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zhèn)繁華依舊,來往修士熙熙攘攘,行色匆匆,喧鬧隨著夜色不顯寂寥,反而更是繁榮,隨著點(diǎn)點(diǎn)燈火,各色寶光泛濫,照亮了街市,影影綽綽中更顯撩人夜色。
一處茶樓,有修士出海歸來,洗去一身疲憊,呼朋喝友三五成具,圍座在一起,痛飲美酒祭奠逝去的戰(zhàn)友同門,為魂歸冥冥的故舊灑落幾滴清淚,也慶幸自己還能活著,買一場宿醉,洗去心頭沾染的血色沉染。
有修士閑來無事,聚在一起高談闊論,大廳宗門中的奇趣異事,撩做修行間隙的調(diào)劑。
談?wù)撟疃嗟模闶菙?shù)十日之前,宗門百年一開的廣招門徒盛世,對此這些修士都不陌生,他們同意經(jīng)歷過,當(dāng)然明白其中意味。
說道當(dāng)年天才之流,頗多回味無奈,有感慨傷悲,要知道,修煉之道并非一番豐順,當(dāng)年的意氣風(fēng)發(fā),豪情萬丈,隨著時日的推移,只有真正一步步走到今日,只有依然還活著的修士,才明白其中艱辛和酸楚。
再談?wù)摰竭@一新的百年,其中那些極品靈根,變異靈根資質(zhì)逆天之人,自然紛紛被眾人銘記,而那些三十六峰世家出身,年歲稍小的修士,同樣也將一干新秀視做對手?jǐn)橙恕?br/>
修行之路如千帆竟逐,你死我活必然難免,有利之人可以作為朋友,有害之人自然便是仇敵,沒有對錯,只有結(jié)果。
談?wù)撝g,一個名字成為了笑話,"什么?老胖子,你胡吹什么大氣,一個筑基巔峰修士,對戰(zhàn)元嬰一層老祖,哈哈哈!天大的笑話。"
被稱作老胖子的修士,座在特制的石墩上,一邊是酒肆那把結(jié)實的檀木凳,此刻卻被無情的舍棄,放了胖達(dá)修士脫去的罩袍。
秀死兩手抓著一根碩大流著油脂的牛腿,腮幫子更是不斷奮戰(zhàn),撕扯著那根無比美味的妖牛腿,見有人質(zhì)疑他,立刻甕聲甕氣的說道:"你才笑話,你特么全家無知才笑話。"
"唉!你個死肥佬怎么張口罵人啊?"
"不罵你罵誰?"幾人顯然關(guān)系極好,雖說言辭粗鄙不堪入耳,但卻絲毫沒有翻臉的樣子。
胖子三下五除二吞了最后一口牛肉,扔了牛腿骨,端起面前半缸雜谷靈酒,也是最便宜的靈酒,一陣鯨吞牛飲,片刻后才舒服的打了一個飽嗝。
"嗝……嗯!"
"你們這些孤陋寡聞的家伙,就知道和海妖干架,本座的妹妹,知道吧!萬潮峰花蕊老祖門下親傳弟子。"
胖子別看身材不好,但闊口大耳,面容唇紅齒白卻是端正,說他,自己或許只有親近之人知道,但說到親傳弟子,天衍宗總共也就那么些,而每百年也只有那些天才,所以眾人紛紛不語,等胖子說下文。
"前些日子,宗門開山打比,舍妹親身參加,當(dāng)日那周浩小子,臨場突破,一股腦直至半步金丹修為,對戰(zhàn)元嬰一層修士董金艷,當(dāng)然,因為副宗主大人事先有約,董金艷前輩自縛修為,只以三成實力與其對戰(zhàn),但有一點(diǎn),卻是生死自負(fù)。"
胖子說的唾沫星子亂飛,吃了一根妖牛腿,氣鼓鼓的吼道:"伙計,拿酒來,想渴死胖爺嗎?"
再次狂飲一通,這才說道:"照常理,那修士只怕一招都難以承受,然而你們猜怎么樣?"
胖子忍不住嘚瑟,拿消息吊大家胃口,結(jié)果自然不好。
"麻蛋,死胖子,再不干脆利落說完,老娘割你的肥肉下酒。"
旁邊此時圍攏側(cè)耳傾聽的修士不在少數(shù),當(dāng)即有一個潑辣彪悍的女修大怒。
胖子也是想吸引別人,哪能不說,在旁邊一陣哄笑中咂咂嘴,氣哼哼說道:"胖爺肉不好吃,是酸的,你要不怕咯牙,胖爺成全你。"
嘩,又是一陣歡樂。
"妖孽就是妖孽,不凡之人必然有其逆天之處,那家伙居然主動出擊,知道嗎?一個半步金丹修士,以己之力主動攻擊元嬰一層修士,而且結(jié)果呢!麻蛋,真不是人,胖子就服這種牛人,居然屁事沒有,只是吐了兩口血。"
身旁有人不信:"胖子,你說的可是真的?"
""麻蛋,愛信不信,不信可以去找那些參加考核,去拉關(guān)系的家伙印證,別煩胖爺將偶像的事跡。"
一旁哄堂大笑,胖子雖然很胖,但是人緣不錯,紛紛起哄催促。
"知道人家半步金丹靠的什么嗎?呵呵,董金艷前輩和所有人都沒想到,一個半步金丹,只有二十多的妖孽,手里居然是一柄法寶神劍,哈!差點(diǎn)沒把元嬰老祖反殺。"
"哦!原來這樣啊,我就說一個小小半步金丹,怎么可能那么厲害,原來是仗著利器之威。"
這邊立刻有修士以為自己明白了真理,出聲嘲諷,結(jié)果換來一陣噓聲。
胖子更是見不得人貶低偶像,開口大笑:"真是好眼光,好聰明,你也是金丹初期,比那個半步金丹厲害不少,要不給你把法寶,你改天出海,遇見六階海妖,你來對付,怎么樣?"
