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胡鬧
    汪大小姐帶著確切的消息回來了，她已經(jīng)調(diào)查到，水晶端玉入藥那一天，楊錦曾出現(xiàn)在尚醫(yī)局內(nèi)。
    自邱鳳水出事后，楊錦便回到了流云殿，在沒有進一步的安排之前待命即可，但那日就那么湊巧地去了尚醫(yī)局。
    而在路曼聲的事傳出之后，楊錦又去拜訪了幾位娘娘，這其中有被她哄得很高興的胡妃娘娘，在廚房熬藥時，還碰到了陳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一件事還能說湊巧，幾件事加在一起，就由不得別人不懷疑了。
    “我想不明白的是，為什么那一日楊御醫(yī)那么湊巧地便去了尚醫(yī)局，難道她早已猜到曼聲會這么做？”
    “這一點我也奇怪，不過那個女人無論是手段還是心機，都非普通女子能比，能算到也不奇怪。”
    “小九，幫我做件事情。”溫書讓汪玲附耳過來，將自己的計劃說與她聽。汪玲聽了后連連點頭，也覺得小書這一招高明。
    路曼聲被關(guān)在醫(yī)禮監(jiān)，不準他人探監(jiān)。但汪大小姐想要看一個人，別說她被關(guān)在醫(yī)禮監(jiān)，哪怕是六扇門大牢，她也照樣有辦法。
    路曼聲靜靜地呆在一人牢房中，盯著地面，什么都沒想，也什么都沒做。這里暗無天日，偌大的牢房中，也沒有幾個人。
    在她隔壁牢房里，關(guān)著一個被亂發(fā)遮住顏面的老人。路曼聲來這里已經(jīng)一天一夜了，沒有聽見那人說過一句話、發(fā)出一聲聲響。他就像是沒有生命一般，枯坐在那里，又仿佛那些入道的高僧，打坐參禪，直至油盡燈枯那一天。
    汪大小姐便是在這個時候過來的，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牢房外，站在路曼聲的面前。
    路曼聲眼珠晃了一下，看著來人，睜大著眼睛。
    “你……”她想問她。是怎么進來的？
    汪玲輕輕噓了聲，從頭上拿下一根發(fā)釵，開了牢房的鎖，進入了牢房里。
    “公孫教過我兩招。應付這種鎖足夠了。至于外面的人，已經(jīng)被我點住了，一時半刻不會發(fā)覺，但也只能長話短說。”
    “很危險。”她不應該過來的，這是在大堯。擅闖醫(yī)禮監(jiān)大牢，哪怕她是大楊來使的身份，也不好交代。
    “知道危險，還傻兮兮地認罪？”
    “……”
    “不是我說你，你可真笨，這種事居然也認。”
    “本來就是我做的。”
    “那又如何？只要別人抓不到把柄，就由別人說去。乖乖認霉被關(guān)在這里等死，也沒人說你是君子，只會說你是笨蛋。”這小書的朋友，怎么是這么個死腦筋。
    “我做的。我便認，被關(guān)在這里，沒有任何話說。”
    “即便皇上下一刻要殺了你？”
    “是。”
    汪玲撫額，“我的路大御醫(yī)，你怎么這么天真，有沒有聽過：好死不如賴活著？你還有大把的人生和好日子要過，就在這里死了多窩囊。再說，你就算不想想自己，也想想小書和我們。要是知道因為她的事害你丟了性命，她如何能心安？”
    溫書開始動搖。
    “而且我已經(jīng)查出來了。你的事應該是那位叫楊錦的女人捅出去的，她那么堅持要除去你這顆眼中釘，你就這么讓她得逞？”
    “果然是她。”在她的事情傳出后，路曼聲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除了楊錦。又還有誰這么想讓她死。
    “我是不明白啦，你怎么和她有這么大的仇怨。就算你們倆都是邱鳳水的徒弟，邱鳳水因為蝴蝶夫人一案，已經(jīng)翻不了身，或許連性命都難保，還有什么好爭的。”
    路曼聲沉默。她也不知道，楊錦為何會恨她到這個地步。
    女人的嫉妒心，本就可怕。有的時候，不需要什么理由，只因為看你不順眼，就想讓你死。
    而汪玲和路曼聲沒有注意到，在他們提到蝴蝶夫人的時候，隔壁那位白發(fā)老者僵硬許久的身體，震顫了一下。枯槁的手指，微微地動了動。長時間沒有開口過的嘴巴，啊啊地叫了許久，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因為太久了，他已經(jīng)忘記了如何說話。
    “對了，這次小書讓我連見你，就是希望你接下來保持沉默。你不想說謊，她不會勉強你，但是她也不能眼睜睜看你死去。你答應我，不管接下來發(fā)生什么，你不承認也不否認，不要再愚蠢地將所有的事攬在身上。”
    “……”
    “你不愿意？”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固執(zhí)的笨蛋，“好吧，你要是不愿意的話，我只能去跟大堯皇帝說，是我逼你這么做的。如果你不這么做，我就把你的秘密抖出來，你才不得不從。”
    “什么秘密？”明明知道她是胡亂說的，路曼聲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喜歡大堯皇帝啊，愛慕他許多年了，從小習醫(yī)，就是為了能夠進宮，不求能在他的身邊，只求能遠遠看著他。”
    路曼聲臉驀地青了，“你你……胡鬧！”這樣的話，她是怎么面不改色地說出來的？
    “面對這么深情的你，無論是誰，都會有所動容。你幫我，一方面是因為小書是你的朋友，另一方面是不敢讓皇上發(fā)現(xiàn)你的心意，擔心以后再也見不到皇上……唉！真是感人啊，我怎么這么聰明，簡直是個天才！”
    “你可以住嘴了。”路曼聲冷冷轉(zhuǎn)開臉，這樣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汪大小姐卻一點都不介意路曼聲的黑臉，天天對著一座千年冰山還能嬉笑打鬧，別說路曼聲這種級別的了。天下人再冷，又有誰能冷得過劍神西門若寒？
    “我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若真到了這一步才能救你，我也別無他法。你別想太多，我做這些可不全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們自己。你要就這么死了，我會覺得自己很無能的，小書也會難受。與其這樣，還不如去惡心惡心別人。”
    這樣的歪理，也只有汪大小姐能說得出來。但路曼聲毫不懷疑，她要是不答應，汪玲真的有可能會這么做。認識這個大小姐這么久，知道還沒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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