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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轉機

    時間一晃便是中秋節將至。
    紫蘇成親已月余,可以大大方方的在市井街道走動了。
    酒鋪子里有著三弟和四妹,且又是走上正軌的生意,她到也不需要花多少心思。到是邱家那邊,聽說邱杏娘因著陳季修的事情,被陳家的太太狠狠的刮刺了一頓。為這,候氏親自下了貼子請陳太太過府賠禮道謙,可人家愣是連個貼子都沒回。
    荀氏這一月到是沒少來她們府上,言語之間,便是催著紫蘇擬個時間,不然,邱杏娘那邊怕是難熬。
    這天,荀氏又找上門來。
    紫蘇將她請進了花廳,待得下人奉過茶,荀氏頻頻朝紫蘇使眼色,偏生紫蘇卻是只顧低頭飲茶,看也不看她一眼。
    荀氏沒法,只得出聲道:“紫蘇啊,我有幾句話想與你說。”
    紫蘇這才抬了頭,似是明了般的對身側的青青和屋里侍候的婆子道:“都下去吧,沒得吩咐,不許進來。”
    “是,奶奶。”
    待得青青和婆子都退下后,不待紫蘇開口相問,荀氏便急急的放了手里的茶盞,起身走至紫蘇身側的椅子里一屁股坐了下去。
    未開口,已是紅了眼眶,哀聲道:“紫蘇,嫂嫂長這么大沒求過人,這回就當是嫂嫂求你了,你便幫幫杏娘吧!”
    紫蘇詫異的看了荀氏,將手里茶盞擱在桌上,狐疑的道:“嫂嫂你這是說的什么話?表姑奶奶與夫君素來親厚,她有事,別說你,便是我也當是全力以赴,何來求不求的!”
    荀氏聽得紫蘇這說的比唱的還好聽的話,暗暗的啐了一聲,但臉上卻是一副感動的不得了的樣子,拿了帕子假意拭了拭眼角根本就看不到的淚,輕嘆了口氣,說道:“誰說不是這樣的呢!”
    紫蘇便微微的垂了眼瞼,掩盡眼里的嘲諷譏誚之意。
    再抬眼時,臉上已是一片擔憂之色,她看了荀氏道:“嫂嫂還沒說,表姑奶奶到底怎么了呢?你也知道我這才成親,這一個月足不出戶的,很多事都不知道。”
    足不出戶?!呸!荀氏再次在心里啐了一聲,暗道:你這一個月里往娘家跑了多少趟?還足不出戶,怕是這條街都要被你踩爛了。
    然,心里再多的不滿,到了嘴邊卻是一聲刻意壓低的哽咽聲,深吸了口氣,方道:“杏娘被禁足了!”
    才禁足!
    紫蘇心底冷笑,她想著,照荀氏與候氏等人的擔心,說來,怎樣也少了一番懲治吧?怎的,這陳家卻還是雷聲大雨點小了!又或者是,候氏和荀氏為了陷害她,故意夸大了說詞!不論是前者還是后者,紫蘇都打算先打回太極,前些日子收到梅圣俞的信,說是已經帶著那名婦科圣手在回來的路上。
    思及此,紫蘇緩緩抬頭,對著荀氏淡淡一笑,輕聲道:“嫂嫂,只不過是不能出幾天門罷了,你和舅母也別太放在心上。日子到了,自然就可以出來走動了。”
    荀氏聽得紫蘇的話,眉頭便挑了挑,猶疑的道:“你之前可是答應了幫杏娘向陳七公子求情的!”
    “是啊!”紫蘇點頭,笑吟吟的道:“但眼下,這不是沒什么嚴重后果嗎?”
    嚴重后果?!
    荀氏失聲道:“那怎樣才算后果嚴重啊!”
    話說出口,才驚覺到自己失言,不由便訕訕的笑了笑。
    紫蘇回以一笑。
    氣氛隨著荀氏的這一頓,不由便僵了下來。
    紫蘇到是沒覺得什么,反正她是心里拿定了主意,邱家也好,陳季修也好,都要讓她們吃個狠狠的虧才行,不然,這防來防去,還不知道要防到什么時候。是故,當下便也不急著打發荀氏走,捧了茶盞細細的品著茶。
    良久。
    荀氏抬頭四處打量了一番,狀似不經意的道:“燕竹呢?不在家嗎?”
