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顧長臨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他坐在程妙妙的身邊,一只手緊緊的抓著她的手。
程妙妙的指尖有些發(fā)涼,顧長臨用力的搓了搓,卻沒有半點作用。
直到這一刻,他在無比后悔自己當初那一瞬間的心軟。
如果不是因為葉佩琳臨死的請求,葉筱柔這個瘋子早就會跟著她的母親一起被判處死刑,也就不會有后來這么多的事情,更加不會傷害得了妙妙和孩子。
現(xiàn)在只要一回想起在那個破舊的倉庫里,葉筱柔打算把妙妙給吊死的場景,顧長臨心里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的扼住了和他的喉嚨,讓他的呼吸都變得有些難受。
葉筱柔,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女人,要讓她知道什么才叫懺悔!
“顧總,夫人暫時沒事,您要不要先換身衣服?”顧二折返回來,看著顧長臨那一身有些泥濘的西服,不由的皺了皺眉。
堂堂帝皇集團總裁,顧長臨何時讓自己變得這么狼狽過?而且他還有潔癖,無論什么時候都是干干凈凈整整齊齊。
可這一次,顧長臨卻只是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去手術(shù)室外面守著,睿睿的手術(shù)一結(jié)束,立刻就過來通知我。”
“是。”
等人都退下之后,顧長臨的目光重新落回了程妙妙的身上,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家里的管家打來的電話。
與此同時,顧家別墅里。
管家憂心忡忡的來回踱著步,不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怎么樣了。
半個小時之前,顧二通知他們已經(jīng)鎖定了嫌犯的位置,執(zhí)法局也派出了大隊的人馬前去抓捕,只是過去了這么久也沒有消息傳來,管家有些放心不下。
電話響了沒多久就被接通,管家連忙關(guān)切的問道:“先生,夫人和少爺……”
一旁坐著的秦若兮聽到他的問話,立刻緊張的捏緊了手,但她掩飾的很好,并沒有讓任何人察覺。
管家此刻一門心思都在程妙妙和睿睿的身上,哪里還有功夫關(guān)注她?聽著手機那張傳來平安的消息,這才坐于長長的松了口氣。
“好好好,嫌犯被抓住了就好,夫人和少爺都沒事吧?”
管家在顧家別墅待了很多年,也算是半個親人了,顧長臨對他一向不錯,簡單的把事情解釋了一遍,只是不想讓老人擔心,便故意隱去了睿睿現(xiàn)在此刻的狀況。
管家聽說程妙妙只是受驚過度,原本緊皺的眉頭立刻舒展,又叮囑了幾句安慰的話,這才把電話掛斷。
秦若兮一直在旁邊悄悄觀察著他的神色,見管家這如蒙大赦的模樣,一顆心立刻被揪了起來。
她想了想,才試探性的開口道:“管家,顧先生怎么說?”
管家只覺得一顆大石頭落下了地,氣色也好了起來:“已經(jīng)沒事了,先生成功的把夫人和少爺救了出來。”
即便心中早有猜測,可千萬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秦若兮還是覺得有些惱火。
她強壓下心中的憤怒,故意裝出一副后怕的樣子:“那就好,可是到底是誰這么大膽,怎么敢綁走睿睿和程小姐呢?”
提到這個管家就來氣,他是見過葉筱柔的,自然知道這對母子的秉性。
冷冷的哼了一聲,管家沒好氣的開口:“還不是夫人那個所謂的姐姐,自己犯了錯還不知悔改,竟然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差一點連累了夫人和少爺!”
秦若兮見他如此氣憤不已,只是抿了抿唇,又緊接著開口問道:“那……那個人已經(jīng)抓到了嗎?”
“那是自然!”管家說錯話的時候又有些得意:“我們先生親自出馬,又有執(zhí)法局的那些人,這個葉筱柔就算是長了三頭六臂也插翅難飛!”
秦若兮卻是心猛的一沉,臉上閃過了一抹慌亂。
葉筱柔已經(jīng)被抓了,那她會不會把自己給供出來?如果顧長臨知道這些事情是自己一手策劃的,那他又會怎么對自己?
無數(shù)個疑問在腦海里盤旋,秦若兮的臉色實在有些難看。
管家終于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有些奇怪的看了過去:“秦小姐?你怎么了?”
“啊,沒事。”
秦若兮連忙僵硬的擠出一次笑容:“我只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所以有些害怕罷了。”
瞧她一個女孩子聽說這種事,會害怕也是正常。
管家并沒有多想,只是點了點頭:“嗯,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葉筱柔已經(jīng)被抓了,以后也威脅不到我們。這一次她敢對夫人和少爺出手,就別再想活著出來了!”
秦若兮聽到這里,眼里又有了一些光彩:“您的意思是,顧先生會對葉筱柔……”
她的話并沒有說完,但其中的意思已經(jīng)不言而喻。
“你想什么呢!”管家嚴肅搖了搖頭:“現(xiàn)在可是法制的社會,我們家先生也不是那種亂來的人,葉筱柔這可是蓄意謀殺,自然會遭受到法律的制裁!”
秦若兮默了默,好半晌才勉強扯了扯嘴角。
管家心里還惦記著程妙妙和睿睿在醫(yī)院的事情,也不想和她繼續(xù)多說,一邊朝著廚房走,一邊絮絮叨叨的道:“不行,我得讓人熬點參湯送到醫(yī)院,還有先生的衣服,也得收拾幾套。”
等到管家離開之后,秦若兮立刻迫不及待的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她快速的把門關(guān)上,整個人有些虛脫無力的靠在了門板,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fā)黑,一顆心就好像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似的。
怎么辦?怎么辦?
葉筱柔已經(jīng)被抓了,秦若兮不知道顧長臨會對她做什么,但想來一定不會讓他好過,萬一這個女人承受不住審問,把自己也給和盤托出,那自己一切的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甚至還要承受著顧長臨那滔天的怒火?
秦若兮緊張的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在原地來回踱步,一下子想要收拾東西趕緊離開,一下子又覺得有些不甘心。
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一步,如果自己就這么走了,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