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接著道:“兵部,要以最快的速度核查陣亡將士的名錄,發放陣亡將士的撫恤金,戶部要全力配合,安撫好陣亡將士家屬。”</br> 盧象升和蔣德景,出班應道:“微臣遵旨。”</br> 崇禎道:“內閣成員,下朝后到御書房議事,退朝。”</br> 王承恩的聲音再次響起,“陛下起駕。”</br> 崇禎,身后傳來朝臣們,恭送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聲音。</br> 崇禎來到了御書房,坐到了那張熟悉的桌案后,開口道:“王大伴,在兩側添置一些桌椅,也好讓前來御書房的朝臣,有個落座之處。”</br> “奴婢遵旨。”</br> 沒過多久,以范景文為首的內閣成員就到了。</br> “臣等參見陛下。”</br> “諸位愛卿平身,都坐下吧!”</br> 眾人齊聲稱,“不敢。”</br> 崇禎道:“諸位愛卿都年事已高,長久站立,恐難以支持,就不要拘禮了,都坐下吧!”</br> 聽皇帝這么說,眾人也不再堅持,異口同聲道:“臣等謝陛下賜座”。</br> 眾人坐定之后,工部尚書鄭三俊率先開口了。</br> “陛下,修建皇陵,所耗人力物力巨大,是否要按慣例,征用民工做徭役。”</br> 崇禎回道:“以后我大明,所有的工程,都不再征用徭役,所有的工程都改為招募制,參與工程的所有民工,都付給工錢,民工優先從災區招募,朕,還春秋鼎盛,工部也無需趕,多幾年也無礙,盡量把時間放緩放長,能多照顧一些災民,戶部的壓力也會小一些。”</br> “微臣遵旨。”</br> 緊接著,禮部尚書倪元璐開口道:“陛下,恩科不考四書五經,不考八股文,不考策論。陛下所說考醫學,農事,格物之道,術數,微臣實在不知考題該如何出,據微臣所知,同一人恐怕是,難以同時對醫學,農事,格物之道,術數都有很高的成就,微臣擔心誤了陛下的取才之意。”</br> 倪元璐,雖然不是內閣成員,但也跟著來了御書房,眾人也都知道,他是皇帝一手提拔的,自然不會為難于他。</br> 崇禎回道:“是朕,沒有說清楚,倒是讓倪愛親誤解了,此次恩科有別于以往,無須一人全部應試所有科目,應試的考生,只需選一門自己擅長的科目,應考即可,成績優異者選入,大明皇家科學研究院。</br> 至于考題,格物之道和農事的考題,你可以去找宋應星、湯若望,術數的考題,倪愛親出生國子監祭酒,這個難不倒愛親吧!醫學的考題,范愛卿,不是向朝廷舉薦了兩位,醫學大家嗎?就讓他二位出考題吧!倪愛卿,可還有不明之處?”</br> “回稟陛下,臣都已明了,謝陛下提點。”</br> 內閣首輔范景文道:“陛下,讓趙獻可,吳有性此二人出考題,憑兩人在醫學方面的造詣,出考題自然不會有什么問題。可兩人并無功名在身,只是一介白衣,恐有不妥之處啊!”</br> 崇禎聽聞,接口道:“范愛卿,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就封此二人,為大明皇家科學研究院副院長,官居從三品,負責大明皇家科學研究院,醫學科考之事。”</br> “陛下圣明。”</br> 崇禎接著道:“朕,有一事要與諸位愛卿商議,大家都知道,成祖皇帝北遷京師,并沒有裁撤南京六部,以至于現在南京六部尾大不掉,隱隱有國中之國的趨勢。對北直隸的各種政令,視而不見,已經嚴重影響了,國家的政令通暢,朕有意撤除南京六部,讓江南得以真正歸入朝廷管轄,不知諸位愛卿有何高見?”</br> 御書房頓時一陣安靜,過了片刻,范景文開口道:“回稟陛下,老臣是由南直隸調入京師的,南直隸的情況,老臣最為清楚,江南是東林黨的老巢,南京六部多與東林黨,糾葛不清,情況尤為復雜,牽一發而動全身,陛下,若是要裁撤南直隸六部,恐怕也絕非易事,若沒有萬全之策,恐怕徒生事端,臣以為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不輕易裁撤南京六部為好。”</br> 范景文,說這番話也是鼓著勇氣說的,畢竟他自己,是從南京任上調過來的。搞不好會讓皇帝認為,他范景文也和東林黨有什么糾葛。從皇帝的行為來看,對東林黨的敵意,已經很明顯了。所謂伴君如伴虎,這也是有危險的。</br> 崇禎道:“范愛卿所言甚是,朕之所以和諸位愛卿商議,就是要找一個萬全之策,把東林黨帶來的影響,降到最低。自然不會貿然采取行動。”</br> 薛國觀開口道:“陛下,東嶺黨遍布全國,尤以江南最甚,若要減小東林黨的影響,何不讓吏部,將東林黨的官員,全部調離朝廷中樞,在清理各地任職的東林黨,慢慢的削弱,東林黨對朝局的影響,最后再裁撤南京六部。”</br> 崇禎回道:“薛愛卿所言,不失為一種辦法,可是此法,不可能將東林黨官員,同時調離。再有,此法耗時過長,也會引起東林黨的警覺,恐怕是行不通的。”</br> 此時,葉向高和楊漣,在一間密室之內秘密會面,兩人分坐兩側。</br> 葉向高道:“陛下,近來的所作所為,對我東林黨極為不利,老夫,隱隱感覺到,陛下對東林黨已有敵意,恐怕要早做準備了,為我東林一黨,謀條生路。”</br> 要不說朝堂上的人,就沒有一個是善茬。崇禎,都還沒有什么過激的行為,葉向高就已察覺不妙。</br> 楊蓮開口道:“葉閣老所言,并沒有依據,會不會是閣老你多慮了,依在下之見,陛下,近來雖然性情大變,可也沒有對東林黨,有過激的行為舉止。”</br> 葉向高道:“皇帝,還沒有什么過激的行為舉止,那是因為我東林黨,根深蒂固,勢力盤根錯節,皇帝,還沒有把握,連根拔起,皇帝,把趙南星調到南京養老,就是一個明顯的信號,你我都算是朝中重臣,更不能有分毫大意。”</br> 楊蓮道:“依閣老之言,該當如何?”</br> 葉向高回道:“依老夫之見,此事必須和江南聯系,若是這天變了,那么就換一個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