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碧梧從外面匆忙跑進(jìn)來,有些氣喘吁吁的道:“侯府那邊的三爺和三夫人來了。”
析秋聽著一陣疑惑,問道:“三爺和三夫人?”碧梧就點(diǎn)了頭回道:“是的,三爺和三夫人還帶著大姐兒一起來的。”
蕭延誠和三夫人到新府里來做什么?
拜訪蕭四郎和她的?析秋搖了搖頭,不是她將人心想的險(xiǎn)惡,若是她被別人砍了手臂,即便事出有因她的心里也不會依舊當(dāng)那人是好友,是兄弟這是人之常情,不是圣人想必很難做到。
她相信蕭延誠并非圣人,所以她對他們夫妻來的目的抱著質(zhì)疑的態(tài)度。
“你和春柳去迎迎吧。”既然來了總不能拒之門外,況且,她對蕭延誠以及三夫人也好奇的很,春柳扶著析秋進(jìn)房,析秋回頭道:“幫我換身衣裳吧。”
春柳應(yīng)是,找了析秋新做的一件水綠色暗紋銀邊的褙子,脆嫩嫩的襯得她皮膚若浸了水一般,春柳笑著道:“奴婢覺得夫人自懷孕后,越發(fā)的好看了。”
“盡和我貧嘴。”析秋失笑看著春柳問道:“你下午去趟醫(yī)館看看,靜柳姐和春雁天益皆去了山東,醫(yī)館里也不知如何了。”
春柳應(yīng)是,又說起別的事兒:“前幾日邱媽媽來,和奴婢說起一件事。”說著頓了頓便道:“說是聽說府里外院缺位總管,要推薦江家一位旁枝的爺來,聽說早年還考過舉子的,不過后來一直未得高中,便閑在家里郁郁不得志,但聽說為人忠直,若是夫人覺得妥當(dāng)她可以把人領(lǐng)來給夫人瞧瞧。”
析秋聽著就擰了眉頭,外院的總管管著府里的大小事,若是不牢靠的她寧愿不要,現(xiàn)在一些大小事都是天敬代著的,她原是想等一銓歷練一番后提了他上來,前幾天便問了二銓,二銓說一銓雖識字可識字并不多
她就打消了這個(gè)念頭。
“你回了邱媽媽,若是這位江家大爺要尋個(gè)事兒做,我們可以幫他舉薦,或是去醫(yī)館幫著羅六爺也可以,府里外院的總管,四爺那邊已有了人選了。”
春柳點(diǎn)了點(diǎn)頭,扶著析秋在梳妝臺前坐了下來,幫析秋重新挽發(fā)髻,又道:“奴婢省的了。”說完很利落的挽好了發(fā)髻,打開個(gè)四爺年前給夫人做的首飾匣子,里頭有個(gè)梅花花鈿,中間點(diǎn)了紅寶石,很是漂亮她晃了晃:“夫人,這個(gè)還沒戴過呢。”
“不用這樣隆重。”析秋搖了搖頭,從匣子里挑了兩只簪子一朵絨花給春柳:“在家里,這樣隆重反而讓人覺得奇怪。”
春柳一臉無奈的樣子,依著析秋的話將釵和花戴在了發(fā)髻上。
“夫人,三夫人到了!”碧梧進(jìn)門小聲稟道:“在正廳里喝茶。”
析秋應(yīng)了站了起來問道:“三爺人呢?”碧梧就回道:“恰好四爺回來了,三爺和四爺就留在了外院,只有三夫人帶著大姐兒進(jìn)了內(nèi)院。”
她微微一笑,由春柳和碧槐扶著就出了臥室的門,拐進(jìn)了正廳中。
目光便落在正廳中四處跑著的女孩子身上,約莫四五歲的樣子,頭上梳了許多的小鞭子,用彩色的頭繩拴著,身上大紅大綠的顏色,非常顯眼,眼睛圓圓的長相清秀,她正站在多寶格上,盯著一只琺瑯手爐歪著頭左看右看
左邊的椅子上,三夫人端坐在上,一身大紅的短卦短裙,如火焰一般,雙腿修長個(gè)子不算高但纖細(xì)窈窕,析秋目光落在她腰間的皮鞭上,細(xì)細(xì)長長的纏了好幾圈,留了一抹流蘇掛在腰間,仿佛聽到門口的動(dòng)靜,三夫人轉(zhuǎn)頭過來看向析秋。
隨即兩人皆是愣了一愣。
三夫人的五官不算很美,但卻處處洋溢著青春的氣息,讓析秋想到前世里梳著馬尾穿著校服的高中生,身材火辣面容清純,只是眼睛有些奇怪!
