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
兩人坐在學校籃球場的石凳上。
孟玨摸出煙盒，遞給顧旻行，“來一根。”
顧旻行接過去，孟玨含著煙，‘啪嗒’點燃打火機，手攏在前，燃了煙，他猛吸了口。
“真快，一眨眼過去這么多年了。”
顧旻行淡淡抽煙沒說話。
煙落進肺里，孟玨看著眼前這陌生又熟悉的場地，是重新翻修過的，但還是有些當年的影子。
比如，他們現在坐的這個地。
男孩子嘛，誰還不愛打打籃球。
孟玨追到沈璃后，通常都是他在打籃球，沈璃抱著本書，坐在這兒，腿上放著他的衣服。
現在回想起來，畫面真是又青澀又遙遠。
他手搭在膝蓋上，目光落在遠處，沒什么焦點，隔了會兒，問身邊的顧旻行，“林阮讓你出來？”
顧旻行輕扯了下唇，極淡的弧度，轉瞬即逝，隨后，薄唇吐出一個字，“嗯。”
孟玨側眸看了眼沒什么表情的顧旻行，問他，“跟林阮結婚你后悔嗎？”
顧旻行吸了口煙，淡淡吐出個煙圈，反問孟玨，“為什么要后悔？”
看了顧旻行一眼，孟玨輕笑了一下，“也對，你就喜歡林阮這掛的，以前南溪不也是這個類型。”
“那你呢？”
顧旻行沒否認，他撣了撣指尖的煙灰，問孟玨，“你喜歡什么樣的。”
以往顧旻行可從不會問他這個，畢竟，他的類型，不就擺在那了。
“你聽到風聲了？”
在顧旻行跟前，孟玨自然也沒有裝的必要了。
“聽到點。”
顧旻行輕嗤了一下，“一個急于上位的小明星。”
“你不懂。”
“是不懂。”“不是說這輩子除了沈璃誰都不要的？”
“我沒有不要沈璃。”
“不是唯一，我想，沈璃若是知道應該也不屑于你的這份要。”
話說到這里，孟玨猛地又抽了口煙。
“你說我現在應該怎么做？”
這段時間，孟玨也很亂。他很清楚，他和沈璃現在這個狀態，很危險，分手的邊緣。
他想哄沈璃的，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他甚至不知道，沈璃為什么要這樣，鬧的這么兇，明明，她什么都不知道。
孟玨了解沈璃的，她若是真知道了他那些事，不會只是這個程度。
孫磊那塊表，戴在手里，也發過朋友圈了，他不信，沈璃沒看到，可她看到，也不低頭，甚至連去F國都不告訴他。
跨年那天，他約她，她也回的那么干脆，不用！
“你說...”孟玨問顧旻行，“沈璃這樣，是逼婚，還是真的想分手？”
除了這兩樣，他想不出她能跟自己鬧成這樣的理由。
當然，逼婚的可能性更大。
這兩年，沈璃對結婚這事，看的越來越重。
前幾年，她還顧及他媽的感受，讓他盡量少提，這兩年，逢年過節，她都會提點自己，提一提這個事。
“你想結婚，還是想分手？”
顧旻行沒回，而是問他。
孟玨沉默著，好半天等不出來一個答案。
顧旻行撇他一眼，“以前不是挺想結婚的？”
孟玨是從大學一畢業就吵吵著要結婚，那時差點都要從家里偷戶口本了，結果被孟母逮了個正著，孟母一氣之下進了醫院，孟玨才作罷。
孟玨回想了好久，最后嘆了口氣，他說，“以前的時候，我恨不得告訴全世界，沈璃是我媳婦，但現在，以前的那種感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我也不是不想娶沈璃，她跟了我這么多年，我當然得對她負責，我就是不想這么快。”
快嗎？
說到底，是沒法收心了。
指間的煙，燃到了底，顧旻行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很晚了。
他掐滅了煙，起身時，對著依舊坐在那兒的孟玨道，“分吧，你要還有良心，就爽快點。”
“你要走了？”
孟玨抬頭，看向顧旻行。
顧旻行束了束身上的衣服，點了下頭。
孟玨扯了下唇，頗有點意見的樣子，“你如果是因為要回去陪林阮，我真的忍不住要懷疑，你是不是早就對林阮有想法了。”
“隨你。”
顧旻行不冷不淡的落下兩個字。
隨他怎么想？
他能怎么想....總不至于，顧旻行還真對林阮覬覦已久吧。
怎么可能！
顧旻行離開好久，孟玨才將手中的煙蒂丟在了地上，用腳碾滅時，手機里一條微信。
“玨哥，今天來我這嗎？”
孟玨看了一眼，沒回。
而是轉而點開了沈璃的微信界面。
“明天需要我去送你嗎？”
他從醫院出來時的那條消息，直到現在，依舊的石沉大海！
孟玨只覺得疲累不堪，蘇容華的消息，再度發過來，一張照片，紅酒配著兩只紅酒杯。
“酒已醒好，就等有緣人了。”
孟玨看了許久，隨即回過去兩個字。
“等著。”
....
一處高級公寓里，房間暖氣開的足足的。
蘇容華收了手機，將紅酒倒進琉璃制的旋轉醒酒器里，她人走進了更衣室。
脫掉身上的家居服，換上一條黑色真絲吊帶長裙，配上七厘米的高跟鞋，拿著粉餅口紅在梳妝鏡前補妝，冬日里讓人欲罷不能的黑ya片，噴灑在空中，她走過去，輕輕轉了個圈。
門外，鈴聲響起。
蘇容華走出來，開了門，孟玨走進來，她便抱住他，朝他撒嬌，“玨哥，我好想你。”
孟玨摟著她盈盈一握的腰身，輕而易舉將她抵在了墻面上。
“幾天沒見，就這么想了？”
“當然。”
蘇容華的手攀著他的脖子，“玨哥沒聽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
“真土。”
孟玨挑眉，“不過，我倒是就喜歡你這么土。”
“那這樣呢？”
蘇容華的腿蹭著孟玨的大腿內側一點點往上，她湊近孟玨，眼睛里像含著鉤子，“這樣是不是更喜歡？”
孟玨沒說話，盯著蘇容華看了好久，隨即一個彎腰直接將蘇容華抱了起來。
蘇容華嬌笑著。
“玨哥，酒還喝嗎？”
孟玨掃了眼桌子，蘇容華是精心布置過的，桌面上還擺著蠟燭，他說，“等會喝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