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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房

    趙冉桐不太理解她究竟想問什么,她明亮的大眼眨了眨,“你指的是哪方面的不安?你跟景王處得不太好?他欺負你了?”
    說到最后一句,她眉頭緊蹙了起來,臉上的神情就仿佛蘇皖點一下頭,她就能找人去收拾楚宴一頓,蘇皖連忙搖頭,“自然不是。”
    “那你不安什么?”
    蘇皖摸了摸鼻尖,臉頰微微有些發燙,被趙冉桐炯炯有神的目光逼視著,她神色愈發有些不自在,蘇皖面上卻努力保持了鎮定,“不是我不安,我就是想問問你,你剛成親時,害怕過嗎?”
    趙冉桐單手支著下巴,一副很不了解她為何要問這個問題的神情,“成親有什么好怕的?不過我剛開始不太想嫁給他倒是真的,當初逃婚不是沒逃成么,成親當日才知道是顧令寒這小人告的密。我上花轎時,憤怒倒是不少,還想見了他狠狠揍他一頓。”
    蘇皖豎起了耳朵,見她說到此處卻停了下來,不由追問道:“后來呢?揍了沒?洞房時你們打起來了?”
    趙冉桐臉上一紅,她倒是想揍他一頓,可是她那點力道哪里是他的對手,僅剩下兩人后,他輕而易舉就制止住了她,隨便一拎就將她丟到了床上。
    趙冉桐烏黑的眼眸轉了一下,察覺出了不對,“你問這個干什么?你跟景王成親后害怕了?你們不是要試著好好相處么?你怕什么?”
    見她耳根微微有些泛紅,趙冉桐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笑得燦爛極了,“嘖,狩獵時還一副淡然的模樣,如今倒是不安了,你們是走到那一步了?難道要同房了?”
    見她聲音很大,蘇皖不由噓了一聲。
    趙冉桐依然是那副眉眼彎彎的模樣,眼底也閃過一抹興奮,“怕什么?這是我的地盤,丫鬟們就算聽到也不會嘴碎的,你放心就是,你快說說,你們是今晚就要同房嗎?”
    蘇皖臉頰愈發滾燙了起來,突然覺得跑來問她根本不是明智之舉,“不是,你別胡亂猜,我就隨便問問而已。”
    趙冉桐才不信,她笑得小酒窩都露了出來,縱然已經十九歲了,她眉宇間卻是不諳世事的純真,這么一笑越發顯得甜美,她晃了一下蘇皖的手臂,“快說嘛,跟我有什么不能說的?”
    說完就又晃了幾下蘇皖的手臂,好姐姐都喊了出來,她們自幼相識,感情也很深,因蘇皖沒比趙冉桐大多少,她們平日里都是互稱姓名,她也就磨著求人時,會喊她好姐姐。
    蘇皖被她磨得一點脾氣都沒了,這才點了下頭,趙冉桐笑容甜美,“我就說你們年前肯定會同房,你當時還不信,被我料中了吧?”
    她笑得俏皮,蘇皖臉頰愈發有些發燙。
    趙冉桐笑嘻嘻道:“這有什么好羞的?成親生子天經地義的事,邁過這一步就好了,你生得這么美,景王能忍三個月不碰你,已經令我很驚訝了。
    清楚蘇皖是臉皮薄,邁不過那一步,趙冉桐笑著指點道:“夫妻間那點事其實也沒什么好怕的,也就頭幾次會有些疼,慢慢就好了。”
    蘇皖腦海中抓住了什么,“頭幾次都疼?”
    趙冉桐點頭,托著下巴百無聊賴道:“肯定會疼啊,不過每個人體質不同,也可能有人不疼吧,反正前幾次每次事后我都想捅死他得了,這也是我最初看他不順眼的原因,長著張棺材臉不會哄我開心也就算了,還一點都不溫柔體貼,算什么好夫君!”
    顧令寒不僅成熟穩重、才能出眾,還十分懂得進退,可以說是難得的好兒郎,京城這么多優秀男子,能將他比下去的一時半會兒根本想不出來,在蘇皖看來,趙冉桐,能嫁給他是再好不過的一樁親事。
    見每次見面,她都要吐槽一下顧令寒,蘇皖有些無奈,“一會兒說他木頭人,一會兒說他大冰塊,一會兒又說他棺材臉,你就不怕他聽到了心中會不舒服?”
