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劍走偏鋒</br>
當吳國順聽到何東陽讓他把圖書館的修建工程交給周得財時,他吃驚地“啊”了一聲:“交給周得財?”</br>
何東陽點了點頭說:“ 是的,是周得財,你把那個工程交給他。”</br>
吳國順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盯著何東陽說:“首長,前不久他到你的辦公室里耍賴的事,你不可能這么快就忘了吧?”</br>
何東陽端起酒杯,示意吳國順也端起來,碰了一下,一口喝干后說:“你看過今天省報上對我的報道了沒有?”</br>
“看了,這篇報道很好,難道與他有關系?”</br>
“當然有關系,而且關系很大。前兩天,省紀委書記紀長海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明確指出,在拆除別墅區的問題上要把握好度,不要人為地擴大矛盾。建議我們適當罰點兒款就行了。如果我要頂著干,后果可想而知。我正想著低調處理一下算了,沒想到今天省報這篇報道把問題推向了*,祝省長打來電話公開支持我。你想想看,一邊是紀委書記要打壓,一邊是省長在支持,我該怎么辦?”</br>
吳國順長吸了一口氣,說:“這真是難呀,得罪誰都不好,怎么做都是吃力不討好。如果聽了紀長海的,必然會讓省長認為你說大話,放空炮。社會輿論已經把你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想退也不好退了。如果不給紀長海面子,關鍵時刻他給你挑點兒毛病,讓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br>
何東陽又喝了一杯酒才說:“我何嘗不是這么想的?所以,我才不得不孤注一擲,讓你把文化廣播局的這個大工程交給周得財,然后,我再拆了他的樓。”</br>
吳國順這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高,真是高家莊的高。”說著,斟滿了酒,遞給何東陽一杯,他端起一杯,“來,首長,為你的一舉兩得干杯!”</br>
何東陽喝了酒,隨著長長的一聲呼吸,終于把捂在心里的糾結吐了出來,便說:“國順呀,不瞞你說,最近為這事我天天失眠,當輿論把你推到風口浪尖上后,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看,稍有不慎就會前功盡棄,搞不好還會身敗名裂。我知道,這是一個損招,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br>
吳國順說:“我理解,完全理解。這樣一來,化腐朽為神奇,不但兼顧了兩邊,更重要的是輿論再一加熱,為你說話的領導就更有理由來推薦你,到時候組織上不用你也說不過去了。”</br>
何東陽正是這么想的,此刻經吳國順這么一說,更加印證了自己這一方案的可操作性,就說:“所以,這一次你一定要給我搭好這個臺,沒有臺,有戲也沒法唱。”</br>
“首長放心好了,我知道我的今天都是你給予的,我的明天還寄托在你的身上,盼望你高升,就像盼望我自己高升一樣,沒有理由不盡心盡力。”</br>
何東陽又端起酒杯,兩人碰了一下,一飲而盡,然后接著說:“國順,你能這樣想就好。你盡快找一下周得財,與他私下達成協議,并且讓他給紀書記打個電話解釋一下,別讓紀書記誤解了。”</br>
“好的,我明天就約他見個面,談完了再給你匯報。”</br>
何東陽又說:“另外,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人問到這件事,你都不能說,哪怕爛到肚子里也不能對人說。”</br>
“你放心,我就是爛到肚子里也不會向外人說的,周得財那邊我也會給你說好,不要得了便宜說風涼話。”</br>
“對對對!你辦事,我放心!”</br>
這一次,何東陽不知不覺喝高了。回到家里,他一掃連日的失眠,終于安安穩穩地睡了一個好覺,次日起來,精神倍增。</br>
何東陽剛到辦公室,黃建成就匆匆跑來匯報工作,說他們給周得財做了多次工作,協商不通,明天拆除的期限已到,已經做好了強拆的準備工作,看看市長還有沒有指示。</br>
何東陽心想,周得財一定給黃建成傳達了什么信息,否則,任務早就下達給他了,他也不會趕來匯報。他想等吳國順那邊做完工作后再看,便說:“這樣吧,你們等幾天再說,最好是避免沖突。”</br>
