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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新年快樂

    狹隘的過道上路燈閃爍刺目白光, 這個燈估計壞了很久了,連光芒都有昏淺。外形獨特的石頭外墻營造出復古的小資氛圍,整一條街都是酒吧燒烤咖啡, 停車場停車位緊俏, 以至于謝寅的車子不得不停在路邊。
    沈?qū)幱幸恍┬┮苫螅驗椴还苁蔷瓢蛇@個地點還是這幾個酒吧的規(guī)模,都不像是謝寅會光顧的地方。但謝寅到了之后也沒有下車, 他熄了火, 車里只亮著一盞車燈,朝兩邊均等地布下暖黃色的光芒。
    都市男男女女正狂歡的時間,從石子道上不斷走來嘻嘻哈哈笑著的男人女人,或是三兩成群或是形單影只, 各有各的精彩。
    車里暖氣十足,氣氛靜謐, 沈?qū)幣吭诖白由峡粗饷? 慢慢地生出了幾分困倦。
    他正要緩緩闔眼,忽然從斜對面一個過道上走出來兩個男人, 看著都三十來歲, 一個模樣較為英俊,臉上透著爽朗味道, 另一個戴著眼鏡,文質(zhì)彬彬。兩個人手上提著一個塑料袋, 有說有笑地往停車場走去, 舉止十分親昵。
    那一刻福至心靈,沈?qū)幟H坏馗杏X到什么, 他扭頭看向駕駛座上的謝寅, 謝寅的表情十分專注, 他的眼里含著光,那光芒深邃而內(nèi)斂。他全神貫注地看著那兩個人,目光追隨著他們直至兩人上了一輛車子。
    謝寅向來是一個情緒內(nèi)斂的人,就算此刻,他臉上也是不動聲色,看不出額外心緒。但是像他這樣的人,那樣子關注一件事就代表著非同尋常。沈?qū)幉挥苫貞浧饡镪P于“謝寅”的感情世界描寫。
    “謝寅”是一個物質(zhì)世界極其豐富,感情世界非常單調(diào)的人,除了“沈?qū)帯边€有那個遠走他國好幾年的白月光,幾乎沒有什么感情經(jīng)歷,更別說這樣讓他大半夜開車過來看,甚至都不敢靠近打擾的人了......
    他思考的太過認真,連發(fā)動機啟動的聲音都沒有聽到,直到他臉上一塊肉被掐了一把,疼痛順著一邊的腮幫子迅速抵達大腦。他反射性彈了一下:
    “謝先生?!”
    “別看了。”謝寅一邊啟動車子,一邊懶懶道:
    “你的樣子會讓我以為我出軌了。”
    “怎么可能。”沈?qū)幭攵疾幌刖头瘩g道:
    “謝先生不是這種人。”
    謝寅透過鏡子睨了他一眼:“你倒是對我很有信心。”
    “那當然了。”沈?qū)帉λ淖晕覒岩筛械侥瑸榱私o與他重新的自信,他說道:
    “謝先生雖然做人不行。”(謝先生扯了扯嘴角)
    “但是對待感情,一直是坦誠真誠的。”
    就算是原書,“謝寅”對“沈?qū)帯睕]有感情的時候也是直接了當,拒絕白月光也很干脆,雖然比較傷人,但沒有感情就是沒有感情,勉強不了。
    “所以謝先生怎么可能會做出出軌的事。”你肯定是一旦變心了就會立刻告知現(xiàn)男友,啊這里假設我是你現(xiàn)男友——
    然后迅速把他變成前男友。
    沈?qū)幾詈笙陆Y(jié)論:“請謝先生不要妄自菲薄。”
    不要妄自菲薄,謝寅幾乎是微笑著把這四個字吞了進去。
    沈?qū)巹傉f完,眉頭一皺,他敏銳地察覺到身邊的人身上氣壓又降了下來,他又不開心了。
    最近他怎么老是一會開心一會不開心,他是更年期么?
    “謝先生?”
    謝寅唇角含著一抹笑,神情格外溫柔,看到人恨不得溺死在他光華內(nèi)斂的雙眸中:
    “你之前想要的那套顏料到了。”
    沈?qū)幭残︻侀_。
    謝寅又緩緩道:“想要的那件衣服也到了
    。”
    “......”