    趙冉桐眨了眨眼,顯然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她整日這么說他呀,想到他總是缺少表情的臉,趙冉桐不由有些氣餒。
    “反正就算他不高興我也看不出來,管他高不高興,自己跟個悶葫蘆似的,還不許我說他兩句啊?”
    她雖然在嫌棄他,提起他時,眼底卻帶著笑。顯然也并非真正地厭惡他,其實以她的脾氣,若真討厭他,肯定跟他過不下去吧?
    蘇皖唇邊不由泛起一絲笑,突然覺得她跟顧令寒之間的感情,竟讓人隱隱有些羨慕,她跟楚宴有朝一日也能變成這樣嗎?
    蘇皖無法預估以后,心中的不安卻散去了大半,她第二次就沒有疼,可見這次肯定也不會疼,到時估計也就難為情些,想到夫妻間早晚都要經過這一遭,她沒再多想。
    見她不再心神不寧的了,趙冉桐便將她拉到了里間,“正好你來了,過幾日是茗筱的及笄禮,你快過來幫我參考一下,我送她什么及笄禮比較好?”
    顧茗筱是顧令寒的嫡親妹妹,他們兩兄妹性格都很沉穩,蘇皖見過她一次,印象中的少女不僅氣質出眾,生得也很漂亮,哪怕自從前皇后去世后,整個鎮國公府的人都無比低調,她也難掩那一身處事不驚的氣度。
    趙冉桐跟這個小姑子感情極好,這才為了她的及笄禮費了不少心思。
    “我請人打了兩副新頭面,原本打算送頭面,想到及笄禮時,肯定不少人送她首飾,我又想換一樣,她不是最愛練字嘛,我就又去水墨鋪子買了一塊上等硯臺。”
    趙冉桐原本還興致沖沖的,覺得這硯臺不錯,昨晚便獻寶似的將硯臺拿給顧令寒瞧了瞧。
    顧令寒的硯臺前幾日被綿綿不小心摔掉一塊,乍一瞧到,顧令寒以為是給他買的,正想說點什么就聽到趙冉桐問他這硯臺是不是上等的端溪硯,送給妹妹當及笄禮行不行?
    顧令寒的下頜當即便繃得有些緊,趙冉桐問了他兩遍,才見他吐出個隨你。說完便將端溪硯放在了一側,一點都沒有瞧到上等硯臺的驚艷。
    他們兄妹都喜歡念書練字,對名硯一樣愛不釋手,見他反應極為普通,根本沒有把玩一二的意思,趙冉桐的興奮勁兒便散了許多。
    她對這些東西鑒賞能力一般,只能瞧出這個硯臺確實是塊不錯的端溪硯,見掌柜夸得天花亂墜,價格又很高,她就買了下來,誰料竟買虧了。
    趙冉桐將紅寶石頭面和端溪硯都取了出來,沮喪道:“我現在也不知道該送什么好了。你幫我選一樣吧,我這兒倒是還有幾個寶貝,這是前段時間花高價買回來的南海明珠,倒也珍貴,色澤也很好,但是我記得茗筱房中好像有明珠。我實在不知道送她什么好了。”
    蘇皖瞧了一眼硯臺,忍不住拿了起來,“這硯臺不錯啊,我好幾年都沒見過這般好的硯臺了,你瞧這紋路,還有摸著的觸感,她若喜歡練字,肯定會喜歡的。”
    趙冉桐眨了眨眼,眼中閃過一抹欣喜,“真的這么好?難怪掌柜之前說是難得的上等硯臺,剛被送到店里,是我運氣好,才頭一個見了,不然肯定早被其他人買走了,我還以為被他騙了呢,誰料竟真撿到了寶貝。”
    蘇皖是有名的才女,對歷代名畫都如數家珍,對硯臺也有一定的研究,趙冉桐對她的判斷毫不懷疑,想到顧令寒冷淡的模樣,才嘟囔了一聲,“這么好的東西,都瞧不上,還跟之前一樣挑剔。”
    她當即便定了下來,“那就送硯臺吧,頭面也一并給她。”
    見她笑得開心,蘇皖也笑了,蘇皖離開時,趙冉桐親自送她出的府,走出府時,卻瞧到一個馬車在門口停了下來。
    趙冉桐自然認出了自家馬車,笑著對蘇皖道:“肯定是茗筱,她被鐘家的二姑娘拉了出去,應該是回府了。”
    車上的顧茗筱掀開簾子下了車,她已經聽到了嫂嫂的話,下了馬車后,便認出了蘇皖,喊了一聲嫂嫂后,她便恭敬地給蘇皖福了一下身,“臣女見過王妃。”