黃建成連說了幾聲“好好好”,告辭而去。何東陽覺得應該給紀長海打個電話解釋一下,免得他看了報紙有誤解。在這關鍵時刻,千萬不能讓他有想法,否則,即使自己有幸被推到了省委常委會議上,也會被他的一句微詞拉下來。像這樣的事例在市縣級的常委會議上發生過不少,會議在討論某某的升遷問題時,紀委書記突發微詞,說這個同志工作是不錯,能力也有,可就是有群眾反映他在經濟上有問題。這樣一說,這個同志就徹底完了。等查清楚真的沒有事,他的機會也失去了,再等機會,就成了猴年馬月的事了。前車可鑒,他可不能犯這樣的低級錯誤。</br>
何東陽理了一下頭緒,撥通了紀長海的電話,心里還是不由得一陣緊張。電話通了,他聽到對方“喂”了一聲,就馬上說:“紀書記好!我是金州的何東陽。”</br>
紀長海這才說:“是東陽呀,有什么事你就說吧。”</br>
他一聽對方說話的口氣還算熱情,心情放松了許多,就從容地說:“紀書記,非常感謝您上次在電話中對我們工作給予批評指導,我也向市委書記孫正權同志做了匯報,我們的意見是一致的,就是要遵照紀書記的指示,把握好度。沒想到省報根本沒有征求過我們的意見,擅作主張,發了一篇有關我的報道,又引起了祝省長的關注,還特意打來電話過問,搞得我非常難堪。所以,我想變通一下,征求一下紀書記的意見。”</br>
紀長海“哦”了一聲說:“怎樣變通,你說說看。”</br>
“紀書記,是這樣的,我打算給周得財一個工程項目作為補償,然后再給他做做工作,讓他自己拆了。否則,輿論已經造出去了,再加上祝省長又過問過,我怕不好收場。我先給紀書記做個匯報,征求您的意見,紀書記若覺得可以,我就這么辦,紀書記如果覺得這樣不妥,那我就按您原來的指示辦。”</br>
紀長海又“哦”了一聲,才說:“東陽呀,這件事也真為難你了,你和周得財商量著辦吧。我只不過是給你們的工作提了一點兒建議,具體怎么辦,我還是尊重你們地方政府的,不能干涉呀。”</br>
何東陽一聽,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就說:“謝謝紀書記對我們工作的關心與理解,也希望紀書記以后多多關心指導我們的工作。打擾紀書記了,以后有空歡迎來金州指導工作。”</br>
他一口一個紀書記地叫著,一直叫得紀長海一邊聽著一邊“嗯嗯”地應著。等掛了電話,他才長出了一口氣,暗想,這個老東西,終于把你搞定了。</br>
他點了一支煙,吸了幾口之后,心里頓感輕松了許多。回想起剛才的對話,何東陽深深感覺到,與強勢人物對話,首先要學會示弱,這樣才能博得領導的同情。二是要學會討巧。古人說,話有三說,妙者為上。如果剛才他不說祝省長過問此事,而是說祝省長打電話支持他,紀長海一定會認為自己拿省長來壓他,那樣會適得其反,搞不好就會與他對立起來。他選擇省長“過問”一詞,回避了敏感的問題,又傳達了某種信息,這樣才能讓紀長海容易接受,并寬宏對待。其三是學會尊重。他明明知道該怎么去辦了,還要把決定權交給領導,充分尊重紀長海,讓他說怎么辦就怎么辦,這樣,他反而會尊重你的意見。這真是經一事長一智,人的經驗就是在不斷的交往中積累起來的。官場中最難處理的就是人際關系,該說的話,必須說,少一句話,可能就會失去一個機會;不該說的話,千萬不能說,多一句話,可能會毀了自己的前程。</br>
這樣想來,他覺得還要與孫正權溝通一下。在上次與孫正權的交談中,領略到了孫正權的意圖,就是要放棄,現在情況變了,他的策略也改了。如果不征得孫正權的默許,他會認為你自命不凡,如果再知道你與紀長海達成了私下協議,他還認為你背著他做了交易,更會對你有意見。做人真難,沒有辦法,為了尊嚴,就必須先付出尊嚴。</br>
在何東陽驅車去市委的路上,吳國順正好與周得財面對面地坐在了一起。</br>
周得財掏出軟中華,給吳國順敬了一支,說:“吳局長今天找我來,有什么事?”</br>
吳國順點著了煙,才說:“我們文廣局明年要修建圖書館,這項大工程已經列入了市政府的議事日程之中。眼下招標在即,不知道周老板對這項工程感不感興趣?”</br>
周得財咧著大嘴哈哈笑著說:“吳局長不會開玩笑吧?這種好事誰不感興趣?”</br>
“周老板真是個痛快人,好說,好說,只要你要,我就一定給你。不過,我有個條件,不知道周老板能否答應?”</br>
“這個行業的規矩我懂,吳局長有什么條件盡管說,我不會虧待你的。”</br>
“既然周老板懂,那我倒要問問,按這行業的規矩……應該提幾成?”</br>
“一般來講,五個點。如果是大工程,可能還會再高點兒。”</br>
“這項工程,計劃投資兩千萬,你說是大還是小?”</br>
“吳局長放心好了,與我周得財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我絕不是那種見利忘義的人,有錢大家掙,有財大家發。你說吧,只要這項工程能給我,怎么都行。”</br>
