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小默倒是表現的很平靜，對于她來說，見過的奇奇怪怪人和事很多，所以也不足為奇。
    只是惋惜，冷暄大哥，這位天才就因為政方面的原因，而被人謀害。
    “怎會這樣……現在怎么辦？”李素婉哪里想到，自己兒子的死跟這么多人有關系，這一下子，事情就變得前所未有的棘手。
    冷暄看向沉穩一言不發的父親，“爸，你打算怎么做？”
    看爸這樣，仿佛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我打算以命抵命。”西徐天淡淡的說，“我兒子不能白白的這么死了……”
    “可是……”李素婉也是這樣想的，可是說起來不好做，而且對方都是自己認識的，最為關鍵的是，“如果發現了，我們西家就什么都沒有了。”
    西徐天不理會妻子，而是看向冷暄和沉小默，詢問他們的意思。
    “你們怎么看？”自己不能這么自私自利，為了報仇把一家人全都都牽連進來，尤其是家里還有小夕夕。
    “我聽爸的。”沉小默淡淡的說。
    自己也不是什么善良信女，這仇是要報，但是以命抵命說不過去，都說冤冤相報何時了，西徐天現在正在傷心的頭上，到時候再跟他好好說。
    這件事要從長計議才行。
    “我也聽爸的。”冷暄附和。
    如果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家里保住的人唯有沉小默和小兮兮。
    到時候仔細規劃，憑借沉小默的聰明，肯定會輕易離開，再加錢，相信他們母子以后會過得很舒適。
    冷暄握住沉小默的手，心中依依不舍。
    “這件事我跟你媽兩個人動手，不會牽連你們的，到時候讓你們移民去國外，我們兩個人也了無牽掛。”西徐天是鐵了心思要動手。
    沉小默沉默了一下，“爸，今天這件事就商量到這里，我們先回去休息吧。”
    “嗯。”西徐天收拾好東西，仿佛此時之間，他瞬間老了很多。
    李素婉欲言又止，最后丟下一句‘你們早點休息’然后追上西徐天。
    “走吧。”冷暄沉重的說。
    西徐天坐在床邊，低頭看不清楚表情。
    李素婉走過來對輕聲問，“難道真的要這么做嗎？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你說，我還有什么辦法？這些我平時拿他們當成好朋友，好兄弟人，一起喝酒，一起玩，一起出游……可是沒想到他們就是殺害我兒子的劊子手，這樣的心情，這樣的真相，只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才能平息我的怒火。”
    “可是，那也是一條人命，而且那些孩子跟我們都熟悉……我們去殺了他們，跟他們殺我們兒子又有什么分別？”李素婉抹淚的說。
    雖然自己痛恨現實的真相，也想讓對方嘗嘗失去兒子的痛苦的，可是他們自己都認識啊，平時關系都不錯，幾家人的關系都不錯……
    李素婉下不去手。
    西徐天知道妻子心軟，雙手摸一把臉，“你別想了，這件事我來辦，否則我無法面對我兒子……”
    “不，有什么我們夫妻共同面對……”頓了頓，李素婉試探問，“除了這個辦法，我們能不能想想別的辦法？”
    “什么辦法？”西徐天抬頭冷笑問。
    李素婉語塞。
    “你睡吧，我去陽臺抽根煙。”西徐天起身走向陽臺。
    李素婉看著他的背影，只能默默流淚。
    另一邊，沉小默自從走進臥室之后，就一言不發，臉上也看不出清她到底怎么想的。
    “小默，我們坐下來好好說會話。”冷暄拍拍床邊說。
    沉小默看他一眼，“等會，我洗完臉再說。”
    洗完臉，沉小默坐過來，“什么話？”
    “今天爸提議的辦法，你贊同嗎？”
    “不贊同。”
    “那怎么才能說服他？”
    沉小默看向冷暄，“這個需要你，我一個外人說的再多也無濟于事。”
    “我？”
    沉小默剛才也在想這個問題，怎么做才能讓自家公公打消這個念頭，“沒錯，你是他的兒子，在這個時候你需要給他一個正確的觀念。殺人報仇是不能解決問題。”
    冷暄點點頭。
    自己以前或許會站在爸爸這邊，可是做了警察之后，看管了太多報復性殺人案，往往造成的只有悲劇。
    所以，他不贊同這么做。
    誰知道，沉小默口氣畫風突然一變，“如果爸非要這么做，我也不會反對的。”
    啊？這——
    冷暄不知道如何做！
    雖然自己也恨殺死大哥的兇手，可是他真心覺得，報復殺人根本就不是明智之舉，應該從另一個方面想辦法。
    “事情很好理解。”沉小默淡淡說，“如果誰要是敢傷害我的孩子，我窮其一生都不會放過他，至死方休。”
    沉小默的這話說的是非常鏗鏘有力，冷暄聽完之后心中為之震動。
    對，換言之，如果有人敢傷害小夕夕，自己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比如時淼！