    “早起,去鋪子里了。”
    “哎,紫蘇啊!”荀氏親熱的喊了紫蘇,一臉關心的道:“你看,這日子又不是過不下去,你何必總是讓他往鋪子里趕,你到是該好好勸勸他,參加科考才是!”
    “嫂嫂說的是,”紫蘇放了手里的茶盞,看了荀氏道:“我也是這么個意思,不過夫君說,用功也不在這一時半會兒,完全是看平時的功力的。”
    荀氏愣了愣,原不過是順嘴一說,但卻沒想到,邱燕竹還真的打算再繼續參加科舉,想起邱燕揚連個秀才都還不是,心里一時間便五味雜陳,順帶著連臉上的笑都僵硬了幾分。
    “說的也是,燕竹他打小就書讀得好。”荀氏胡亂的扯了幾句話,便又將話轉回到了邱杏娘身上,“原本禁足也不算什么,就是連蘭丫頭也被交給她奶奶教養了,可憐蘭丫頭從出生就是杏娘一把手拉扯的,這突然間就”荀氏嘆了口氣,再次拿了帕子拭眼角,余光卻是不停的朝紫蘇瞄去。
    如果陳鳳蘭真的不由邱杏娘教養,那怕才是她的造化呢!這樣的娘能養出什么樣的好女兒?!紫蘇冷冷的勾了唇角,似笑非笑的撩了荀氏一眼。
    荀氏拿帕子的手便頓了頓,紫蘇這一眼,讓她覺得似乎滲了滲,卻又不知道那感覺由何而來!
    “這樣說的話,到也確實是可憐。”紫蘇嘆了口氣,接了荀氏的話說道:“小孩子突然間換個環境怕是不適應的很呢!”
    “是啊,是啊!”荀氏連忙點頭道:“聽說蘭丫哭了幾夜,人都瘦了一大圈!”
    九歲的小姑娘了,以為是九個月呢!
    紫蘇撇了撇嘴,也不揭穿荀氏,略一沉吟后,輕聲道:“嫂嫂,你看,我這一個月都沒去過鋪子,怕是鋪子里事情都堆著,你等我把手頭的事情理一理后,再使人捎信給你,怎樣?”
    又是推!
    荀氏不耐的挑了挑眉頭,但她又不能壓著紫蘇的脖子去求情!
    原只不過是想挑撥紫蘇和邱燕竹的夫妻關系,不承想,陳家那邊到真的為這事怪罪到了邱杏娘頭上,依著自己的意思,就該讓邱杏娘償償味道,省得一輩子鼻孔朝天,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可是,誰讓她這頭上還有候氏這座大山壓著!
    眼下,之前的無心成了眼下的有心!看著邱杏娘這樣,非得是紫蘇出面向陳季修求情才行,不然,邱杏娘只怕苦日子還在后頭,聽說陳家那邊已經在打算替陳玉林納良妾了!這良妾一納,過不得多久,再生下個一子半女的,只怕陳家便再難有邱杏娘的立足之地!
    “那”荀氏試探著看了紫蘇道:“你能不能給個日子呢?”末了,似是生怕紫蘇誤會,連忙道:“你知道的,我回去少不得得回婆婆的話,婆婆為著杏娘的事,這幾天人就一直不大好!”
    “確切的日子我還真不好給。”紫蘇蹙了眉頭看向荀氏道:“或者我使人去跟夫君說一聲吧,問問他的意思!”
    “哎,別,千萬別!”荀氏連忙擺手,訕訕的看了紫蘇道:“你也知道的,這事原不過是幾句話的事,可男人嘛”荀氏撩了紫蘇一眼,輕聲道:“男人總是小氣又看重面子的,到時就怕起了什么誤會便不好了。”
    “嫂嫂說的是。”紫蘇點頭,略一沉吟道:“那便還是照之前我們說好的吧,我這邊事了,我便使人來與嫂嫂說。”
    話落,便端起了茶盞。
    荀氏知道這是送客的意思,雖是白跑了一趟,但這原本就不是她能決定的事,想著若不是邱杏娘自作聰明,做了這沒腦子的事,候氏眼下就該跟著紫蘇同住才是,她又何必做低伏小的!當下便想著,活該邱杏娘再受些罪。
    這樣一想,心頭便也不急了。
    “那我便先走了,婆婆那里身子也不大好,我早些回去侍候著。”
    紫蘇便起身送了荀氏,一邊道:“等夫君回來,我與他說說,挑個日子回去,看看舅母吧!”
