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很固執???”
程筠墨心情不算好,她心情不太好的時候,不愿意與人廢話。
說廢話這種事情,是很需要心情的。
“你愿意跟著就跟著。”
程筠墨風雨兼程,日以繼夜的趕回閩南,敏銳的發現閩南的風氣不大對。
比平常嚴肅了不少。
景牧是看著程筠墨進了閩南地界之后,才離開的。
到了閩南,想來敢向程筠墨動手的人也多了。
而且就算程家重創。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程家人,尤其是程筠墨,也還不至于狼狽到在自己家地盤上受欺負。
程筠墨不由得留了一個心眼,下車找了一個小攤子的攤主問了一問:“城里氣氛怎么那么悶?”
“程大小姐?你怎么會在這里?”攤主十分驚訝的道。
“我出現在這里有什么問題嗎?”
“皇族的兵都停在你家門口了,你是怎么出來的?”
“什么?”程筠墨皺了皺眉頭。
“你還不知道?”
程筠墨是真的不知道。
她娘親估計是怕她擔心,一心想著盡快回來,便不管不顧了。
所以沒有寫信告訴她。
程筠墨道了謝之后,麻利的反身上馬,對著程承:“回家!”
程筠墨策馬奔騰,她雖然心急如焚,卻也知道……
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冷靜。
內心慌亂,只會出差錯。
程筠墨在程家附近果然看到了皇族的營帳,對著后面跟著的程承道:“繞道,走小路?!?br/>
小路雜草叢生,就算走近看,也壓根兒就看不出這里曾經有一條路。
若不是經常住在這里的人,壓根兒就不會知道這有一條小路。
這也是程家人故意留的一天用來救急的小路,為的就是今天這種狀況的出現。
靈柩本來就不好搬運,即便是這條路還算平坦。
但高大的草,也給他們帶來了很多阻礙。
程筠墨走在最前面,展開隨身攜帶的折扇,輕輕發力,用折扇的鋒利割斷前面的草。
為他們一行人開路。
程筠墨在到達程家的后門之后,輕輕的敲了敲門。
小門緩緩打開,對方在看見是程筠墨之后,開心中帶著驚訝:“墨兒回來了?!?br/>
“二叔,你怎么在這里?”
“我想著你若是日夜兼程的趕回來,最近也該到了?!?br/>
“程家大門被皇族的禁軍堵著,想來你也不會從那邊過來,當然也不一定過得來?!?br/>
“便想在后門碰碰運氣,沒找到還真讓我碰到了?!?br/>
“二叔。”程筠墨忍不住緊緊的抱住程昭,忍住眼眶的熱意,帶了一絲的撒嬌意味在里面道:“謝謝二叔?!?br/>
“這一路辛苦你了?!背陶雅牧伺某腆弈谋车?。
“歡迎回家。”程昭笑著道。
“我回來了?!?br/>
程筠墨看著臉上帶著淡淡消息的程昭,夜以繼日,不眠不休的回來。
這一路上的吃的所有苦頭,在這一刻,它都是值得的。
程昭看了一眼程筠墨身后的靈柩,表情變得十分沉重:“那是大哥的靈柩吧?”
“是爹爹的靈柩。”程筠墨的語氣也沉重了許多。
在沉重的氛圍中沉默,是一件很讓人難受的事,程昭率先打破沉默道:“大嫂還在等著你,你回來,她一定會開心的?!?br/>
“嗯?!?br/>
程筠墨自從程柰出事了之后,便一身白衣,所以也不用刻意換衣服。
程筠墨來到木筆閣,筆直的跪在楚琤身邊:“娘親。”
“好孩子,你這是干什么???”楚琤心疼的將程筠墨扶起來道。
程筠墨看著異常消瘦的楚琤,十分心疼的道:“女兒沒有保護好爹爹。”
“這怎么能是你的錯呢?”楚琤撫摸著程筠墨的臉頰,十分慈愛的道:“這不是你的錯?!?br/>
“程家的處境你也看到了,若是沒有早有預謀,那是誰也不信的。”
“你不要把這件事攬到自己身上,你爹爹也不愿意看到你這樣?!?br/>
墨兒自小就是被程柰捧在手心里長大的,若是看到她對她爹爹的死如此自責。
不知道會有多傷心。
楚琤轉移話題道:“墨兒你快去休息吧,舟車勞頓的,你也是累了?!?br/>
“是?!?br/>
“去休息吧。”
在程筠墨走之后,程昭看著還在處理事情的楚琤,不由得心疼道:“大嫂,你也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br/>
程家眼下的處境,她怎么可能睡得著呢?