    沈?qū)幷笪W?br/>     “包括配套的道具。”他扭過頭說:
    “我做人不行?”
    “呃,這不重要。”
    想到那件衣服,沈?qū)幭衩廊松咭粯永p到謝寅身上,吐氣如蘭:
    “我只要知道謝先聲那里很行就夠了。”
    謝寅嘴角微微揚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過了會他突然正聲道:“我要開車了。”
    “哦。”
    沈?qū)幜⒖套匚恢茫习踩珟Вゎ^認真道:
    “謝先生,安全駕駛哦。”
    “......”
    ......
    ......
    大年三十晚,麗姨收拾著回家的東西,她已經(jīng)收拾得差不多了,忽然又不放心了起來,對著沙發(fā)上的小主人道:
    “要不我還是留下吧,沈先生一個人在家里,都沒得吃沒得喝,想喝個水都沒人照顧。”
    沈?qū)幦炭〔唤?br/>     “麗姨,我已經(jīng)二十歲,不,二十一歲了,我不是小孩子,家里什么都有,你不要擔心,還是回家跟孩子們好好過年吧。”
    “哎,那好吧,那我初一就回來。”
    “不急不急,多呆幾天。”
    沈?qū)幩妥吡艘酪啦簧岬柠愐蹋忠鎸涿嫔衲еx大總裁。
    謝總裁可比麗姨冷酷直白多了,他收攏著沈?qū)幍囊路I口,道:“我走了,有事打電話。”
    “走吧走吧。”
    大年三十的晚上,麗姨回家團聚,謝寅也回爺爺家過年,只有沈?qū)幰粋€人,因為老家被他給拆了(主要是把“家人”送到不知道哪個黑礦去了),所以今年過年他在謝寅的別墅里過。他自覺適應良好,就是兩個大人,好像他沒了他們不行似的,臨走前一個比一個交待多。
    等到最后一輛車子駛出大門,沈?qū)幉抛呋胤块g,他看著空曠曠的房子,眼中的光彩慢慢沉淀下來,忽然他大喊一聲,踢飛拖鞋就往樓上蹦去。
    ......
    每年除夕夜在老爺子家過已經(jīng)是一個傳統(tǒng)了,這一天,謝家老宅子又是人聲鼎沸,謝寅一家,他二叔一家,姑姑一家......一家三代十幾口人,齊聚一堂,那是叫的一個歡欣鼓舞,熙熙融融。
    老二照舊跟老爺子在下棋,客廳里一群人在搶遙控機,但搶了又不看,一個個低著頭玩手機。謝靳畢竟年紀大了,又有自己的事業(yè),不喜歡玩那些個沒營養(yǎng)的,坐在邊上和母親,伯母聊天,他老婆預產(chǎn)期就1月份,現(xiàn)在滿心都是期待加恐慌,恨不得把產(chǎn)婦照顧和初生嬰兒照顧的事宜聽上一百遍。
    謝寅聆聽著姑父的生意經(jīng),偶爾給幾個建議,畢竟一家人,只要不是太過分,能提拔的他自然也會提拔。
    謝寅雖然是小輩,但他在謝氏積威甚重,他姑父時常受到謝氏照顧,對謝寅不由有幾分畏上心理,尊敬有余親昵不足,聊了幾句就散開了。謝家睿本來是他抱著的,后來也被謝瓔哄著去玩了,一大一小一個“呀”一個“哇”,玩得很是熱鬧。
    謝寅穿過人聲嘈雜的客廳,走到樓梯后的偏廳,他手機亮了一下,是收到了一條語音消息。
    【沈?qū)帲褐x先生,麻煩你專注在自己的團圓宴上吧,我會好好吃飯的,你比麗姨還煩啊。】
    謝寅挑了挑眉,怪不得有個詞叫“恃寵而驕”,這不就來了么?