    那個時候，自己恨不得把這個女人抽筋扒皮，才能發泄自己的心頭之恨，也只有這樣才能彌補小夕夕受到的傷害。
    站在自己父親角度上考慮，其實這樣做也沒有錯。
    但是——
    “我去找爸。”
    冷暄剛要站起來，沉小默叫住他，“這個時候你就不要多說話了，等明天你再跟爸好好說說，我相信媽會勸說爸，給他一個緩沖的機會。”
    西徐天從政這么多年，早就習慣了官場的那些爾虞我詐，他的心也變得無比狠。
    所有，提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這個辦法，也不足為奇。
    這個時候的西徐天是沖動的，他的腦海中或許已經把殺人的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但是李素婉不同，她比較理性，沒有那么狠，這個時候由她給西徐天做個緩沖的機會，再好不過了。
    如果冷暄過去，或許冷暄還會被西徐天說服。
    一個從低層爬到高位的男人，怎么可能沒有一些手段？
    說服冷暄，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冷暄一想有道理，坐在床上尋思這件事到怎么辦。
    這是個法治社會，而且自己身為警察，肯定不會去違法亂紀的事情。
    沉小默看他那張臉都要皺成包子了，嘆口氣，“其實這件事也好辦。”
    “怎么說。”冷暄知道沉小默辦法多，忙問。
    “這就要看爸這么多年，是不是清正廉明了。”沉小默一說開頭，冷暄就知道她想說什么。
    “你的意思是？”
    沉小默不語，躺下來休息。
    自己已經說到這里了，他要是還不懂，就跟豬一樣沒什么分別了。
    第二天早上一起來，大家都頂著黑眼圈，沉小默還好一點，只是精神有些不佳。
    飯桌上，平時熱熱鬧鬧的氣氛，今天顯得格外安靜。
    吃完飯，西徐天也沒有去上班。
    其實按照他如今的地位，并不用朝九晚五的上下班，只要有事過去跑一趟就好了。
    李素婉也沒心思打理菜園子了。
    而沉小默，該做什么還是做什么——
    等冷暄和西徐天去了書房后，李素婉才湊過來，“小默啊，你說怎么辦？”
    看兒媳這么淡定的樣子，應該是有了好主意。
    “這件事看爸就行。”沉小默淡淡的說，“怎么決定，我都聽他的。”
    李素婉傻眼了，猶豫了一下說，“可是他要一報還一報……”
    “媽，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是很正常的心思。”沉小默淡淡的說。
    “可，如果真要這么做，就要殺三個人……或許還會牽連更多……”李素婉腦袋里一團亂，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怎么辦。
    昨晚上自己勸了一個晚上，人家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沉小默不說話。
    李素婉看她這樣，急了，“小默，難道就沒有好辦法了？”
    “好辦法也不是沒有……主要是看爸怎么想，想要什么樣的結果。”沉小默淡淡的說。
    李素婉向來很崇拜自己這個兒媳，看她氣定神閑的樣子，就知道里面肯定有想法。
    “怎么說？”李素婉腦子糊涂了，換做以前肯定能明白沉小默這句話的意思。
    沉小默沉吟后說，“媽，這么跟你說吧，你知道爸這么做是不對，但是你有體諒過爸的心嗎？這個時候的他需要的是家人的支持，即便明知道這么做是不對的，可是有了你們的支持，才會讓他感覺自己并不是孤立無援，這個家是團結的。”
    “可是——”
    沉小默抬手淡淡的打斷的李素婉，“換言之，如果是媽你，想以這種方式來給大哥報仇，我們極力反對你這么做，你明知道自己這做不對，可家人的態度會不會讓你傷心？你或許只是情緒失控，知道這個辦法這么做會觸犯法律，可是i你還這么做，你真的就徹底失去料子了嗎？”
    見李素婉陷入了沉思，沉小默淡淡的說，“媽，你仔細想一想吧。”
    李素婉這才如夢驚醒，感激沉小默的這一番話，真可謂是醍醐灌頂。
    “謝謝你小默，謝謝你……”
    “其實，這些都是淺顯易懂的事情，只是你們亂了分寸，我相信等爸冷靜下來之后，就知道如何做了。而我們現在做的，不是去自責，勸阻，而是去理解，包容！”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謝謝你小默……”
    不一會，冷暄從書房走出來，神色并沒有先前進去時候眉頭緊鎖的樣子的。
    看樣子，父子兩個人商談的很成功。
    “怎么樣？”李素婉過來趕緊問。
    “爸比先前冷靜了很多。”
    “這樣啊，我去看看他……”
    “媽，你還是不要去了吧。”
    “我不會說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