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從未體會到過思念是什么滋味, 但是在這離開的半個月里,他卻是不止一次想起寧微塵。于是見到他的時候,晃神片刻, 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笑了。
【青槐高中】里殺伐果斷,操縱一切的人,唇角彎起時,眼蘊明光, 在融融月色下竟然有一種溫柔的錯覺。
寧微塵見到朝思暮想的人, 也快步走過來。葉笙見他身上還穿著黑色西裝, 問道:“剛來世娛城嗎?”
寧微塵:“嗯, 想到你還參加了啟明游戲, 就過來接你了。”他低頭伸出手,指尖親昵,為葉笙擦去鬢發上的鮮血。先前教室里宋終暴尸在他對面, 有一點血濺到了葉笙臉上。
寧微塵含笑問道:“回公寓嗎?”
葉笙點頭。
寧微塵眼眸望著他,遺憾說:“你看到我的時候好像很高興,我還以為你走過來會給我一個擁抱呢。”
葉笙不爽:“你想被所有人圍觀嗎?”
寧微塵輕笑一聲:“我并不介意這個。”
葉笙:“我介意。”
眾人愣愣地看著這兩人。
葉笙之前冷得像冰山一樣, 沒想到居然會有笑起來的時候。
寧微塵自然是看到了后面的一群呆若木雞的人。葉笙不喜歡成為人群焦點,但寧微塵早就對這種場合游刃有余。他薄唇一勾,朝那群人笑了下, 然后萬眾矚目中, 俯身吻了下葉笙的臉。
葉笙:“……”
在葉笙打他前。寧微塵主動牽起葉笙的手,十指相扣, 兩枚黑色素戒碰撞。他撒嬌一般賣乖說:“走吧哥哥,我們回家。”
他喜歡秀恩愛, 不代表他喜歡葉笙獨屬于他的表情被別人看到。
盡管是生氣。
葉笙真是服了他了, 大步向前, 只想趕緊離開這讓他頭皮發麻的地方。
眾人愣愣看著葉笙朝著城市中心走……而不是城外。
回家?
一回公寓,進門,燈都還沒打開。葉笙已經被寧微塵按住腰,在玄關處吻了上來。
黑暗加重了彼此的呼吸,滾燙炙熱的好似要燃燒他的靈魂。半個月沒見,葉笙這次又在青槐高中完全是旁觀者的角色,不像以前一樣虛弱。
所以對于愛人來勢洶洶的吻,并沒有抗拒,甚至他還主動的伸出手,環住了寧微塵的腰,仰起脖子。牙關被撬開,舌勾著舌,暗處水聲曖昧。
寧微塵這一次的動作有些粗暴,吻不斷深入。
屬于他的氣息完全將葉笙包裹,像是雨后的花海,糜艷又冷淡。而握住自己腰的手,也緩慢將襯衫掀開指尖在他腰腹部流連。葉笙被癢得抖了下。
寧微塵在黑暗中發出一聲低笑,啞聲說:“你看我的眼神。讓我覺得你這段時間,肯定也很想我。”
葉笙被他吻得舌尖發麻,只是輕輕喘氣說:“今晚不要做。”
寧微塵:“為什么?”
葉笙:“我得到一本書,關于災變之年的歷史。”
寧微塵:“寶貝,有個詞叫久別勝新婚。現在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你提這個要求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葉笙被他懲罰性的咬了下唇。
不過咬完后,寧微塵又溫柔耐心地開始□□那個痕跡。
“笙笙笑起來真好看。”
他們離得很近,隔著薄薄的衣物,葉笙能感覺到他的反應。毫不掩藏的侵略性和掌控欲,鋪天蓋地如網將他包圍。那雙瀲滟的桃花眼,如今含情含笑,也含著深不可測的欲…望,隔著衣服,在他身上輕薄流連。
如果是以前,葉笙現在估計已經打人了,不過做了那么多次,他不再有被冒犯的感覺。葉笙得到喘息的間隙,眼眸潮濕,卻依舊很執著:“去床上。”
寧微塵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將他托著腰抱起:“不行哦,你對我笑的時候,我就想上你了。”
葉笙后背抵著墻,一時間想罵人。他索性化被動為主動,手臂勾住寧微塵的脖子,把他帶了下來。憤恨地咬了他一口。
寧微塵的手安撫般摸著他的腰,忽然笑了下說:“哥哥,我們來玩個新的吧。”他氣息曖昧:“你咬我,我也要禮尚往來呀。”
禮尚往來。“你要做什么?”葉笙杏眸猛地瞪大,他下意識地想去推開寧微塵,但被寧微塵抓住了手,一個吻蜻蜓點水般落在他腕心。水做的細密的絲在空氣中凝固,捆住了葉笙的手。
他和寧微塵在床上有很多觀念是天差地別的,而現在寧微塵全方面把他帶偏。
寧微塵解開他的衣服,吻一路往下,半蹲下去。
最后,葉笙背靠著墻壁,眼眸浸了水,揚起脖子,用意志力把喘息和呻…吟壓在喉腔。