    少女五官雖明媚動人,舉止卻很優雅,眉宇間還帶著一股書卷氣,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蘇皖拉住了她的手,笑道:“不必多禮,我跟冉桐情同姐妹,你將我當成姐姐就行,剛剛冉桐還跟我說起了你,說下次要將你介紹給我,說我們倆肯定能說到一處去。”
    蘇皖打量她時,顧茗筱也不動聲色打量了她一眼。她也不是第一次見蘇皖,之前卻只是遠遠打了個照面,并未過多交談。見她氣度非凡,給人的感覺還很親切,她對蘇皖也不由多了分好感。
    畢竟是頭一次見面,兩人只是簡單寒暄了幾句,蘇皖笑道:“外面冷,你們快回去吧,改日我再尋你們說話,你們若無事也可以去找我。”
    趙冉桐笑著點頭,伸手推了推她,“你也快上馬車吧,待久了手爐都不暖和了,咱們改日再聊。”
    說著沖蘇皖眨了下眼,湊到她耳旁咬耳朵,“沒什么好怕的呀,你只管洗干凈,讓他努力就行。”
    哪怕她聲音極低,旁人應該沒有聽到,蘇皖一張臉還是不由火辣辣燒了起來,雪白的脖頸也紅成一片,趙冉桐笑嘻嘻沖她擺了擺手,蘇皖瞪了她一眼,才上了馬車。
    馬車晃晃悠悠不知不覺就到了景王府,一直到下了馬車,蘇皖臉頰上的熱意才退去了些,她走回凌霄堂時,蘇寶已經下課了。
    見娘親總算回來了,蘇寶邁著小短腿朝她跑了過來,一直跑到她跟前才停下,顯然是顧及著娘親肚子里的妹妹。
    蘇寶并不知道她沒懷上的事,小家伙揚起小臉,可憐巴巴道:“娘親怎么才回來啊,我都等了好久了。”
    蘇皖捏了一下他的小臉,“我跟你趙姨又不是天天見,見了肯定要多聊會兒啊,路上還需要時間。”
    蘇寶仍舊緊繃著小臉,蘇皖好久沒見他不高興的模樣了,不由想伸手將他抱起來,蘇寶卻道:“不要抱我,我很沉,萬一累到妹妹。”
    他聲音清脆,在院子里格外清晰,丫鬟自然也聽到了,佳禾跟青煙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有詫異。
    佳禾很快反應了過來,驚喜道:“王妃有了身孕嗎?太好了!府里終于又有喜事了!”
    見她們竟然聽到了,蘇寶連忙捂住了小嘴,神情也有些不安,顯然還記得娘親說過不要聲張的事。
    蘇皖安撫地摸了一下蘇寶的小臉,對她們道:“沒懷上,之前只是一場誤會,我前兩日還來著月事,讓你和端芯又是熬紅糖水又是熬湯藥的,你都忘了?”
    佳禾拍了一下腦袋,“瞧奴婢這腦子,一激動都給忘了,不過王妃跟王爺琴瑟和鳴,感情這般好,肯定很快就會傳來好消息。”
    蘇皖含笑道:“承你吉言。”
    她不由掃了青煙一眼,見她神色有些古怪,蘇皖不由蹙了一下眉,“有什么不對嗎?”
    青煙這才猛地回過神,連忙搖了搖頭,“沒有,是奴婢失禮了。”
    說完她就跪了下來。
    她平日里一舉一動都讓人挑不出錯,伺候的也算盡力,蘇皖并沒有懲罰她的意思,只是淡淡道:“不必下跪,都退下吧。”
    說著便拉著蘇寶進了屋,自從聽到娘親說懷孕是誤會后,蘇寶的神情就很失望,進了屋后,眼眶都有些發紅,“娘親沒騙人?我妹妹真沒有來?”
    他心心惦記了好久的妹妹竟然突然沒了,他之前多興奮,如今就多難受,見小家伙抿著唇,眼中都含了淚花,顯然難過極了,蘇皖不由有些心疼。
    她俯身將小家伙抱到了懷里,哄道:“小寶乖,不哭啊。”
    她不說還好,她一說,蘇寶的金豆子瞬間砸了下來,嗚嗚道:“不要,妹妹為什么突然沒了,她不是已經來了嗎?”