“三嫂!”析秋朝三夫人略欠了欠身子,三夫人朝析秋看來,就見她穿了一件大周女子皆愛穿著的褙子,青綠色水嫩嫩的讓她不由懷疑面前的女子,到底及笄了沒有,三夫人暗暗疑惑視線便和析秋的目光碰在一起,那是怎樣的目光,淡淡的波瀾不驚,又深邃的如一汪深潭讓她看不見底,她也朝析秋展顏一笑,道:“四弟妹!”
她想到五夫人說的話:“她的相貌,在京城中可是屈指可數(shù)的。”
果然,五夫人沒有騙她,長的確實(shí)很漂亮。
心里想著她就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朝綠珠招了招手,喊道:“綠珠,來見見四嬸嬸。”
“四嬸嬸?”綠珠轉(zhuǎn)身過來,目光在正廳里一轉(zhuǎn)就落在析秋的身體,挑著眉頭語氣質(zhì)疑的問道:“你是四嬸嬸?”
析秋走過去在三夫人對面坐了下來,笑看著綠珠道:“是。”綠珠就丟了手中拿著的熏香爐,走到析秋面前來,打量了她半天點(diǎn)了點(diǎn)頭:“敏哥兒就是你的孩子?”
春柳聽著就皺了皺眉頭,難道苗疆的女子自小都無家教的,這樣和長輩說話!
“敏哥兒不是我生的,但是我的孩子。”析秋笑著說完,看了眼三夫人,便伸手從春柳手中接過來個(gè)小匣子:“這個(gè)給大姐兒玩兒。”
“謝謝四嬸嬸。”三夫人笑著道。
綠珠接在手里,隨意打開一看就見里面擺了一套珊瑚做成的小首飾,眼睛一亮卻有滿臉不以為然的扔在旁邊的桌子上,轉(zhuǎn)頭又跑回剛才待的地方去看別的東西,并未言謝也未喊四嬸嬸。
三夫人抬頭四處打量了屋里,笑著道:“四弟妹這里可真大,聽說這里以前住的是皇子,可是真的?”并未為綠珠的不當(dāng)?shù)狼浮?br/>
“是先六皇子的府邸。”析秋依舊淡淡的樣子,暗暗去觀察三夫人,她說話吐字生硬有著濃重的異地口音,無論從舉止還是從表情言語上,都說明她應(yīng)該是土生土長的苗疆人,大周男子可能會娶異族女子,但由于身份和出身的差異,即便是娶也只可能是妾身,如三爺這樣直接娶了做正妻的,少之又少。
“果然是這樣。”三夫人站起來,手就很自然的插在自己的腰上,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難怪裝飾這樣華麗,比侯府里還要好。”
析秋淺笑著,身后就傳來砰的一聲,隨即綠珠的哭聲就響了起來,析秋轉(zhuǎn)頭去看就看到綠珠打翻了一只琉璃高腳杯,手指被殘破的碎片割破,綠珠握著手指哇哇的哭了起來,三夫人走過來一疊聲的問道:“寶貝兒,寶貝兒。”
綠珠就舉著手指,哭著地動(dòng)山搖的:“這個(gè)什么破東西,竟然把我的手指割破了,阿姆,我好痛!”