    還不待他想出怎么回復,那邊又發(fā)來一條信息:
    【沈?qū)帲褐x先生放心吧,如果我有事,我會打電話給邵助理的
    。】
    就連謝寅都難得的沉默了下,過了會:
    【老板:大年三十,好歹讓邵助過個好年吧。】
    遠在城市另一頭的沈?qū)幰粫r表情復雜,你真的有資格說這句話么?
    兩個人一來一回,又過了好幾分鐘,外面謝母在喊了。
    “謝寅,謝寅,過來吃飯了。”
    【老板:好了,我吃飯了。】
    【沈?qū)帲豪习灏莅輀拜]】
    【沈?qū)帲褐x先生不要熬夜,早點休息,我也會早點休息的。】
    地毯的一個坐墊上,沈?qū)巹倓偡畔率謾C,耳機就突然冒出一聲巨吼,他連忙打開麥克風,喊道:
    “來了來了,等會。”
    他一邊操作著屏幕里的人物,一邊拿起地上一罐可樂,咕隆咕隆仰頭灌下。他旁邊,還散落著七七八八的垃圾食品。
    ......
    謝家的年夜飯一直都是那樣,以謝老爺子,謝嘉睿為主,謝父二叔隨后,緊跟著是一家子老老小小,姑姑姑父游離邊緣,謝寅和謝自成一派。
    今年因為謝靳妻子快要生產(chǎn),成為全家中心,謝寅一個本就性情冷淡的,更是沒得人說話了。時間慢慢接近十點,電視里熱熱鬧鬧地播放著聯(lián)歡晚會,小品和歌聲接連不斷。
    謝家住宅地方大,位置偏,從遙遙山頂看下去,群山有如秘境,幽暗之中又有燈火如星辰羅布。寂靜和熱鬧遙遙相對,就好像此刻庭院中搖曳的晚香。
    門縫漏出一星光芒,傳出屋子里謝母的喊聲:“睿睿,別亂跑,小心撒嬌......別纏著你嬸嬸,弟弟很快能出來陪你玩了!”
    夜晚的風吹的謝寅臉龐驀然一涼,他大步跨入客廳,拿起掛在衣架上的大衣。謝靳看了他一眼:
    “都快十一點了,還要出去么?”
    “有事回去。”
    謝靳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道:“走吧,我給你打掩護。”
    謝寅點了點頭,快步走出謝宅。
    深夜近凌晨的路況說不算擁堵,只是比之往常要明顯熱鬧,一路花樹相伴不說,路上時而走過幾個行人,嘻嘻哈哈地唱著亂七八糟的語調(diào)。大街小巷幾乎家家戶戶都亮著燈,城市廣場霓虹閃爍,拼湊出大大的新年。
    謝寅進小區(qū)門的時候,保安亭里的兩個保安戴上了紅圍巾,這個小區(qū)以安保和注重隱私出名,人情方面并不十分寬和,但謝寅進門的時候,保安也向他道了聲“新年好”。
    謝寅嘴唇開闔,伴著一聲簡短的新年祝福駛?cè)爰议T。
    車子叫了一聲,停在一扇鐵門外頭,院子昏黃的燈光下,男人打開門走進別墅。謝家本來晚上就不關客廳燈的,今天又被麗姨特別交代過,幾乎上上下下整個二層樓都亮著燈。
    他才進門,溫暖空氣撲鼻而來,就仿佛他每一個晚歸的夜晚。略微躁動的心緩緩平靜,謝寅踏步上樓,除了兩個臥室,樓上每個房間都開著門,透亮的房間輕易看到里面布景。
    書房不在,游戲室不在,畫室不在。
    謝寅的手在門把上頓了頓,用力一推——
    噪雜音樂剎那沖入耳膜!
    “We are the chapions,We are the chapions,No ti for losers......”
    音樂聲震天撼地,音箱放聲高歌,迎合著正對門的窗戶呼呼吹進的冷風,就仿佛是一場音樂盛宴,仿佛新年前的狂歡,仿佛對某個一路披星戴月在凌晨十二點前特意趕到的男人的嘲諷。
    門口的男人
    靜止了,而門內(nèi),房間里的人還大聲地對著麥克風喊著:
    “左邊左邊左邊,左邊你聽不懂么?再亂走我不救了啊!”
    “啊,NO!說了左邊你路癡么?快快快回防......”
