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易就能吸收天地靈力為自己所用這種情況，周小舟并不陌生，因為當神女時，就是如此狀況。</br> 之前雖然也能用神女的方法修煉靈力，但進度緩慢，效果也沒那么好，但現在，好像接近神女當時的狀況了。</br> 難道是此番誤打誤撞，因禍得福？</br> 周小舟試著動了動手指，不費吹灰之力，身邊的海棠花枝就蔓延彎曲，將他們二人裹在一個花球里。</br> 此過程中，九長老一動不動，任由花球蔓延，密密麻麻，形成一個封閉的空間。</br> 周小舟走向前，沖著九長老抬手，九長老不躲不避，只靜靜看著她。</br> 周小舟的心情更好了，開玩笑地朝著九長老的額頭摸了一下：“我，賜福你。”</br> 有想過他會繼續站著不動，或者退后，或者阻止，但沒想到九長老居然溫馴地閉上了眼睛。</br> 這溫馴甚至帶著虔誠的意味。</br> 周小舟很驚訝，以至于手沒收回。</br> 九長老閉上眼睛又睜開，這一次，目光中的溫馴消失，只是靜靜看著她，平靜地等待她接下來的冒犯。</br> 周小舟心念一動，吸取四周靈力直接送入九長老體內。</br> 九長老眼中閃過一絲驚訝。</br> 周小舟趁著九長老這一兩秒的分心，凝神，闖入九長老的神魂識海世界。</br> 雖然是闖，但沒想到九長老完全也沒阻止。</br> 好似篤定了自己足夠清風明月，不怕被她窺見什么隱蔽陰暗。</br> 識海世界里，周小舟一進來就看到了人身的九長老。</br> 九長老站在小樓的屋檐下，她一進來，屋檐下墜著的銅鈴一聲響，九長老便回過頭來。</br> “你還是來了。”</br> 九長老這句話就像是在此處已等了她許久。</br> 周小舟順著話立即就問了一句：“師父早知我會來？”</br> “你來不來，我都在這里等著。”九長老順著木階下來，手一揮，桌上便出現了三排共九杯熱酒。</br> 周小舟：“？”</br> 九長老看著她，絕不是在開玩笑：“既然來到了這里，就別說假話，不想回答，就以酒代之。”</br> 哦，這一次玩坦白局。</br> 周小舟不慌，首先要摸清楚規則：“我可以問你嗎？”</br> 九長老不意外，點頭：“可以。”</br> 周小舟先下手為強：“師父這兩年是不是在躲我？”</br> 九長老沒喝酒：“是也不是，我在忙一件很重要的事。”</br> 這回答不痛不癢，周小舟正要再問，九長老便道：“一人一個問題，該你回答了。”</br> 周小舟遵守游戲規則：“師父請問。”</br> 九長老神色嚴肅：“你來無為宗，有何目的？”</br> 周小舟想了想，回答：“保護你們，保護無為宗。”</br> 九長老沉默。</br> 周小舟并指作發誓狀：“絕對是真話。”</br> 九長老點點頭，大概是勉為其難接受了這個答案：“多謝。”</br> 周小舟：“不客氣，還需努力。現在該我問了。師父，你還記不記得上次在你的識海世界里，那個……”嗯，要怎么在不影響坦白局的情況下形容5431的存在呢。</br> 九長老：“被掌門擊碎的那抹意識？”</br> 周小舟微微一怔：“真的碎了？”</br> 九長老盯著她：“碎了。”</br> 周小舟一時有些茫然。當初掌門說的時候，她覺得不可能，沒想到居然真的碎了。</br> 真的是意識，不是回憶？</br> 不曾想，九長老很快又說了一句：“這兩年，我在盡量修補那抹被擊碎的意識。”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