三夫人急忙拿了帕子給她擦手,析秋問道:“可要緊,要不要請?zhí)t(yī)來?”
“不用!”三夫人說完,就從自己腰上掛著的荷包里,拿出一小瓶藥膏出來,拔了瓶塞就倒在綠珠的手指上,緊接著綠珠手指上的血便止住了,她也止了疼趴在三夫人身上哽咽著。
析秋有些尷尬,問道:“沒事兒吧?”
三夫人回頭朝析秋笑了笑,回道:“不過小傷,苗疆的藥很好,三日傷口就能淤合了。”
析秋便愣了一愣,想到侯府中以往發(fā)生的事情,幾乎每一樁都和苗藥有關(guān),她不禁擰了擰眉頭,目光就落在三夫人手中的小瓶子上,若有所思。
一個(gè)小小的插曲,綠珠吼了兩嗓子便不再哭了,由她身邊的侍女抱著出去玩兒,三夫人端著茶看向析秋的肚子,問道:“四弟妹懷孕了?”
“是!”析秋淺笑著道。
三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那是男孩還是女孩?”析秋聽著一愣,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是男是女。”
“我替你搭脈吧。”三夫人說著放了手里的茶盅:“只要試一試就知道你這胎是男是女了。”
她話音方落,析秋便笑著挑了眉頭道:“三嫂會醫(yī)術(shù)?”三夫人就擺著手,一臉無所謂的道:“不會,不過我們苗疆人人都是大夫,尋常的小病小傷自己都會治,不像你們,一有病只能請大夫上門。”
析秋很認(rèn)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苗疆山多村莊和村莊之間相隔甚遠(yuǎn),往往一個(gè)村子和一村子明明能隔山相望,可若實(shí)際去走卻要好幾日的路程,所以當(dāng)?shù)氐娜四皇亲约簳恍┽t(yī)術(shù),便是家中常備了草藥,生病時(shí)也不用等大夫來。
“是男是女倒也無妨,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處,到時(shí)候生的時(shí)候反而多了份驚喜!”析秋笑著拒絕了,又指著三夫人手側(cè)的蜜餞盤子:“都是府里的媽媽做的,三嫂嘗嘗。”
三夫人目光閃了閃,心里冷笑連連,卻是擺著手道:“不用,我不大愛吃甜食。”說完,還是站了起來:“四弟妹不好奇嗎?我當(dāng)初懷綠珠的時(shí)候卻是好奇的很。”朝析秋走過來:“不如我搭了脈瞧瞧,不和你說好不好!”臉上的笑容爽朗的毫無心機(jī)。
這是非要試一試的樣子。
析秋眉頭一挑也笑了起來:“不敢勞動(dòng)三嫂。”很平靜的看著走近的三夫人,不躲不閃擺手道:“三嫂現(xiàn)在好奇,可若是知道了卻又要忍住不告訴我,豈不是越加的難受,還不如不知道呢。”說著笑容滿面的站起來。
三夫人在隔了幾步的距離停下來看著她。
三夫人看著她的神色,卻在她臉上看不出一點(diǎn)異色,她伸出手去要去拉析秋的手臂,析秋卻是手臂一轉(zhuǎn)攜了她的手,隔了帕子將她的手握住,笑著道:“不如我陪三嫂逛逛園子吧。”
三夫人的眉頭禁不住的跳了跳,笑著點(diǎn)頭道:“好,那我就不強(qiáng)求四弟妹了,我們?nèi)ス鋱@子吧。”
析秋笑著點(diǎn)頭,兩人轉(zhuǎn)身出了門,恰瞧見蕭四郎大步出了穿堂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析秋很自然的松開三夫人的手,將手中的帕子塞進(jìn)荷包之中,朝蕭四郎行了禮:“四爺!”
