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重復就代表是防.盜章,訂閱低于50%的大大36小時后能看宮里的貴人,都是把閹人當做奴才的,從骨子里就沒瞧上過,這并非針對誰,只是歷朝歷代積累下的習慣。其他朝代倒是出過這樣的事兒,就是得了勢的太監會讓低階又不受寵幸的妃子為自己服務。
德妃也是不氣傅辰的拒絕,她似乎早就預料到,反而越發滿意,就是這份氣節才是這個小太監最獨特之處。帶著指套的手,摩挲著傅辰光滑的臉蛋。
傅辰感到那指套的尖端,劃過肌膚的滋味,若即若離,卻像一把鐮刀在心臟上起舞。
“人人都想要權力,你不想要嗎?”
“知我為何選你嗎,你有一雙超脫你年齡的眼,那里藏著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欲望。”
“你這般模樣,可以有更好的選擇,而我,能給你。”
“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么選。”
一連串的話,能將人最潛在的欲望勾起來。
傅辰不語,聽著德妃的話,句句砸進心里。德妃起身,雍容華貴,她的的氣息,緩緩噴在傅辰的脖子上。傅辰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輕笑道:“我曾有個愛人,認識他的時候也是你這般歲數,你這般藏著秘密的眼睛,你這般謹慎的性子,你這般清秀干凈的模樣,當年我還是庶女被放在鄉下老宅里無人問津,直到皇上一紙圣旨,家人感恩戴德地把我送入宮,后知曉我與他情投意合,竟把他送進宮。”
送進宮的男性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這德妃的家也是夠狠了,這樣一來可不是直接斷了任何可能性。
傅辰才知道德妃的過往,他面露困惑,“那他后來……”
“死了。”
傅辰沒有問怎么死的,而德妃顯然也不想說。
“我給你考慮的時間,本宮自是惜得你這可憐見的,不會強迫與你。”
“今日之事,若本宮聽到有任何傳言,你在宮外的家人一同連坐。”
“下去吧,本宮乏了。”
最后他在德妃慵懶的驅逐中,渾渾噩噩地走出福熙宮。
他相信任何一個能得了貴主子眼的太監,都會迫不及待答應。
他沒有馬上應下,也許在德妃眼中是不知好歹。
德妃冒著株連九族的罪,也要膈應皇帝,這是多大的仇怨。
又想到平日里德妃在宮中的口碑人脈,皇上雖不過夜,但從來恩寵有加。
他頓時覺得從腳底竄上一股冷意。
這由得了他嗎,做個女人的禁臠,靠主子臉面的男寵?
甚至還不如男寵,在所有人眼里現在的他只是個閹人。
一陣胃痙攣,他撲倒在宮道的角落鉆入樹叢中,還在胃里消化的食物都被他反了出來。
吐到沒東西了,還在干嘔,生理性的淚水彌漫眼眶,臉上和胸口似乎還殘留著那個女人撫摸的觸感,喉嚨火辣辣的疼。他們的年紀相差幾乎兩輪,他想到現代流行的一段話,無論多老的男人,喜歡的永遠是二八年華的少女。
或許,這個定律,對于女人來說也一樣,這寂寞的深宮,總要找點樂子。
難道有幸當個樂子,他就必須感恩戴德?
這是什么道理!他甚至想撕了那女人言笑晏晏的臉。
——晉.江.獨.家.發.表——
傅辰踉蹌從樹叢后走了出來,并未發現身后一雙沉靜圣潔的眼睛,正是離開許久的三皇子。
邵安麟施施然從不遠處走出來,望著傅辰離開的方向。
傅辰是個規矩的人,心中再多的郁氣都沒有任意發泄,他從福熙宮出來,就往監欄院走去。
卻在經過一座宮殿時,聽到里頭嬉笑謾罵的聲音。
“喲,傻子,還不過來爺爺的胯.下。”
“哈哈哈哈,快來撿啊,傻子真傻了啊!”