“既然周老板這么痛快,我也把話說清楚,我要把這項工程交給你,我一分錢的好處都不要,但有一條,你必須把金色花園小區你的那幢別墅拆了重蓋,你看行嗎?”</br>
周得財一下警覺了起來,忙問:“這是為什么?”</br>
“周老板你也是明白人,這話還需要我講透嗎?現在輿論都造出去了,你的違章別墅如果不拆,其他兩戶也不拆,市上的政令怎么能暢通?所以,市上也好為難,想把這項工程交給你,就算是一種額外的補償,這樣大家的面子也能過得去。”</br>
周得財悶頭想了一下,才說:“現在有兩個問題,想請教一下吳局長。”</br>
“你說吧!”</br>
“第一,這項工程還要通過公開招標才能拿到,如果我將來拿不到怎么辦?第二,即便我拿到了這項工程,我掙的利潤也是工程修建的利潤,這不能等同于我拆除別墅。”</br>
吳國順一聽,覺得這死胖子雖然難纏,不過說得也有道理,就呵呵一笑說:“周老板,在生意上你是行家,在行政事務這方面你還缺乏了解。就說招標的事,那只不過是一種形式,其中的游戲規則你是清楚的,如果市政府想讓哪個公司中標,能有不中的嗎?”</br>
周得財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br>
吳國順又說:“再說第二個問題,如果按著行內的規則,要奪取這樣一個大項目,你要投入多少資金?你心里肯定有個基數的,而這些投入,能不能換來你的一幢別墅你心里也清楚。我可以負責地告訴你,這項工程不讓你投入任何運作資金,我也不要你的一分錢好處費,這難道還不行嗎?”</br>
就在這時,周得財的手機響了。他一看來電顯示,馬上對吳國順說:“不好意思,吳局,我先接個電話。”說完,他站起身,一邊接聽著電話,一邊走出門外去了。</br>
吳國順只好點了煙,一邊抽著,一邊等著他。吳國順在約他談判之前已經想好了幾套對策,甚至從最壞處做了打算,萬一他不答應,吳國順就打算再把文體館的裝潢工程交給他,把他喂足喂飽,看他愿不愿意?因為這件事直接關系到何東陽的名譽和威信,關系到何東陽的事業與升遷。</br>
何東陽能把這樣大的事交給吳國順,足以說明了何東陽對他的信任,也正好給了他一個報答何東陽的機會,他不能辜負了何東陽對他的厚望。再說了,他今天擁有的一切都是何東陽給的,他明天的提升還要靠何東陽幫忙,他給何東陽辦事,說到底也是在為他自己辦事,他沒有理由不竭盡全力。</br>
他的一支煙還沒有抽完,周得財就一搖一晃地走了過來,說:“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br>
“沒有什么,我們繼續說吧。”</br>
周得財坐下后說:“吳局,你看這樣行不行?那幢別墅嘛,暫時留著,等什么時候你把工程交給了我,什么時候再拆行不行?”</br>
“周老板,你還是對我不放心,是不是?你可以對我不放心,但你不能對市政府不放心。我今天找你談判,不說你也明白,我是代表誰來的?再說了,你周老板又是誰?有那樣的大人物在省上,誰敢欺騙你?除非他不想做官了,你說是不是?”</br>
周得財這才咧了闊嘴哈哈笑著說:“話雖這么說,但我現在拿不到工程,心里總感覺到沒有底。”</br>
“沒什么底?現在的問題無非是打一個時間差而已,如果現在不拆,等你拿了工程再拆,別人會怎么想,會怎么看?你周老板也不想背著一個交換的名義來承接這個大項目吧?”</br>
周得財這才勉強應承說:“既然吳局長這么說了,我就答應你。不過,你們寬限我一個星期,等把東西搬完了你們去拆。”</br>
“行!我答應你。你也必須答應我兩個條件。一是這件事你必須給紀書記打一聲招呼,免得讓他產生了誤會。”</br>
周得財嘿嘿笑著說:“放心,剛才就是他給我打的電話,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br>
“第二,你必須明白,我們完全是顧及紀書記的面子,才對你網開一面,給予你變相的補償。你千萬不能向外人說出此事的真相,否則會壞了紀書記的聲譽。更有甚者,如果讓其余的兩戶知道了,他們照貓畫虎,惹出麻煩來,會影響到紀書記在人民群眾心目中的形象。”</br>
“這個我懂,你讓何市長放心好了,不該說的話,我半句都不說,就是爛到肚子里也不說。”</br>
吳國順說:“好,好,好!既然這樣,我也放心了。”</br>
打發走了周得財,吳國順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心想這周得財真是狗仗人勢,有了這樣一個親戚在上面,好像他們家的祖墳上真的冒青煙了,竟然敢跟政府討價還價。要是換了其他人,他敢?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一人有福,托帶買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誰家的親戚中有了當大官的,而這個大官又比較袒護親戚的話,那這家親戚不知要比普通人多占多少便宜。</br>