蕭四郎在臺階上停住,目光在三夫人面上一轉(zhuǎn),面無表情的上了臺階,牽了析秋的手:“不是身子不適嗎,快去歇著吧。”
“哦。”析秋顯得很乖巧連聲應(yīng)了,又為難的看向三夫人:“三嫂再坐會兒吧。”
三夫人唇角不屑的一勾,笑著道:“既然四弟妹身子不適,那我就先回去了,反正離的近過兩日再來便是。”她說完,又去看蕭四郎:“四弟,三爺可在外院?”
蕭四郎眉頭一擰,不待他說話蕭延誠已從穿堂而過,人進(jìn)了院子。
三夫人蝴蝶一樣撲過去挽著蕭延誠就道:“可瞧見綠珠了,她在院子外面玩兒。”
“見到了。”蕭延誠攬了三夫人,目光隔著院子,遠(yuǎn)遠(yuǎn)的就落在站在蕭四郎身側(cè)的析秋身上,眼底掠過一抹果然如此的驚艷,唇角一勾喊道:“四弟妹。”
“三哥。”析秋欠了欠身,飛快的掃了一眼蕭延誠,和蕭四郎長的有幾分像,不過皮膚卻由于太白的緣故,而多了一分病弱,左邊的衣袖果然是空蕩蕩的
蕭四郎鼻尖冷哼一聲,摟了析秋看也不看蕭延誠一眼,轉(zhuǎn)身要朝房里走,卻又停了腳步,目光冷峻的看著三爺夫妻二人,聲音冷若冰霜:“這里不歡迎你,不送!”
話落,頭也不回的進(jìn)了門。
蕭延誠站在院中,嘴角依舊是淺淺的笑容,他拍了拍三夫人的后背,笑著道:“人家可是不歡迎我們,走吧!”
三夫人也是輕笑一聲,挽著三爺兩人朝外走,邊走邊道:“相公,四弟果然如你所說,很有意思!”
蕭延誠不置可否。
三夫人頓了一頓又道:“不過,四弟妹更有意思。”說著,就將她強(qiáng)著要切脈的事說了一遍:“她定是聽說過苗毒的厲害,所以對我很戒備,可臉上卻有沒有該有的慌張和恐懼,還用帕子隔了手心攜了我的手”說著搖了搖頭,一臉興致盎然的樣子:“中原的女子,真有意思!”
蕭延誠聽著也不由挑了挑眉,隨后又笑著道:“四弟自小便就如此,但凡他看中的東西,便總有讓人驚艷之處。”說完,停了腳步,目含深意的回身,朝正房里看了一眼。
三夫人臉色就是一冷,揪著了蕭延誠的胳膊道:“你是不是看中她的美貌了?”
“你又這樣!”蕭延誠一臉無奈,又捏了捏三夫人的臉:“乖!在我眼里,這個(gè)世上你是最美的女子。”
三夫人嘟了嘴問道:“真的?”蕭延誠一臉誠實(shí)的點(diǎn)頭,三夫人就重開了笑顏,又挽著蕭延誠問道:“相公,您既然回來了,為什么還要對他這樣,不如讓我”
“噓!”蕭延誠食指纖長,悠悠的壓住三夫人的唇瓣,微笑著道:“若是這樣,那我們何必回來呢,既是要玩,我們便認(rèn)真的去玩,你放心,一定會讓你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您打算怎么做?”三夫人一臉好奇。
蕭延誠便挨著她的耳邊,小聲的道:“不著急,我已經(jīng)有份大禮準(zhǔn)備好了,只等我那二哥和四弟雙手去接了。”說著頓了頓,又嘆道:“就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接得住。”
“好吧!”三夫人點(diǎn)了頭:“只希望別太久。”說著朝迎面跑來的綠珠揮了揮手:“這段時(shí)間不能回去,相公恐怕要和綠珠好好解釋一下才行。”
蕭延誠沒有說話,而是蹲下身抱起綠珠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一家三口由丫頭婆子護(hù)送著,出了儀門上了馬車就回了侯府,晚上,夫妻二人梳洗過后坐在臥室里說話,三夫人換著薄薄的里衣,衣料很薄幾乎貼在身上,所以里頭的風(fēng)光一覽無余,蜂腰酥胸曲線妖嬈,她從椅子上起身移坐在蕭延誠的腿上,摟著他的脖子一路從眉眼親吻至嘴唇,呢喃道:“這一路顛簸,睡的也不安穩(wěn),昨夜人家可是等了你許久呢。”
蕭延誠幾不可聞的蹙了蹙眉,手臂一用力摟住了她的纖腰,手又從短短的裙子里探了進(jìn)去,三夫人唇角微勾眼神迷離,蕭延誠笑著道:“不過兩日沒碰你,就這樣迫不及待?”