“我剛剛看墨兒身后跟著的人,木衛確實所剩無幾了?!?br/>
程昭也是發愁,他們程家本來就被歷代帝王所忌憚。
所以他們除了木衛,并沒有其他兵力可用。
程家人雖然人人習武,也能夠組織起來抵御外敵。
但終究敵眾我寡。
倘若沒有什么意外的話,程家怕是撐不住的。
帝都到閩南,這么一來一回,宋庭渝萬萬沒想到睢婭居然會有這么大的動作。
若不是多年修身養性下來,加上閔彥在臨終之前都在嘔心瀝血的為她謀劃。
否則如今世人看到的便是睢婭的尸體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宋庭渝簡直想掐住睢婭的脖子。
但他害怕他一個力道控制不住,就送她去了見了閻王。
“我知道啊?!鳖I一臉無所謂的道。
“不就是發兵閩南程家嗎?大驚小怪!”睢婭嗤之以鼻道。
“程柰剛剛為了北疆犧牲,他的百天都還未到,你就派人攻打程家?!?br/>
“睢婭,你不要太過分了!”宋庭渝連太后的敬稱都不用了,直呼其名。
“宋庭渝,哀家還是太后,做什么,還用不到你管,更用不著旁人去說?!?br/>
“誰若是敢說三道四,殺了便是。”
睢婭狠厲的道:“宋庭渝,你莫不是以為哀家不敢動你?不敢殺你?”
宋庭渝冷冷的看著她:“我怎么會這么以為呢?”
“天下之人,你誰不敢動?”
“只要你來,我就接著。”
宋庭渝瞥了睢婭一眼,像是在訴說一種事實:“只要我自己不想死,我到要看看誰能把我怎么樣?”
這樣霸氣側漏的話,大概也只有宋庭渝能夠這樣理直氣壯,十分有底氣的說出口了。
睢婭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好,好,好!”
宋庭渝在出了宮之后,立刻回到了丞相府,問手底下負責打探消息的人道:“睢婭一共派了多少人過去?”
“五萬?!?br/>
宋庭渝沉默了一會兒,程家人滿打滿算也不過數千人。
若是程家木衛沒有損失慘重的話,大概還有一戰之力。
但眼下程家木衛在北疆之戰中,損失的所剩無幾。
恐怕是只能淪落到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人宰割的地步了。
“讓暗域在閩南的暗樁都過去,附近的暗樁也都過去?!?br/>
“盡力保住程家。”宋庭渝嘆了一口氣。
若是時間夠的話,睢婭這樣的手段,他完全不會放在眼里。
然而就是這樣沒有任何技巧的手段,卻讓程家深陷囫圇之境。
也讓他來不及調集太多人。
一處暗域暗樁,暗樁接活兒的負責人險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重復的問了一遍:“您讓我殺誰?”
“宋庭渝,閔朝的丞相?!?br/>
“這個活我們得問問?!?br/>
“價格好商量,只要人死了就行?!?br/>
“這樁生意有些大,我做不得住,必須要請示上邊的人?!?br/>
“可以?!必撠熑艘豢诖饝?。
復而又道:“規矩都知道吧,先交定金,若是這活兒上頭不讓接,我們只會退一半的定金。”
“知道?!?br/>
負責人開了一個單子給她,淡淡道:“那就交錢簽字畫押吧?!?br/>
負責人將單子收好:“最遲后天會出結果,請您回去耐心等待。”
紀遲聽見手下人傳來的消息時,整個人都震驚了。
江大夫恰好路過,看見紀遲一件震驚又無語的模樣,十分好奇的道:“發生什么事情了?”
“有人去暗樁要買通我們暗域的殺手,他們要殺一個人。”
“這不很像正常嗎?”
他們暗域本來就接這種活兒,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難不成是他們要殺的人,身份有問題?”江大夫思來想去,似乎也只有這種可能了吧?
“他們要殺的人是主子?。 ?br/>
紀遲深深覺得,他們若是真的接下了這個單子。
不是他們腦子有問題,就是對方腦子有問題。
“那接唄。”江大夫輕描淡寫的道。
“你是腦子有問題嗎?”紀遲難以置信的道:“那可是主子啊,你瘋了嗎?”
“誰不知道主子是宋庭渝,但是送上門的錢為什么不要呢?”江大夫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說你腦子簡單,你還真的簡單了?”
“此話怎講?”
“若是主子那么輕易就死了的話,那對方也不會找到暗域這里來了。”
“對方正是因為對對付主子沒有信心,可能出于對主子實力的忌憚或者曾經在主子這里三番五次受過挫折?!?br/>
“他即便是找來了,心里也一定會有一個失敗的準備的。”
“而且那可是主子啊?!?br/>
“是上一任暗域域主傾整個暗域之力培養出來的主子,沒那么容易就死了。”江大夫在說到這里的時候,忍不住帶了些許崇拜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