一個衣冠不整,蓬頭散發的人尖叫喊著什么從門口沖了出來,撞上迎面而來的的傅辰。
傅辰回神就注意到一雙熟悉的眼,赫然是曾經罰他跪在烈日當空下的七皇子:邵華池。
聽到后頭的追趕聲,而前頭撞到人的邵華池似乎也沒注意到傅辰,徑自朝著前頭奔跑。
傅辰壓下心頭震驚,幾乎想都沒想,轉身躲入柱子后頭,很快里面的兩個太監追了出來,將狀似瘋癲的邵華池給帶了進去,關上宮門,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傅辰透過墻上的鏤空花紋望了進去,見邵華池目光渙散,神情呆滯傻笑,身上的衣服還有些泥濘,他似乎看到了看向這里的傅辰,朝著這個方向呵呵呵笑了起來。那副模樣和之前見到傲慢隱忍的皇子簡直判若兩人,傅辰早在一個月前就聽聞七皇子落水后發了熱癥,之后人燒得神志不清,太醫也束手無策,后來雖救了一條命回來,卻癡傻了。原本就不待見麗妃母子的皇帝,本想將之從皇子中除名,卻遭到心善的皇后和大臣的阻止而作罷,最后將其給皇后代為撫養。
傅辰卻是知道皇帝之所以這么狠心,恐怕還是認為七皇子非自己的孩子。
這座宮殿平日人跡罕至,想要怎么折騰又有誰會知道,而這幾個太監,想來是皇后派來送飯的。
“他在看什么!那地方有人嗎?”其中一個馬臉太監看向傅辰的方向,發現什么都沒有。
“哪有什么東西,你和個傻子有什么好較勁的?”身材較瘦的太監拉住了他,朝著外頭看了兩眼。
馬臉太監響亮的巴掌就打向邵華池,力道相當大。
很快那半邊面具打了下來,兩太監因為一下子看到那如鬼般的一面,嚇得拉住了對方。
“鬼啊!”
“太惡心了!”
“這鬼面,居然還有臉活在世上!”
“難怪麗妃進了景陽宮,定是這不人不鬼的東西害的,掃把星!”
“陛下實在太過仁慈,這樣的鬼東西還放在宮里。”
他們在謾罵的時候卻不知墻后頭的傅辰,抓緊了衣角,掃把星,很耳熟的稱呼,曾經他的人生就是掃把星,災星代名詞。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妥妥的孤家寡人一個,就連他自己都會懷疑,是不是真的是他克死了身邊所有人。
邵華池那半邊鬼面,如今更是慘不忍睹,一半的眼睛已經被腫的膿包擠沒了,那膿包似乎因為剛才的力道而劃破,破出黑紫色的膿水流了出來,而另一邊卻美得猶如謫仙,這樣落差過大的兩邊,也難怪能把人嚇暈過去。
這兩太監也不是沒見過血腥場面的,忍著惡心又一次接近邵華池。
馬臉太監撇了臉,惡向膽邊生發了狠抓住邵華池的頭發,“讓你亂看,讓你露臉,讓你笑!笑笑笑,繼續啊!”
邵華池痛得哇哇叫,看上去是真的很痛苦。
那馬臉太監好像找了什么樂趣,作為個被萬般欺凌的奴才有朝一日能凌駕于主子頭上,都能將自己所有負面情緒傾瀉出來,特別對象還是平日里就傲慢的七皇子。
馬臉太監把那飯碗扔到了地上,一手按住了邵華池把他的頭往里頭按,青菜和飯粒被糊得滿臉都是。邵華池背部被按著,雙手在空中飛舞,嘴里“嗚嗚嗚”出聲,看模樣是真的要窒息了。
“喂,你也差不多點,娘娘只讓咱們試探他是不是真傻了,怎么說都是皇子,要是太過了可是要罪責下來的。”旁邊瘦太監拉了拉他,以防他弄出人命,無論怎么說那都是皇子。
“怕什么,他現在可不是什么七皇子,連咱們都不如。”馬臉太監有恃無恐。
這話說的也是實話,聽說麗妃被打入冷宮后,皇上本來是對七皇子不聞不問的,沒想到皇后娘娘仁慈,主動提出撫養這聽說災星轉世的七皇子,宮中更是傳著皇后娘娘乃是仙女下凡,慈悲為懷。
由于瘦太監的阻止,那馬臉太監到底沒把人弄死。
他忽然邪笑出來,好像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捅了捅身邊人,“我說你把他摁住。”
“你要做什么?”瘦太監掃了眼那鬼面,臉色鐵青,也沒馬臉太監那樂趣,只想快點離開。
“把他摁著,然后……”馬臉太監打開雙腿,指了指自己的褲.襠,“讓他爬過去。”
“你……瘋了嗎,他是皇子!”
“皇子怎么了,我這輩子要是能讓皇子來鉆下褲襠,死了都光耀門楣!”
那瘦臉太監本來是不同意的,這樣大不敬的事平日里想都不敢想,但隨后也是有些心動了,這可是皇子啊!
