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煞有介事的坐下來,開始介紹:“你可不知道,這個茶有味道,我特地找他們老板要的,珍藏的好茶,你肯定沒喝過。”
是么?那就嘗嘗吧。
方毅喝了一口,頓覺……喝茶,他也不是新手,味道不對。
“噗。”
“你怎么還給吐了呢,這可是好茶啊。”
方毅:“哎呀,茶是好茶,可萬一,你要在茶里下了藥,那我不是得嗝屁了啊。”
“你瞧你,這話說的,我怎么可能在茶里下藥呢。”
“不管你下沒下藥,我是不喝了,我有點(diǎn)累,得睡會兒。”
算了,不喝也沒事,只要睡著了就行。
等了一會兒,他讓足療師都出去,聽到方毅打呼嚕了,這才來了精神。
二子也過來了:“師哥,睡著了?”
“沒錯,合同拿過來。”
裝睡的方毅微微睜開雙眼,看到自己的手指被沾了印泥,還要往紙上放。
“你們干嘛呢,打算強(qiáng)行套個印記啊?這也太無恥了吧。”
什么?!還醒著,沒睡著?
二人吞了口吐沫,還是瞎子機(jī)靈,笑嘻嘻的:“呵呵,方老板,我有點(diǎn)急事要走,所以先把合同跟你簽了。”
“不簽字了?”
“手印也一樣管用的,你休息就行,我來弄。”
方毅坐起來了,神智十分清醒,笑嘻嘻的看著二人,把合同抖了抖:“哦……哎喲,這好像不是你給我看的合同吧,這是霸王條款啊,上面說,后面要求加貨,要是不能如期供應(yīng)的話,我們得賠償五倍的損失,嘖嘖,我的天吶,這個價(jià)錢你們也敢要啊?”
瞎子哭笑不得,只能說:“拿錯了,拿錯了。”
“沒拿錯吧,上面不是還有電腦打字么,是鹿邑村的。你們把我弄到這里來,就是想坑害我啊?我說兄弟,你真不厚道,不帶這么玩的。”
“你……”
“是鬼爺讓你們來的吧?有意思么?一遍一遍的坑人,什么時(shí)候才是個頭啊。”
這里也沒外人,方毅也不困,看著兩個騙子里的高手,他是十分的無奈啊:“兩位,行騙能混一輩子?你們的下場只有兩種,要么就是坐牢,要么就是被人打死,錢沒弄到手,還得玩命,我都替你們不值啊。”
得,玩砸了吧。
這兩人連夜回了市區(qū),到鬼爺?shù)墓哦昀铮頎斒堑戎麄兊暮孟⒌模墒堑葋淼模瑓s是失敗,還是被人看穿的失敗。
瞎子跪在師傅跟前,不知道如何請罪了,騙人失敗,還被發(fā)現(xiàn),按照行里的規(guī)矩,是要切手指的。
“師傅,這小子太賊了,好像一開始就算計(jì)到了。”
鬼爺:“算計(jì)?一開始就算計(jì)?我去,那他踏馬也太神了吧,神算子啊。瞎子,你跟了我快十年了吧。”
“十年零六個月,師傅,我可是對您忠心耿耿的啊。”
“衷心只是個前提,咱們這行,最看重的,那是手藝上的活。你不把手藝上的事給整明白了,再忠心也是個廢物。規(guī)矩,我就不重復(fù)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鬼爺扔了個斷指甲的鐵器在地上,這是讓他自己解決。
沒了手指,人都不完整了,以后還怎么在江湖上混呢。
“師傅,您可別這樣,我求求您了,繞了我吧!老二老三!你們都給我求求情啊。”
二徒弟說:“師傅,師哥也不是故意的,那小子,連您都算計(jì)了,更何況是師兄呢。我看,您還是給大師哥一個機(jī)會,讓他戴罪立功。”
“說的真好聽,他立的了功?你讓他自己說,現(xiàn)在我要是不辦他的話,那我以后還怎么帶人?我還怎么出來混。”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可憐的瞎子也認(rèn)栽了,卻很不服。
“師傅,你不公平,也不厚道。您自己先栽了跟頭不說,徒弟愿意出頭,失了手,那是本事沒到家,也不是故意輸?shù)摹DF(xiàn)在要懲罰我,我倒想問問,您失手的事,怎么辦啊?誰來懲罰您啊?”
聽完,鬼爺狠狠的踹開他:“狗東西!你敢來教訓(xùn)我!還問我怎么辦!你長本事了!今天我要不處罰你,我就不是大老鬼!你切不切?不切我讓他們幾個人幫你!”
二子:“師傅,這件事,您也不能太怨師哥了,他……”
“少踏馬廢話!誰再敢啰嗦,就跟他一樣,全都切手指!”
瞎子認(rèn)命了,拿起鐵家伙,自己把手指放了進(jìn)去:“鬼爺,算我倒霉,從今往后,我就不是您的徒弟了,咱們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我今天切兩個手指頭給你,一是賠罪,二是多謝您的栽培。”
“師哥?!”
嘎查兩下,手指落在地上。
瞎子走了,也沒上藥,一地都是血,十指連心啊,這得有多疼。
“師傅,您就讓大師哥這么走了?他可跟了您十多年啊。”
“就是跟我一輩子,我也不要這樣一個廢物,布置的那么周密,還廢了我?guī)兹f塊錢,結(jié)果就這樣,以為我是好說話的?”
“那也是方毅那小子太精明了。”
鬼爺壓抑著怒火:“我大老鬼出來闖蕩江湖,靠的是智謀,靠的是手段,還從沒被人這樣玩弄過!一個屁都不懂的村醫(yī),也能把我玩弄于鼓掌之中,那我這碗飯就別吃了!回家去睡大覺好了!”
瞎子是受傷了,疼的要死,也沒去醫(yī)院,自己回到住處,上了酒精和白藥。
去看他的人,只有二子,二子跟他關(guān)系最好。
“師哥,你?”
“別叫我?guī)煾纾乙呀?jīng)離開師門了,以后我不騙人了,我自己的存款,夠開個小賣部,我自己賣煙酒,一樣可以養(yǎng)活自己。”
“師哥,別說氣話了,師傅今天是在氣頭上,你也是,怎么還多切了一根手指。咱們都是靠手吃飯的,你沒了兩根手指,以后怎么謀生啊。”
瞎子呸了一句:“不騙人,我難道就不能養(yǎng)活自己了?呸!我還就不相信了,條條大路通羅馬,我干別的,一樣可以過日子。”
二子丟下了十萬塊錢。
“你這是什么意思?”
“哥幾個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