    他神色緊張語氣狂躁,兩只眼睛緊緊地盯著閃爍著七彩光芒的屏幕,手上控制著鼠標快速一移,閃出一個極其風騷的走位。一個技能CD的空擋,他目光往邊上稍稍一挪......一挪,一挪......
    有那么一瞬,時間仿佛暫停。
    “謝先生!”
    沈?qū)幟偷貜牡靥荷险酒饋恚荒橌@駭表情,他手邊上的一杯喝了一半的可樂被甩出一條極限曲線的鼠標線晃到了杯壁,差點被掀翻到地上,游戲音效不斷放出,伴隨著干練的廝殺聲。
    謝寅淡定地走進音樂的房間,俯下身摸了摸可樂杯的外緣。
    沈?qū)巹x那間心跳飛上180,他的佯裝鎮(zhèn)定中,謝寅已經(jīng)站了起來,他看了眼雙手貼合兩邊褲縫,瞳孔睜得錚大的男生,“夸贊”道:
    “嗯,沒有加冰,不錯。”
    沈?qū)帲哼@不是該高興的場合我知道。
    謝寅走到?jīng)]被污染的沙發(fā)邊上,伸了伸手道:“繼續(xù)啊。”
    沈?qū)幆偪駬u頭。
    “不繼續(xù)的話就收拾了吧。”謝寅淡淡:
    “需要我?guī)兔γ矗俊?br/>     沈?qū)帲骸安弧?br/>     謝寅頷首贊同道:“也是,謝家睿都知道玩完要收拾。”
    被降低到和一個七歲孩子同一檔次的沈?qū)幠亻]上了嘴,他地上攤了一堆東西,吃的喝的,玩的,油畫工具和謝嘉睿留下來的機器人都有(實在是因為這個機器人太酷了,按一下按鈕能轉(zhuǎn)換好幾個造型那種,他忍不住拿出來跟室友炫耀了一番)。
    一堆東西,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從何開始收拾比較好,他正躊躇,電腦里忽然傳來隊友的催促聲:
    “喂,沈?qū)帲驅(qū)幠阍诟陕铮磕銥槭裁床粍恿耍俊?br/>     “沈?qū)幠銊e不動啊,我要死了啊!”
    “沈?qū)帲驅(qū)帯?br/>     謝寅的目光微微朝向那臺電腦,沈?qū)幰凰查g腦袋發(fā)麻,一只手“啪”的一聲,面無表情地合上筆記本,絲毫不顧自己隊友會在副本里遇到什么事,會不會因為少了個人團滅。
    這根本不關他的事。
    謝寅對著他露出了一個友好的笑容,那笑容讓人通體一寒,沈?qū)幋蛄藗€哆嗦,默默地撿起地上的垃圾袋,抱著扔進垃圾桶里。
    他做這一切的時候,謝寅在旁“監(jiān)督”,他臉上始終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神秘微笑。
    會好好吃飯,不是小孩子,沒有你們也行的,早點休息......
    沈?qū)幫低档亓艘谎郏l(fā)現(xiàn)他臉上笑意更深了,眼中卻一片冰冷,他立刻低頭收拾。
    凌晨十二點差十分的時候,沈?qū)幗K于收拾好了屋子,此時謝寅已經(jīng)不再“監(jiān)督”他了,他望著窗外,五光十色的花樣印在他沈靜的臉龐,在他眼底倒映出一朵熾熱的煙花。
    沈?qū)庪S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匍匐在深夜里的別墅莊園第一次展露出它真實的面貌,連綿燈火匯成海洋,海浪洶涌不絕,散布在高高低低的草木之中,如星如燭。梧桐白松形如寶塔,包裹在璀璨金色之中就像傳說中的黃金之鄉(xiāng)。
    莊園一整圈連成一座城堡,庭院之中不斷變化著文字花樣,一會是賀歲新春,一會是長龍咆哮,一會又散做漫天焰火。沈?qū)幾≡谶@里也有一個季度了,還是頭一回知道這里竟然有燈光秀。
    “謝先生,我們?nèi)ノ蓓敯伞!?br/>     凌晨十二點差5分的時候,兩個人站在了屋頂陽臺上眺望滿城燈火。
    或紫或紅或是金葉子滿天飛的燈光逐漸匯成一個數(shù)字,從兩位數(shù)慢慢往下數(shù)。
    十.