忽然,這時候傳來一聲請安的聲音,離得有些遠聽不真切。
這兩太監迅速收斂了臉上的惡意,很快將地上收拾了一番,又把七皇子臉上的飯菜給粗魯地摘了下來,同時抓下了幾根頭發,也不管哇哇大叫的七皇子,就匆匆走出宮門。
傅辰等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確定那兩人不會再回來,才走了進去。
剛才他也不確定喊出請安的聲音能不能引開這兩太監,也幸好他們本來就心虛。
他輕輕走近邵華池,卻發現這少年耷拉著頭,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搗鼓著自己的衣服,也沒發現傅辰,走近輕輕拍了下他的背,喊道:“七殿下?”
那張鬼面的臉正好對著傅辰,但上輩子看過比這更恐怖的東西,他倒沒表現出嫌惡,反而拿了隨身帶的布條輕輕擦掉那血水。
傅辰無法從那眼神里看出任何偽裝的成分,他知道一些善于偽裝和反偵察能力的人,是能混淆視線的,將自己扮演得連自己都能騙過。他曾協助過警方,為一位罪犯做心理輔導,那罪犯曾經的身份是犯罪心理學教授,談判的過程非常不順利,傅辰多次在與對方接觸的時候,被反帶入對方的世界。
可他并不認為還是少年的邵華池有這以假亂真的能力。
至少目前,在他的判斷下,邵華池應該是真的被燒成了白癡。
中途有老宮女碧青過來看了眼,又把這事報給了七皇子。
這碧青是麗妃從娘家帶來的,是個忠仆。麗妃母子失勢后,還跟在七皇子身邊少數服侍的人。
本來她就覺得二皇子帶七皇子出去游湖不妥當,麗妃娘娘才剛被打入冷宮,七皇子哪有心情,但他們無法拒絕如日中天的二皇子。
她焦急等待宮門外,才看到七皇子全身濕透走蹣跚走來,身上發著高熱,簡直嚇得肝膽欲裂。
去太醫院請太醫,卻被告知,所有太醫都去為皇后診脈了,沒辦法過來。
其實哪里真擠不出人,只是好聽的借口而已。
邵華池燒得迷迷糊糊,不吃不喝。
卻忽然吩咐碧青來這掖亭湖,看個小太監。
碧青當然不愿意,卻拗不過他,這差事實在莫名其妙。
當邵華池聽到人還跪在那兒,也不知怎的,笑了起來,“雖是個薄涼的,卻沒陽奉陰違。”
晦暗的眼神,漸漸燃起了一抹光。
徹底對宮里踩低捧高的現象心冷的邵華池,竟覺得有那么點安慰。
他縮在被子里,又燒得昏過去。
幾個時辰后,天邊余光籠罩大地,遠處暮靄籠罩下的宮廷居然讓人覺得溫馨。
長久的跪地令膝蓋不能彎曲,那僵硬的酸麻滋味讓傅辰苦不堪言。
起身太快,血液突然涌上腦部,傅辰摔倒在地上,結結實實得撞上。
缺氧造成的眩暈令他干脆等待那股勁緩過了再起來,盤腿坐了會,湖面上的荷花開出了花苞,在夕陽中盈盈綻放,徐徐清風帶著湖邊的清爽味吹散了一天的疲勞,掖亭湖的寧靜美麗也給傅辰帶來片刻放松。
確定手腳能再次活動,傅辰將那三座宮殿清掃完畢,也虧得他平日打掃的勤快,還算干凈,效率很高就能完成差事。
只再回監欄院的時辰有些晚了,在出了掖亭湖的宮道上卻遇到福熙宮的墨畫,福熙宮住的是德妃娘娘,而墨畫是德妃身邊的大宮女之一,最貼身的人兒,平日很少見得,傅辰也是今兒早上將皇后和四妃送走時,將里邊的記得七七八八。
這貼身的宮女,那都是百里挑一,模樣絕不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而是真正的沐浴春風,步子脆快,笑容得體,看著說是大家閨秀都不奇怪。
“墨畫姑娘好。”這遇到了,自然是要打招呼的。
墨畫沒想到這個小公公認識自己,倒省下了自我介紹,“你怎的認識我?”
“小的今日在福熙宮門外見過您和德妃娘娘。”以前是沒機會,現在有機會他當然要把人都認全了,以防沖撞了貴人。
“倒是個懂事的,這食盒是我托小廚房做的,今早勞小傅公公送我們娘娘回福熙宮,正好多出來便帶過來給你嘗個鮮。”墨畫笑著,將食盒推了過來。
大約是為了不被起疑,墨畫還相當體貼用的是下等太監常用的竹籃樣式,傅辰就是提著也是不礙的。
“這哪使得,這是小的分內之事。”收了東西,就要辦事。
而這辦的什么事,卻不是他能拒絕的了。
墨畫臉上的笑意漸淡,傅辰很有眼色的將東西收了進來,再拒絕下去可就得罪人了。
“姑娘,今早的事小的真不知道。”這皇帝的家務,哪里容得他來搬弄是非。
就是德妃給再多的好處也沒法透露。
那墨畫笑靨如花,“你這公公真是有趣的緊,放心吧,我什么都不會問。”
“那可是德妃娘娘有什么吩咐?”傅辰又謹慎問了句。
“讓你拿著便拿著,還是嫌這東西不好?”
