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晚上，公司的人員都下班了。

銷售部這邊還頭疼著呢。

方毅遲遲等不到人來，就自己去了銷售部，總監一個人坐在電腦前，香煙不斷的抽，兩個眼珠子瞇起來了。

“李總監，忙著吶。”

他抬頭看了一眼方毅：“我正在想辦法呢，你要是不嫌棄時間晚，就在公司等我，可能要等到12點。”

“我不是來催你的，讓你做這么為難的事，本身就很過分。”

李總監哼哧說：“方總是有意為難我，我早看出來了。”

“那你們銷售部的人，不也是在為難我么，我剛接手公司的生意，我本身不愿意干這個事，是老丈人非讓我做的。任何事，都得有個過程，你是做銷售的，在田氏這么多年，最大的能力也就是月銷售額五百萬，這是你的上限。可是你去跟外省那些賣的好的公司比比看，這算什么？”

“方總，你到底想證明什么。”

“我想告訴你，你辦不到的事情，別人也未必能辦得到，每個人都是在逐步適應自己面對的環境，不是上來就能動手的。”

李總監無奈一笑：“呵呵，你可真能說啊，我不承認我是有意跟你作對的，你的所作所為，的確妨礙到了公司其他人的利益。”

“你回家去吧，銷售的事，就此作罷。”

“你不是耍我吧，我忙了一整天。”

“我對你的要求，不是為了跟你賭氣，是想讓你端正自己的態度，你是董事會的成員，還是銷售部的一把手，作為公司的重要崗位，你不站在老板的角度考慮問題，處處起哄，處處刁難，這就是你的問題了。老板不是圣人，底下的人隨便怎么折騰，都能容忍，那成什么了，還叫公司么？換個角度，如果你現在當老板，你能處處都做的萬無一失么？”

說的也有道理。

李總監關掉了電腦：“方總，時間不晚，我請你喝酒吧，咱們冰釋前嫌，如何？”

擇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

選了一個不起眼的飯館，一瓶茅臺酒，四盤子小菜，煙酒不分家。

李總監：“我這些年，跟著田總風里雨里，從來沒叫過苦，當然，田總也待我不薄，我的房子、車子，都有了。這輩子的錢也不愁花了，我現在就跟混子日差不多，不求壯舉，只求平安無事。”

“我對管理公司是個十足的外行，我原來的打算，是在我們農村老家，那一畝三分地里忙活。可是田銳懷孕了，我們過來是要找個日子結婚的，偏偏老丈人現在又有事出去了，婚事就拖延一個月。”

“田小姐懷孕了？”

“是啊。”

李總監舉起酒杯：“那我先恭喜你啊，田家的女婿，你是做定了。以后，田家的產業，也必定是你的了，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來搶了。”

喝著酒，說話還那么酸。

方毅：“你說話能好好說么，現在不在公司了，還跟我較勁。”

“我只說實在話，這個位置，本來也沒人跟你搶了嘛。在田氏里當老板，其實跟其他公司也差不了多少，主要就是協調好上下級之間的關系，公司的生意上軌道了，一直都不錯。”

“你可別說這種話，剛開始的時候，你們不是這么說的，嫌棄我是個農村來的，處處刁難，說話是真難聽。我就氣不過啊，城里人，往上數三代，有不是農民的么？農民怎么了，農民就不能做辦公室？”

說完，杯子里的酒，方毅一飲而盡。

他心里也不好受：“我認為，很多事，你們城里人不如我們農村人。就說人與人的交往，我們農村人都是掏心窩子的，有一句話絕對不會說半句話。可你們呢，城里人一個個標榜自己，多牛氣，說話總是含沙射影的，以為自己怎么怎么了不起，看到衣服穿的稍微差一點的人，就頤指氣使。我就怪了啊，城里人，有什么可牛的？你們過的日子，未必比得上我們農村人。”

“農村很好？”

“空氣好，人也好，我們有不痛快的，都寫在臉上了，不像你們，什么事都藏著掖著，背后給人使絆子。”

李總監有點醉了，眼睛紅了：“我不信，有人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農村人也有壞的，我不是沒見過，我們跟農村人做過生意，斤斤計較，一毛錢的事還得說上半個月。”

“那是我們心眼實在，咱們有不痛快的，就會直說，你們呢？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玩陰的，殺人不見血。”

說著說著，李總監笑了，嘴里的酒都露在了地上。

“哈哈哈！方總，你這個農村人，有點意思，蠻樸實的。我想問你啊，為什么你那么厲害，能把田小姐給追到手，她可是個愛時尚的人啊。”

“因為我樸實，我不愛裝。她看慣了那些偽君子，我雖然很多事的處理上挺二的，可是我在她面前就是一張白紙。”

白紙？誰信呢。

天底下的男人，誰都不可能在女人面前不偽裝。

不偽裝，你根本就追不到女人，電視劇里劇情，也只限于電視劇了。

李總監有點鄙夷的說：“男人不偽裝，還叫男人么？你說的這些話，鬼都不相信。”

“喂，咱們出來喝酒，是為了冰釋前嫌的，你說的話，怎么全是難聽的啊，該罰酒！”

“好好好，我自罰三杯，行了吧。”

兩個人，兩瓶茅臺，都喝過去了。

電話鈴聲響起，方毅有點涼，朦朦朧朧的：“喂？誰啊？”

“方毅，你去哪兒了，都十一點了，怎么還不回家，公司也找不到你，人呢？”

“哦，我跟李總監在外頭吃飯的，喝多了，不能開車了，你別擔心，我待會兒請他洗澡去，我們聊的不錯。”

“隔著電話，我都能聞到你的酒味兒，你少喝點啊。”

“不多，就一瓶。”

李總監精神一震：“嗯？幾點了？我/靠，都十一點了啊。”

“十一點算什么，咱們去洗澡，你請我吃飯，我請你桑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