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廠長嘬了一口香煙：“不是，四個人。你想啊，二十年前，誰有錢一個人搞這么大的工程，四個人合伙的，當時辦/證就用了好幾個月的世間。”
“其他幾個人，也是鎮上的么？”
“就我一個人是本地的，其余人是從外省過來的，當初是我表兄弟牽的線。”
方毅：“現在還能找到他們嗎？”
“嘖，難吶，這都過去二十多年了，早就沒聯系了。當時山里的工程虧本以后，我們就分道揚鑣了，為這，我們還去算了命。算命先生說，我們八字不合，在一起做什么都虧，哈哈哈，抱歉，我這個人也有點迷信。”
方毅：“后來，您搞了工廠，也算發財了。”
“我后來真是單飛了，我把家里的祖宅都給賣了，去市區開了個火鍋店，生意不錯。賺了三年錢，然后回來搞了這個工廠。方大夫，你可有點像警察啊，問那么多，打算對我刨根問底啊。”
嗯，是該收住，說的太多，就有點過分了。
只是，山里那點事，方毅還必須刨根問底。
“呂廠長，現在山里出現了一伙人，我是剛發現的，奇怪的人，帶著面具，手里還有槍。”
“哦！是么？！”
呂廠長雙眼閃光：“偷獵的？”
正常人都會往偷獵那邊想。
方毅：“我認為不是偷獵的，我們山林很大，可是野豬之類的比較少，多半是蛇。如果是為了捕蛇，不至于都帶著獵槍吧，做好陷阱就行了。”
“那也許是他們怕被人知道呢？”
“我們村的大山是野林子，公家不管的，他們去山里抓蛇，只要跟村里說一聲就好，何必偷偷摸摸的呢，這不是此地無銀么。所以，他們絕對不是偷獵的。”
呂廠長聽的還算贊同：“哦，那是夠奇怪的。可你為什么沒有報警？”
“事情不明了，報警太草率了，大山茫茫，熟悉環境的人躲藏進去，根本找不到。警察出動，撐死了就十幾個人，不熟悉環境，進去也沒用，可能還成為活靶子。警方如果撲空，我這個行為就是虛假報警，我也要治罪的。”
“那……這么危險的事，我看你還是別過問了，既然跟你沒關系，你還去摻合干什么呢？你就是個大夫，看好病就行了嘛。”
話里話外，呂廠長都表現的同情，勸說方毅不要插手這些事，很危險。
子彈是不長眼睛的，被人打死，你就冤枉。
中午，他們在一起吃飯。
廠長一直聊的都是生意上的事，就是岔開話題，他不想聊山里那些破事。
“方大夫，在鎮上玩幾天吧，我好好招待你，一條龍服務。”
方毅：“不了，下午就該回去了。”
“那怎么行，我都沒好好謝謝你呢，你就要走。”
從這個廠長口中，已經問不出什么了，留在這兒也沒意思。
只是，方毅感覺呂某人有問題，他總是刻意避開，又像是要隱瞞什么。
徐大力說，先住下來，觀察兩天再說。
晚上，方毅請客，給徐大力整一把澡堂子，舒舒服服，還有人捏腳搓背。
“大力，你感覺呂廠長這個人怎么樣？”
“是個會做生意的人，很健談，頭頭是道。但總覺得笑里藏刀，顯得很假，可能跟他當老板久了有關系吧。老板基本都一個樣，逢場作戲。”
“但是我跟他提到山里的情況，他總勸我不要管了，這不奇怪么？”
“我……呵，方大夫，這個我可說不好。”
方毅躺在水池內：“這個人，有點問題。他太刻意了，我感覺的出來，他跟山里那些人，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一定知道些什么。”
此時此刻，呂廠長待在自己的辦公室，面前站著一個男子。
“哥，你怎么把我給叫回來了，我這來回跑一趟，累的慌，你給我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你在山里，信號不好，說的也不明白。”
男子點著煙：“哥，到底什么事？”
“你們的行蹤，被人發現了。”
“發現了？不會吧，我每天都安排人巡邏的，那山坳被我們整的全是霧氣，誰能去啊。那么深、那么遠。”
呂廠長：“你還挺自信，這事被方毅給發現了，幸虧他是先來找我，要是上報到城里或是省里，真就一發不可收拾。”
“方毅？誰啊？”
“鹿邑村的人，一個村醫，這個人有點能耐。”
兄弟不以為然：“哥呀，你是做大買賣的，一個村醫……我去，他能把咱們怎么樣，歸了包堆的，不就是個臭農民么。”
“話不能這么說，方毅的歷史，我了解過，他跟省城一幫道/上混的人，有些瓜葛。而且，他還能拉來巨額資金發展村莊，整什么規劃。一般的村民，能有這種膽識么？咱們的生意是要命的營生，不可掉以輕心啊。”
“哦！那你說怎么辦？咱們有槍啊，殺了他？”
“不行，方毅現在是名人，全鄉鎮的人都知道他，你把他殺了，這事會沒人下來查？”
“那怎么辦？”
“你給我拿點金子來，一箱子。”
當兄弟的做苦：“哥，一箱金子，給這個小子？”
“廢話，想要息事寧人，就得舍財，你跟我這些年，什么都沒學會啊。天底下的人，就沒有不愛財的！鹿邑村是進山的要道，絕不能出岔子，方毅是個農民，他看到成堆的金子，焉能不動心。你別去山里了，就去倉庫，弄一箱金子出來。”
“送到鹿邑村？”
“用不著，這小子沒走，我派人盯著他呢，他嘴上說要走，其實在旅館住了下來。他對我起疑心了，不出點血，我攏不住他啊。”
換做普通人，呂廠長肯定是直接滅掉，面對方毅，知道他認識的那些關系，他就不能輕易得罪了。
一大早，方毅接到了請帖，呂廠長有請，去飯館。
徐大力：“大早上，飯店開門么？這個呂老板，擺什么龍門陣。”
“誰知道他呢，有人請客，不去赴宴怎么行。”
“早上吃什么飯？”
“吃早茶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