三夫人嚶嚀一聲歪在他的肩頭,手指在他胸口打著圈:“日日都想你!”
蕭延誠輕笑,手臂一動(dòng)便拂掉桌面上一應(yīng)的茶具碗碟,噼里啪啦的脆響聲此起彼伏,兩人并未不在意,蕭延誠將三夫人勾上桌面,手緊緊捏著她的敏感,眼中有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仿佛有火焰跳動(dòng)攝人心魄,三夫人越加的迷戀扭動(dòng)著身子,著急的去幫蕭延誠解開衣服扣子
正在這時(shí),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gè)未留頭的小丫頭跑了進(jìn)來:“三爺,三夫人!”她才從院子里調(diào)過來的,年紀(jì)不大不過十來歲的樣子,守在門外方才聽到房間里巨響,就以為出了什么事,看著三夫人身邊的侍女無動(dòng)于衷,她沒有細(xì)想便想表現(xiàn)一下,推了門就闖了進(jìn)來。
“啊!”一聲驚叫,她捂住了眼睛連連后退:“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大好的氣氛被人破壞,三夫人眼睛一紅怒道:“你是該死!”說完,走到床邊抽出掛在床頭的鞭子,一鞭便揮了出去
那丫頭哪想得到三夫人會用鞭子抽來,不過一瞬間的事,她只覺得雙眼頓時(shí)麻木了,緊接著便是劇烈的痛蔓延開來,她捂住眼睛尖叫一聲,隨即泂泂的鮮血便自眼窩里流了出來,糊了滿臉滿身。
三夫人不解氣,照著她的臉又是一鞭子,緊接著地上便憑空出現(xiàn)了五六條七彩斑斕的小蛇,不過手掌大小行動(dòng)卻甚是靈活,眨眼功夫便游到那小丫頭身邊,順著她的裙角就鉆進(jìn)了她的裙子里。
小丫頭原本只是劇烈的慘叫,隨即身體一抖僵硬的跪在哪里,慢慢的膚色開始由白變成了紅,又由紅變成了紫
她松了手,臉上的肌肉開始迅速的抽搐,緊接著整個(gè)身子就一點(diǎn)一點(diǎn)塌陷下去,緩緩的萎縮,五官皺成了一團(tuán)尋不著眉眼,繼而若皮球一般蜷了起來倒在地上。
三夫人的隨身伺候的婢女聽到動(dòng)靜走了過來,三夫人回頭見蕭延誠正衣裳半敞坐在椅子上,她眉頭一擰對著眾人便是一鞭子:“都給我閉上眼睛,不準(zhǔn)看!”
眾人神情一凜立刻閉上了眼睛。
三夫人就怒喝著指著丫頭尸體:“給我扔出去!”
那丫頭被眾人拖著出了門,有人迅速進(jìn)來收拾,擦干了地上的血跡又重新關(guān)了門,三夫人氣呼呼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真是蠢的似驢一樣!”
“不過小事,何必動(dòng)怒!”蕭延誠輕笑著道。
三夫人便是眉頭一橫,看向蕭延誠,臉上盡是不滿,蕭延誠卻是手臂一勾將她帶進(jìn)懷里,笑著道:“良辰美景,娘子息怒!”
