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姐......”林陌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冷下了臉，“您這是在做什么？”
    董姐冷冷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徑直繞到了她身側。
    拿起鼠標，董姐大概翻閱了一下電腦，又退出頁面看了一些聊天和轉賬記錄，她的臉色愈發鐵青。
    “你買了輿論和水軍？”董姐冷著聲道。
    林陌也不緊張，抱胸站在一旁，絲毫沒有往日的小心翼翼與恭敬。
    “怎么？我不能買嗎？”林陌冷嘲道，“關鍵時刻您和公司都不管我的死活，難不成我不能自己想想辦法？”
    董姐被她的話氣得臉色一青，嗤笑道：“蠢貨！”
    “我怎么是蠢貨了？”林陌頓時炸毛，她放下手，按著桌面道，“現在網上所有的輿論都偏向我，所有人同情的都是我，《法醫無渡》這部電影，雙男主都被不如我有熱度和話題度，楚涵深甚至被我逼出了國......”
    “你告訴我！”林陌冷笑道，“我哪一點沒做好？這效果是我自己營造出來的，不是你們任何人！我也不靠你們任何人！”
    “你覺得你現在很有優勢？”董姐冷漠地看著她，眸子里盡是可悲與蔑視，“你以為的所有優勢，都是別人在沒反擊的情況下得來的！要是別人反擊呢？”
    “反擊又怎么樣？”林陌道，“楚涵深都已經出國了，他自己放棄了反擊的機會！”
    “他都敢在這個時候出國，便證明了沒有后顧之憂。”董姐道，“他的身后，不只是晨曦，還有整個華鼎娛樂！之前和晨曦達成合作，支持你們捆綁營銷，就是因為他背靠的不只是晨曦，還有華鼎！而現在你們撕破臉皮，你以為他身后的公司都是擺設嗎？”
    “你別想嚇我！”林陌冷笑著，絲毫不在意，“華鼎娛樂總部又多少巨星和超一線藝人，又怎么會專門為了旗下一個剛上一線的藝人出面？楚涵深還沒那么大的力度！”
    董姐漠視著她：“楚涵深是沒那么大的力度，但是你呢？”
    林陌的冷笑凝固了三分，微微凝起了眸：“你什么意思？”
    “你頭上三冠影后的名頭有多少人盯著，你不清楚嗎？”董姐道，“華鼎不會單純為了楚涵深而出面，但是如果能將你擠下影后神壇，為他們的藝人騰位置，你覺得華鼎會放棄這個機會嗎？”
    “什......什么......”林陌愣住了，有些反應不過來，“可是，可是你之前沒和我說這個......”
    “我和你說的還少？”董姐冷笑著，明顯也是被氣狠了，“全公司嚴令禁止，不許再去推動你和楚涵深的輿論，甚至公司還想把輿論壓下去，因為在這件事上，你不占任何理，留下的卻是把柄！”
    “我......”林陌的臉色漸漸慘白，想要辯駁，卻又被董姐打斷。
    “可你倒好！公司在禁止，你就自己出面，將輿論推至了頂峰，也把你自己逼上絕路！”董姐道，“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現在楚涵深那邊沒有絲毫的動靜，不是因為他們不敢動不敢作為，而是他們在謀劃著，怎么一舉把你拉下神壇！”
    “不！我不信！”林陌慌道，“不會的......怎么會這樣？或許華鼎娛樂沒想這么多呢？”
    “你以為華鼎娛樂的人和你一樣，都是蠢貨嗎？”董姐毫不客氣地道，“你自己在完全處于劣勢的情況下，去把事情鬧大，將把柄送到別人的手里！你覺得這么好的機會，華鼎會放過嗎？”
    董姐的措辭是難得的激烈，每一句都像是冰錐子，直直捅在林陌的心臟上。
    她的腿突然有些發軟，扶著桌面，她癱坐在了椅子上，顫抖著唇道：“董...董姐......那我該怎么辦？要不現在我刪了微博？不！要不我現在就去澄清？”
    越想越是心慌，林陌一把揪住了董姐的衣袖，紅腫著眼哭道，“您幫我想想辦法，這回我一定聽話！您也知道，我走到今天有多么的不容易，我不能夠因為這個事就被擊垮！”
    “不會只是因為這件事的。”董姐拂開她的手，退后了幾步。她的表情冰冷得可怕，吐出的話語毫不留情，“如果我是華鼎娛樂，我一定會在現在你風頭最盛的時候，挖出你所有的底細；我會將你過往所有的不堪和黑料曝光，讓你永無翻身之地。”
    她每說一句，林陌的神色便要裂上一分。
    到最后“永無翻身之地”這幾個字時，林陌的眸子里只剩下絕望，半點也沒有最開始的興奮和得意。
    “不......”林陌緩慢又僵硬地搖著頭，情緒突然爆發，“不！！！”
    她撲上前，跪倒在了董姐面前，拉著她的衣服嘶聲道，“董姐，您幫我！您一定有辦法的！有您出手，什么晨曦，什么華鼎，什么楚涵深，那些都不算什么的！您一定要幫幫我！”
    “我不是幫不了你，是你不配再得到我的幫助。”董姐居高臨下看著她，神色冰冷，“早我在將你捧紅前便說過，讓你謹小慎微、牢記初心、低調做人；而你不僅沒有聽，還高傲、自私、手段卑劣！這樣的你，還希望我能夠將你捧上最高點嗎？”
    “不...董姐！你不能放棄我！你要是放棄我了，公司會將我封殺的！那我就完蛋了！”林陌搖著頭哭道，“您答應過張總，您一定會幫我的！您不能不管我！您不能對我這么殘忍！”
    “對你殘忍的是你自己！”董姐紅了下眸，嘶著聲道，“張總是幫過我，所以我答應了他的要求，將你捧紅。”她頓了下，接著道，“而事實上，我也確實是將你捧紅了。現在是你自己在作死，與我無關。”
    “解約合同我已經擬好了，等下助理會送過來。”董姐動靜又霸道地扒開她的手，朝著門外走去。
    走出幾步，她又頓住了腳步，道，“如果你還有半點良知，這件事就不要找上張總了。雖然你們已經斷干凈了，但是華鼎那邊的手不知道能深多長。要是再查出你不光彩的那一段，就更不合適了。”
    說完這一句，董姐徑直跨步離開，沒有再回頭看身后一眼。
    出了門，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將林陌捧到現在的位置，她付出的不只是心血，還有她自己的真心。
    可惜林陌早已忘記初心，越來越被娛樂圈的臟水污染，也和她背道而馳，越走越遠。
    這一次，誰也救不了她。
    離開休息室，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董姐低頭看了一眼號碼，眸子瞬間變得柔和。
    “喂......”她溫柔道，“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