    “哎,看不看到是其次,你們該常回來走動走動才是。”荀氏一臉親熱的對紫蘇道:“一筆寫不出兩個邱字,燕竹怎么說也是在邱家長大的,你該勸著他與我們多走動走動才是。”
    “我知道了,我會勸他的。”
    送走了荀氏,紫蘇才剛回到屋里,便聽到下人說邱燕竹回來了。少不得又迎了出去,才出花廳,便與走到院里的邱燕竹撞個正著。
    “今天表嫂來了?”邱燕竹一邊沉了臉往臺階上走,一邊問迎了出來的紫蘇。
    紫蘇見他神色不好,心知他怕是想到荀氏來的目的,心里正不痛快呢!當下便淡淡的說道:“嗯,來了。說是舅母病了,讓我們有空就去看看。”
    邱燕竹步子一頓,目光微挑看向紫蘇。
    紫蘇迎了他的眸子,微微的笑。
    邱燕竹看著紫蘇淡淡笑的眸子,不知怎的,一直悶悶的心便舒暢了許多。待得,換了身家常衣裳走出來,看到桌上那杯香氣四溢的清茶時,心頭最后的一絲窒悶便煙消云散了。
    等邱燕竹端了茶盞在椅子里坐下來時,紫蘇這才上前在他身邊坐定,輕聲道:“怎樣,鋪子里沒什么事吧?”
    “沒什么事,三弟做事細致,那個你請來的大張做帳是把好手,帳目清清爽爽的一目了然。”
    紫蘇點了點頭,“大栓哥那邊的枸杞酒反響怎么樣?”
    “已經有人向他預訂了,正催著問你,什么時候正式掛出售賣呢!”
    “這個怕是要再等等,”紫蘇拿了茶壺替邱燕竹續了一杯茶,輕聲道:“梅先生這些日子就快到了,到時先跟他把價定下來,我才好定這邊的價。”
    “嗯,說起來,預旺那邊到是使人送了信過來,成海說今年的枸杞大豐收,問,要不要先送一批回來呢!”
    “不送了,我想著還是把酒送那邊去吧!”
    “嗯?”邱燕竹狐疑的看了紫蘇,“兩下比較總是將枸杞往這邊送劃算啊!”
    “沒錯,不過”
    “不過什么?”
    紫蘇搖了搖頭,有些事必竟只是自己的想法,在沒有成為事實前,沒必要讓其它人跟著擔憂,于是笑了道:“也行,那就讓他選送一批過來。”
    邱燕竹還想再問,但紫蘇既然一開始沒說,怕是問了也不會說實話,當下便不再多問,換了個話題道:“要不,明天我們回去趟?”
    “嗯?”紫蘇抬眼看他,待明白過來他說的是回去看候氏時,略一沉吟后,點頭道:“回去到是沒什么,就怕”
    邱燕竹眉頭蹙了蹙,當下咬牙道:“你讓他來跟我說。”
    紫蘇聞言便笑了笑。
    她到不是懷疑候氏會不好意思跟邱燕竹說,只怕到時候氏真開了口,邱燕竹反到是不好拒絕了!必竟,人家對你有十幾年的養育之恩不是?你和邱杏娘怎么說也做了十幾年的兄妹,哥哥為著妹妹受些委屈算得了什么?
    “那舅母要真是跟你說了,你怎么辦呢?”
    邱燕竹冷冷一笑,淡淡道:“她若是真的說了,那這十幾年的親情便也算沒了!”
