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薇薇的這番舉動已經(jīng)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看到這里,所有人頓時都松了口氣。
家庭醫(yī)生連忙趁機(jī)開口說道:“我這就去為顧總準(zhǔn)備藥水,你們在這里等我一會兒。”
她快步走了出去,沒過多久,手里拿著兩個藥瓶又折了回來。
伍薇薇親眼看著,她把針扎在了顧亦寒的手臂上,而原本臉色通紅的男人在藥水的作用下,臉色也漸漸恢復(fù)正常。
伍薇薇不知道顧亦寒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會需要打針,她想要問一問,可又有些害怕知道答案。
到最后,終究是什么也沒說。
折騰了大半天,等一下搞完之后,已經(jīng)過去了一兩個小時,家庭醫(yī)生確認(rèn)了一下顧亦寒的情況,確定他不會再出現(xiàn)任何反復(fù)之后,這才起身告辭。
“喬總,石助理,那我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任何變化,隨時打電話給我。”
石磊連忙點了點頭:“我送你。”
兩人一前一后的離開,房間里便只剩下了顧亦寒和伍薇薇。
一個坐著一個躺著,平時生龍活虎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安靜的躺在床上,眉眼柔和,仿佛只是進(jìn)入了甜美的夢鄉(xiāng)。
伍薇薇看著看著,思緒漸漸有些飄遠(yuǎn)。
在她的印象里,顧亦寒從來沒有過這么脆弱的一面,可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卻顛覆了她所有的認(rèn)知,就連顧亦寒都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
伍薇薇又想起在車子上,石磊說的那些話,從她離開之后,顧亦寒就一直在酗酒,甚至還喝傷了胃。
在此之前,如果有人跟他說這種話,伍薇薇一定會嗤之以鼻。
顧亦寒是什么人?一向心狠手辣,又果斷決絕,怎么會因為一個女人,就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
可事實就擺在她的眼前,無論她多么不可置信,此刻躺在她面前的人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伍薇薇忍不住俯下了身,靜靜的看著他的輪廓。
在她回來的時候,一直以為自己對他都是恨的,可這段時間兩人相處以來,伍薇薇有些驚慌的發(fā)現(xiàn),那些恨仿佛都變得薄弱了。
她甚至開始時常會回想到從前,回想到從前那些美好的日子,把所有的傷害和痛苦都忘在了一邊。
看著看著,她忍不住伸出了手,輕輕沿著他的眉眼一點點描繪他無關(guān)的輪廓。
這個人就是她一直藏在心底的人,愛了那么多年,又愛的那么徹底。
對于顧亦寒,她好像一直都沒有辦法狠下心,好像一直都高估了自己。
石磊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離開之后就一直沒有回來,臥室里很安靜,伍薇薇輕輕的動了動,顧亦寒一直緊抓著不放的手忽然就松了。
她緩緩站起身,目光一寸一寸的掃過房間里的每一個角落,這里是她之前居住過的臥室,每一個物品,每一個擺件,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來布置。
可過去了這么久,房間里的東西根本沒有任何的變化,一切都和從前一模一樣,就好像她一直不曾離開。
說無動于衷是在自欺欺人,伍薇薇透過種種細(xì)節(jié),已經(jīng)能夠感覺到,她的離開之后,顧亦寒日子其實并不怎么好過。
至少這個男人,還是會時常想起她。
夜越來越深,伍薇薇想要離開,可是每次一走到門邊又忍不住停了下來。
房間里只有他們,如果連她都走了,那萬一顧亦寒有什么需要,豈不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算了,他也是因為自己才會變成這樣,就留下來照顧他好了。
伍薇薇自顧自的想著,給自己找了一個完美的借口,心安理得的流了下來。
此時一安靜,便也有些昏昏欲睡。
伍薇薇走到沙發(fā)邊坐下,一只手支著自己的額頭,原本只是打算閉眼小憩一會兒,可結(jié)果不知道怎么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伍薇薇朦朧間感覺到有一個人來到了自己面前,她想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眼皮格外沉重,怎么醒也醒不過來。
而事實上,伍薇薇的感覺并沒有錯,顧亦寒的藥水早就已經(jīng)打完了,他正準(zhǔn)備喊人進(jìn)來給他抽針,就看到了,在沙發(fā)上睡著的伍薇薇,神色不由的微微一動。
顧亦寒自己把針給拔了,又輕輕的來到了她的面前,他盯著眼前的女人,大概是做了什么美夢,嘴角還帶著一絲絲的笑意。
顧亦寒看著有些出神,睡著的喬默比白天少了幾分棱角,整個人小小的縮成一團(tuán),看起來分外惹人憐惜。
顧亦寒的目光卻很嚴(yán)肅,他仔細(xì)的打量著眼前的人,好像要把她的五官全都記在心里。
一直到今天,顧亦寒還是有些想不通,他為什么會對一個毫無聯(lián)系的陌生人,如此的上心?
顧亦寒也曾經(jīng)懷疑過,也許喬默還有另一個身份,或者另一張面孔,他仔細(xì)的看著伍薇薇的臉,不放過一絲一毫。
也許是因為他離得太近了,彼此間的呼吸清晰可聞,伍薇薇忽然一下子就從夢中驚醒。
她猛的睜開了雙眼,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往后縮了兩下,才穩(wěn)住身形,有些惱羞成怒地道:“顧亦寒,你干什么!”
她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收到剛才一睜眼的瞬間,伍薇薇赫然發(fā)現(xiàn)顧亦寒居然離她如此之近,還一直盯著她的臉看,要是讓他看出了什么端倪,這可怎么辦才好?
看著她如此過激的反應(yīng),顧亦寒神色動了動,淡淡的問道:“你那么緊張做什么?我我是看你睡著了,怕你著涼。”
話音落地,顧亦寒隨手把自己剛才拿在手里的薄毯扔了過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過來的時候會鬼使神差的拿一個毛毯,好像真的是怕她著涼。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顧亦寒主動開口問道:“你怎么會睡在這里?”
瞧著他一醒來就翻臉不認(rèn)人的樣子,伍薇薇無語的抽了抽嘴角,同樣沒好氣的道:“這話你應(yīng)該問你自己,要不是你是拉著我不放,我怎么會睡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