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玨的手，握著蘇容華的胳膊，扯下來，“這事沒得商量。”
    他說，說完看了眼哭的傷心的蘇容華，繼續，“你跟我這么久，我不會虧待你，分手費你說個數。”
    “我不要錢。”
    蘇容華突然就激動了起來，她擦了把眼淚，“玨哥，我跟你在一起不是為了你的錢，我是為你這個人，我真的喜歡你，我就想陪著你，我沒有別的想法，讓我陪著你好不好？”
    孟玨看著蘇容華，半晌道，“我有女朋友。”
    “我知道，我不在意。”
    蘇容華說話間，手指捏緊，指甲陷進掌心。
    明明前陣子，他們都要分手了。
    她搞不明白，怎么說和好就和好了。
    甚至于，玨哥要跟她分手。
    “你不在意。”孟玨說，“但她在意。”
    “玨哥，她明明這么不體諒你，他讓你那么不開心，你為什么還要在意她的想法。”
    孟玨說，“你不懂，我們在一起十年。”
    “可是，真的要為了十年斷送一輩子嗎？你既然和她在一起不開心，為什么要委屈自己。”
    委屈？！
    孟玨搖頭，“你不明白，有些人，她必須在你身邊，你才覺得安心踏實。”
    蘇容華真的不明白，不明白自己這么努力，怎么就說被踹就被踹了。
    她的眼淚繼續的流，一半來自她的職業素養，一半來自她的不甘心。
    孟玨伸手，撫上她的臉，蘇容華眸子顫了顫。
    “玨哥。”
    以為他是有所動容，但孟玨只是擦掉了她臉上的眼淚，他說，“你這么懂事，會遇到疼你的人。”
    說完，站起了身。
    要走！
    蘇容華一把抱住他的腰，“玨哥，別走。”
    孟玨深吸了口氣，“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們結束了。”
    他扯開蘇容華的手臂，大步往外去，走至門口時，蘇容華再次飛奔過來，攔住了孟玨。
    “玨哥，今晚別走好嗎？”她吸了吸鼻子，“我們從來沒一起過過情人節，今晚留下來陪我好嗎？”
    她仰頭含淚注視著孟玨，像是擔心他不答應，她又說，“你要分手，我攔不住，但你滿足我這一個小小的心愿好嗎，我希望以后回想起來，我和玨哥你，也過過一個浪漫的情人節。”
    孟玨看著蘇容華，好半晌，他點了頭，“好。”
    .....
    沈璃的飛機落地時已經是江城晚九點了。
    她下了飛機才發現，手機沒了電。
    不過好在，她包里有些零錢，倒不至于回不了家。
    從機場出來，沈璃推著行李箱，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地址報的是和孟玨的住處。
    車子揚長而去，她不曾注意到出現在路邊的另一人。
    到了家，孟玨不在。
    孟玨偶爾工作忙，平時閑時也愛與朋友聚會，沈璃倒是沒多想。
    她脫了鞋，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來，沈璃開了機，先是給林阮發去條消息，告訴自己回來了，隨后，給孟玨打去電話，想問問他在哪。
    沈璃回國，沒事先通知孟玨。
    情人節。
    她想這或多或少算個驚喜。
    電話打過去，無人接聽。
    沈璃沒多想，又打了一個。
    而彼時，蘇容華的公寓，蘇容華坐在床沿，捏著手機，久久盯著。
    孟玨在浴室洗澡。
    這或許會是他們之間的最后一晚。
    可是，蘇容華怎么會甘心。
    別說像孟玨這樣的金主難找，就單說感情上，她也是喜歡孟玨的。
    誰不想要嫁豪門，她努力這么久。
    明明有了希望，卻陡然成空。
    她不甘心，她憑什么要甘心。
    那個女人明明那么無趣，明明玨哥已經不喜歡了，可就因為十年.....
    富貴險中求。
    蘇容華咬了咬牙，既然玨哥舍不下那十年，那么，她來幫他。
    沈璃的第二通電話，在最后一秒，被接通了。
    她拿著手機喊了兩聲孟玨，卻沒有回應，隔了兩秒又喊了一聲，依舊沒有，以為是信號問題，沈璃正打算掛掉重打。
    突然，電話里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玨哥。”
    對面過于安靜，這一聲就格外的突兀。
    沈璃一頓，她輕眨了下眼，呼吸開始變得有些急促。
    女人的直覺，她幾乎已經意識到，會有什么事發生。
    她伸手，連手指都有些忍不住顫，按下擴音健的同時，她聽到對面女人尖叫了一聲，隨后便是一陣嬌笑。
    “玨哥，癢~”
    “哪里癢，嗯？”
    孟玨的聲音落進沈璃耳朵里時，心里最后的那道防線，轟然倒塌。
    沈璃甚至站不住，她扶著墻面，蹲在了地上。
    家里明明開著暖氣，暖和的不得了，可她卻覺得好冷，寒氣從腳心竄至心口，然后直沖腦頂。
    電話那邊，聲音越來越曖昧，最后，開始發出令人惡心的聲音。
    沈璃從未體驗過這樣的感覺，她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
    可她卻還能在這樣的情況下，保留最后一絲理智，按下了錄音鍵。
    她要留下這個，永永遠遠的提醒她，她的這十年，多可笑。
    她愛了十年的人多惡心！
    可是，她甚至堅持不住，僅僅錄了四分鐘，就按掉了電話，沖進了洗手間。
    慪——
    胃里的東西吐完，她開始吐酸水，吐到最后，她扶著盥洗池的邊沿，人止不住的眩暈。
    可即使暈，她也不想暈在這個沾染了孟玨氣息的屋子里。
    惡心，太惡心了.....
    她一分一秒都不想逗留。
    沈璃推著行李箱，沖出這個家，她走了很遠的路，像個孤魂野鬼，最后坐在了地上。
    她身上穿著睡衣，薄薄的面料，在早春的夜晚，很冷，可她竟然感覺不到，她的感官像是消失了。
    除了想吐，她感受不到任何的東西。
    情人節，不到凌晨，人來人往。
    路過沈璃的人，都用著極度詫異和猜忌的眼神看她。
    “那女人怎么穿著睡衣跑出來了？”
    “跟男朋友吵架了吧？”
    “搞不好是偷情被正房抓奸，來不及躲，逃出來的。”
    “沒看提著行李箱呢。”
    “看著好可憐。”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有些甚至駐了足，打量的，猶豫著想要上前詢問的....
    在這樣神色各異的目光下。
    遠處，一身黑衣的那人款款走來，他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搭在了沈璃的身上。
    曲腿在她身前蹲下，朝她伸出一只手。
    “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