他邊想邊隨手整理起了文檔,竟然翻出一份春節聯歡晚會的策劃方案,才想起這是蘇正萬上次交給他的。他隨手打開一看,里面排著演職人員列表,其中主持人是田小麥和一位男主播。心里不覺有點兒憤然,將資料扔到了一邊,心想做你們的黃粱美夢去吧。他想等任命書一下,就著手班子調整,把蘇正萬從電視臺拿掉,讓他的親信竇小軍去負責。他要把這塊輿論陣地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也要把電視臺的這伙女人掌控起來。</br>
他正想著,聽到有人敲門,便說了一聲“進來”。話音剛落,進來的卻是田小麥。這真是奇了,念到鬼,就立馬出現一個黑枯樁。田小麥還是那么楚楚動人,一條米黃色的緊身褲,一雙桃紅色的長靴子,外加一件黑色的小毛衣,一條白色的短圍巾,將她整個人勾勒得更加青春畢露、活力四射。他急忙低下頭,裝作看著手上的文件,故意漫不經心地說:“是你呀,有事嗎?”</br>
田小麥說:“你是不是不歡迎?要是不歡迎我就走。”</br>
他這才將文件一推,抬起頭來說:“一大攤事,成天忙得焦頭爛額的。坐吧,有什么事坐下來說。”</br>
田小麥這才坐在了他斜對面的沙發上。田小麥的坐姿很優雅,她不像別人——一屁股坐到沙發上,人就像被裝進沙發中一樣,顯不出立體感來;她卻不一樣,她的屁股只掛在沙發的邊上,人就不得不收腹挺胸,從側面看去,腿長身子短,小腰兒一凹,便勾勒出了一道美麗的弧線,臀部呈一個大大的橢圓型,在沙發上深深拓了一個痕,越發顯得性感無比。他看了一眼,想起她在床上的媚態來,身體就立馬有了反應,暗想道:妖精,真是妖精。他真想把她拉到里邊的套間里,讓她小死一回,看她還妖不妖。他敢肯定,只要他一伸手,她就會像狗皮膏藥一樣立馬黏糊上他,以加倍的熱情釋放完他身上的全部熱能。但是他知道,哪怕他多么暗戀著她的身體,可以意淫,卻不能再來真的。即便她脫光,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他也不能。男人,除了*,還有自尊。他就是要用自己的定力擊敗她的妖氣,挽回他的尊嚴。</br>
田小麥轉過頭,向他微微一笑說:“不管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但我還是衷心祝賀你反敗為勝當了局長。無論你怎么看待我,我都非常珍惜我們的過去,因為你畢竟是我經歷過的男人,是你給予了我今天的一切。”</br>
他呵呵一笑,心想你現在才知道后悔了?晚了,說再好聽的話也晚了。想到這兒,他便故意打岔說:“哪里值得祝賀,工作嘛,上面怎么安排就怎么服從,多安排了多干,不安排就圖個輕閑。你呢,最近還好嗎?”</br>
田小麥說:“國順,我們難道就不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談,消除誤會,重歸于好嗎?”</br>
他沒想到田小麥轉變得這么突然,突然得幾乎讓他有點兒吃驚。可以想象出來,她為說出這樣的話不知暗暗下過多少次決心。這足以證明,她真的是后悔了,否則,她不會付出這么大的勇氣。就在這一刻,他內心的柔軟處不由得一顫,經過無數次折磨建立起來的意志差點兒就要決堤了。就在這時,他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如果他現在還是副局長,她會向自己道歉嗎?她會后悔嗎?肯定不會。而他,當然也不會。他呵呵一笑,顯得非常大度,非常寬宏地說:“我們產生過誤會嗎?沒有呀,我覺得我們沒有產生什么誤會,談何消除誤會?”</br>
她的臉色漸漸地緋紅了起來,很快就紅到了耳根。就在這一刻,他真有點兒后悔自己剛才的話說重了。這樣一個如花似玉般的美人,找上門來投懷送抱,卻被你冷言相對,也太過分了。沒想到他的自責還沒有結束,她卻倏地站了起來,說:“對不起,那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說完,頭一埋,轉身就要離去。</br>
他的心不由得一陣陣收緊了,但他還是沒有挽留她。即使她的背影還是那么迷人,即使她圓鼓鼓的屁股還是那么性感,他還是沒有挽留。他挽留過她,她沒有停下,跟上蘇正萬走了。錯過了那個機會,她也就錯過了她的今天。(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