三夫人這才重開了笑臉。
析秋給蕭四郎倒了茶,兩人對面而坐,析秋擰了眉頭道:“我覺得三嫂很奇怪。”總覺得有股陰森森的感覺。
“此人心術(shù)不正。”蕭四郎聲音冷澈的道:“往后若她再來府中,你不用再應(yīng)付她,直接關(guān)門拒見。”說完,便握了她的手,道:“不可讓她近身。”
“妾身知道了。”看來蕭四郎和她有同感,也是覺得三夫人身上有股怪異的感覺,可具體哪里怪她卻說不出,莫名的心里便生出戒備和抗拒來。
還有蕭延誠,仿佛是一具沒有生氣的行尸走肉,眼睛冰冷沒有情緒,使得臉上掛著的笑容越發(fā)的不和諧。
第二日開始,蕭四郎便下令府中謝絕一切來往,析秋總算有個(gè)冠名堂皇的理由躲在房里誰也不見,每日除了吃飯便就是睡覺,倒算是將前幾日缺的覺補(bǔ)了回來。
天氣漸漸冷了下來,她讓人燒了地龍就日日縮在暖閣里,清醒時(shí)就拿了針線給她和夏姨娘的孩子做小衣裳
三爺和三夫人果然沒有再來過府上,到是析秋聽敏哥兒說起過侯府的事,聽說三爺要述職,當(dāng)初他離京時(shí)就曾捐了一份同知,如今人回來了自是要述職的。
三夫人則和五夫人走的很近,五爺一家子常常入府里來,太夫人見了也不如從前那樣排斥,侯府里來來往往到也熱鬧非凡。
析秋聽著擰了眉頭,卻是什么也沒有說!
一入十一月,雪便開始飄飄蕩蕩的落了下來,蕭四郎越發(fā)的忙,析秋問了幾次他都是顧左右而言他,她暗中喊來天敬詢問,天敬卻是猛搖著頭一問三不知,顯然是知道蕭四郎的態(tài)度。
她暗暗疑惑,待初六蕭四郎休沐時(shí),她賴了床也拖著蕭四郎,笑著道:“靜柳姐讓人捎信回來,說是月底就能回來,兩個(gè)莊子里的藥苗都很不錯(cuò),到明年七八月份定能有個(gè)不錯(cuò)的收成。”
蕭四郎嗯了一聲,很自然的將手放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摸著,析秋又問道:“這段時(shí)間我也沒出門,京城里可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四爺也和妾身說說。”
“最近很太平。”蕭四郎笑著回道:“鮑先生升任了河道副使寫信回來,還捎了許多衛(wèi)輝府的特產(chǎn)。”
鮑先生的事她聽蕭四郎說起過,是蕭延亦的幕僚,后由他舉薦入工部,沒想到這么短的時(shí)間圣上不但授以重任還接連升了官,看來此人果然有些能耐。
“還有呢?”析秋歪著看著蕭四郎。
蕭四郎就想了想,一臉坦然的搖了搖頭:“還有便是朝中的事,夫人想聽什么?”
自是有關(guān)侯府的事析秋剛想說話,卻是哎呦一聲弓了身子捂住了肚子,蕭四郎頓時(shí)翻身坐了起來,滿臉緊張的看著她:“怎么了?”
“沒事,沒事!”析秋怕嚇了他,忙擺著手道:“是他。”她指了指肚子:“剛剛在里面踢了我一下。”
蕭四郎臉色回還過來,聽析秋這么一說,臉上一時(shí)間表情變幻莫測,他順著析秋掀開的被子看著她圓圓的小腹,竟有些結(jié)巴的道:“他踢你?”不敢置信。
析秋看著他的表情,不由笑了起來:“嗯。到了月份了吧。”說著很輕緩的摸了摸肚子,又去拉蕭四郎的手:“四爺來試試。”
蕭四郎就有些不確定的將手放在了她的肚子,眉梢挑的高高的,滿身的感知都恨不得歸攏在手上,析秋小聲問道:“有感覺嗎?”
