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接二連三的,蒙古韃子從城墻上跳下的士兵越來越多,他們嘴里慘叫著,也聽不懂在叫什么,或許是在叫他們的“媽媽”。</br> “哈哈……將軍您看,蒙古韃子的兵卒從城墻上跳下來了,真是壯觀啊!”一個姓劉的營總,指著城頭往下跳的蒙古火人,笑意盈盈的對高達說道。</br> 高達搖著頭說道:“這蒙古韃子真是不耐燒啊!占了城關都守不住,那阿布奈真是個草包,看來其他的準備都用不上了,僅僅是火攻,就能把蒙古韃子給攆出去,真是可惜呀!”</br> “將軍,要是蒙古達子現在就跑,萬一陳將軍他們在關外還沒有準備好,蒙古韃子說不定真的會跑掉。”劉營總提醒著說道。</br> 高達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放心吧!只是挖陷馬坑而已,用不了多少時間。”</br> 高達一邊說著,抬頭看了看天已經微微發白,接著說道:“天快亮了加強攻勢,可不能讓蒙古達子發現我們作假。”</br> 高達的話音一落,那密密麻麻的大火球,比之前更為迅猛的砸向了頭墩營城頭。</br> “二汗怎么辦?看這樣子我們是守不住的。”一個士兵滿身烏黑,呲著白牙對著阿布奈焦急的說道。</br> 阿布奈怒火中燒的回了一句:“怎么辦?我知道怎么辦?。”</br> 阿布奈說著也抬頭看了看天,見已是微微泛白,“哈哈……天不亡我阿布奈,老子走了不和你們玩了,等出了關我看你們這群明狗怎么追我?”</br> 阿布奈扯著剛說話那士兵的衣領,大聲說道:“傳我命令,全軍撤出頭墩營關口,回返草原。”</br> 隨著阿布奈的命令下達,頭墩營城頭響起了嗚嗚嗚的撤退號角聲。</br> 聽聞撤退的號角聲,頭墩營城頭的蒙古士兵,比死了爹還著急,跌跌撞撞的沖向頭墩營城頭的天口,甚為狼狽。</br>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們,實在是明軍的火太大,他們在城頭根本支撐不住。</br> 有不少一直跟著阿布奈的士兵,心里暗自嘀咕,“要是還能活著逃出去,以后再也不跟著阿布奈了,上一次在殺虎口關被屎燙,這次又被火燒,這他娘的誰能頂得住啊!有八條命也不夠阿不耐送的。”</br> 阿布奈也著急忙慌的往城下趕,就在這時,一個人從后面扯住了他的衣服。</br> 大聲喝問道:“阿布奈,你是想逃跑嗎?你可別忘了鄭親王進關前的交代,讓你死守頭墩營關口。”</br> 阿布奈想著,“這么緊要的關頭,是誰竟然扯老子衣服。”</br> 阿布奈扭過頭一看,頓時,更加的怒火中燒,怒目圓瞪的大聲呵斥道:“阿禮哈給老子松手,濟爾哈朗是你們女真人的親王,你可別拿他來壓我。”</br> “哼……你就這么跑了,不怕鄭親王回來沒你的好果子吃嗎?”阿禮哈拔高嗓音叫道。</br> 這話一出,阿布奈嘴角不禁一抽。</br> 別看阿不奈嘴硬,其實在他內心還是懼怕濟爾哈朗的,怕歸怕,自己的命更要緊。</br> 阿布奈想了想,故作鎮定的道:“別給老子提濟爾哈朗,他自己能不能活著從關內回來,還不知道呢!”</br> 阿禮哈可是濟爾哈朗的死忠,一聽這話哪能受得了,這明顯是在詛咒王爺,頓時怒氣橫生的懟道:</br> “阿布奈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就是你老子林丹汗,在我們王爺面前也要彎著腰說話,你算老幾?竟敢詛咒王爺。”</br> 明軍不斷的城頭拋射草垛,兩人說話間,火勢已經蔓延了過來。</br> 可是阿禮哈,還一直緊緊的攥著阿布奈的衣服,根本沒有要松手的意思。</br> 阿布奈是火冒三丈,大叫道:“拽我衣服就算了,拿濟爾哈朗來壓我也可以算了,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說我父親林丹汗。”</br> 阿布奈話畢,不等阿禮哈作出回應,噌的一聲彎刀出鞘,直接從阿禮哈脖頸處橫切而過,鮮血濺了阿布奈一臉。</br> 一顆圓滾滾的腦袋,從勃頸上分離,滾到了阿布奈的腳邊,沒了腦袋的身體卻還站在原地,不斷的往外飆著鮮血,場面尤為驚悚。</br> 阿布奈伸出舌頭舔了舔臉上的血沫,向著阿禮哈還睜著眼睛的頭顱啐了一口,狠聲說道:“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br> 阿布奈說著,用力一腳直接把阿禮哈的頭顱給踢下了城墻,隨即轉身快步而去。</br> 再怎么怕濟爾哈朗,他這個大汗之子面子還是要的,不可能,別人說他爹他還無動于衷,這是阿布奈絕對不能容忍的。</br> 姓劉的營總,看著城頭蒙古達子人頭竄動,一窩蜂的擠向城關的天口,抬手指向城頭,急聲說道“將軍你快看,蒙古韃子退了。”</br> 高達一邊點頭一邊說:“這蒙古韃子馬上功夫厲害,守關卻是一塌糊涂,才受這點攻擊就要逃跑真是廢物,傳我軍令撞開關門。”</br> 高達說的一點不錯,蒙古達子守城確實不行,草原沒有城池,蒙古韃子自然不懂得怎么守城。</br> 至于說馬上功夫厲害,那也是草原環境造就的,可不是天生就會。</br> “將軍,蒙古韃子還沒有全部撤除關,現在就撞開關門是不是早了點,萬一蒙古韃子騎戰馬反殺出來,我們難免要損失。”姓劉的營總猶豫著提醒道。</br> “哈哈……放心吧!蒙古韃子現在已是驚弓之鳥,我們撞擊關門蒙古韃子只會跑得更快。”高達胸有成竹的回了句。</br> “將軍還是再等等吧!等蒙古韃子走干凈了,咱們再去撞關門,那樣豈不是更安全。”姓劉的營總一臉諂媚的對高達說道。</br> 另外兩個營總也湊了上來附和道:“是啊將軍,老劉說的對,還是等蒙古韃子走干凈了再去撞關門。”</br> 高達在幾人的臉上掃了一眼,訓斥道:“瞧你們這點出息,蒙古韃子都已經逃跑了,你們還怕?</br> 你們知不知道,我為什么要讓你們在這個時候去撞擊關門?”</br> 高達這么一問,三人你瞪我,我瞪你沒人能說得上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