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逸淡淡的聲音道:“你別緊張,本王就問你幾個問題,你只需如實回答就好了。”
趙老板忙不迭的點頭:“草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蕭承逸點了點頭,問道:“這鬼狐志異錄是何人所作?這孤本的畫又是何人所畫?”
趙老板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道:“這個,不是草民不肯說,而是草民實在不知道啊。
尋常找我們書局出書的人,我們都會有契約為證,所得收益也是與出書人共分的。
但是這鬼狐志異錄的作者,卻是很是奇怪,他給我們提供了書稿,卻不取任何的錢財,說是為了博個名聲。”
蕭承逸冷聲道:“說清楚。”
趙老板打了個激靈,忙將事情的原委如實道道:“三天前,有個戴著面紗的姑娘拿著書稿來,讓我們幫忙出成書冊。
她開口就要印刷一千冊,還給了我們一筆不斐的印刷費,還說賣出去的銀子都歸我們所有。
這么好的事情,可以說是天上掉餡餅了,我怎么可能不答應,左右我又沒有什么損失?
于是連夜校對印刷,出了一千冊,沒想到昨個出了一樁挖心案,這鬼狐志異錄莫名其妙的就火了起來,只是作者姓誰名誰,是男是女家居何處,我們是一無所知。
那姑娘留下書稿就走了,她又是戴著面紗的,長得什么模樣我們也不清楚。”
蕭承逸聽完趙老板的這番話,越發的覺得這是有人在布一場很大的局。
他沉了沉眉又問:“畫呢?”
趙老板道:“這畫是有人放在我們書局門口的,對了,那人還留了一封信。”
他忙將收到的信,遞給了蕭承逸。
蕭承逸打開后,卻見信上一片空白,什么痕跡都沒有。
他擰著眉,盯著那空白的信,神色莫名。
趙老板見他不說話,便好奇的瞅了一眼,見是一張白紙,他嚇得臉色頓時變了,忙道:“王爺,草民句句屬實沒有半句欺瞞啊。”
蕭承逸將那信折好,收了起來,又問:“這信是什么收到的?”
趙老板道:“是今個一早,連同這孤本一起放在店門前的。”
蕭承逸目光沉沉,他怎么覺得這孤本,更像是特意為了他而留的呢?他抬起眸子,看向趙老板問道:“那鬼狐志異錄的草稿可還在?”
“在,在。”
趙老板忙起身,將裝著草稿的盒子抱了過來,戰戰兢兢的放在了桌上打開。
只見里面厚厚一沓手寫的草稿。
蕭承逸取了一張草稿看了看,這字跡很是端正秀麗,看著像是女子所寫的。
不過,草稿這種東西也不一定是幕后之人親自寫的,他完全可以找人代筆。
可是那封信呢?他為什么不找人代筆?反而用了特殊的手段將筆跡給隱了去?
蕭承逸心中亂糟糟的,他伸手揉了揉額心,站了起來道:“這本鬼狐志異錄有蠱惑民心的嫌疑,從今日起你的書局暫時查封,還希望你能配合官府調查。”
留下這話,他就讓青影收起物證,出了四海書局。
此時,已是正午。
蕭承逸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著,想著最近發生的種種。
正想的出神,冷不防的就聽身后傳來一道聲音在叫他:“大哥。”
蕭承逸回頭,就見葉修塵和姜茹走了過來。
他斂住思緒,淡淡的聲音道:“你們回來了。”
葉修塵道:“收到你的信就趕回來了。”
他翻身下了馬,有些狐疑的問道:“你怎么這么清閑,在這里逛街,怎么不回去陪大嫂啊?”
頓了頓,他又道:“難不成你們成婚這才短短時日,你就膩了大嫂?”
蕭承逸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胡說什么?我是出來辦案的。”
葉修塵聽到辦案,不免好奇了起來問道:“是那鬼怪挖心案?”
蕭承逸道:“你也聽說了?”
葉修塵聳了聳肩道:“這一路上都有人在討論,想不知道都難,莫非這案子真有這么玄乎?”
蕭承逸面色沉沉道:“回去再說吧。”
不多時,一行人回到了沈府,姜茹知道他們有事情要談,便去找沐云安去了。
而蕭承逸將溫其玉也叫了過來,三個男人坐在花廳里喝著茶,蕭承逸便將自己的猜測跟他們說了一遍。
葉修塵聽后,看著蕭承逸問道:“會不會是你想多了?”
蕭承逸將鬼狐志異錄的孤本翻開,找到了《雪女》那一篇的插畫道:“你看看,這畫是不是照著晏晏畫的?”
葉修塵抱著那幅畫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然后搖了搖頭道:“我沒覺得同大嫂像啊。”
說著,將那畫遞給了溫其玉問道:“你覺得呢?”
溫其玉打量這那幅畫,畫中人只是一個側臉,除了那滿頭的白發和沐云安相似之外,其他的也看不出來有哪里像。
但是,無論像不像,種種巧合之下事情定然不會這么簡單。
溫其玉合上那書冊,對著蕭承逸道:“我相信你的猜測,對方一定是沖著王妃去的,他們的目得顯而易見,就是想嫁禍王妃是那挖心作祟的妖怪。”???.BIQUGE.biz
葉修塵一愣,他見溫其玉這般篤定也跟著緊張了起來:“不會吧?這又是誰在搞鬼?
最恨大嫂的沈婉月不是已經死了嗎?她不會又回來作亂吧?”
上次酆都城的禍亂就是已死的沈婉月,借尸還魂惹出來的,此人邪乎的很,真真像極了那不死不滅的妖怪。
蕭承逸道:“不可能是她。”
很明顯這次幕后之人的手法要高明許多,絕對不會是沈婉月能想出來的。
而且他能確定,沈婉月執念已散,不可能再回來作惡。
這時溫其玉突然道:“與其說沖著王妃去的,不如說是沖著王爺你去的。
一旦坐實王妃是妖怪,王爺你將面臨何種處境,你可曾想過?
妖怪作亂,且作亂之人是你的王妃,你是包庇還是大義滅親?而你的決定,關乎你的名節,弄不好你可能會身敗名裂。”
蕭承逸靜靜的聽完他這番話,輕笑了一聲道:“看來我這一次是遇到對手了。”
不可否認,這幕后布局之人手段高深,而他毫無頭緒,更不知如何去解。
他這一生叱咤風云,雖然好幾次都在生死邊緣徘徊,但唯有這一次讓他覺得自己這是遇到了勁敵。
對方到底還有什么招數,他竟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