    紫蘇由不得便心底失笑。
    你還念著十幾年的親情,人家可只是打算用著這十幾年的親情做筆劃算的買賣。雖這般想著,但卻也沒有說出來。
    “我看還是再等幾日吧,算著日子,梅先生這幾日就該到了。”
    邱燕竹想了想,點頭道:“那就再等等吧。”
    兩人卻是怎樣也沒想到,當天夜里便被下人喊醒,說是梅圣俞到了。
    好不容易挨著,等到天亮。
    紫蘇與邱燕竹一番梳洗,早早的起了個大早,趕去了梅圣俞住著的客棧。不想,她們來得雖早,人梅圣俞因著風塵仆仆趕路,大半夜的歇下,此刻還沒起來。
    紫蘇和邱燕竹不由便相視一笑。
    “趁著還早,不如我們去吃點東西吧!”邱燕竹提議道。
    紫蘇點頭,“那去千味齋吧!”
    “行。”
    兩人又轉道去了千味齋,因著時辰尚早,客人寥寥無幾,紫蘇原本想著在大堂里隨便用些便是,不想邱燕竹卻說,難得帶她出來走走,怎么也得講究些,愣是向掌柜的要了一間包廂。
    碧粳粥、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栗粉糕、如意糕、合歡湯、吉祥果、珍珠翡翠湯圓、蓮葉羹、梅花香餅、香薷飲、玫瑰酥、七巧點心、花開富貴翡翠芹香蝦餃皇等等,琳瑯滿目,看得紫蘇眼花繚亂!
    “我說我們就是吃一天,也吃不完啊!”紫蘇指了桌上的那些精致美味的點心對邱燕竹哭笑不得的說道。
    “你都吃吃看。”邱燕竹將那盞合歡湯挪到她跟前,柔聲道:“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你償下哪種是你愛吃的,稍后告訴我,以后我就知道你愛吃什么了。”
    紫蘇聽著他溫文爾雅的聲音,看著他淡淡掛在眉梢的笑,心頭沒來由的便有了一絲的甜蜜感。或許,邱燕竹不夠強大,更有些讀書人的懦弱,但他待她的心卻是獨一無二的!他愿意用自己的所有來呵護她,這就夠了!
    “好吃嗎?”
    “嗯。”紫蘇點頭,指了他跟前的碧粳粥道:“我還是喜歡吃這個。”
    邱燕竹聽她說了,便將那粥好好看了一番,又將名字默記了一遍,才又指著桌上別的東西,道:“再償償別的吧?”
    “好。”
    見邱燕竹只看著她吃,自己卻是不動筷子。
    紫蘇便夾了個吉祥果遞到他碗里,輕聲道:“你也吃啊!”
    “哎。”
    邱燕竹低了頭將那個吉祥果放到嘴里,眼睛卻是一動不動看著紫蘇的筷子,凡是她多下了幾道手的,他都將那名字牢牢的記住了。便是連那道點心是甜是咸都一起記牢,從而判斷出,紫蘇的口味的偏好。
    一頓早點吃了半近大半個時辰,若不是留在客棧的下人尋來,說是梅先生已經起來了,他們怕是還在千味樓膩歪。
    結了帳,二人一路有說有笑的去尋了梅圣俞。
    這邊廂梅圣俞正在屋子里與著婦科圣手郎先生說著閑話,耳邊便聽到屋外華年向人請安的聲音。
    便笑了對郎先生道:“陶姑娘來了,我且出去迎迎。”
    話落,便起身走了出去。
    “先生別來無恙。”紫蘇見著豐神依舊的梅圣俞,笑了上前行禮。
    梅圣俞拱了拱手,呵呵笑道:“陶姑娘到是越發的好看了。”
    紫蘇淡淡一笑。
    梅圣俞又與邱燕竹說起了話,不多時,將二人請了進去,與郎先生引見道:“陶姑娘,這位就是我跟你們說的圣手郎先生。”
    “紫蘇見過先生。”紫蘇上前行禮。
    郎錦豐怎樣也想不到被梅圣俞備為推崇的陶紫蘇,竟然只是一個二八年華的小婦人,當下難掩眼中的錯愕,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與紫蘇見禮。
    “姑娘有禮了。”
    梅圣俞又將邱燕竹引見給了郎先生。
    當下,主賓歸座。
    梅圣俞先與紫蘇說了番明月樓的生意,又說了說夢里香的銷量,問著紫蘇能不能擴大產量,爭取打開更廣的銷售面。
    紫蘇則是與梅圣俞說起大夏有人假售夢里香的事,問大華那邊可曾出現過這種事。
    “那邊目前到是沒有發現這種事,”梅圣俞沉吟著說道:“只,或許有,而我尚不曾發現也有可能。”
    紫蘇點了點頭,歷朝歷代以來李逵李鬼的事便層出不窮,有真的就會有假的,這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我到是找到了解決的法子,只是實施起來,怕是有些難度。”
    “哦?”梅圣俞揚眉問道:“是怎樣的法子?又有什么難度?”