    九.
    八.
    “謝先生。”沈?qū)幒鋈晦D(zhuǎn)過頭道:
    “我希望你明年今日也是這樣的好心情。”
    他的眼睛里倒映著萬千星光,而倒數(shù)已經(jīng)到了四。
    謝寅左手擁著他的后腰,右手輕輕放在他的后腦。
    “我也是。”
    “二——”
    “一。”
    隨著一個煙花的特效,新年的歡聲中,他們在城市的中心擁吻。
    ……
    ……
    下了樓以后,沈?qū)幰荒樐璐鸫鸬模@次卻不是因為身體,而是因為精神。
    “謝先生。”他后仰著頭對身后的男人道:“我不想睡覺。”
    謝寅沒有被他陽臺的一個吻糊弄住,下了樓的他又變回了剛剛到家時的他。
    “那你想干嘛?”
    “我想要做。”
    “謝先生。”沈?qū)庎嵵氐溃?br/>     “現(xiàn)在可是剛進入新年的第一晚,你就想這么睡過去了么?你是二十七......二十八歲,不是八十二歲。”
    謝寅露出了一個考量的表情。
    沈?qū)幖泳o道:“沙發(fā),浴缸,淋浴時水流不斷沖刷的感覺,還有謝先生喜歡的……我們不是還在研究一個新姿勢么?”
    “謝先生。”沈?qū)幯雒婵粗懞玫卣f:
    “我想給謝先生一個難忘的新年夜晚。”
    “……”謝寅思考良久,終于松開放在他臥室門把上的手。
    “跟我進來。”
    沈?qū)帲阂?br/>     謝寅剛開門沒多久,沈?qū)幘蜏惿先サ鹚淖齑剑钟H又咬,像小野獸一樣。兩人跌跌撞撞地往沙發(fā)走,蹭得皮膚都紅了。過了會他們又進去浴室……大半個小時后沈?qū)帍脑∈页鰜恚瑴喩硗t,暈乎乎地倒在大床上。
    謝寅脫下鞋子跟著上去。
    “謝先生!”沈?qū)庯w快地伸手攔在謝寅身前,把一本手掌大小的書遞給他。
    那是一本德語書。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謝寅:“上次在國外的時候就覺得謝先生講德語的時候非常性感,謝先生,你念詩給我聽吧。”
    謝寅低垂著眼瞼,抽出書籍,隨手翻開一頁。沈?qū)幈牬罅搜劬Γ鹑袈犓肮适掳憧吭诖采希x寅上半身微微向他傾斜,呈現(xiàn)出一種庇護的姿態(tài)。
    “Es war, als h?tte der Hil 。”
    “Die Erde still gekü?t。”
    “……”
    沈?qū)庩H著眼睛,仿佛沉浸在異國語言的詩歌里。
    謝寅的身體忽然顫動了下,語氣有微妙的變調(diào)。沈?qū)幈蛔永锏氖志従弰恿似饋怼?br/>     “Flog durch die stillen Lande。 ”
    “Als fl?ge sie nach Ha.。”
    謝寅氣息微微紊亂,濕漉漉的頭發(fā)絲從眼角滑下,他鼻尖含著一滴露珠,有種驚心動魄的英俊:
    “你在干嘛?”
    沈?qū)幈犞劬粗麨趿恋耐桌镩W爍著奇異的光芒。
    “謝先生,你好性感。”
    “我好喜歡。”他仰頭撫摸著男
    人的喉結(jié)。
    謝寅不自覺地仰面露出光滑的喉頸,滾燙的皮膚因為男生手指的涼意而漸下溫度。
    “就是這種喜歡方式?”
    沈?qū)庉p笑一聲,低啞著嗓音說:“喜歡的太多,表現(xiàn)的方式卻太少了,要不謝先生來教我?”
    謝寅墨色的瞳仁望進他的眼睛,過了會他猛地掀起被子,蓋在了兩人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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