蕭四郎搖了搖頭,析秋微笑著和肚子說話:“寶寶,這是爹爹,爹爹哦,來打個(gè)招呼吧。”
蕭四郎表情僵硬的咳嗽了一聲。
就在這時(shí),他手心之中像是被什么東西頂了一下,輕輕的讓他一驚長長的眼睛一瞪朝析秋看去,析秋笑著起來:“四爺這是什么表情?像是驚著了似得。”
“竟真的動(dòng)了?!”蕭四郎確實(shí)驚著了,他又順著析秋的肚子四處去探,問道:“怎么不動(dòng)了?”
析秋笑著道:“許是累了,這會兒又睡了吧。”
蕭四郎擰了眉頭,依舊不死心的四處摸了摸,肚子里又恢復(fù)了平靜,蕭四郎嘆了口氣蓋上了被子,很認(rèn)真的問析秋道:“下一次會什么時(shí)候再動(dòng)?”
“不知道。”析秋笑著回道:“不過這是他第一次開始動(dòng),往后會越來越頻繁的。”
蕭四郎還有些恍惚,又仿佛很驚喜的樣子,析秋就靠在那里和肚子輕聲細(xì)語的說著話,蕭四郎攬住她問道:“他能聽得到?”
“當(dāng)然。”析秋點(diǎn)了頭,拉著蕭四郎道:“四爺也和他說說話,寶寶能聽得到。”
“我?”
一向從容冷峻的蕭大都督,臉上卻首次出現(xiàn)了無措的表情,析秋看的一陣好笑,趴在他的肩頭笑了好半晌:“四爺是他的爹爹,寶寶常常聽見爹爹的聲音,以后生出來人格會更加的完美。”說著鼓勵(lì)著看著他:“四爺試試。”
蕭四郎滿臉的尷尬,干咳聲不斷,盯著肚子看了半晌,仿佛故作了勇氣:“那個(gè)”說完,再說不下去了。
析秋笑的沒力氣,靠在床頭看著蕭四郎,欣賞著他難得的窘迫的樣子,蕭四郎卻是頭也不回的翻身下了床,析秋看著他不解的問道:“四爺去做什么?”
蕭四郎卻是在桌子上一通翻找,終于找到了本敏哥兒的書,一本《三字經(jīng)》,他又跨上了床,翻開三字經(jīng)的第一頁,析秋這才弄明白,某個(gè)首次做父親的人因?yàn)閷?shí)在不知道和孩子說什么,可又想說點(diǎn)什么,絞盡腦汁之后就想到念誦三字經(jīng)的法子。
蕭四郎就一本正經(jīng)的端著書,對著析秋的肚子開始念《三字經(jīng)》
第二日一早析秋起床,春柳就小聲的和析秋道:“四爺一晚上沒有睡。”析秋聽著眉梢一挑,春柳便又補(bǔ)充道:“聽天誠說,一直在書房寫什么,他也沒瞧見,只知道早上進(jìn)去屋子里扔了滿地的廢紙。”
析秋若有所思,待蕭四郎和敏哥兒進(jìn)來吃早飯,她用余光打量蕭四郎,就見他精神很好唇角含笑,比起前幾日劍拔弩張陰霾沉沉的樣子不知好了多少,難道昨晚那一點(diǎn)的父子互動(dòng),讓他的愉悅一直延續(xù)到現(xiàn)在?
蕭四郎吃過早飯出了門,天誠又護(hù)送敏哥兒去了侯府,門房就來報(bào):“親家大奶奶和親家四姑奶奶來了。”
江氏和佟析硯來了。
析秋聽著便是滿臉的高興,忙讓碧槐和岑媽媽親自去將人接進(jìn)來,江氏已經(jīng)滿了月人比之前要豐腴了許多,佟析硯走在身側(cè),臉色看上去也不錯(cuò),兩人身后跟著一個(gè)媳婦子,手中抱著一個(gè)襁褓,由丫頭婆子簇?fù)碇^了穿堂進(jìn)了門。
析秋站在門口,笑著道:“天氣這么冷,怎么今兒帶著坤哥兒來了。”
“許久不見你,早就想來看看你。”江氏笑著走過來攜了析秋的手上下打量她:“面色不錯(cuò),人怎么沒有見胖,是不是吃的少了?”