“您可言重了,小的這不沒見過那么漂亮的糕點,看懵了不是!”
傅辰一臉沒見過世面的模樣,幾分真切,再堆著笑容,加上年紀小,看著很討喜,只覺得這小太監很實誠。
墨畫對傅辰的識趣還挺受用的,就喜歡這種明白人,“哪那么多話,拿好了,我這就先走了。”
等墨畫離開,傅辰卻是完全丈二摸不著頭腦,仔細回憶了一番早上送德妃他們回去的畫面,當時實在被那宮女死前的眼神懾到,也不怎么在狀態,只依稀記得德妃娘娘對他很是溫和,問了好些個問題,諸如老家在哪兒,家中人口,怎么進的宮之類的瑣事,這種事情又不是秘密,內務府都是有備案的,以德妃的能力,想看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特意過來沒什么吩咐,只為了送個食盒?還這么小心謹慎的過來。
要說墨畫過來送食盒德妃不可能不知道,德妃沒有什么目的,他是不信的。
這上面人做事情的深意,他是真的琢磨不透。
但他一個小太監,沒后臺沒人脈沒權利,德妃這后宮的女主人之一,能需要他什么。
既然躲不掉,傅辰也不自尋煩惱,總歸日子要過下去。
剛要抬腿,嘶。
傅辰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會兒他膝蓋還疼著。
晉朝有規矩,三品以下的宮女太監是沒資格讓太醫看病的,倒是可以自己去藥庫取些藥材自己熬,可大多宮女太監大字都不識一個,去哪兒知道自己什么病配什么藥。
生病,從古至今都是富人的權利。
——晉.江.獨.家.發.表——
提著食盒,傅辰剛進監欄院,就感到氣氛有點不對。
他拉住個小太監問情況,被告知李祥英讓今天晚上下了差的人都待在屋子里別四處走動,到了酉時在庭院里頭集合。監欄院的庭院很大,草木扶疏,也是每個月頭掌事太監教導訓示小太監的地方,平日除非有人犯了事,才會下這樣的命令。
傅辰將食盒拿回去想與其他太監分著吃掉,他現在餓得有些受不了,加上曬了幾個時辰,整個人精神氣更是有些低迷,也幸好他平日都有偷偷鍛煉,身子骨還算可以。
打起精神進屋子里,就看到幾乎所有小太監都聚在一頭,表情鄭重地說著什么。
看到傅辰進來,王富貴才走了過來。
“辰子,出事了。”
“怎么了。”傅辰把食盒拿出來,放在簟席上打開,“膳食房要來的,是貴主子們留下的。”
有晉太宗打下的江山加上前朝的積累,宮里頭在吃食上并不缺,或者說就算缺在明面上也會不會表現出來。晉成帝是個好大排場的,驕奢淫逸,而各種妃嬪也是同樣,每日都有不少食物是浪費的,這些菜肴有的會賞下給些門面的太監,沒賞賜的話就會送回給膳食房,若是在里頭有熟人,就能偶然得到點食物。
所以傅辰這么說,并沒有人懷疑這糕點的來歷。
小太監們本來凝重的氣氛稍稍活潑了些。
一個叫吉可的小太監哇哇大叫,“哇,小桃酥,辰子哥你棒呆了!”
馬上眼疾手快搶了一塊塞進嘴里,也不管什么味道,塞了再說。
對他們來說能嘗到貴主子們的東西,一輩子也沒幾次。
“慢點吃,還有呢……”傅辰拍著下吉可的背。
吉可是去年才進宮的,還是傅辰帶著去凈身的,與傅辰很是親近。
“辰子哥也吃!”吉可也拿了一塊喂傅辰。
傅辰吃進嘴里,嘗著有點太甜膩,不是他喜歡的味,但殘留在胃里的卻是一種名為溫暖的力量。
看著這個才六歲孩子,就想到他進宮前家人面臨分別的場面,母親肚子里的孩子也應該出生了吧,也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
“你的頭是怎么回事,磕成這個模樣!快過來。”
王富貴一看傅辰額頭上的傷就把他拉到一旁,翻身去柜子里找傷藥。沉默給傅辰上藥,卻沒問原因,任何一個貴主子或是級別比他們高的,隨便找個由頭都可以教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