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沐家?”
韓皇后輕嗤一聲,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一樣:“沐家可不是一塊好啃的骨頭,我倒是想要看看,沒了我們韓家的助力他拿什么來對付沐家?”
說著,她輕掃了言貴妃一眼,淡淡的聲音道:“你們言家也別高興的太早,你以為陛下會讓你們一支獨(dú)大?你以為你的兒子真能入主東宮,取代我的睿兒?”
言貴妃聞言面色一變,神情凝重了些許:“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韓皇后勾了勾薄唇,淺淺一笑:“你以為陛下是個傻子嗎?后宮之中他的子嗣是不豐,但在宮外他可是處處留情。
我的睿兒也好你的敬王也罷,都只是陛下的鋪路石,他真正屬意的儲君人選,是你的好侄兒,言景宣!”
“什么?”
言貴妃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韓皇后。
韓皇后道:“我今日邀你來,就是想告訴你事情的真相,你以為咱們的這位陛下是個傀儡,熟不知他本事大著呢。
咱們把控著后宮,讓那些入宮的妃嬪無所出,陛下表面上假裝不知其實(shí)背地里早有謀劃,他利用他的身份,強(qiáng)搶、勾引人妻,不知在宮外養(yǎng)了多少私生子?
若不是知道他這個秘密,你以為我如何能保全韓氏一脈?但你我到底是朋友一場我也不想你最后落得同我一般的下場,幫別人做了嫁衣裳。
你的侄兒言景宣非你哥哥親生骨肉,他是陛下和周芷蘭那個賤人生的野種,只待陛下鏟除了韓家、言家、沐家三大貴族,將一個海晏河清的太平江山送給他最愛的那個兒子,你懂了嗎?”
言貴妃身子一僵,愣在原地久久都沒有回神,過了良久她才喃喃的道了一聲:“難怪,陛下之前有意要將惠和縣主許給景宣。”
曾以為陛下此舉是相助于言家,讓言家同沐家聯(lián)姻便是為她的敬王鋪路,熟不知陛下真正的目的是想推景宣上位。
言貴妃幾乎沒有懷疑就認(rèn)定了韓皇后所言,她慘笑一聲問道:“你為什么要告訴我?”
“唔~”
韓皇后聳了聳肩道:“你放心,我非良善之輩,告訴你真相不是為了幫你,只是單純的不想看陛下得償所愿罷了。”
既然她的睿兒做不了儲君,那別人也休想。
她就是想看看養(yǎng)在言家的言景宣和情同手足的敬王殿下會不會為了這皇位,反目成仇,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看一場好戲了。
言貴妃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她隱在袖中的手握了握,然后深吸了一口氣道:“不管怎樣還是要多謝你。”
說著,她拿起桌前的燈籠轉(zhuǎn)身要走。
卻聽身后傳來韓皇后的聲音:“你說咱們的這位陛下,除了權(quán)勢之外可有真正喜歡過什么人?”
言貴妃腳步一頓,回頭看了韓皇后一眼。
韓皇后笑了笑,擺了擺手道:“沒事,我只是好奇像他這樣的男人,可有心?”
言貴妃聞言思緒漸漸飄的有些遠(yuǎn),她已經(jīng)忘了那是什么時候曾偷偷見過陛下畫的一幅畫,畫中人雖然只是一個女子的背影,但她還是一眼就瞧出了那是誰?
她無意間探悉到了陛下的秘密,所以總是有意的去模仿那女子的言行舉止。
而這正是她這么多年來獨(dú)獲恩寵的原因。
“有的。”
言貴妃握了握手中的燈籠,自嘲的一笑:“你以為陛下為何喜歡強(qiáng)搶、勾引人妻?”筆趣閣
那是因?yàn)樗矚g的是別人的妻子。
她雖然沒有明說,但韓皇后是個聰明人,已經(jīng)從她的只言片語中得悉了一些真相,她輕笑一聲:“原來如此。”
言貴妃再也它言,提著燈籠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
天乾宮內(nèi)。
“不要!”
元昊猛的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他躺在床上大口的呼吸著,額頭上后背上汗?jié)窳艘黄呐K處更是跳動的厲害。
外面守夜的周全聽到里面的動靜匆忙走了進(jìn)來問道:“陛下,可是夢魘了?”
元昊坐在床榻上,緩了一會才問道:“今個是什么日子?”
周全想了想道:“今個是三月初一。”
“又到了三月!”
元昊喃喃自語著說著,他深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企圖揮散夢中的一切,可腦海總有一張血肉模糊的臉,那雙眼睛滿是恨意就那么盯著他,可怕極了。
每年到了三月,他總會反復(fù)的做著這樣的噩夢。
元昊睜開眼睛,對著周全道:“傳朕旨意,三日后朕要前往法華寺齋戒祈福,令朝臣、親眷一并同往。”
周全愣了一下,隨即頷首應(yīng)了一聲是。
元昊揮了揮手讓他退下,待周全離開后,他也沒了睡意索性起身打開了藏在書柜后的暗格,就聽哄的一聲,書柜后露出一間密室。
元昊走了進(jìn)去,這密室里四處點(diǎn)著長明燈,映照著墻壁上一副女子的畫卷,只是這畫中人只有一個背影。
但光看背影就可辯出這是一個美人,風(fēng)姿卓越,一頭青絲隨風(fēng)而舞,仿若天上下凡的仙子一樣。
元昊伸手想要去觸摸那畫中仙,只是他的手最終還是僵在了半空中,好似自己一摸就是褻瀆了她。
他將手垂下,站在畫卷前良久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次日。
將軍府里。
沐云安聽說元昊要帶領(lǐng)百官、親眷去法華寺上香的事情不免有些意外,因?yàn)樵谒笆赖挠洃浝锊]有發(fā)生這件事。
而且每年的三月,是不許舉行祭祀祈福儀式的。
這是元昊自己定下的規(guī)矩,不知道他是因?yàn)楹喂示箟牧俗约憾ㄏ碌囊?guī)矩,還要如此隆重的舉行。
她覺得事出蹊蹺,便去見了蕭承逸。
蕭承逸早已起身,正坐在院子里同玄渡下棋,沐云安走過來好奇的問道:“逸哥哥,陛下要去法華寺祈福的事情你知道吧?”
蕭承逸輕嗯一聲,淡淡的聲音道:“聽說陛下每當(dāng)入了三月就會頻繁的噩夢不止,想來他是怕了,所以才會求個心安。”
“怕了?什么意思?”
沐云安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倒是玄渡提醒了她:“宸太子和太子妃死于十九年前的三月初六。”
沐云安一驚頓時反應(yīng)了過來,她看向蕭承逸卻見他神情微微一變,但也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便恢復(fù)如初,繼續(xù)同玄渡下起了棋。
但沐云安心中卻不甚好受,原來再過五日就是蕭承逸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