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饒是周小舟活了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場面。</br> 大場面啊。</br> 一二三四五……哎,太多了,不數了。這烏泱泱一片,暫且就稱為一院子的花花草草吧。</br> 周小舟搬了椅子坐在門前,看著一院子嘰嘰喳喳的花花草草,面無表情端坐,內心瘋狂吐槽。</br> 周小舟:“二哥,你老實告訴我,我家夫君其實是個開青樓的吧?”</br> 系統無語反問:“像嗎?”</br> 周小舟:“這群花花草草環肥燕瘦各有特色,不過倒是沒多少風塵味,所以,是個很高級,賣藝不賣身的青樓?”</br> 系統不想回她。</br> 周小舟:“好吧,我開個玩笑。那我不開玩笑地問一句,我夫君是個……種馬么?”</br> 系統依舊不回。</br> 周小舟嘆氣:“原來如此,難怪他昨晚不來洞房,換作我,守著這么一院子嬌滴滴的花草,那也是不會光顧一片丑葉子。”</br> 沒錯,周小舟現在暫住的這身體,相比這一院子的花草,她真的就是一片丑葉子。</br> 看看,別個膚白貌美,她面黃肌瘦,別個蜂腰翹臀,她一馬平川,別個嬌嫩可人,她倒人胃口。</br> 真真是吃一樣的米,長不一樣的人吶。</br> 系統:“新郎昨夜也沒去別人屋里。”m.</br> 周小舟:“哦。”果然是被掏空了身體,虛了么。</br> 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還在用貌似小聲低語,實則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討論她。</br> “哎,這大夫人怎么是這樣的啊?”</br> “到底是什么來歷啊,有誰知道?”</br> “說實話,這模樣怎么看上的?”</br> “你看你看,蓬頭垢面,呀,看,她還翹腿。”</br> “天啊,哪家小姐是她這樣的。”</br> ……</br> 周小舟搭在椅子扶手的手指敲了敲,有那么一點點不耐煩:“二哥,花花草草們嘰嘰喳喳有點吵。”</br> 系統:“嘰嘰喳喳的是鶯鶯燕燕。”</br> 周小舟:“非也,你看這院墻之高,庭院之深,她們若是鶯燕,早飛出去了,不能飛,被困于高墻紅瓦,可不就是花草了。”</br> 系統:“你可說你是綠葉。”</br> 周小舟哼哼:“那我是一般的綠葉嗎,我是給點風就能乘風而起,扶搖直上九萬里的綠葉。”</br> 系統:“……”</br> 周小舟一拍椅子:“好了,都給我閉嘴!”</br> 一院子花草頓時安靜下來,看著她,神色各異。</br> 周小舟趕緊問了一句:“二哥,他們對原主了解嗎,原主什么性格,我需要裝一裝嗎?”</br> 系統:“不了解,她們也是第一次見你。”</br> 那就好!</br> 周小舟立即二郎腿一翹:“你們都是來給我磕頭請安的?磕吧,磕完各回各屋。”</br> 一院花草頓時面面相覷臉色難看。</br> 周小舟看了一眼跪在腳邊,方才一見面就碰瓷她的小粉花,幽幽道:“還是,你們其實是跟著這位妹妹過來污蔑我的?”</br> 一院花草的臉色越發難看了,有兩朵花猶猶豫豫下先跪了下來。</br> “妾身見過大夫人。”</br> 周小舟不應聲,由著她們跪著,目光慢慢掃過還站著的花草。</br> 一分鐘后,花草們陸陸續續都跪了。</br> “見過夫人!”</br> “大夫人好!”</br> “夫人安康!”</br> ……</br> 周小舟松了口氣,站起身,大手一揮,笑盈盈道:“妹妹們快些請起,以后都是一家人了,無需多禮!”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