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安以為,就算別人不信她,最起碼蕭承逸是會相信她的,但事實證明,他根本就不信她。
這短短幾日,她嘗盡了辛酸苦楚,心中的委屈無人能訴。
而蕭承逸就是她,堅持下去的唯一信念,可是……她再一次的感受到了絕望。
到底是她變了,還是蕭承逸變了?
不,是他們都變了!
沐云安忘了,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將軍府的嫡女晏晏,而是南疆的三公主阿瀾依,而蕭承逸也不再是她的逸哥哥,而是中了絕情蠱的南岳攝政王。
是不是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沐云安垂著眸子,眼眶里含著淚光。
她吸了吸鼻子,抬起頭看著面前的眾人:“本公主最后再說一遍,蠱不是我下的,解藥我也沒有,你們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吧。”
蕭承逸瞇了瞇眼睛,隱在袖中的人握了握,然后一聲令下:“來人,把三公主押入大牢。”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紛紛看向了蕭承逸。
蕭承逸朝著蕭崇峻施了一禮道:“陛下,此事關(guān)乎我南岳皇室威嚴(yán)以及南疆名譽(yù),臣愿查明真相,只是在此之前,只能委屈三公主先在牢中待著。”
蕭崇峻不知道他這個外甥想做什么?堂堂一國公主若是下獄,豈不是要引起南疆的不滿?
但他覺得攝政王這么做,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于是權(quán)衡之下,還是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便依攝政王所言。”說著,他看向沐云安道:“只能先委屈三公主了。”
沐云安心涼如冰,她緩緩的抬起頭看了蕭承逸一眼,這一眼平靜的好似一灘死水,沒有任何的波瀾。
罷了,還有什么好期待的?
她自嘲一笑,收回了視線,卻是一言不發(fā)。
身后的連城聞言,卻是面色一變怒聲斥道:“你們欺人太甚。”
“連城。”
沐云安輕斥了她一聲,然后對著蕭崇峻道:“陛下,今日之事和其它人無關(guān),還請陛下不要牽連我身邊的婢女。
再者你們南岳要把我下獄,我南疆的使臣自然不依,不如讓我這個婢女回去解釋清楚,也可避免更多的誤會,陛下覺得呢。”
蕭崇峻知道她的意思,便應(yīng)道:“好,就依公主所言。”
沐云安道了一聲謝,然后回頭看著連城道:“你回去安撫好眾人,配合攝政王調(diào)查,看管好眾人,萬不可讓他們生事,聽到了嗎?”
連城紅著眼睛,點(diǎn)了點(diǎn)頭。
沐云安交代完連城,然后對著蕭玦和蕭祈炎道:“多謝太子殿下和祁王殿下愿意相信阿瀾依,阿瀾依感激不盡。”
她雙手環(huán)在胸前朝著他們行了一禮,然后毅然的轉(zhuǎn)身跟著侍衛(wèi)走了。
沈婉月見她被侍衛(wèi)帶走,心中無比的激動,終于她也讓這個三公主在她手里吃了一次虧,這一次看她要如何翻身?
而更讓她高興的是,蕭承逸對三公主的態(tài)度,沐云安她都能除掉,更何況一個異國公主?
沈婉月正想著,就聽蕭崇峻道:“送四皇子回去,都散了吧。”
說著,他看了蕭承逸一眼道:“此事關(guān)乎南疆和南岳的和平,你要仔細(xì)調(diào)查清楚。”
蕭承逸微微頷首,目送著蕭崇峻離去。
不多時,這里的人都散了,就只剩蕭玦和蕭祈炎,以及蕭承逸三人還沒有走。
蕭祈炎輕掃了蕭承逸一眼道:“不知攝政王和阿瀾依是不是有什么私怨?她好歹也是堂堂南疆的公主,你竟把她打入大牢,未免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蕭承逸冷嗤了一聲:“祁王殿下還是仔細(xì)養(yǎng)好身子吧,這些事情不是你該操心的。”
蕭祈炎也不生氣,他輕笑了一聲:“但愿攝政王不會因今日之事而后悔。”留下這話,他便轉(zhuǎn)身走掉了。
待他一走,蕭玦也開了口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就算阿瀾依有嫌疑,你把她關(guān)在行宮就可以了,為什么要把人關(guān)入大牢?你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蕭承逸面無表情,語氣有些不善:“我警告過你,不要被她給騙了,你沒記住嗎?”
蕭玦眉心一蹙:“你總得告訴我緣由吧?為何突然之間你對阿瀾依的敵意這么深,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惹你不滿?”
蕭承逸默了默,然后道:“她來南岳并非為本王解蠱這么簡單,她想破壞南岳和北辰的聯(lián)姻。”
蕭玦一驚,有些意外:“你是如何知道的?”
蕭承逸道:“本王親耳聽到的,不會有假,這么多年來南岳和北辰一直水火不容,如今突然聯(lián)姻,南疆必然害怕,這三公主看上去純良無辜,實則心機(jī)深沉。
她故意接近本王,針對護(hù)國公主,企圖攪黃本王和護(hù)國公主的這樁婚事,其心可誅!”
蕭玦總算是聽明白了,難怪蕭承逸突然改了性子要繼續(xù)準(zhǔn)備婚事,原來是因為知曉了阿瀾依的用意,被她刺激到了。
說實話,他不相信阿瀾依是這樣的人,但蕭承逸也沒有必要撒謊。
蕭玦有些心煩意亂,他嘆息一聲問道:“今日之事,你真的覺得是阿瀾依做的嗎?”
蕭承逸聽著他一口一個阿瀾依,真是刺耳的很,他別過頭去冷冷的聲音道:“她有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蕭玦:“……”M.
他知道蕭承逸對阿瀾依是有了偏見,他想到當(dāng)初阿瀾依勸他的那句話,便把這話送給了蕭承逸:“帶著偏見,你是永遠(yuǎn)都看不見真相的。
再者,我覺得阿瀾依做的沒有錯,她是南疆的公主,自然要為了南疆考慮,你說她接近你,是為了破壞你和護(hù)國公主的婚事。
但若是你們情比金堅,又怎么會怕她的破壞?反而是你,難道不應(yīng)該好好的想一想,自己為什么會生這么大的氣嗎?
是因為她騙了你,還是因為她接近你的目的不單純?或者說,其實你在期待什么?只是這期待落空了。”
蕭承逸眉梢一動,冷冷的一個眼風(fēng)掃了過去:“你想說什么?”
蕭玦看著他道:“我想說,如果欺騙你的人是護(hù)國公主,你還會這么生氣嗎?蕭承逸,難道你不覺得,阿瀾依已經(jīng)擾亂了你的心神嗎?”
“胡言亂語。”
蕭承逸冷哼一聲,然后甩袖一揮轉(zhuǎn)身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