有了何東陽的這句話,他心里有了底,只要有機會,他一定會重握大權(quán)的。一想到權(quán)力,他就感到一陣興奮,仿佛渾身又有了使不完的勁。</br>
最近何東陽也很忙,省上來人不斷,又是接待,又要陪同視察。這次,省精神文明城市的評估檢查小組來搞評估,一連幾天他都得陪著,一直陪到晚上,忙得團團轉(zhuǎn)。忙完了,回頭一看,什么成績也沒有。他知道,二把手就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崗位,當(dāng)副職必須學(xué)會十忌:一忌鋒芒過露,處處張揚自己;二忌恃能抗上,不聽從指揮;三忌越位擅權(quán),自作主張;四忌表功樹己,貶低他人;五忌推過攬功,不敢承擔(dān)責(zé)任;六忌遠(yuǎn)近失度,拉幫結(jié)伙;七忌泄私整人,計較個人恩怨;八忌與“一把手”離心離德,我行我素;九忌先斬后奏,自作主張;十忌背義拆臺,散布反對意見。</br>
有關(guān)丁志強的傳聞,他也聽到了,但是他聽到了也假裝沒有聽到,他十分清楚,像這樣沒有根據(jù)的傳說,每一個地方都免不了,一點兒都不奇怪,今日在說他,說不準(zhǔn)明日就會有人編造出流言說你。不過,他只覺得省上這次考察一定是有指向性的,事情的發(fā)展果然印證了他的這一判斷,不久,市委接到了省委組織部的通知,要抽調(diào)丁志強去參加中央黨校學(xué)習(xí),為期三個月。這是一個非常敏感的問題,上黨校的一般都是兩種人,一種是重點提拔對象,到黨校充充電,回來就被提拔;第二種是有問題的,要帶著問題去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完了可能要調(diào)換新的崗位。丁志強究竟是屬于前者,還是后者?大家不便把話挑明,心里都清楚,恐怕他這次去學(xué)習(xí),再回到金州市的可能性不會太大了。大家也都清楚,丁志強去學(xué)習(xí),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何東陽了。何東陽當(dāng)然高興,盼星星盼月亮,他終于盼來了丁志強外出學(xué)習(xí)三個月的機會,這樣,他至少可以有三個月時間臨時負(fù)責(zé)市政府的工作,這既是全面掌握情況、展示自己才能的機會,也是開辟新的人際關(guān)系的有利時機。如果情況有變,他還有望取而代之。他沒有理由不暗自慶幸,也沒有理由不高興,但再高興也得藏在心里,否則,讓別人看出來你高興就不好了。</br>
打通了韋一光的電話,問他晚上有沒有安排,晚上有個飯局,想請他一起聚一聚。韋一光高興地說,我正要準(zhǔn)備打電話給你,也是晚上的飯局,沒想到你的電話就來了,是這樣,省委政策研究室的高副主任下來搞調(diào)研,晚上安排接待,聽說高副主任是你黨校的老同學(xué),正好想拉你一起去作陪。何東陽呵呵一笑說,既然如此,那我就聽書記的安排吧。掛了電話,何東陽不由想起了高副主任,一個清清瘦瘦的中年男人,話不多,也不起眼,多年前在省委黨校學(xué)習(xí)時,他還是省委政策研究室的一個副處長,后來也沒怎么聯(lián)系,沒想到幾年不見,他已成了副廳級干部了。</br>
何東陽只好打電話讓吳國順取消了晚上的安排,他得陪高副主任高冰。</br>
下了班,何東陽直接去了金州賓館的餐廳,他剛進門,服務(wù)員小姐認(rèn)出了他,就微笑著說:“何市長好!韋書記剛到,請跟我來?!彼麘?yīng)了一聲,就跟著服務(wù)員來到了聚仙閣。</br>
敲門進去,見韋一光正坐在沙發(fā)上品茶,就說:“書記來得早?”</br>
“也不早,剛到!先喝杯茶,高主任待會兒才能到?!?lt;/br>
何東陽坐了下來,服務(wù)員很快上了茶。待服務(wù)員出了門,韋一光朝他狡黠地一笑說:“他去學(xué)習(xí)的事兒你聽到了?”</br>
何東陽聽得出來,韋一光所說的“他”指的就是丁志強。他從韋一光說話的語氣和表情中感到,韋一光的心情絕對不亞于自己,甚至還要比高興,他的心里一定也充滿了美好的向往與期待。何東陽心里一緊,想試探一下他,便點了點頭說:“也是剛聽到,他走了,你什么時候過來坐鎮(zhèn)?”</br>
韋一光的笑先是從耳朵旁邊扯動的,然后再一扯,就扯出了嘴邊的兩個大括號,隨之哈哈一笑說:“哪里哪里,他只是去學(xué)習(xí),還沒有正式調(diào)走。再說了,就算真的調(diào)走了,不是還有你何兄在嘛,哪里能輪得上讓我坐鎮(zhèn)?”</br>
何東陽知道韋一光嘴上說的并非心里話,但聽著也還受用,便想給他放個*,說:“如果到時候真的空出位子,你韋兄不來坐,哪個敢呀?”</br>
韋一光突然壓低了聲音說:“如果沒有空降干部,你我之間誰坐了都好,如果有空降,就難說了。”</br>