    蘇皖親了一下他的小臉,擦掉了他臉頰上的淚,“娘親之前都說了,不一定真懷了,小寶不哭啊,妹妹雖然這次沒有來,下次說不準就來了,不難受啊。”
    小家伙這才抬起掛著淚痕的小臉,“真的?”
    蘇皖點頭,“嗯,娘親什么時候騙過你?”
    蘇寶撅了一下小嘴,嘟囔道:“娘親之前都不喜歡妹妹。”
    蘇皖抱著他又哄了一會兒,再三保證她現在很喜歡妹妹,小家伙臉上才又有了笑,“那妹妹很快就來了嗎?”
    蘇皖道:“這個娘親也沒法給你保證啊,可能一個月,可能一年,還得看緣分,等妹妹想來時,自然就來了。”
    蘇寶不由有些失望,“妹妹怎么會不想來呢?”
    等將小家伙徹底哄好,天色都暗了下來,楚宴這才回來,用過晚飯又看了會兒書,蘇皖便沐浴去了,她最近幾日因來了小日子,都是簡單擦拭一下,已經好幾日不曾泡澡了,今日便泡得有些久。
    等她沐浴好出來,楚宴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這是徹底走了?”
    蘇皖本來在擦頭發,聽到他的話,手都僵硬了一下,楚宴唇邊溢出個笑,起身站了起來,路過她身旁時,他笑著捏了一下她的臉頰,“是不是今晚就可以了,嗯?”
    蘇皖竭力保持著鎮定,從容不迫地拿開他的手,繼續擦頭發,楚宴笑了笑,“你不說我就當你默認了。”
    說著還揪起了她一縷發絲,放在唇邊吻了一下,壞笑道:“難怪臉頰這么紅,是不是想了什么不好的畫面,嗯?”
    蘇皖的臉燙得厲害,不由瞪了他一眼,不等她說什么,楚宴便俯身吻了一下她的眼睛,笑道:“好了,不逗你了,我盡快。”
    蘇皖不由咬唇,誰需要他盡快。
    楚宴勾了勾唇,解開外袍丟到了一旁,昨日他的毒便全解了,昨天晚上見她沒完全結束,他入睡前啃了她好幾口,今日心情總算陰轉晴。
    他洗得很快,等他出來時,蘇皖還沒擦干頭發,他自己胡亂擦了幾下,便將布巾丟到了一旁,伸手去幫她擦,他之前就幫她擦過一次,蘇皖也沒多想,便由他去了。
    剛給她擦干,他就將布巾丟到一旁,攔腰將她抱了起來,蘇皖心臟漏掉了一拍,嚇得連忙摟住了他的脖頸,楚宴抱著她直接朝羅漢床走了去。
    意識到什么后,蘇皖的臉頰紅得幾乎滴血,不由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襟,這才發現他胸前的發絲還很潮濕,也是,他比她沐浴要晚,頭發肯定還沒干。
    她不由道:“王爺,你頭發還濕著。”
    楚宴盼這一刻,盼了三個月,這會兒哪還管頭發,想到她的美,他胸膛便一陣熱意,聲音也微微有些沙啞,“你的干了就行。”
    蘇皖臉頰又燙了起來,平日里哪怕跟他躺在一張床上,他也從未逾越過什么,蘇皖還以為他根本不重女色,此刻見他竟好似有些迫不及待,她不由微微睜大了眼。
    她推了他幾下,想讓他先將頭發擦干,楚宴卻完全沒有放手的意思,將她放到床上后,他便吻住了她的唇,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甚至覺得他唇上的溫度都熱了幾分。
    蘇皖臉頰燙得厲害,他俯身時,發絲有幾縷也垂落了下來,有一些甚至落到了她臉上、肩膀上,蘇皖只覺得一陣涼意,讓她滾燙的臉頰都沒那么燙了。
    他的吻極其霸道,完全像變了個人,蘇皖一顆心跳得極快,只是無意識的揪住了他的衣襟,她的順從對他來說不啻于最大的誘惑,有那么一刻,他僅有的自制力也潰不成軍。
    他緊緊盯著她,看著她一點點為他綻放。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不讓大家說我卡文,我努力寫啊寫,這章很粗長啊,快表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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