“沒有,我整日里除了睡覺便就在吃東西,不過卻不知道為什么怎么也不長肉。”說著將兩人讓進(jìn)了暖閣里:“四姐姐這些日子也沒有來看我。”
“到了年底鋪?zhàn)永锷饷Φ暮埽粋€(gè)鋪?zhàn)咏恿嗽S多的活,另外一個(gè)剛剛弄好了里面的柜臺招了十來個(gè)繡娘,正準(zhǔn)備十五開業(yè),所以我心里縱是惦記著你,可總也抽不出空來!”
三個(gè)人在炕上坐下來,析秋道:“看來鋪?zhàn)永锷夂芎貌艜@樣。”說完看著江氏:“沒想到我們四小姐頗有些做生意的才能。”
江氏聽著掩面而笑:“可不是。連我都得了幾百兩的年底分紅呢。”
析秋失笑,目光就落在白白胖胖松了襁褓的坤哥兒身上,見他正吐著泡泡,眼睛骨碌碌的轉(zhuǎn)著,忍不住捏捏他的小臉喜愛的道:“這鼻子眉眼越發(fā)像大哥了。”佟析硯卻是笑著點(diǎn)頭打趣道:“不過,比大哥可愛許多!”
三個(gè)人皆是笑了起來。
坤哥兒卻是小嘴一咧哭了起來,江氏趕緊讓奶娘抱著去后面的碧紗櫥里喂奶,佟析硯就看著析秋道:“三姐姐有沒來找你?”
析秋聽著一愣,搖頭道:“府里許久沒有見客了,發(fā)生了什么事?”
佟析硯就看了眼江氏,笑著道:“聽說武進(jìn)伯又被圣上申飭了。”析秋聽著一愣,佟析硯便道:“早先醉仙樓打死了個(gè)人,后來查證是里頭的小廝錯(cuò)手殺人,過了這大半年,對方也不知怎么就抓到了任雋的把柄,說他在遼東私開了鹽礦直接找人遞了狀紙攔住了沈世子的坐騎,在東大街上當(dāng)著滿城百姓的面,狀告任雋草菅人命,告伯公爺教子無方,告武進(jìn)伯府徇私枉法私開鹽礦。”說著一頓又道:“就連當(dāng)初搶來的那位姨娘也坐地翻供了,指認(rèn)是任雋強(qiáng)搶民女,殺了他相公,而并非那個(gè)小廝錯(cuò)殺。”
這么嚴(yán)重,她還記得上次說醉仙樓里打死了人,佟析言暗示她幫忙來著,后來這件事不了了之,怎地現(xiàn)在又挑起來再說,若是狀紙成立,那任雋這罪名可不小。
她擰了眉頭問佟析硯道:“怎么還有鹽礦的事?”
“我也不清楚。”佟析硯搖了搖頭道:“將地址都說出來了,應(yīng)是不假,任姐夫果然藝高人膽大,竟是連鹽礦也敢私采。”
析秋沒有說話,鹽礦也不是路邊的水坑,想遇到便就有,況且,以任雋的能耐和膽量也不會敢去做這樣的事,她不由想到了榮郡王,難道這座鹽礦就是榮郡王手中的那座?
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便有些不安!
正說著,天敬匆匆進(jìn)來,隔著簾子就道:“夫人,宮里頭段公公來了,傳了太后的口諭,讓夫人明日辰時(shí)進(jìn)宮。”
析秋臉色便變了一變,就連江氏和佟析硯也不由一臉鄭重。
題外話
欠了的字?jǐn)?shù)會還的咳咳奔走,又遲了,我是個(gè)沒節(jié)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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