"我……"
那人立刻脖子一縮,是呀!修士那個不是人精,可以狂妄,可以低調(diào),可以目中無人,也可以見識短淺,但是絕不能蠢死,一個簡單的道理,別說金丹初期,哪怕是金丹后期,給一柄法寶,也很少有人能對戰(zhàn)元嬰,有人又說,董金艷只是施展了三成威能,否則不至于平手,但是以己度人,試想換做自己,能不能做到,去對戰(zhàn)三成威力的元嬰老祖,答案不必多言,沒希望。
胖子得意洋洋,繼續(xù)說道:"知道嗎?這還只是第一招,接下來呢!哪怕最終三招完了,元嬰一層老祖,居然一點(diǎn)便宜都沒占了,妖孽居然愈戰(zhàn)愈勇。"
時間在陳子豪絮絮叨叨中一晃而過,周浩雖然不耐,但還耐著性子在一邊,小丫頭在一邊,果然出了問題,那一杯碧玉海棠,喝下不久便起了變化,靈力開始發(fā)揮作用。
自然而然,小丫頭可不想當(dāng)場運(yùn)轉(zhuǎn)功法,化解藥力,然而死死忍著,卻不料碧玉海棠掐好就趁虛而入,本身的防御幾乎一擊擊潰,結(jié)果就是當(dāng)小丫頭察覺不對,再想施展功法,消除藥力逆轉(zhuǎn)已經(jīng)遲了一點(diǎn)。
周浩起初并未注意,這也是環(huán)境所致,當(dāng)周浩發(fā)現(xiàn)小丫頭一身精氣噴薄,散亂不堪,明顯走火入魔征兆,小丫頭甚至已經(jīng)神思不清。
"呀!不好。"
一直心懷叵測的陳子豪立刻發(fā)動,靈活至極的身軀瞬間彈起,如鷹撲小雞般,一對肥爪就要把小丫頭嬌柔的身體攬進(jìn)懷里。
周浩暗罵一聲齷齪,神魂陡然一凝,也是這陳子豪色膽包天,自以為憑金丹修為可以任意拿捏兩個筑基修士,可惜他修為是有,但都稀松平常,周浩盡管實力十不存一,但神魂之力卻絲毫未減,而且進(jìn)境頗深,這一運(yùn)用立刻起到作用。
陳子豪本來就在主座,和小丫頭之間就隔著周浩,想要得逞自然避不開周浩,胖手剛剛遞出,眼看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就要被蹂躪,腦海之中陡然一道晴天霹靂。
轟……陳子豪養(yǎng)尊處優(yōu)多年,什么時候受過如此打擊,一張胖滾滾粉白的面頰頓時成了豬肝,一陣青紅,雙目充血。
"啊!"接著便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肥嘟嘟的身體騰騰后退,最終一屁股噗通一聲坐在自己那把螭龍獻(xiàn)壽的大椅腳下。
周浩沒去理會這只肥豬,轉(zhuǎn)而一步靠近小丫頭,小丫頭此刻可以,說靈力完全混亂的邊緣,只差一點(diǎn)便可能出事。
要說戰(zhàn)斗廝殺,周浩不怵,但療傷救人,卻真不是長項,何況自己的處境自己知道,換做之前憑借雄渾靈力甚至敢出手直接強(qiáng)行去壓制對方體內(nèi)暴走的靈力,可是此時卻不敢做。
時間緊迫,也容不得他去細(xì)細(xì)思量,揮手之間,一摞陣盤出現(xiàn)掌中,不說其他,安全第一,身邊一個心懷不軌的家伙,還是宗門執(zhí)事之流,一旦趁自己和小丫頭療傷之時出手,那就不妙了。
然而不等周浩出手布陣,小丫頭原本暴動的靈力卻瞬間驟停,身軀之上四溢散亂的靈力更是如潮水般迅速消失,周浩就感覺到,小丫頭體內(nèi)似乎有一個恐怖的漩渦,在這瞬間鎮(zhèn)壓吞噬了那些靈氣。
不錯,萬衍渾天綾何等至寶,只是一時陷入沉寂而已,但作為一件擁有靈性且認(rèn)主的血脈至寶,本身便和小丫頭血脈極為契合,只是因為小丫頭修為太低,丹田氣海中的靈力根本不足以維持至寶消耗,因而寶物有靈,直接自我封禁部分威能,使自己處于一種沉睡狀態(tài),只保留極少的威能,來緩慢提升和改造新主人丹田氣海的靈力品質(zhì)。
但即便這一點(diǎn)威能,怎么可能讓主人受傷,察覺主人危機(jī),瞬間發(fā)動,對于小丫頭來說無力掌控的那一道龐大靈力,在它看來頂多也就是一口補(bǔ)品,因而小丫頭丹田氣海中,萬衍渾天綾之上舒展了一下邊沿的幾根綴須,那些經(jīng)脈中暴躁的靈氣瞬間便被吞噬消散。
小丫頭驟逢巨變,心神一時迷失,又被血脈至寶突兀出現(xiàn)解危未然,嬌軀一軟,呼的就往地上倒去,好在周浩反應(yīng)及時,連忙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