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格外突兀。
宋知歡回眸,撞進梁懷洲深邃的黑眸中。
咚、咚、咚。
猶如小鹿喝醉撞心頭的心跳聲,又開始了。
要命。
她收回視線,不去看他。
梁懷洲舌尖掃過上顎,唇角揚起一抹邪痞浪.蕩的笑,邁開長腿走向評委席。
徑直在王總身邊的位置坐下。
梁懷洲隨意翻著面前的文件,懶懶抬眸,看向身側的王總:“能讓選手表演了嗎?”
輕飄飄的語氣,攜著生來的壓迫感。
王總端著茶杯的手一抖,杯子里的茶水蕩了出來,弄濕他自個黑色的西服。
他扯過紙巾連連擦拭,面上討好的笑:“行行行…”
梁懷洲扯唇,輕嗤一聲。扔了手里的文件,單手支著臉,揚起笑容盯著宋知歡:“開始吧,歡歡。”
親昵稱呼,沒誰是瞎了聾了,還瞧不出這兩人的關系曖昧。
宋知歡聞他一聲親昵稱呼,心底翻白眼,面上卻裝著一副楚楚可憐姿態:“王總說了我試鏡不合格…不要我試鏡……”
明知她這樣兒是裝的,可梁懷洲樂得配合她。
他挑眉,偏頭不悅看著王總:“哦?”
氣氛陡然變得詭異。
王總擦了擦臉頰的汗,默默把杯子放在桌上,對著宋知歡賠笑:“宋小姐請請請請…”
一連三個請,一副踩高拜低的姿態。
宋知歡嗤了一聲,斂起思緒,開始試鏡。
先是導演姜愷出聲:“待會,我會和你有一段對話,你必須進入周懿安的角色狀態里,來和我對話。”
宋知歡頷首:“好。”
姜愷問她:“你為什么代父上陣?”
宋知歡眼神驟然一變,下巴驕矜抬起,一副傲氣十足的姿態。
她手指挽過一縷長發,在指間玩弄,看著評委席一眾人,勾唇,一字一頓:“本宮雖為女子,亦有驅寇,復我大周邊境盛世安寧之心。”
站立的女孩兒,眉梢眼角盡是傲意。
評委席上的姜愷與編劇對視一眼,頗為滿意。
姜愷曾看過宋知歡經紀公司送來的資料vcr,宋知歡就讀于美國某私人藝術學院,主修表演,也算得上是科班出身。
在國外出道時間挺長,作品在精不在多,除卻曾上映的兩部電影,飾演配角,大學時期曾多次隨班出演舞臺話劇。
臺詞功底,演技,亦算得上時下青衣小花中的佼佼者。
編劇接著問宋知歡:“你與燕綏同墜崖底,你明明可以結果他性命,為什么不殺了他?”
“我為什么要殺他?”她眼睫一眨,先前的皇家公主傲然姿態已然全無,搶了梁懷洲跟前的文件,以做道具扇風,半遮臉頰,輕笑:“一個人在崖底也太無趣了,再說他都瞎了,多個人陪我玩玩不好嗎?”
一言一動,脫去了先前的皇家長公主樣兒,平添幾分少女的靈動俏皮。
試鏡本該結束,梁懷洲忽然指了試鏡劇本上的一段燕綏曾問周懿安可曾對他動心的劇情,卻改了臺詞:“你還愛我嗎?”
“……”
宋知歡迎上梁懷洲似笑非笑的目光。
咬牙,我愛你個大頭鬼。
如今是在試鏡,她憶起那段劇情,是原著結尾時,周燕二人最后一次見面。
此時的周懿安再不是崖下采藥女阿姝,燕綏也不是無辜跌落山崖的瞎子劍客。
他們一個是周國公主,一個是姜國將軍。
橫在他們之間的,除卻剪不斷的兒女情懷,還有家國情仇。
阿姝能愛燕綏,周懿安不能。
她是周國公主,肩負周國百姓的所有希望。
宋知歡抬眸,杏眼平靜無波看著梁懷洲的眼睛:“阿姝愛燕綏,但周懿安不能愛”
梁懷洲問她:“為什么?”
“因為我們之間隔了太多的東西…”宋知歡唇角漾起淡笑,“家國情仇,注定周懿安不能愛燕綏。”
她和梁懷洲亦然。
就算她信了梁懷洲是真正的喜歡她,可他們之間隔了宛若銀河般的六年時光,這六年的時間,注定他們短時間內不會在一起。
她也無法戰勝心里那道坎,走出曾經的陰霾。
梁懷洲與她久久對視,丟開了手里的劇本,閉目淡淡開口:“我問完了,你們隨意。”
接下來,由著其他評委問了宋知歡幾個有關周懿安人設的問題。
試鏡就算結束。
姜愷在宋知歡的資料上寫了個“定”字,合上筆蓋,笑道:“宋小姐,我們會讓人通知你的經紀人你的試鏡結果。”
“謝謝。”
宋知歡微鞠躬,轉身要離開,目光掠過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假寐的梁懷洲。
唇角上揚,慣性的痞笑。
無論何時,他總是這一副浪.蕩公子哥的樣兒。
讓人無法相信他那張嘴說出來的話是真是假。
宋知歡轉身離開。
宋知歡從洗手間出來,擰開水龍頭洗手,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因為喝奶茶,精心涂抹的口紅,已經花了。
宋知歡扯過一邊紙巾,擦了擦手,從肩包里摸出口紅,擰開蓋兒,沿著唇瓣涂抹一圈,指腹抹去唇下多余瀲滟。
她擰上口紅蓋,轉身要去找蘇簡和陳時。
一抬眸,就看見斜靠在走廊窗邊的梁懷洲。
梁懷洲修長指間夾著一抹猩紅,白霧裊娜飄起,看見她轉身過來,笑了聲:“有空嗎?”