寧微塵估計是覺得玄關太小,還是把他抱回了臥室。葉笙今晚去探尋災變之年歷史的進度,又被他中途打斷。葉笙覺得自己腦子一片混亂,快感過后,渾噩泥濘,他說:“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寧微塵悶笑出聲,說:“你有時候真可愛得讓我心癢癢。寶貝不要那么純情。”
葉笙:“……”他這輩子唯二兩次被夸可愛,全是出自寧微塵之口。
寧微塵撒嬌賣乖說:“我想在你身上做的事太多了,這算什么奇怪的呢。”
語氣又甜又乖,但是做出的事,卻一次比一次強勢惡劣不容反抗。
葉笙:“…………”
葉笙想到剛才自己那種陷入□□,好像完全被人掌控的感覺就眸色加深,暗自咬牙。
葉笙手抓住他的肩,一下子換了個姿勢,坐到了他腿上。
葉笙低聲說:“真的不奇怪嗎。”
寧微塵一愣,察覺到葉笙要做什么,危險地瞇了下眼。
“我也試試。”
后半夜,葉笙會無數次后悔自己做出的這個決定。他真是信了寧微塵的鬼話,又被他強制解鎖了一個新姿勢。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金色的陽光穿過層層云霧,芬撒里爾的白天,夢幻如仙境。
葉笙穿好衣服出門時,寧微塵已經給他做好了早餐。世娛城里風起云涌,而高空之上,歲月靜好。
葉笙嗓子難受,起床多喝了幾杯水。他坐下后,開始用餐。
寧微塵就在對桌,雙手交疊支著下巴,眼眸含笑看著他。
葉笙:“你沒事做就去把花澆了。”
寧微塵在公寓里種了盆紫羅蘭。
寧微塵道:“花我已經澆完了。”
寧微塵笑說:“寶貝,你昨天可真讓我驚喜。”
葉笙:“……”這是寧微塵的驚喜,可一點都不是他的驚喜。
葉笙咬牙說:“閉嘴。”
寧微塵見好就收,說:“吃完飯要出門嗎。”
葉笙道:“去哪里?”
寧微塵說:“去看看異能者的淘汰賽。異能者的淘汰賽可比普通人要精彩的多。”
葉笙:“直播廣場?”
寧微塵:“嗯。”
葉笙:“不用了,沒興趣。”葉笙吃早餐吃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眼眸望向他:“你看我直播了?”
寧微塵頷首說:“趕上了結尾。我的笙笙真棒。”他唇角勾起,眼眸真誠,夸得毫不吝嗇。
葉笙剜了他一眼:現在裝那么溫和乖巧,就能掩蓋昨晚神經病的行為?
不過葉笙對于情…事不喜歡光明正大說,他在床上自作自受吃了虧,只會強行咽下去。這一點,倒是完美方便了寧微塵一次又一次占便宜。
葉笙吃完早餐,去看那一盆紫羅蘭。
他來這里的第一天就發現了它。和種在第一軍校的是一模一樣品種,紫色的花瓣上若有銀星流轉,瑰麗漂亮、動人心魄。
他昨天經歷過那樣一番性愛,并不打算今天出門,就打算在家休息看看《災變之年》那本書。
陽光透過玻璃窗,懶洋洋地照在身上,葉笙只穿著睡衣,身上遍布痕跡,彎身用手碰了碰紫羅蘭的花瓣,一時間竟然有點出神。
寧微塵站在他旁邊,若有所思笑說:“看得出來,笙笙很喜歡紫色的花了。”
葉笙睫毛垂下,很久后,開口道:“你覺不覺得,這花的顏色很特別。”
“嗯?”寧微塵長腿邁開走過來,和葉笙并肩,看著這盆花,道:“很特別嗎?你如果喜歡這個顏色,我可以讓李管家送很多過來。”
他對花的本身并不感興趣。玫瑰只是他用來調情的手段。
而葉笙連浪漫都過敏,就更不可能對花感興趣了。
寧微塵以為葉笙只是一時興起。誰知道下一秒,葉笙的聲音平靜在耳邊響起。
“有點像你異變時眼睛的顏色。也是銀紫色的。”
寧微塵一下子愣住了,神色微變,偏頭深深看向他。而葉笙好像完全沒察覺自己說出了一句像是表白的話,還在用手指摸著花瓣,微弱的銀光點在指尖,亮晶晶的。他的腰桿清瘦,彎身時,那種與生俱來的冷漠消融在陽光中。
這里是芬撒里爾,神話傳說里王后弗麗嘉居住的寢宮。
寧微塵看著葉笙,突然荒唐地想,也許這里就是曾經他為葉笙所建的宮殿。
這個荒唐的想法一出來,寧微塵也笑了出來。
明明昨晚那么瘋狂,可是這一刻,他看向葉笙,干干凈凈。
“因為像我的眼睛,所以笙笙才喜歡嗎?”
葉笙心想你真是明知故問,他并不別扭,承認這件事,平靜說。“這是我能想到的,最貼合的回答。”
寧微塵勾唇,意味深長說:“怪不得我記憶里,世娛城并不是一個壞地方。”他撿起一朵剛剛掉落在枝葉上的花,將它放到掌心,遞給葉笙。
“原來真是我們定情之地,我的初戀。”
葉笙一如既往冷酷,抬眼說:“你對我的奇怪稱呼怎么那么多。”
笙笙,哥哥,寶貝,親愛的,sweetheart。現在還來個初戀。
寧微塵想了想,認真地回答了他:“大概是,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