    紫蘇便將她的全國代理的方案說了一番,幾下梅圣俞便聽了個明白,頗為認同紫蘇的法子,只是他也提出了跟邱燕竹一樣的擔心。
    “其實有一條路可以解決夢里香這個牌子的問題。”
    紫蘇不由便眸子一亮,目光灼灼的看了梅圣俞,“先生有什么高招?”
    “若是我們的酒能得皇上親筆賜名,天下間便無人再敢假冒!”
    紫蘇聽了梅圣俞的話當下便泄了口氣,失笑道:“先生,這法子是好!可是,皇上的墨寶哪是那么容易得的!”
    “怎么就不容易得了?”梅圣俞看了紫蘇濃眉微揚,淡淡笑道:“你不是新釀了一批酒嗎?如果我們將那個酒呈給皇上,入了皇上的眼,求個墨寶不是一句話的意思!”
    紫蘇眼前一亮,這到是個法子,在這個君權至上的年代,別說是一個酒名,有了皇上的墨寶,以后怕是便再無人能與她爭鋒了!但,卻也只是一時的興奮,稍傾垂頭喪氣的道:“我到是想認識皇上,可皇上他卻未必愿意認識我呢!”
    她調侃的話,使得屋中的人齊齊一笑。
    笑聲頓了頓,梅圣俞便道:“傻姑娘哩,你不認識皇上,有人認識啊,有人能講得上話啊!”
    “嗯?”紫蘇狐疑的看向梅圣俞,“先生你別賣關子了,我都急死了。”
    梅圣俞呵呵笑道:“你可別忘了蕭鶴玉可是跟公主府說得上話的,如果由著他出面,跟公主搭上關系,再借著公主的手將這酒獻上”
    紫蘇瞳孔一緊,是了!她怎么就忘了還有蕭鶴玉這一出呢!
    但下一刻,她目光驀的便看向一側的邱燕竹。
    邱燕竹見紫蘇朝他看來,先是有點怔然,但很快便明白紫蘇的憂慮,先是心頭一甜,再后來便是眉眼一揚,勾了唇角笑道:“怎的,可是要我親筆修書一封?與我堂弟討個面子?”
    “當然了。”紫蘇聽得邱燕竹大大方方的調笑,便也大大方方道:“我一個婦道人家可沒那么大的面子。”
    熟知這其間糾葛的梅圣俞,看著眼前二人,不由便再次舒心的笑了笑。
    續而,想起另一件事,斂了笑看向紫蘇道:“你讓我幫著尋醫時,也沒說清是誰,不會是你的身子不好吧?”
    紫蘇被梅圣俞說得臉一紅,連忙擺手道:“不是我,不是我,是一個朋友。”又怕梅圣俞怨她大驚小怪,連忙道:“是很好的很重要的朋友。”
    不想,梅圣俞聽了她的話后,卻是上下打量一番,輕聲道:“你成親也有月余了,不如也讓郎大夫給把個脈吧!”
    紫蘇便要拒絕,梅圣俞卻是不由分說的便將郎錦豐給請了過來,指著紫蘇道:“我當閨女看的,錦豐你且好生看看,讓我早日好抱上外孫。”
    當下,紫蘇的反對便也失效了。
    郎錦豐笑瞇瞇的拿了帕子墊在紫蘇的手上,探指摸起了脈,不想這脈一摸,郎錦豐的眉頭卻是慢慢的蹙了起來,稍傾又示意紫蘇換了另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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