何東陽一驚:“空降?不會吧?你是不是聽到了什么?”</br>
韋一光剛搖了一下頭,服務(wù)員就帶著高冰一行人進來了。兩人立即起身迎了上去,何東陽握著高冰的手說:“高主任一路辛苦了,多年不見,你還是這么精神?!?lt;/br>
高冰說:“哪有你何市長精神?我都老了。”</br>
何東陽呵呵笑著說:“你比我小多了,哪里能說老?來來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市委副書記韋一光?!?lt;/br>
高冰就握了一下韋一光的手說:“韋書記好!”</br>
韋一光熱情地說:“歡迎高主任來我們金州調(diào)研?!?lt;/br>
“我們好像見過。”高冰見韋一光正猶豫,就又補充了一句,“你忘了?大前年在省里開黨代會,我和你還在一個桌子上吃過飯。”</br>
韋一光這才恍然大悟道:“想起來了,當(dāng)時我還給過你名片,我向你要時,你說沒有帶?!?lt;/br>
高冰笑著說:“韋書記真是好記性。”</br>
隨高冰來的還有一位處長和一名工作人員,金州這邊除了韋一光、何東陽,政策研究室的主任趙子楓、文廣局局長姚潔也來作陪。省政策研究室這次重點調(diào)研金州市的文化體制改革,姚潔負(fù)責(zé)協(xié)調(diào)工作。</br>
說話間,他們把高冰讓到了主位,韋一光和何東陽坐在了左右,其他的人就按順序依次坐在了兩邊。飯菜早就按標(biāo)準(zhǔn)訂好了,服務(wù)員很快就上了涼菜,又上了紅酒和白酒,從高冰這里開始加酒,剛加了一點兒紅酒,韋一光就說:“高主任喜歡紅的還是白的?”</br>
“隨便吧,我現(xiàn)在都不怎么喝了。”</br>
何東陽就接了話:“給高主任來白的吧,我知道他喜歡白的。”</br>
高冰呵呵一笑說:“那還是過去的事,現(xiàn)在不比當(dāng)年了?!?lt;/br>
何東陽想起那年在黨校畢業(yè)的酒會上,大家又是喝又是唱,好不熱鬧。此刻相見,不無感慨,就說:“歲月如風(fēng),不知不覺幾年過去了,當(dāng)年在酒會上你與李麗唱《天河配》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不知李麗現(xiàn)在怎么樣了,還好么?”</br>
高冰說:“聽說她隨老公去了珠海,挺好的。”</br>
他們又說了幾句閑話,服務(wù)員已經(jīng)斟好了酒,韋一光端起酒杯說:“為了歡迎高主任的到來,也為了祝賀你們老同學(xué)再次相逢,我們一起干一杯!”</br>
大家舉起杯,碰了一下,喝了酒才開始動筷子。等到熱菜上桌,他們已經(jīng)互相敬到第五杯了,桌上的氣氛也熱鬧了許多,邊吃邊喝,菜也一道道上了桌,不知是誰說起了網(wǎng)上流行的局長日記,大家的興奮點又被調(diào)動了起來,說局長日記文字很簡練,就是太露骨了。韋一光說,這局長也真是,寫日記做啥,還想等老了寫回憶錄不成?日記一公布,他也成了腐敗的對象,被“雙規(guī)”了。</br>
大家唏噓了一陣。何東陽說:“最近網(wǎng)上又說到了一件新鮮事,說有一位基層女干部,給省城領(lǐng)導(dǎo)送禮,她拿出了兩套方案:如果領(lǐng)導(dǎo)不太熱情,送土特產(chǎn);如果領(lǐng)導(dǎo)很熱情,送購物卡。第二天,進城到領(lǐng)導(dǎo)家,領(lǐng)導(dǎo)很是熱情。女干部決定送卡,臨出門掏出卡放茶幾上。回到賓館,卻怎么也開不了門,一看,原來把賓館房卡當(dāng)成了購物卡送給了領(lǐng)導(dǎo)。當(dāng)晚,女干部沒睡好,領(lǐng)導(dǎo)更沒睡好……”</br>
高冰笑著說:“妙,妙就妙在兩個人都沒有睡好覺,讓人怎么想都可以?!?lt;/br>
韋一光說:“她沒睡好,領(lǐng)導(dǎo)更沒睡好,這‘更’字,頗有含義。”回了頭,看姚潔笑得滿面嬌羞,就開玩笑說:“那個女干部不會是姚潔吧?”大家一聽,“嘩”地一下大笑了起來。</br>
姚潔笑著對高冰說:“高主任,你看看,書記和市長一唱一和,來諷刺我們女同胞,你也不管一管?”</br>
“他們一個是書記,一個是市長,我哪有權(quán)管他們?”</br>
“你是省上來的領(lǐng)導(dǎo),當(dāng)然有權(quán)管他們。”剛說完,覺得話不對,急忙以手遮面竊笑了起來。</br>
高冰也趁機玩笑說:“原來我就是那個省上的領(lǐng)導(dǎo),有你這樣的基層女干部來給我送卡,肯定睡不好?!痹捯徽f完,大家又一陣哄笑,姚潔更是笑得不行,捂了嘴,笑得花枝亂顫,人就顯得越發(fā)生動嫵媚。何東陽便想,人們私下里說姚潔很懂風(fēng)情,今日來看,果然如此。僅她這笑,就與別的女人不同,難怪丁志強被她迷上了。(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