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晗將蘇漾扶上房間。
“你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倒杯水。”
白以晗死氣沉沉的,蘇漾低頭看了一下身上斑斑駁駁的到處都有的傷。
在白以晗快要走出房門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
“你以前也是這么過來的嗎?”
時不時的就被人打滿身是傷,也沒有人幫她……
白以晗沉默了,她拉開門,沒有回答他的話。
“我順便給你拿傷藥上來。”
白以晗走出去以后蘇漾站起身走到了鏡子面前,他看著身上青青紫紫的傷痕,想起來上一次白父也是這樣子,拼了一股狠勁的打他。
甚至,還拿煙灰缸砸他……
他的目光渙散,看著鏡子里白以晗的模樣。
你以前一直都是這樣子嗎?被打,被冤枉,媽媽沒了,沒有爸爸疼,朋友都不知道你在受難,又或許,他們知道,可是沒有辦法幫你……
啪嗒一聲,白以晗回來了。
除了一支冰水,她的手上還領著一個藥箱。
蘇漾走回床邊,坐在床邊上抬頭看著白以晗。
白以晗走到他面前,單膝跪下,把冰水遞給了他,然后把藥箱放在了地上。
蘇漾低下頭望了一眼那個藥箱,箱上面厚厚的塵,顯然是已經很多年都沒有用過。
“你都不用藥的嗎?”
蘇漾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特別的突兀,白以晗的動作頓了頓,然后打開了藥箱,拿出了里面的藥膏。
“沒有,我自己的話一般都懶得理。”不過是一些小傷罷了,又哪里比得上她心里的疼?
蘇漾沉默,他看著白以晗蓬松的發頂。
“是川柏給你的吧?”上次川柏過來的時候,聽到了里面的聲響,過來幫他涂藥膏,那藥膏也是川柏帶過來的,他好像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和白以晗從藥箱里拿出來的是同一種藥。
白以晗輕輕的點了點頭,她用棉簽輕輕的仔仔細細的給蘇漾的傷上藥。
“川柏說,就算我不用,也要備著,萬一哪天我興致來潮,想用了,也好過想用沒得用。”
蘇漾的心里泛起了一股酸意。
“你們認識了很久嗎?”
白以晗停下了涂藥的動作,想了想。
“大概也有十二三年了吧?”
居然已經這么久了嗎?蘇漾緊緊地抿著唇,將白以晗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傷口上,示意她繼續涂藥。
白以晗卻輕輕地笑了,她好像想起了一些什么有趣的事情。
“小時候跟他是鄰居,他老是來我們家扔石頭進我的窗子,后來我氣不過,搬了一塊大石頭,狠狠的丟進了他家,然后叔叔阿姨知道了他老是朝我房間扔石頭,把他教訓了一頓,他倒好,跑到我家來找我媽告狀來了,于是我也被我媽教訓了一頓。”
白以晗哭笑不得,明明是川柏先動手的,到頭來她還是得挨罵。
蘇漾的腦海里不由自主的出現了那個場景,他的嘴角也勾起了笑意。
“你小時候應該很可愛吧?”看看現在這模樣,小時候應該也是個水靈靈的女孩子。
蘇漾透過白以晗的身影,看向他身后的那面鏡子里的自己,他笑了笑,鏡子里的白以晗也笑了笑。
白以晗搖了搖頭,將涂好了的藥膏收回了藥箱里。
“不是這樣子的,小時候我雖然是個穿著裙子的女孩子,性格卻像個男孩。”
蘇漾意外的回過頭來看向白以晗。
“哦?像個男孩?”
白以晗站起身,坐在了蘇漾身邊。
“對啊,我媽媽那時候很喜歡給我穿白色的那種仙女裙,然后給我扎上漂漂亮亮的小辮子,穿上小靴子,白襪子,然后川柏一來,我就穿著那身白色仙氣飄飄的仙女裙跑去爬假山去了,然后把自己弄得臟兮兮的,回到家又被我媽一頓臭罵哈哈哈。”
白以晗想到了那時的時光,滿臉都是笑意,很快,她亮晶晶的眼神就暗淡了下來……
蘇漾猜她肯定是想起了她媽媽的事情,于是他撇開頭,將視線望向窗外。
“明天回學校的時候叫上我吧,不想跟你分開走,太麻煩,你的單車載我一程吧。”
白以晗點了點頭,應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