“沒空,不約。”宋知歡轉身就走。
梁懷洲把煙咬在嘴里,長臂一伸,撈過宋知歡的手腕,把人一拉,往懷里一帶,下頜抵在她肩窩,嗤聲:“沒良心的,給你送風衣,又幫你出氣,就這態度對我?”
宋知歡要伸手去掰開他圈住自己的手臂,聞聲,譏嘲:“那梁總想要我對你什么態度?”
她轉身,拉開兩人距離,杏眸冷冷看著他。
“叫聲老公”梁懷洲朝她挑眉壞笑,白煙氤氳,“或者陪我吃頓晚飯?”
“沒空,您隨便找人。”宋知歡翻個白眼,轉身要走。
梁懷洲勾唇:“奶奶也來北城了,你不想見她嗎?”
宋知歡腳步一頓,指尖蜷曲,有點兒猶豫不決。
沈義華向來疼她,當年她走得匆忙,甚至沒有和沈義華告別過,這幾年為了逃避梁懷洲,也沒有回去看過沈義華和梁禹夫婦。
宋知歡心里浮上一點兒愧疚。
“所以”梁懷洲上前,追上宋知歡,把她手腕兒握住,“要不要和我,還有奶奶吃飯?”
宋知歡要甩開梁懷洲手:“我去,只是見奶奶,不是因為你。”
梁懷洲盯著她眼看,挑眉:“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你…”宋知歡咬牙,哼了一聲,“地點在哪?”
“南國花園”梁懷洲握住她手,十指相扣,直接把人拖走。
宋知歡嫌棄的要丟開他手:“梁懷洲,把你爪子丟開。”
梁懷洲領著她進了電梯,按了地下一樓停車場,等這電梯門關上,反手握住宋知歡手腕,把人壓在墻上。
撲面而來的煙草味兒,宋知歡忍不住一抖,瞪圓杏眼睨著梁懷洲:“你干嘛?”
“聽話。”梁懷洲笑了一聲,略熱的掌腹輕拍她臉頰,“讓我牽你手,不然我就在這…”
他指腹劃過她唇角,眼神灼熱。
宋知歡抬頭看著左上角的冒著紅光的攝像頭,咬牙妥協:“牽牽牽我就當被牽只狗”
“汪。”梁懷洲挑眉叫了一聲。
宋知歡忍俊不禁,有毛病這個人。
電梯門打開,梁懷洲牽著她手往停車位走。
宋知歡低頭回蘇簡微信。
蘇簡:你人呢???
宋知歡:和朋友去吃個飯,你們回去吧。
宋知歡收起手機,跟著梁懷洲走到那輛阿斯頓馬丁跑車邊兒,看著梁懷洲拉開副駕門,一副紳士樣:“上車”
宋知歡甩開他手,徑直上了車,系好安全帶。
梁懷洲砰地一聲關上車門,轉身上車,發動引擎出了停車場。
下了一天的雨終于停了,天還是陰沉沉的,沒有點兒光。
宋知歡低頭玩手機,聽見梁懷洲問她:“在和誰聊天?”
宋知歡:“老宴”
宴祁鶴在問她檢查腿的事兒。
梁懷洲眸色一冷,一腳踩了剎車,伸手奪過宋知歡手機:“不許聊。”
“你又犯病了?”宋知歡無語,去搶手機。
梁懷洲挑眉:“我在開車,出車禍,你負責。”
下秒,把手機放進衣兜里,不讓她搶。
宋知歡咬牙,有沒有辦法。瞪一眼梁懷洲:“下車,我在和你算賬。”
轉頭看著窗外飛逝的風景。
車子上了高架,又遇上擁堵車流。
洋洋灑灑的雨絲落在擋風玻璃上,迷花宋知歡視線。
梁懷洲偏頭看她,伸手拉過她手腕,握在掌心里:“無聊嗎?”
“……”宋知歡偏頭看他,眼神無語。
似在說,你說呢。
梁懷洲輕笑一聲,把自己手機遞給她:“玩我的。”
宋知歡輕哼一聲,接過他遞來的手機。一按開關鍵,入眼的屏保是去年她為某雜志電子刊拍的封面。
宋知歡彎了彎唇,問梁懷洲:“密碼?”
梁懷洲:“0122……”
宋知歡哦一聲,要輸入密碼,后知后覺想起來,這串數字的意義。
0122,她家公寓的密碼
0122,梁懷洲手機鎖屏密碼。
梁懷洲這人呢。
總是輕而易舉能撥動她心弦,卻又在撩得她春心亂動時,又像塊木頭不解相思意。
宋知歡輸入密碼,鎖屏解開,桌面是她年少時和他的合照。???.??Qúbu.net
照片上的少女被趴在少年背上,兩人站在枝繁葉茂的樹下。
她伸手拽著少年頭發,眉梢盡是甜意,唇角笑容璀璨。背著她的梁懷洲,臉上一派嫌棄的表情。
是中考那年暑假,他們去杭城玩,她一時興起逼著梁懷洲背她的合照。
宋知歡閉眼靠在座椅上,感覺到車身震動兩下,緩緩啟動。
過了許久,車內安靜得只有彼此呼吸聲響起。
梁懷洲都以為宋知歡睡著了,哪想宋知歡忽然出聲:“梁懷洲,給你個機會追我。”
梁懷洲猛地踩了一腳剎車。
作者有話要說:梁狗:你們能體會那種從媳婦熬成婆的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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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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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